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翠翠高興的像個孩子,過來一把抱住他,又是喜上眉梢,又是痛哭流涕,心中滋味萬千,不知是悲還是喜。


    如果有事,你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羅陽苦笑,慶幸在最後時刻恢複神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先是害得滿族被滅,再親手殺了兄弟和女人,這樣雙重的罪孽與悲慟,常人恐怕任誰都無法抵禦的吧。


    風靈七子被滅,雖然被斬斷消息,但風靈派今後必然察覺,屆時,源源不斷的報複將接踵而至,再也不會有風平浪靜的日子。


    “隻是,我的族人啊,我曾經的家人,你們安息。仇,我一定會報,換你們靈魂的寧靜。”


    羅陽暗暗下了決心,臉上風輕雲淡。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本就傷未痊愈,外加遇到這種事,雲長白捂嘴咳了兩聲,似有蒼老之意。他回憶起此前的種種,猶記得當初把酒吟歡,忽見火光衝天,這才發現了羅陽,沒想到啊,沒先到,他體內竟是一顆孕育著龍與朱雀的怪蛋。


    “你們應該看到了,我是一個攜帶著巨大危險的存在,如果你們不想哪天被另一個我殺掉,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羅陽一反常態,表情少有的嚴肅,語氣也鮮見的深沉。


    “不管是誰在你體內種下了龍與朱雀,你都必須竭盡所能,打敗這樣別有用心的對手,否則遭殃的不止是我們,而是整個禦靈大陸。”


    雲長白一身浩然正氣,一臉“先天下之樂而樂、後天下之憂而憂”的正義,他過來拍了拍羅陽的肩膀,力道十足,情誼滿滿。


    老子才不在乎禦靈大陸,老子隻在乎自己需要在乎的人,其他人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羅陽嘴上不說,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


    “月,你來回答老白的問題吧。”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從老媽肚子裏來,要回到她肚子裏去啊?”


    “主人,你又說笑了。我是說飄渺城。”


    飄渺城,這座充斥著正義與邪惡的仙城,這座人滿為患魚龍混雜的鬼城,相較於碎葉城的名聲,更加令禦術師心馳神往。


    精靈魔法陣一個月後開啟傳送門,四人決議先在最近的碎葉城休養,待時間一到,重返飄渺城,尋找答案,許許多多未知的答案。


    相較於四大國,巽土之國自創立之初,便宣布永久中立,不參與天下政治之爭,憑借獨特的地理位置和環境,這個小國家很快崛起,國都飄渺城因為自由開放的風氣,尤其是對禦氣修行者而言,更是給予各種扶持,因此被稱為“禦術師的天堂”。


    上次在碎葉城不過匆匆一瞥,並遭遇雲長白,沒有充分感受她的律動。這座素有“小飄渺城”之美譽的城邦,對離火之國的禦氣師而言,同樣有著難以抵禦的吸引力。


    重回舊地,物是人已非。


    羅陽仍舊對此前發生的奪魂事件耿耿於懷,憂心忡忡,一旦體內的兩個家夥成熟破殼,後果很明顯,這具身體被拋棄,神智無所依托,甚至連鬼界都沒法進入,直接湮滅。


    “主人,不會有事的。”


    精靈月在他肩膀,輕聲安慰,細弱的聲音中夾雜著迫切與肯定。


    “你死,我也不願活。”


    翠翠抓他的胳膊,情懇意切,道出心中生死相隨的決心和勇氣。


    “放心,不會有事的。”


    雲長白拍拍衣袖,神色輕鬆,仿佛生與死這種事實在不足掛齒。


    進入碎葉城之後,當初買下的小院還在,清掃一番,終於有了些生氣,不似此前的死寂。翠翠忙碌良久,疲累不堪,歇息去了,精靈月也因為過度使用魔法,進了納袋休息。


    涼風習習,暮色靄靄,樹葉沙沙,相視無言。


    “助我突破!”


    思考一陣兒,羅陽忽然開口。


    “有傷在身。”


    雲長白皺眉,不情願地答道。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羅陽此時此刻,最迫切的願望就是變強,否則就是找到那個惡作劇者,又能如何?對力量的渴望讓他再也按耐不住,不想再如過去渾渾噩噩,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須在進步。


    雲長白指了指納袋,“裏麵有我曾經在禦體境修行時用的一塊鏡子,由千年玄鐵打磨而成,被注入磅礴的法力,是難得一見的東西。”


    一麵鏡子,由千年玄鐵打磨,用來練功?


    帶著疑問,羅陽站在這麵鏡子前,來不及細細打量,一拳打在上麵,出乎意料的,整隻手進入了鏡中,緊接著整個人也進入其中。


    原來這千年玄鐵被上古強者開辟了充足的空間,一旦進入其中,便會衍生出一模一樣的個體,通過與“自己”的對戰,打鬥,發現弱點,彌補弱點,不斷提升實力。


    當真巧妙!


    羅陽揮拳,對麵的自己揮拳,兩拳相交,“砰”的一聲爆響。發出的力量有多大,對方回饋的力量也會多大。欲打敗這個世界,先打敗自己,打磨這麵鏡子的人,可以稱得上禦術師中的哲學大家。


    擊打,躲閃,趁勢偷襲,爆喝出拳……


    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男人,不能說不行!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容別人掌控他的命運!


    筋疲力竭,歇息,筋疲力竭,歇息,無限循環,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如同停止了一般,蛋內的力量不斷被提取發泄出來,仿佛永無告罄之時。


    “是啊,縱使仍是胚胎,但終究是一隻神龍和一隻朱雀,它們體內的法力如同渺茫無際的海洋,而自己這種程度的訓練,如同一柄飯勺,若要用飯勺舀盡大海的水,和神話故事中的精衛填海,有什麽區別?”


    隻是,那又如何呢,如果沒有盡力,恐怕到死都無法原諒自己吧。還有那些死去的親人,還有一個少年隊生命無限的熱忱與向往,都會無法瞑目吧。


    轟隆隆!


    不知是鏡中還是鏡外,響起了悶雷聲。


    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這雷聲約法近了,羅陽正欲出拳,“轟”的一道雷電落下,正中頭頂,如果不是體內神獸吸收雷電之力,恐怕早已經灰飛煙滅。


    怎麽回事?


    羅陽一臉懵逼,不過不等他細想,一個接一個的雷電已經劈頭蓋臉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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