“這世界既然文氣真實存在,那麽必然有相關闡述的文獻,以後若是進了國子監或翰林院,我得多找些聖人與文氣的古籍來讀讀,若是能弄清楚文氣的本質,也許可以能借來為我所用……到時候對付起神仙沒準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劉利這麽想著的時候,考試也終於開始,充當監考的衙役們將一份份試卷送達了考生的手中……


    ……


    縣試考核的內容多是一些記誦的內容,詩詞、文章的比重都不是很大,所以對於早就將這些都爛熟於心的劉利來說是毫無難度,再加上其大儒弟子的身份,所以案首的位置是理所當然地被其收入了囊中。


    被一個隻有十一歲的少年郎摘得案首,如果在其他地方必然能夠引起轟動,但在這江南文盛之地卻是隔一兩年就能出上一個,即便依舊稀罕,可倒也沒特別引人注目,人們知道後頂多感慨上一句“不愧是靈岩先生的入室弟子!”,便算揭過。這也算拜了名儒為師的好處之一,若是換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來奪得案首,怕是會引來各種不服與質疑,沒得生了事端。


    而賀六郎同樣過了縣試,名次還算靠前,他在放榜後是說什麽也要做東請劉利吃上一頓好的,以感謝他的引薦之恩……要知道如果不是劉利的推薦信,使他得了林如海的青睞,以賀家的家底和人脈根本就請不來廩生為他具保,哪可能參加得了縣試?


    劉利沒駁他的麵子,卻也知道他的手頭並不富裕,所以主動提議去賀六郎老家作客,弄些魚膾打打牙祭便好。賀家居住的東河村比鄰太湖,魚蝦之類對這般農戶雖也珍貴,但到底還容易弄來。


    ……


    賀家的家族掌權人賀老爺子是個童生,還兼著東河村的村長職務,在這樣的小地方也算個人物。


    賀老爺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而賀六郎乃是其次子的小兒子,由於自幼聰明伶俐,讀書習字皆是出類拔萃,一看就不是土裏刨食的人,所以賀家才咬牙堅持供其進學。


    對於劉利的到來,賀家是極為熱情,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背景以及對賀六郎的恩惠後更是殷勤備至,就差把他當菩薩供起來了。


    劉利對此是坦然的很,他活了那麽多年,除了和麗麗的羈絆外,大多事都看淡了,別人奉承受著就是,根本沒必要在這上麵矯情,再讓人家有了誤會就更不好了。


    待酒足飯飽之後,劉利主動將話題帶到了林家的趣聞上。可以說他之所以答應賀六郎的宴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想要聽聽林府中有何新的動態。


    “聽聞賀兄近日裏極得林大人看重?”劉利看似隨意地問道。


    賀六郎也是個聰明的,此時是聞弦歌而知雅意。他有意討好劉利,又自忖林大人並沒有什麽不能對外人言的隱秘之事,於是在猶豫了片刻後,假作‘喝高’了一般,大著舌頭,很‘實誠’地回答道:“林大人最近不知從哪裏得了一本類似《十萬個為什麽》的科普書籍,對其極為癡迷,甚至說此書可比三閭大夫的名篇《天問》……可惜這書裏的‘為什麽’有一多半都是光有問題而無解答,所以在我偶爾解決了其中的一個有關‘力學’的問題後,才得了林大人的看重……哎,這也不知道是哪個穿越前輩弄出來的,怎們光挖坑不埋呢?”


    劉利聞言神情有些微妙,他瞬間便猜到這本書八成是林府中那位吳姨娘為了完成‘麗麗牌係統’所頒布的任務而搞出來的。至於隻有問題而沒答案……那還用問?自是因為那位穿越女自己也不知道。


    “隻有問題,而沒答案……這樣有些糊弄事的嫌疑啊……不知道白飛飛派去充當‘係統’的人有沒有判定任務完成,並發了獎勵呢?”劉利暗戳戳地想道,“不過林如海如果真的對‘自然科學’有了興趣,那麗麗隨手下的這步棋的目的就算達到……那個所謂的‘塔姆沃思係統’其實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嗯,這事還得再確認下!”


    想到這裏,他故作似是好奇似是不信地問道:“林大人身為儒門士子,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嘿,林大人有魏晉名士遺風,對天地至理、玄之又玄的物事有著極強的好奇心,所以才會對那些充滿了探究世界本質規律的‘為什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你是不知道,林大人以往將女兒帶在身邊時,總是念些詩文、雅律,可現在卻全然改成了周期、守恒……我猜等林妹妹長大後一準會成長為一個理科學霸!”賀六郎似是醉了,打了個酒嗝後回答道。


    “理科少女……林黛玉?!如果真是如此,那麗麗這隨手一子簡直是將紅樓毀了個幹淨……說一聲神來之筆也不為過!”劉利聽了賀六郎的話之後簡直是無語到極點,同時他的腦海中還閃過一幕幕荒謬至極的畫麵,比如林妹妹看著漫天飄絮不是吟出“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之類的佳句,而是很認真地推了推眼鏡,開始分析起柳絮的科目、性狀和生長周期來;比如林妹妹於冷月之下提著藥鋤,不是因著“紅消香斷有誰憐”去葬花,而是在觀察榮府土壤肥度和濕度,檢測氮磷鉀含量;再比如寶黛二人坐於廊下,共同捧讀的不是《西廂》,而是一本《幾何原本》……好吧,這樣的畫麵太過獵奇和酸爽,隻要想想就讓劉利尷尬癌都要犯了。


    就在劉利無限製地‘發散’著思維的時候,賀六郎借著‘酒勁’又突然說道:“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真的魅力大增……林大人的一個叫寶珠的通房總是找機會和我說話……雖說我每次都躲了過去,但即便我再問心無愧,和林大人的房裏人這般糾纏,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啊!”他看來是被這事憋得狠了,又知道劉利不是個會嚼舌頭的人,所以才忍不住傾訴了出來。


    “寶珠……林府的另一個穿越女?她應該是看出了賀六郎也是個穿越的,所以才想搭上話?不過這人真是蠢得可以,身為通房這麽名目張膽地去找外男說話,這是生怕賈敏找不到把柄弄死她是吧?”劉利內裏腹誹,麵上則有些同情地對賀六郎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一個通房丫鬟的舉動哪瞞得過當家主母,林夫人現在肯定已經對這事心裏有數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更擔心了有木有?”賀六郎無語凝噎,他身為男人,自是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如果自己的小老婆背著自己去和外人玩曖昧,他的心裏也不會自在。而他現在還需要林如海作靠山,自是不希望對方對自己心裏有意見。


    “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林夫人應該不會和林大人說這事的……你以後少去林府內院,隻要不被人抓奸在床,問題應該就不大……”劉利略微安慰了一句。


    “我哪去過內院?都是那丫頭跑到外院來找我的!我有好幾次都是利用尿遁才躲開了她……”賀六郎很是悲憤地說道。


    “她去外院找你?這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啊?!”這下就連劉利都無話可說了,到底是什麽給了那穿越女那麽大的自信,讓得她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他卻是不知道,那個寶珠其實也是因為被麗麗當初的傳音示警嚇到了,麵對神仙的威脅,是再不敢期盼為林如海誕下子嗣。可她又不像吳姨娘那般有誌氣,想著獨立自主。反而琢磨起該找個什麽樣的下家脫身出去。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賀六郎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這麽一個外形不差、學識淵博、年齡又適當的優質潛力股立刻引起了她的關注,等到發現賀六郎同樣是一個穿越者後,她的心思是更加雀躍,幻想著穿越老鄉可以將她救出林府並娶為正妻,讓她也能過上官太太的生活,就如紅樓原著裏的嬌杏一般。所以她才會不遺餘力地去和賀六郎接觸,以期迷住他,讓其開口將自己從林府討走。可惜士大夫互贈姬妾在這年月雖是雅事,但卻不適用於賀、林這般的依附關係,她的幻想暫時終歸隻能是幻想而已。


    接下來,劉利又和賀六郎聊了一陣,見套不出更多的林府之事後,才與其告辭,施施然地返回了自家的莊子。


    待劉利走後,賀六郎也不再繼續裝醉賣瘋,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皺著眉頭思索著對方方才的態度,半晌後才喃喃道:“我故意裝醉說些無關緊要的事,還透露了自己的把柄,他竟然一點也沒惱?也沒動心?難道他真的隻是隨意為之,而不是把我放在林如海身邊當間諜?”他之前說出寶珠勾引他的事,也是為了借以試探劉利,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麽想法,肯定會以此為把柄要挾他做事……而事實上他對此並不擔心,因為正如劉利所說,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沒誰會因為一個通房難為有功名的士子。


    再說劉利,他在出了東河村後是笑著搖了搖頭,賀六郎聰明歸聰明,但限於見識、情報,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是太少了,以至於格局不夠!大概在他眼中,自己將其安排到林府是為了打探些隱秘,所以為了兩不得罪,他剛剛才假借醉酒隻說些林府的八卦,而一點都不涉及林如海的施政理念、政治立場等等……可他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八卦’才正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啊!


    ……


    與此同時,嬌美俏麗的白飛飛正坐在林府後院一間房舍的屋頂上,她一邊隨意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一邊自語著:“為什麽樹上的果子會最終掉落到地上?是啊,為什麽呢?我從前竟然一點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半晌之後,她將書本放下,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簷下正在盤膝打坐的女孩,然後詭異一笑,傳音道:“任務二開啟,解釋出《十萬個為什麽》中至少一半的未解問題,任務成功獎勵基礎輕功一本,失敗則廢除基礎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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