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下落過程中,路過一層又一層的雲霧,還看到一行白鷺上青天,許許多多熟悉又奇異的景色,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正在下墜,忘了可能下一秒就摔成肉餅。


    落了很久,以至於他在中途睡著了。


    咣!


    後腦勺剛剛觸到什麽東西,洛陽猛的睜眼,幾個絕色美女,可謂: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見?幾個美女笑意盈盈地圍上來,又是拿捏按摩,又是喂吃喂喝。各個穿著紗衣,胴體任何一個角落都隱隱約約,呼之欲出。


    是,沒錯,老子確實是喜歡美女。但本該死掉,卻在一個堆滿美女的床上醒來,這已經不是天降豔福,而是驚嚇。


    佳肴不能吃,誰知道是什麽做的;美酒不能喝,誰知道有沒有毒;美女不能碰,誰知道會不會把自己霸王硬上弓。


    “滾!”


    雖然內心很是不舍得,但羅陽還是咬咬牙,吼了一聲。


    “回來!”


    攆人之後,又覺得就這麽辜負了大好春光,會遭天譴。


    羅陽心道,這些仙子如果真想幹掉自己,在醒來之前早就可以下手。思來想去,咬咬牙:便宜不占,純屬混蛋!


    七大美人,滋味各異。


    在交合的過程中,羅陽非但沒有精疲力竭乃至精盡人亡,更是因為得到充足的陰氣,使得地輪內的能量越發澎湃。


    直到在第七個仙子身上發出低沉的咆哮,每一條血管內都如沸騰了一半,青筋暴漲,眼睛裏布滿血絲,連下體不可描述部位也變得更粗更長更有力。


    突破了!


    地輪積蓄的能量如衝破堤壩的水流,成功進入了臍輪。


    臍,嬰兒臍帶所在之處,成人肚臍根部。臍輪向左右共分散八八六十四根支脈。實踐勝於理論,羅陽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在女人身上突破的,以後怎麽說出口。


    第二脈輪的打通,力量翻倍。可這是不是一個很快就會醒來的夢?


    怕什麽,就來什麽!


    羅陽這才生出怕夢醒來的念頭,身旁七位美女忽然就消失不見,屋子緊跟著也消失,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一片荒野之中,麵前是一條大河。


    此地荒草叢生,彼岸花開遍野。


    醍醐灌頂,有所了悟,羅陽盯著彼岸隨風搖曳似浪潮般的花海,心似明鏡。此岸,彼岸,忘川,奈何,隻是不見孟婆女,也沒迷魂湯喝。


    此岸為生,彼岸為死,看來,小蘿莉墨羽並沒有騙人,更不是想殺他滅口。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橋身隨風搖擺,如離人的招手。


    羅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自信,毫不猶豫地跨上了橋,一步步走向對麵,就在橋中央,他停下,又蹲下,最後盤腿而坐,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口。


    如此一來,左邊是此岸,右邊是彼岸。那麽,他所在的位置,便是此岸與彼岸的中間,是生與死的交界,是不生不死之地。


    “羅陽,你果然聰明。”


    不知從哪裏飄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很是空靈,令人身心愉悅。


    敵不動,我不動。


    “這些年來,闖入者中,從來沒有你實力這般弱的,但也從來沒有你這般聰慧的。如果你能破了我這幻境,這漫山遍野的彼岸花,都是你的。”


    弱水三千取一瓢,彼岸花開去一枝。


    羅陽自知,如若對方來襲,必然無招架之力,索性幹脆放開來,進入冥想狀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寒來暑往,春華秋月。直到青絲變白發,身下生根與橋僅僅連接。他在悟,每頓悟一次,彼岸花便凋謝一朵,直到最後一朵,孤零零地在風中搖曳。


    又是一日,碧空萬裏,頭頂有鳥飛過,一顆幾不可見的草籽隨著羽毛飄飄然而下,落在羅陽的雙手之間。


    他終於睜開眼,瞬間,手心的草籽進入血肉,生根,發芽,緊接著,以他為中心,野草沿著橋體,向左右兩岸迅速蔓延,如燎原的野火。


    左側荒野,被綠色覆蓋;右側敗葉,同樣被覆蓋。


    轟隆!


    一聲雷霆,河、橋、此岸、彼岸……所有的一切,轟然消失。


    羅陽盤膝而坐,在被墨羽推下懸崖的地方。在他微微扣住的雙手中,躺著一隻尋常的花朵,何時何地都能見到的小野花。


    半個時辰!


    整整半個時辰,他就在這崖邊用半個時辰,做了個幾乎超越三生三世的夢境。被推下懸崖是假的,一夜七次戰仙女是假的,忘川奈何是假的……隻有一樣是真的,彼岸花。


    “拿到了彼岸花,你是不是要離開?”


    墨羽仍舊冷冰冰地問道,仿佛兩人肉體的交融並沒有拉近絲毫的距離,她就這麽不哭也不小地看著,輕啟朱唇,香氣宜人。


    “我的兄弟和女人,都在等我。”


    羅陽站起來,看著她,心中多有不舍,同情她一個人守著族人的遺誌,更想和她在溫暖的冰屋裏來一場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告別。


    想歸想,依然不可能。


    “我,不也是你的女人嗎……”


    她的聲音沒有半點楚楚可憐,剛毅而決絕。


    不等回答,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一個渦旋,將他撕碎拉扯,進入其中,”嗖”的一聲沒了蹤跡。隻留下墨羽,在風中微微顫抖,幾絲亂發隨意飄著。


    “砰!”


    屁股上傳來的疼痛,將羅陽從方才的離別中拉回眼前。


    “少爺,你……”


    一句話沒有說完,翠翠已經撲過來,抽噎,顫抖,兩隻小粉拳不停拍打他的背。


    “你,沒事?”


    雲長白立在旁邊,氣色好了些許,臉龐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但輪廓仍在。


    羅陽點了點高傲的頭顱,將翠翠推到一旁,麵向雲清揚,不等他的手揚起,一股氣流已經卷起彼岸花。


    雲清揚拿到彼岸花之後,眼皮不自然地跳了幾跳。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廢物般的肉體凡胎,究竟是怎麽將這世人求之不得的彼岸花取回的。


    想他一身修為,當初幾進幾出,見到的隻有殺不盡的魔獸,還有就是無邊的黑暗和冰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好了,你們走吧。”


    聽到雲清揚的話,羅陽以為自己聽錯了,揉了揉耳朵,問道,“什麽?”


    “領著你的女人,離開雲家。”


    雲清揚一手拿著彼岸花,另一隻手揮動,幾把寒芒逼人的利刃懸在空中,直指羅陽和翠翠的眉心。


    翠翠的臉!


    幾道疤痕,像是裂開的嘴巴,看的羅陽心疼不已。


    然而,彼岸花拿到,就這樣被人奪了,且下了逐客令。而且這人不是旁人,是雲長白他老爹,雲家的家主雲清揚。


    沒臉沒皮,天下無敵。古人誠不我欺也!


    “爹!”


    雲長白顯然被父親的舉動震驚。


    “這彼岸花,從來不是治病救人的藥材,而是禦術師突破重要關卡時的必備神物。本以為你這朋友此去陰陽縫隙必死無疑,誰知他真的拿回彼岸花,是靈氣蓬勃的彼岸花,絕對假不了!白兒,你立了大功!”


    雲清揚說罷,仰天大笑。


    羅陽也仰天大笑,牽住翠翠的手,一刻不停留地離開。至於臉上的傷疤,世上靈藥萬千,必有一味可修複肉體創傷。


    雲長白負氣之下,跟著羅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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