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殺人蜂


    腳步沉重得快要邁不開腿,背上的背包好重,額頭上的汗水進到眼睛裏了,耳邊是自己‘吭哧吭哧’的喘息聲……江原對周圍的任何感知都沒有,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往前跑,快跑。


    “啊!”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江原似乎從被隔絕的狀態中喚醒,他下意識想要轉頭去看,一隻手猛地拉過他的手臂阻止他回頭,拽著他拚命往前跑。他完全是被生拉硬拽的,什麽都顧不上隻跟著前麵的腳步,眼前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指腹有薄薄的繭子,手臂的肌肉緊繃呈現出好看的線條,那雙腿肌肉緊實邁著大大的步伐,穿著緊身衣褲依然能感覺到飽滿的臀部和有力的腰腹肌……江原猛地搖搖頭頭,被自己弄得哭笑不得——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身後緊緊的跟著一個人,能感覺到受傷的托爾即使腿腳不便,跑得也不比他慢。


    “前麵草叢趴下,全身掩護千萬不要被蟄。”身後克裏大吼一聲,瞬間一行人依次臥倒,用身上的背包把自己蓋住,身上的衣服裹緊,整個人盡量蜷縮在背包下麵,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在外麵,然後克裏使勁扔出一個東西,發出‘咚’的一聲。


    江原的手被使勁一拉然後鬆開,順勢臥倒在草地上,急急忙忙用背包把自己藏起來。這時江原覺得自己背了最小的一個背包簡直是吃了大虧,幸好他身材不魁梧,堪堪能把自己蓋住,隻露出穿著皮靴的腳,邊上還有半人高的草叢,從遠處看幾乎看不到人。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微弱得不像話,‘嗡嗡嗡嗡’的振翅聲在頭上隔著包袱提醒他還沒離開。江原眼珠往頭頂轉了轉,想要透過背包看下追他們的到底是什麽,剛剛那一聲慘叫讓他心肝兒都顫了顫,他感覺這一定不是尋常的東西。


    十分鍾後,耳邊的聲音終於漸漸遠離,他還是一動也不敢動。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推開身上的背包抬起身子四處看,周圍除了他們沒有其他東西了,看樣子那東西已經飛遠了。


    克裏去查看被蟄的人傷勢,刑煜走到江原身邊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沒事吧?”江原低著頭邊看自己邊搖頭,他手臂上隻有剛剛臥倒的時候擦破了一點皮,小傷而已也不痛。刑煜暗自皺眉放下背包,從包裏翻出消毒噴霧,拉過他的手臂一陣猛噴,看到整個傷口全部被噴到了才滿意的收起噴霧。


    江原一頭黑線,殺蟲劑啊!也不用噴這麽多吧,讓他以為自己快殘廢了一樣。


    一隻手被刑煜抓著消毒的時候,江原墊著腳張望著克裏那邊,“那個人會不會傷得很重?”


    楊騫已經走過去看傷員了,跟在江原後麵的托爾這時候掙紮著自己站起來,對著兩人翻了一個白眼——尼瑪,擦傷而已,就不能先扶老子一把再消毒嗎?而且,擦傷的也不會感染吧!!殘廢了嗎?!他覺得自己內心快要咆哮起來。


    他跛著腳跳了兩下,拍著自己身上的草屑,“我可不覺得他沒事,聽聲音像是毒蜂,被蟄到重要位置會死人的。”


    毒蜂?江原沒見過毒蜂,隻見過一般的蜜蜂,但被蟄了也很疼。不過既然人家這麽嚴重,為什麽你還說得這麽隨意。


    刑煜放開江原,快步走到克裏身邊,江原跟在他身後,克裏正在想辦法看傷口,但是傷員捂著臉部倒在地上,十分痛苦得扭來扭去。他的旁邊一隻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毒蜂垂死掙紮,毒蜂全身黑色,頭很大兩隻眼睛看起來黑洞洞的,巨大的口器似乎泛著冷光看得江原渾身一抖——這毒蜂像是穿著鎧甲的尖頭士兵一樣,被蟄了一定很疼。


    克裏等人等了十幾分鍾,傷員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克裏小心的掰開他捂著臉的手,被蟄的部位暴露出來。江原猛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捂住嘴。


    他的臉部已經腫了起來,就像被吹大的皮球一般,整個臉已經被擠得看不出五官,臉上青色的血管被撐在表麵混合在一起,看起來格外嚇人,傷口更是紅腫得不像話,已經變得近乎黑色了。即使江原不了解這些毒性,也看得出來這是劇毒。


    “啊、啊啊……”他說不出話來,努力的想要發出聲音卻隻能靠著聲帶的震動發出啊啊啊。


    “情況很不好。”克裏臉色凝重,“托爾,過來。”他衝著托爾喊了一聲。


    托爾被人攙扶過來,沒等克裏吩咐就蹲下查看傷員,觀察了傷口,他又看了毒蜂的屍體,臉色凝重,“這種毒蜂毒性很強,和傳說的殺人蜂很像,情況不太好。解毒劑、鑷子、小刀……”他一邊看,一邊念出一係列的東西,邊上有人迅速的找出他要的物品,然後遞給他。他拿出針管把解毒劑打入動脈,然後用鑷子把毒蜂斷在裏麵的口器夾出來,因為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所以夾出來費了一番功夫,之後他用小刀把周圍肉刮下來,又用消毒劑消毒,然後才包紮好。


    江原看他手法嫻熟,也有些佩服。克裏告訴他,托爾是他們裏麵對毒蟲毒草最了解的人,幾乎所有的毒物他都認識。


    包紮完畢,托爾擦了擦額頭的汗,“頭兒,如果你沒有扔出引誘劑,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克裏發現情況不好,當機立斷的把兜裏準備好的引誘劑扔了出去,否則毒蜂才不會那麽快就放過他們,叢林生存的必備品被克裏藏在他身上的各處,以便隨時使用。才過了兩天不到,已經有兩個傷員,這無形中加大了任務的難度。


    他們沒有就地休息,而是繼續往前走,萬一毒蜂殺回來他們就慘了。也許是經過了毒蜂的考驗老天爺決定給他們一些獎勵,沒走多久,前麵就出現了河流,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又餓又渴的一行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補充水分,但是經過之前的教訓,大家都十分謹慎的靠近河流,觀察後發現沒有危險才放鬆下來。


    兩個傷員坐到一邊,有人打了水過來,托爾還可以自理,而剛剛被毒蜂蟄叫賽亞的人則是完全的傷患,他意識已經不清了,發不出聲音,看起來十分可憐。隻能用棉簽沾濕他幾乎分辨不出來的嘴唇,托爾好心的接過照顧賽亞的任務,好讓大家都休息一下補充體力,照顧好了賽亞自己才在一邊拆開自己腿上的紗布。這兩天他很注意,傷口已經好了很多,沒有流血也開始有結痂的跡象,疼痛偶爾有但是他可以忽略,再過兩天他應該就可以活動自如了。


    “怎麽樣,好些了嗎?”江原遞給他一個巧克力補充能量。


    他愣了一下,接過去,“謝謝。”他那天不該那樣說的,隻是他好麵子,不好意思主動道歉,是個別扭的人,“那天我說錯話了,你不要介意。”


    “我沒放在心上。”江原笑了一下,和他東拉西扯的了幾句,然後走到楊騫身邊,也遞過去一塊巧克力。楊騫接過去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默默地喝水吃東西。


    克裏覺得心好累,他果然就不該接這個任務,或者說他不應該輕視這個任務而帶了一些二級雇傭兵,因為他的大意也許會讓更多人受傷。江原遞給他一塊,克裏搖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江原覺得應該安慰一下他,“隊員受傷你也不想的,我相信之後我們再謹慎一些就會好的。”


    謹慎!謹慎!再謹慎!克裏內心已經要噴出火了,他果然還是不夠謹慎,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都怪他,都是叢林中容易遇到的情況,他怎麽能大意呢。


    江原見他已經深陷在自責的情緒裏,給刑煜一個眼色,自己則走到一邊,把包裏的水壺都拿出來準備去灌水。他蹲在河邊,水‘咕嚕咕嚕’的灌進水壺裏,很快就灌滿了一壺,把水壺放到腳邊,捧起一捧水直接喝,河水清涼異常而且還有淡淡的甘甜,裏麵似乎還有小魚在遊,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臉,瞬間清醒了許多。又喝了幾口終於解渴,他甩甩頭用衣袖擦了擦嘴,站起身順著河道往下看去,遠處似乎……有什麽橫跨河道。


    “刑煜。”他高聲叫道。刑煜抬頭望向他,見是他在叫便小跑過去,問:“怎麽了?”


    江原伸手一指,眯著眼睛道:“那邊,是不是有座橋?”刑煜順著看過去,的確看到似乎是橋,楊騫在一邊聽到了,立刻從包裏找出望遠鏡遞給他。


    “是一座橋。”刑煜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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