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覺得自己很累,他不停的跑卻有更多的手從地上伸出來把他死死拉住,他吃力的邁著腳步,卻覺得身體越來越沉,四周就像是無邊無際,怎麽都看不到頭……一陣食物的香味襲來,他覺得肚子好餓好餓好餓,這股怨念讓他終於看到前麵有一扇亮著光的門,他使出全身力氣衝向那扇門……


    他睜開眼,發現四周橫七豎八的躺著各種姿勢的人。他的第一反應是:他們都死了嗎,一夜之間都變成了屍體,等下會不會成白骨了?然而周圍震天響,幾乎快掀翻石壁的呼嚕聲告訴他,他們隻是睡著了。他提起的心放下來,渾身的黏膩感告訴他剛才的夢境讓他有多緊張。感覺到自己靠著一個挺舒服的東西,這枕頭還真是不錯,側頭過頭去,嘴唇碰到軟軟的東西,眼前是刑煜放大的臉。


    江原摸著嘴唇愣了一下,‘噌’地站起來趕緊逃離犯罪現場,回過身偷偷看了一眼,刑煜睡得很熟,應該沒感覺到吧,但是,他剛剛嘴唇碰到的是什麽?他側頭瞄了一眼,按照剛剛的角度和姿勢,應該大概是——嘴唇?哦,天哪。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是什麽表情,還是先跑吧。


    火堆上還溫著一鍋東西,他走過去聞了聞聽到肚子‘咕’的巨響。


    餓。他覺得自己幾乎能吞下一頭牛,用自己杯子盛了一杯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上還溫熱姑且算是粥的東西,三兩下就喝了個幹幹淨淨,摸了摸肚子終於感到胃部的灼燒感緩和了一些。克裏他們做的東西算不上好吃,可是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吃不了多少但飽腹感瞬間讓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以後他一定是寧做飽死鬼也不要當餓死鬼。


    門口守衛的貓耳見他餓得發慌的樣子也沒有超嘲笑他,反而從包裏遞給他一塊牛肉幹,江原兩眼發光的接過去就一口,一股麻辣鮮香瞬間從牛肉幹裏冒出來,使勁撕咬了一口,江原衝著貓耳豎起大拇指——這牛肉幹真是好吃夠味兒,下次野外生存一定要帶上。


    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洗漱什麽的,吃了再說,反正,大家都一樣。


    “幾點了,貓耳?”江原一邊啃著牛肉幹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五點半。”貓耳看了下手上的表,他已經守了大半夜了,天很快就要大亮了。


    夏日的天總是亮的比較早,這時天空已經有蒙蒙的光,不知道什麽時候暴雨已經停了,外麵樹枝上有嘰嘰咋咋的鳥叫聲傳來,甚至隱隱約約好像還有水聲。江原鑽出洞口,雨後的清新空氣沁人心脾,他深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心肝脾肺都被清洗了一遍,裏麵的汙濁都□□淨的空氣衝刷了出去,整個人清醒不少。


    一旁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把正在做伸展運動的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他立刻捂住嘴眼珠到處亂轉,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心虛,訕訕地放下手,呐呐道:“那個……早啊!你也起來這麽早啊!”這尷尬又心虛的話一出口,江原想給自己來一巴掌,就不能不心虛好好說話嗎,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也太慫了。


    “早。”刑煜裝作沒看到他左閃右躲的樣子,一本正經的也伸展的手臂。


    江原:……我要說個什麽啊,這樣好尷尬啊喂!


    “今天什麽時候出發?”好吧,還是來個正經的問題。


    “吃了午飯再出發,已經讓他們準備去打獵了。”


    刑煜說著,身後洞內出來四個人,手上都拿著小型武器,小刀什麽的,身上背著小包,一臉興奮的樣子。克裏跟在他們身後出來,囑咐道:“給你們一個小時,不論是否有收獲必須回來,如果發生危險放信號,總之,一切都按照老規矩。”四人點點頭,


    “打獵!”這就意味著中午可以開葷了,想到這裏他激動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一想自己又是個廢材,還是默默地等著獵物回來再說吧。


    洞內,托爾正在給自己的腿換藥,本來已經快要好了的傷口被雨水一泡又有些感染了,雖然下雨的時候做了防雨措施,但在雨天又著急趕路所以作用也不大。昨晚他也實在累壞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消了毒就睡了過去,今天看起來傷口萬幸沒有惡化,隻是有些紅腫,隻要再注意下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怎麽樣?傷口還好嗎?”江原走到他身邊蹲下,剛洗漱完臉上的水漬還沒幹,滴滴答答的往下掉,額頭上的頭發因為太濕了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


    托爾看了他一眼,繼續拿著小刀刮著傷口周圍被泡軟的腐肉,十分淡定的說:“還好,已經不疼了,可以正常走路。”


    江原眼睜睜看他毫不手軟的把自己腿上的肉挑出來,然後麵不改色的消毒上藥……江原覺得額頭的神經似乎都在跳動,似乎能感受到被酒精刺激傷口的感覺,更別說這麽一大片了,這麽想著他手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不過,他好像手也受傷了。


    “托爾,把你的藥膏給我用一下。”江原一邊伸手,一邊翻轉自己的手。


    “你怎麽了?”托爾把藥膏遞給他。


    “手上破……”他抬手一看,傷口像是已經上過藥了,手掌的肉都消腫了,不紅而且也不疼。奇怪,什麽時候上過藥了?


    “沒事,我忘記擦過藥了。”見他沒事,托爾撇撇嘴,把藥膏又收了回去。“江原你扶我一下,我要去看看賽亞怎麽樣了。”托爾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結果坐太久腿麻了眼看要跌坐下去,江原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


    賽亞靠著洞壁坐著,臉上已經沒了之前那麽腫,但是,卻也沒有好多少還透著不正常的蒼白。江原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托爾,托爾皺眉對他搖搖頭。


    “賽亞、賽亞,你聽得到嗎?”托爾在他耳邊喊了幾聲,卻見他沒有反應。江原驚駭地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麵,微弱的呼吸傳來,他驚得把手立刻收回,氣若遊絲。


    怎麽會,氣息怎麽會這麽微弱?江原擔憂的看著賽亞。


    托爾拿出一個聽診器放在他的胸口,又用手摸了摸脈搏,艱難的翻開他的眼睛看了一下,又輕聲問:“賽亞,你想吃點什麽嗎?”賽亞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沒有其他音調,似乎聲帶已經廢了。


    “江原,麻煩你給賽亞喝點水。”托爾站起來,臉色有些白看起來不太好,嚴肅的說:“我去找一下老大,你等下也過來吧。”


    江原直覺賽亞不太好,可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給賽亞用棉簽在嘴唇處沾了些水,然後又幫他調整下姿勢讓他更舒服些。他朝著克裏他們走過去時,看到托爾垂著頭,而克裏的表情讓人很難受。


    “賽亞,他……怎麽樣了?”


    “毒素擴散太快,心髒已經衰竭。”托爾很自責,他一直以為他可以把賽亞救過來,沒想到那蜂毒會這麽厲害,解毒劑也不能發揮作用,那已經是最好的蜂毒解藥了。是他低估了這裏的危險程度,而沒有做好萬全措施,也許是他太自負了,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研究這些毒物。


    “這不怪你,”江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誰也不知道會遇到毒蜂,誰也不知道毒蜂會那麽致命,“那,賽亞他……”即使知道賽亞可能會死,江原卻覺得不敢置信,他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死亡,即使之前逃命的時候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沒命了,但是也沒有這一刻來得這麽近。


    “我們會帶著他,直到他再也走不了。”克裏猶如宣誓一般說道。


    **


    江原手裏拿著考好的野兔腿,兔肉緊致鮮美,上麵刷了一層秘製醬,一口要下去唇齒留香連舌頭都要吞下去,可是他卻愣愣的看著沒什麽胃口。


    “怎麽了,不好吃?”刑煜見他沒盯著發愣沒動,以為他不喜歡兔子肉。


    江原回過神,看了一眼兔腿,“沒有,很好吃,隻是……沒什麽胃口。”隻要一想到有人要失去生命,他就很難受。


    刑煜知道他情緒有些低落,但是他見慣了這些。“你們算命的不是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這是一個人的命,閻王讓他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和其他人都沒關係,這是每個人的命運。”


    他一直強調命運兩個字,江原盯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裏讓江原覺得刑煜應該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命運。也許吧是有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卻又不知為何能看到他人的命運,但到了這個地方更是身不由己連其他的看不到。


    “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就要趕路了。”刑煜催促道。


    江原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多想。如同嚼蠟般的咽下兔肉,補充了蛋白質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刑煜把江原叫到洞外,遞給他一個東西,“拿去,給你五分鍾,之後我們就出發。”


    江原接過來一看,是衛星電話,他驚喜的望著刑煜,有些激動的給他一個擁抱,“謝謝你,刑煜。”然後高高興興的拿著電話去一邊給江珊打電話,刑煜勾唇一笑,轉身進洞收拾東西。


    “嘟嘟嘟……”江原皺著眉,又撥了江珊店裏的電話,“喂你好,我找下江珊,我是她弟弟……”


    “怎麽了?”刑煜見江原皺著眉,拿著電話出神。


    “我姐姐沒接電話,手機沒人接,店裏說她昨天和今天都沒上班……”難道出事了?


    ***


    沒人接電話,江原隻能發了短信,希望江珊看到能回複。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江珊發生了什麽事,可惜此時他鞭長莫及、且自顧不暇,隻能等著江珊回他短信。希望她沒事。


    休息了一整晚又大吃了一頓,準備出發時整個隊伍的精神狀態都不錯。前兩日他們隻走了幾十公裏的路程,雖然已經處在深山老林當中,可是離目的地還有那麽長一段距離。


    一行人充滿動力的向前走,越快到達目的地就能越快離開這裏,一想到能回家整個人都精神了。隊伍的前後各有兩個人負責警戒,賽亞被人攙扶著走在中間狀況不算好,托爾的腳已經沒什麽大問題看起來很正常,一切似乎還算順利。


    太陽高高的掛在頭頂,好像昨天根本沒有下過暴雨,地上的泥土也被曬得幹硬。越往前走,小路變得越來越寬,地上的路變得不再是泥巴路,而是越來越多的石頭鋪成的,他們好像進入了另一個地界。


    這是一片看起來十分寬闊的峽穀,和之前的原始森林有些不一樣,地上有幹硬的牛羊糞便,以前應該是放牛羊的地方,兩側的山很高岩壁上都是陡峭的石頭,一陣微風吹來,寧靜又美好。他們沒有多做停留,正前方就是一條小路,整個峽穀似乎隻有一前一後的兩條小路連接,沒有其他的路供他們選擇,當然,他們也樂得不用做選擇題。順著小路走過去,眼前的路變窄,穿過兩座山中間的夾縫,他們似乎進入一大片峽穀,在其中穿梭。


    天氣很熱,頭頂的太陽曬得人暈眩。在路邊草叢裏,他們發現了兩具白骨,也許是見多了,連江原看見了都沒什麽表情,見怪不怪的繼續往前走。


    “不對,我們剛才走過這裏!”


    隊伍停下來,克裏和刑煜同時發現了不對勁。如果一個人發現不對,那可能是幻覺或者看錯了,可是兩個人一起發現的話那比然是他們迷路了。他們在一旁的岩壁上用刀刻出一個記號,相視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隻希望不要是他們想的那樣。


    半個小時後,江原盯著那個記號怎麽也想不通,明明就隻有一條路,怎麽都不可能會迷路啊,除非他們在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就選錯路走錯路,不然不可能會錯過任何一個岔路,可是根本沒有選擇,難道十幾雙眼睛都看不見嗎?還有他們見到的路邊上的那兩具白骨,不會也是因為迷路而餓死在這峽穀裏麵的吧。


    克裏把包扔在地上,蹲在地上用樹枝和泥土地當做黑板演示,他們是從峽穀的另一邊走過來的,穿過第一個峽穀隻有這麽一條路,峽穀呈橄欖形,除非剛剛那個峽穀有另外一條路,走進來之後他們順著這條路往右走的,至始至終就隻有一條路而已,難道遇到鬼打牆?


    “爬到上麵去看一下怎麽樣?”有隊員建議道。


    克裏抬頭看了眼上麵,他們被夾在峽穀內,上麵呈現出類似於一線天的形狀,岩壁看來沒有過多的著力點,要爬上去十分危險,很容易摔下來。


    “不行,太危險了。”克裏否決了這個提議,“我們再走一次,仔細看看有沒有其他路,還有,剛才進來的路……”似乎也不見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已經發現了,臉色都不太好,而賽亞這時候看起來也越發不好,整個人有昏迷的狀態出現。


    然而,再走一次也是一樣的結果,他們又回到了原地,中途沒有任何岔路,包括進來的那條路——死循環,他們徹底迷路了,迷失在這個峽穀當中。


    “老大,讓我上去看看,不然我們真的會走不出去的。”那隊員再一次建議道,江原覺得即使克裏不答應他也會自作主張的爬上去看看。


    沒辦法,這是目前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了,隻能讓他上去看看。名叫雲龍的隊員是世界級極限運動愛好者,其中攀岩是他的最愛,這種程度的高度實在是小菜一碟,難的是岩壁並沒有借力點,要爬上去有些困難,可是他帶了專業的工具,希望能起作用。


    江原對攀岩一竅不通,他走到一邊四處看了看,眉頭緊鎖。路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可能隻是他們一時間沒看見,或者又是幻覺?


    那邊雲龍已經開始攀岩,岩壁很滑而且堅硬無比,即使有專業工具也在越往高處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沒踩穩而滑下來,看得人膽戰心驚的。下麵剩下的人築起了一道人牆,人牆下麵放著所有人的背包,以防萬一他摔下來,大家還可以把他接住,接不住下麵還有背包墊著,這樣能減輕掉下來的衝擊力,即使受傷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雲龍不愧是攀岩高手,江原覺得隻是一會兒工夫就離頂隻有幾米了,不過即使這樣也能看到雲龍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就要到了,他心裏一喜,伸直手想去抓最上麵的石頭邊緣,可是他伸了半天手,都觸不到那塊凸起的石頭,感覺前麵有一道屏障把他擋住了。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力把他的手使勁一推,一個不穩,他急速的往下滑,手臂在岩壁上尋找著力點,可是沒有一處能抓住。


    完了!他心裏崩潰的想到,手上突然抓到一個石頭,就那麽停頓了一下,他下滑的速度慢了下來,然後重重的砸到人牆,接著躺倒在背包上,重力的慣性讓他皺起了眉頭。萬幸,隻有手肘和大腿處有擦傷,其餘地方的零件都是好的。


    “沒事吧雲龍?”大家都圍著他問。


    “我沒事,”雲龍笑了下,下一刻又嚴肅起來,“這裏很奇怪,我摸不到最頂上的石頭,好像有什麽阻隔在那裏,而且,快要到了的時候有一股力推了我一下,我就掉下來了。”


    那邊江原已經開眼看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不,既然能進來,那就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有東西阻隔你?”江源抬頭看去,那裏什麽都沒有,“大概能知道是什麽推你的,是人嗎?”


    雲龍沉思了片刻,“不知道是什麽阻隔的,我什麽都沒看到,也不是人推我,但是……也不知道什麽。”一個雇傭兵居然不知道敵方是誰,說出來真是讓人感到慚愧。


    現在也沒時間去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在作怪了。


    “你們誰能清楚記得我們進來的地方?”大家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江原往身後指了指,“我需要一個能記得我們怎麽進來的人帶路,我要原路返回。”


    “我來帶路。”刑煜走到江原麵前,“我可以記住剛才進來的原路。”


    刑煜眼睛上蒙著一根布條,腰上有根繩子,江原在他身後跟著他,一隻牽著繩子。莫名的江原就想笑出聲來,這樣怎麽看都有一種牽著大型犬的感覺。一行人靜悄悄地跟在兩人身後,江原看著前麵的刑煜貼著岩壁走,眼看就要撞上去了,他也沒有開口提醒刑煜。後麵的人都默默的不說話,坑人的又不是他們,等老板發脾氣的時候有江原頂著。


    可惜他們都錯了。


    刑煜順著岩壁走,雖然看起來像是要撞上去,其實並沒有,就像是很神奇的障眼法一樣,就那麽順利的就過去了。其實他們進來的洞口是在岩壁的內側,而隻要不轉過那個地方,從任何方向看過去那裏都是一整麵岩壁,沒有絲毫的切入點,所以他們才會一直找不到出口。


    在超強記憶達人刑煜的帶領下,他們終於走出了峽穀,出來的地方也不是他們進去的那條路,一看時間他們已經在峽穀裏麵溜達了四個小時之久,還好出來了,若是走不出來人的精神就先崩潰了。


    “江原,可以啊,你怎麽會知道這個的,實在太神奇了。”克裏大力拍打江原的肩膀,差點把他拍趴下。


    江原躲過他的手掌,揉著拍痛的肩膀,“你表達的方式也太暴力了,溫柔一點我比較喜歡。而且……”江原衝著正在解繩子的刑煜抬了抬下巴,“你不是應該感謝一下做出大貢獻的刑煜先生嘛。”巨型犬刑煜解開繩子走過來,一把搶走江原手中的水瓶,‘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


    這地方不適合紮營,他們整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這條路和剛才的石子路一樣,看起來就像是人為鋪的一層便於行走的路一樣。


    江原走在後麵,他覺得自己有些累,剛才在那個峽穀裏開眼看的一瞬間,他什麽都沒看到,但卻在開眼的時間感覺自己體內的氣迅速的流失。這時他覺得渾身乏力,就像是幾天沒睡覺的一樣,背上的背包很重、腳很沉沉得抬不起來,很累很累很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江原……”刑煜轉頭就看到江原整個人脫力似的往下滑,一個箭步到他身邊把他抱進懷裏。


    ***


    醒過來的時候,江原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他躺在帳篷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清醒過來。自己居然暈倒了,又不是嬌嫩的弱女子,為什麽會這麽丟臉,無語地扶額,他覺得自己形象不保。


    他的背包在邊上,現在顧不上什麽丟不丟臉的事情,隻覺得體內發出一種類似於饑餓的感覺,他需要補充能量。翻出背包裏的金剛墨玉,這次他帶了幾塊,之前已經用掉了一塊,現在還剩下三塊,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想,他沒帶那麽多。盤腿坐起,擺開姿勢開始運轉體內僅存的一丁點兒靈氣。


    不一會兒,江原睜開眼看著手中透明玉石,眼裏露出震驚。他吸收玉石的速度居然這麽快,比起之前快了幾倍,可是不知為什麽他感覺有些怪異。體內靈氣感覺恢複了一些,他還要繼續吸收才行,有些心痛的又拿了一塊墨玉出來,閉上眼他控製著體內的靈氣運轉,墨玉內的黑霧緩緩流動,江原不知道的是,在他運轉時,墨玉內的黑霧流動得比之前一個緩慢很多,根本不像之前那樣。


    睜開眼,江原隻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身體靈氣充沛,好像又恢複了最飽滿的狀態。他拿著金剛墨玉看了片刻,墨玉裏麵似乎還有殘留,這是怎麽回事呢?現在顧不了這個了,他把剩下的收起來。


    不過,他們這是在什麽地方紮營了?江原正打算出去看看,深綠色的帳篷就被拉開了,刑煜從外麵走進來,看到江原醒了仿佛鬆了一口似的。


    “醒了?感覺怎麽樣,餓不餓?”一連串的問句如珠炮似的從刑煜嘴裏問出來,和以往的刑煜有些差別。


    江原笑了下,拍了拍自己,“你看沒事了,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們現在在哪裏?”


    說到這個,刑煜聽到江原沒事的高興一下子就沒了,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失去意識後我背著你繼續往前找紮營的地方……你,還是出來看看吧。”


    原來他昏倒以後是刑煜背著他走的,看著他寬闊的肩膀,江原有些不好意思。


    天還沒有全黑,山裏早晚溫差很大,大家都裹著外套在火堆旁邊坐著,見到江原出來克裏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將原身邊。


    “江,你怎樣了沒事嗎?”


    江原點頭,“沒事了,挺好的,估計是太累了,休息下就好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克裏放下心來,“不過,你還是來看看這個。”


    江原疑惑的看一眼刑煜,剛剛刑煜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麽不好東西嗎,表情看起來可不像是高興。跟著克裏走到前麵拐了個彎兒,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飛鷹和飛魚正在值守,他們趴著的草叢前麵是一座荒廢的村莊。


    這個地方居然有村莊,這裏比起之前看到幻覺村莊地方還要偏僻。不過這個村莊看起來顯然是荒廢已久,十分荒涼。這一路真是讓人驚喜不斷。


    “你們進去看過了嗎?”江原問克裏和刑煜。


    克裏道:“還沒有,你沒醒我們怕出現什麽意外就沒進去。你看……”這是在征求江原的意見了。


    江原點點頭,然後開眼了看了。他發現現在他的眼睛似乎開啟了一種開關功能,需要的時候再開,不用就可以不開,也不知道回到正常的地方後是不是也這樣,像以前那樣隨時都能看到氣還真是不方便。可是這次江原明顯感覺到自己有些不順暢,就像是有阻滯,他皺眉卻也沒在意。


    一眼望去村莊沒有任何異常。


    江原:“看起來沒什麽問題,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小心一點。”


    克裏點點頭,回去叫了幾個人,為了省電在這種開闊地帶他們手中都拿著自製的火把,六個人走進了村莊。村莊裏的雜草半人多高,四周房屋排列很整齊,村裏的道路也是縱橫交錯,應該是個井然有序的村莊。房子裏還有些生活用品,陶土的碗、盆之類的,看起來像是很久以前的古人居住的地方。


    往裏走去,村莊中間有個類似小廣場的壩子,這裏……


    “你們覺不覺得這裏很像我們之前看到消失的那個村莊?”


    江原這麽一說,幾人就覺得越看越像,難怪剛才有種怪異的感覺。再走到小廣場外麵去一看,果然就是村民唱歌跳舞的地方,一定是這個村莊沒錯了。


    “你們快來看。”正在四周查看的雲龍高聲喊道。


    幾人循聲跑過去,那裏是一個類似祭祀台的地方,最下麵有一個大坑,大坑內依稀可見許多白骨,白骨都堆在一起,可以想象被放進坑裏的時候有多麽的殘忍


    活人祭祀!江原一想到這個詞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渾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胃裏麵的酸水不斷往喉嚨湧。


    “草,居然用活人祭祀,不會是整個村莊的人都用來祭祀了吧。”就連克裏這個見多識廣的人都禁不住低吼。


    這種殘忍的祭祀習俗雖然在很多原始部落都還沿襲著,但是作為一個現代文明人確實很難接受。可是現在看來,整個村莊的人都用來祭祀這種事情似乎以前就是發生了。


    “我們快出去吧,總覺得這裏讓人毛骨悚然。”


    大家都對江原的提議深表讚同,順著原路返回帳篷區。其他人得知隻是個廢棄的村莊也就不用人看守了,隻需要安排晚上值夜的人就行了。此時天色漸黑,大家都開始準備吃晚飯然後好好休息,峽穀迷路也把大家折騰的夠嗆。


    迷迷糊糊之時,輕盈悅耳的歌舞聲突然響起,夾雜著男男女女的說笑聲。


    江原和刑煜對視一眼,瞬間清醒過來,跟在已經起身跑向村莊邊上的克裏身後。他們的前方,隻見剛才還死寂一片的村莊這時已經呈現出熱鬧的景象,和之前他們看到的村莊一樣,燈火明亮,看起來像真的點燃的火把和火堆。也許這是村民們的怨氣,不甘心就那樣死去,而依然留戀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幸福生活。


    “應該也是幻象,別靠近應該不會有問題,看樣子和上次一樣,天亮就會消失了。”江原對著克裏道:“還是派兩個人看著吧,以防萬一。”


    克裏也是這樣想的,現在他們最怕的就是意外。


    “我們之前遇到的洞穴,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個村莊活下來的人住在那裏的?”作為一個新世紀的好青年,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讓楊騫覺得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這被打開的新世界的大門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體驗,現在他覺得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想,這樣的話,也許一切就有跡可尋了。


    “有可能,”刑煜接過話,對著克裏道:“如果是這個村莊的人,也許洞裏的那具屍骨可能是老死的,甚至你們剛開始遇到的野人也是這個村莊的小孩子,逃過一劫後獨自在深山裏生活,變成野人。”


    “說不定,我們進來的那個峽穀,也是用來保護這個村莊的?”江原想到那個奇異的峽穀,“從幻象中看,這應該是個十分幸福的村莊,如果沒有保護那一定不會是那樣,就像是桃花源記一樣。”


    “有屏障、有村莊守護、祭祀台……”刑煜一樣一樣的念出來,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目的地不遠了。”江原和刑煜同時脫口而出。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


    楊騫:……我們在說正經事,你們倆能不能不要眉來眼去。


    知道目的地不遠了,江原心情還不錯,隻是看著隱藏在這山穀之中的村子,內心感覺不舒服。和貓耳一起的到不遠處的小溪洗漱了一番,就準備進帳篷休息,突然想起什麽,他看向已經進帳篷的刑煜。


    “刑煜,我姐姐她回消息了嗎?”


    刑煜拿出衛星電話看了看,上麵什麽都沒有,搖了搖頭,“沒回信息,現在這裏連衛星信號都沒有。”


    江原失望地垂下頭,“怎麽會這樣呢,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已經讓人去找你姐姐,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的,你別太擔心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平安回去。”原來在江原沒有聯係上江珊,刑煜就已經找人去找江珊,隻是現在也沒有消息,一旦有消息一定會通知他的。


    江原沒想到刑煜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找人去找了,他們說得直白一些就是雇傭關係,刑煜和他銀錢兩訖,根本不用幫他做其他的任何事情,可是他就是這麽做了,還是默默的毫不聲張,也沒有以此來讓他多做一些事情回報他。


    “謝謝你。”他發現自從和刑煜一起,他已經對刑煜說過很多次‘謝謝’了,每一次都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你先休息吧。”背對著他換衣服的刑煜嘴角勾起一個笑,“你姐姐一定沒事的。”


    “嗯,一定沒事的。”


    他手臂一伸貼身的體恤就被扒下來,後背十分結實,背部肌肉完美的呈現在江原眼前,惹得他幾乎想伸手去摸一把。同樣身為男人,這就是人比人的痛啊!


    側著身子睡下,他不要再對著人家的身體流口水了,好奇怪!


    **


    他站在村莊外麵,看著裏麵充滿歡聲笑語的景象。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衝著他跑過來,“小哥哥,你怎麽不進村莊啊,來和我一起進去跳舞吧。”小女孩說著就來牽起他的手,小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他甚至感覺到手中小手溫熱的觸感。


    可以觸碰到,他這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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