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寧有多少天沒有回過家，她已經不記得了。
隻記得洛駿暉出事之後，她後來打電話回去，洛向秉的聲音很疲憊，卻始終在告訴自己，他很好，家裏很好，公司也很好。
“小洛兒，害怕麽？”慕以涵停好車後扭頭問洛唯寧，她總覺得洛唯寧看起來很輕鬆，實際上心裏緊張得要命，否則那絞在一起的手指頭是怎麽回事？
“不怕，遲早是要讓爸爸知道的。”洛唯寧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像隻是要回去跟洛向秉通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雖然確實是通知，因為即使洛向秉不同意，她也不會跟慕以涵分開的，她會堅持到洛向秉同意的那一天為止。
“有我在呢，別怕。”慕以涵靠近她，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們走吧。”
洛唯寧特地挑了晚飯的點回來，就是想在一個比較容易卸下心防的時間來說明自己與慕以涵的事。
這個時間洛向秉已經回到家了，家裏的傭人也在準備晚飯，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洛向秉坐在客廳裏看著報紙，衣服仍舊是在外穿的正裝西服，公事包也放在一旁，確實是剛回來不久。
“爸。”洛唯寧輕聲喚道。
洛向秉聞聲抬頭，看到洛唯寧時眼角的笑紋卻因見到慕以涵而淡了些，“回來了？”
“嗯，想帶以涵來家裏跟爸一起吃頓飯。”洛唯寧開門見山，卻也沒有太過明言今天的意圖，隻是如果換了個性別，那麽這其中的深意自然顯而易見。
“慕小姐，你好。”洛向秉站起身伸出右手，臉上維持著商業化的微笑。
“洛伯伯，您好，我是慕以涵。”慕以涵同樣伸出手與他相握，得體的微笑給她本就溫和的氣質又多加了一些分數。
在這電光火石間兩個人便將對方打量了個大概，洛向秉對於近段時日圈子裏流傳的閑言碎語頗有耳聞。
慕以涵的性取向也幾乎是人盡皆知，而自己的女兒已經跟慕以涵住在一起很久了。即使公司重新回到正軌，女兒也沒有回到學校或者回家，這裏麵的貓膩便讓他大致有了些猜想。
“唯寧，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我跟慕小姐聊聊。”洛向秉打發著洛唯寧，有些事情當著洛唯寧的麵談總是不好。
這種見家長之後要單獨談話的套路洛唯寧是有思想準備的，隻不過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緊張，生怕兩個人之間起了衝突。
她擔心地望向慕以涵，後者卻是朝著她信心滿滿地微笑道：“去吧，我跟洛伯伯聊聊天，你總不能讓我們聊完了沒飯吃吧。”
洛向秉聞言笑了笑，深切體會到了“女大不中留”這句話的含義。
“慕小姐請坐，不需要太拘束的。”洛唯寧離開客廳後洛向秉示意慕以涵落座，撇開洛唯寧和她的關係不說，洛向秉還是很欣賞這個晚輩的，以她的能力，慕氏將來的前景不可估量。
“洛伯伯既然這麽說了，那也請叫我名字就好，以我和唯寧的關係，洛伯伯如此稱呼我實在太生疏。”慕以涵坐到洛向秉的對麵，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洛向秉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他還以為這個話題會由自己挑起，沒想到她倒是不忌諱，而且樣子看不出絲毫慌亂。
從剛才她對自己女兒那溫柔的眼神看來，她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因此慕以涵心裏必定多少都會有些情緒，隻是這般不卑不亢的姿態著實讓他心底暗暗地又給慕以涵加了分。
如此從容淡定，這個女人必然很穩重，至少善於隱藏心裏的情緒。
“慕小姐什麽時候和唯寧在一起的？”洛向秉雖然欣賞她，但是他不會這麽快鬆口，至少要象征性地給她一些難題。
“不算久，我喜歡她的時間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要長得多。”
“據我所知，慕小姐有過好幾次戀情，這一次又怎麽斷定我女兒就是最後一次呢？況且她太年輕，對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跟慕小姐相比實在差得太遠。”洛向秉笑笑，問出的話卻不留餘地。
有誰敢斷言自己如今的愛人一定就是能夠相伴一生的人？感情這種事看不到也摸不著，也許某一天激情褪去，兩個人熬不過平淡自然就分開了。
“我不能斷定唯寧就是我最後一個愛人，那麽洛伯伯又怎麽能斷言她就不是呢？”
慕以涵沒有被洛向秉的話嚇到，雖然心裏因為這番話而稍稍有些詫異，這方麵的問題她確實沒有想過，因為她做的功課都是針對性別或者外界看法的，誰知洛向秉問的問題竟然如此刁鑽。
“慕小姐的反應能力確實很敏捷，可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麽。”洛向秉沒有忽略慕以涵眼底那一抹慌亂，看樣子自己問的問題出乎她的意料，這讓洛向秉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慕以涵在心裏迅速思考著該如何周旋，半晌，她微微笑道：“沒有人能給這樣的問題一個絕對的答案，但至少在這個時候唯寧相信我，我也相信她，這就是我們麵對雙方家長的籌碼。”
這話說得很自信，也很自負，但是洛向秉不得不承認她說到了重點。
一段感情不管今後如何發展，至少在此刻她們是兩廂情願的。這個時候去拆散她們，讓洛唯寧因此而不快樂，他是不願意的，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如何還能再去傷害唯一的女兒？
“以涵，我很奇怪為什麽女人和女人之間會產生愛情，我很想阻止，但是我知道唯寧很快樂，我不想讓她傷心，她是我和我妻子最疼愛的孩子。”洛向秉歎了口氣，整個人的精神就像枯萎的花一般突然萎靡下來，顯得很無力，無論是對於公司和女兒的感情他都很無力。
“洛伯伯，您能這麽說就代表您知道感情的真諦，若是不快樂的相處，即使能放在大眾麵前不被指責，她也不會快樂，一個人活著，至少要為讓自己的餘生快樂而去努力，不是麽？我們的生活裏不應該隻有賺錢，錢再多，又怎麽比得上有一個知心的人？”
慕以涵的語氣輕鬆了許多，從洛向秉叫她名字這一點來看，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年紀大了，現在又隻有唯寧一個孩子，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洛向秉的笑容越來越淡，眼角的笑紋似乎被撫平了一般，輕聲卻鄭重。
以他的勢力的確查得到是誰收集了兒子的犯罪證據，他本應該斥責慕以涵，甚至不顧一切地替自己的兒子出氣，可是這讓他如何做得出？
鐵證如山擺在眼前，錯的不是收集證據的人，錯的是自己的兒子。如此喪盡天良的醜事，他若是百年歸去，又該如何向自己的妻子交代？
“我知道，洛伯伯請放心。”慕以涵的笑容帶了幾分了然，遂又說道：“我會好好教導唯寧，爭取讓她早日接管洛氏，洛伯伯就可以安心在家休養了。”
這個時候，洛唯寧的聲音不近不遠地飄來，“那個……爸，以涵，吃飯了。”
洛向秉率先站了起來，邊走還邊問道：“以涵，會喝酒麽？”
在商界名聲在外的慕以涵怎麽可能不會喝酒？她配合著回答：“會的，難得洛伯伯有興致，當然要喝一杯。”
洛唯寧挽著慕以涵的手小聲地問：“以涵，怎麽樣了？”
“你說呢？”慕以涵暗示著眨眼，趁洛向秉還未轉身，快速地在洛唯寧唇邊輕啄。
“咳……吃飯。”洛向秉不知何時轉過身，有些警告似的咳了兩聲，這兩個孩子未免太不顧場合。
洛唯寧小臉通紅，慕以涵也難得的有些羞赧，兩個人老老實實地一左一右坐到洛向秉身邊。
“以涵，你的父母對這件事是什麽看法？”推杯舉盞間，洛向秉問道。
慕以涵的性取向這麽多人知道，她的父母應該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對於自己的女兒是否能合慕元白的眼緣，洛向秉倒有些好奇。
要知道慕元白可是縱橫商界和黑道的，有這樣傳奇經曆的人物即使接受了慕以涵的性取向，但是在慕以涵的擇偶方麵應該也會有些要求。
“洛伯伯放心，我爸媽很喜歡唯寧，我們在過來之前我爸就交代過我務必要跟您商量商量，改天兩家一起約個時間吃飯。”慕以涵說罷，看到洛向秉拿著酒瓶要給自己倒酒，她也不故作矜持。
洛向秉還沒表態，倒是洛唯寧的臉又紅了些，“慕叔叔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爸私下告訴我的，你不在。”慕以涵給洛唯寧把菜夾到碗裏，動作嫻熟，而且夾的正是洛唯寧喜歡的西藍花，又轉頭問洛向秉：“洛伯伯覺得如何？”
“嗯。”洛向秉不置可否，把酒杯裏最後一口酒抿進嘴裏，又把酒杯放得離慕以涵近了些：“換個稱呼吧。”
慕以涵怔了怔，隨即心裏的狂喜鋪天蓋地：“爸……”
洛唯寧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慕以涵那一聲“爸”出口，她才知道洛向秉的意思，瞬時間歡喜和愧疚一同湧上心頭。
多少年了，因為洛駿暉的事情，她多少年沒有主動和洛向秉說話，多少年沒有主動回家，她心裏想著自己還是愛洛向秉的，可是另一方麵又在遷怒著這個家。
“爸，謝謝你。”洛唯寧站起身過去摟住洛向秉，心裏的感動幾乎要溢出。
“好了，多大的人了，你就不怕以涵笑話你。”洛向秉慈愛地笑道，看樣子，自己的決定似乎並沒有錯。
“她不會的……”洛唯寧忍著哭聲笑著說。
“要哭你們兩個今晚回被窩裏哭，我還要吃飯的。”洛向秉寵溺地摸洛唯寧的頭。
洛唯寧偷偷看了眼慕以涵，她眼底含笑地看著自己，讓洛唯寧的臉更是通紅，趕緊回到座位，頭都抬不起來。
倒是洛向秉和慕以涵，其樂融融地喝酒談笑，氣氛儼然已經如同一家人，洛唯寧低著頭，唇邊止不住笑。
酒足飯飽，夜色也漸深，慕以涵和洛唯寧告別洛向秉，臨走前洛向秉親自將她們送到門口。
“多回來跟爸吃個飯，跟以涵一起過來。”洛向秉拉著洛唯寧的手囑咐著，像極了送女兒出嫁的父親。
“我知道，一定會的。”
忐忑不安地進了這個門，出來時心裏卻溢滿了感動和溫馨，洛唯寧看著月光下慕以涵如水的眼眸，心裏有一股難以忽略的衝動。
洛唯寧踮起腳尖吻上慕以涵的唇，把頭埋在她的頸間，耳邊卻飄來她戲謔卻溫柔的話語：“先回家，回了家我們再繼續……”
隻記得洛駿暉出事之後，她後來打電話回去，洛向秉的聲音很疲憊，卻始終在告訴自己，他很好，家裏很好，公司也很好。
“小洛兒，害怕麽？”慕以涵停好車後扭頭問洛唯寧，她總覺得洛唯寧看起來很輕鬆，實際上心裏緊張得要命，否則那絞在一起的手指頭是怎麽回事？
“不怕，遲早是要讓爸爸知道的。”洛唯寧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像隻是要回去跟洛向秉通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雖然確實是通知，因為即使洛向秉不同意，她也不會跟慕以涵分開的，她會堅持到洛向秉同意的那一天為止。
“有我在呢，別怕。”慕以涵靠近她，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們走吧。”
洛唯寧特地挑了晚飯的點回來，就是想在一個比較容易卸下心防的時間來說明自己與慕以涵的事。
這個時間洛向秉已經回到家了，家裏的傭人也在準備晚飯，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洛向秉坐在客廳裏看著報紙，衣服仍舊是在外穿的正裝西服，公事包也放在一旁，確實是剛回來不久。
“爸。”洛唯寧輕聲喚道。
洛向秉聞聲抬頭，看到洛唯寧時眼角的笑紋卻因見到慕以涵而淡了些，“回來了？”
“嗯，想帶以涵來家裏跟爸一起吃頓飯。”洛唯寧開門見山，卻也沒有太過明言今天的意圖，隻是如果換了個性別，那麽這其中的深意自然顯而易見。
“慕小姐，你好。”洛向秉站起身伸出右手，臉上維持著商業化的微笑。
“洛伯伯，您好，我是慕以涵。”慕以涵同樣伸出手與他相握，得體的微笑給她本就溫和的氣質又多加了一些分數。
在這電光火石間兩個人便將對方打量了個大概，洛向秉對於近段時日圈子裏流傳的閑言碎語頗有耳聞。
慕以涵的性取向也幾乎是人盡皆知，而自己的女兒已經跟慕以涵住在一起很久了。即使公司重新回到正軌，女兒也沒有回到學校或者回家，這裏麵的貓膩便讓他大致有了些猜想。
“唯寧，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我跟慕小姐聊聊。”洛向秉打發著洛唯寧，有些事情當著洛唯寧的麵談總是不好。
這種見家長之後要單獨談話的套路洛唯寧是有思想準備的，隻不過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緊張，生怕兩個人之間起了衝突。
她擔心地望向慕以涵，後者卻是朝著她信心滿滿地微笑道：“去吧，我跟洛伯伯聊聊天，你總不能讓我們聊完了沒飯吃吧。”
洛向秉聞言笑了笑，深切體會到了“女大不中留”這句話的含義。
“慕小姐請坐，不需要太拘束的。”洛唯寧離開客廳後洛向秉示意慕以涵落座，撇開洛唯寧和她的關係不說，洛向秉還是很欣賞這個晚輩的，以她的能力，慕氏將來的前景不可估量。
“洛伯伯既然這麽說了，那也請叫我名字就好，以我和唯寧的關係，洛伯伯如此稱呼我實在太生疏。”慕以涵坐到洛向秉的對麵，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洛向秉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他還以為這個話題會由自己挑起，沒想到她倒是不忌諱，而且樣子看不出絲毫慌亂。
從剛才她對自己女兒那溫柔的眼神看來，她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因此慕以涵心裏必定多少都會有些情緒，隻是這般不卑不亢的姿態著實讓他心底暗暗地又給慕以涵加了分。
如此從容淡定，這個女人必然很穩重，至少善於隱藏心裏的情緒。
“慕小姐什麽時候和唯寧在一起的？”洛向秉雖然欣賞她，但是他不會這麽快鬆口，至少要象征性地給她一些難題。
“不算久，我喜歡她的時間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要長得多。”
“據我所知，慕小姐有過好幾次戀情，這一次又怎麽斷定我女兒就是最後一次呢？況且她太年輕，對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跟慕小姐相比實在差得太遠。”洛向秉笑笑，問出的話卻不留餘地。
有誰敢斷言自己如今的愛人一定就是能夠相伴一生的人？感情這種事看不到也摸不著，也許某一天激情褪去，兩個人熬不過平淡自然就分開了。
“我不能斷定唯寧就是我最後一個愛人，那麽洛伯伯又怎麽能斷言她就不是呢？”
慕以涵沒有被洛向秉的話嚇到，雖然心裏因為這番話而稍稍有些詫異，這方麵的問題她確實沒有想過，因為她做的功課都是針對性別或者外界看法的，誰知洛向秉問的問題竟然如此刁鑽。
“慕小姐的反應能力確實很敏捷，可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麽。”洛向秉沒有忽略慕以涵眼底那一抹慌亂，看樣子自己問的問題出乎她的意料，這讓洛向秉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慕以涵在心裏迅速思考著該如何周旋，半晌，她微微笑道：“沒有人能給這樣的問題一個絕對的答案，但至少在這個時候唯寧相信我，我也相信她，這就是我們麵對雙方家長的籌碼。”
這話說得很自信，也很自負，但是洛向秉不得不承認她說到了重點。
一段感情不管今後如何發展，至少在此刻她們是兩廂情願的。這個時候去拆散她們，讓洛唯寧因此而不快樂，他是不願意的，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如何還能再去傷害唯一的女兒？
“以涵，我很奇怪為什麽女人和女人之間會產生愛情，我很想阻止，但是我知道唯寧很快樂，我不想讓她傷心，她是我和我妻子最疼愛的孩子。”洛向秉歎了口氣，整個人的精神就像枯萎的花一般突然萎靡下來，顯得很無力，無論是對於公司和女兒的感情他都很無力。
“洛伯伯，您能這麽說就代表您知道感情的真諦，若是不快樂的相處，即使能放在大眾麵前不被指責，她也不會快樂，一個人活著，至少要為讓自己的餘生快樂而去努力，不是麽？我們的生活裏不應該隻有賺錢，錢再多，又怎麽比得上有一個知心的人？”
慕以涵的語氣輕鬆了許多，從洛向秉叫她名字這一點來看，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年紀大了，現在又隻有唯寧一個孩子，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洛向秉的笑容越來越淡，眼角的笑紋似乎被撫平了一般，輕聲卻鄭重。
以他的勢力的確查得到是誰收集了兒子的犯罪證據，他本應該斥責慕以涵，甚至不顧一切地替自己的兒子出氣，可是這讓他如何做得出？
鐵證如山擺在眼前，錯的不是收集證據的人，錯的是自己的兒子。如此喪盡天良的醜事，他若是百年歸去，又該如何向自己的妻子交代？
“我知道，洛伯伯請放心。”慕以涵的笑容帶了幾分了然，遂又說道：“我會好好教導唯寧，爭取讓她早日接管洛氏，洛伯伯就可以安心在家休養了。”
這個時候，洛唯寧的聲音不近不遠地飄來，“那個……爸，以涵，吃飯了。”
洛向秉率先站了起來，邊走還邊問道：“以涵，會喝酒麽？”
在商界名聲在外的慕以涵怎麽可能不會喝酒？她配合著回答：“會的，難得洛伯伯有興致，當然要喝一杯。”
洛唯寧挽著慕以涵的手小聲地問：“以涵，怎麽樣了？”
“你說呢？”慕以涵暗示著眨眼，趁洛向秉還未轉身，快速地在洛唯寧唇邊輕啄。
“咳……吃飯。”洛向秉不知何時轉過身，有些警告似的咳了兩聲，這兩個孩子未免太不顧場合。
洛唯寧小臉通紅，慕以涵也難得的有些羞赧，兩個人老老實實地一左一右坐到洛向秉身邊。
“以涵，你的父母對這件事是什麽看法？”推杯舉盞間，洛向秉問道。
慕以涵的性取向這麽多人知道，她的父母應該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對於自己的女兒是否能合慕元白的眼緣，洛向秉倒有些好奇。
要知道慕元白可是縱橫商界和黑道的，有這樣傳奇經曆的人物即使接受了慕以涵的性取向，但是在慕以涵的擇偶方麵應該也會有些要求。
“洛伯伯放心，我爸媽很喜歡唯寧，我們在過來之前我爸就交代過我務必要跟您商量商量，改天兩家一起約個時間吃飯。”慕以涵說罷，看到洛向秉拿著酒瓶要給自己倒酒，她也不故作矜持。
洛向秉還沒表態，倒是洛唯寧的臉又紅了些，“慕叔叔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爸私下告訴我的，你不在。”慕以涵給洛唯寧把菜夾到碗裏，動作嫻熟，而且夾的正是洛唯寧喜歡的西藍花，又轉頭問洛向秉：“洛伯伯覺得如何？”
“嗯。”洛向秉不置可否，把酒杯裏最後一口酒抿進嘴裏，又把酒杯放得離慕以涵近了些：“換個稱呼吧。”
慕以涵怔了怔，隨即心裏的狂喜鋪天蓋地：“爸……”
洛唯寧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慕以涵那一聲“爸”出口，她才知道洛向秉的意思，瞬時間歡喜和愧疚一同湧上心頭。
多少年了，因為洛駿暉的事情，她多少年沒有主動和洛向秉說話，多少年沒有主動回家，她心裏想著自己還是愛洛向秉的，可是另一方麵又在遷怒著這個家。
“爸，謝謝你。”洛唯寧站起身過去摟住洛向秉，心裏的感動幾乎要溢出。
“好了，多大的人了，你就不怕以涵笑話你。”洛向秉慈愛地笑道，看樣子，自己的決定似乎並沒有錯。
“她不會的……”洛唯寧忍著哭聲笑著說。
“要哭你們兩個今晚回被窩裏哭，我還要吃飯的。”洛向秉寵溺地摸洛唯寧的頭。
洛唯寧偷偷看了眼慕以涵，她眼底含笑地看著自己，讓洛唯寧的臉更是通紅，趕緊回到座位，頭都抬不起來。
倒是洛向秉和慕以涵，其樂融融地喝酒談笑，氣氛儼然已經如同一家人，洛唯寧低著頭，唇邊止不住笑。
酒足飯飽，夜色也漸深，慕以涵和洛唯寧告別洛向秉，臨走前洛向秉親自將她們送到門口。
“多回來跟爸吃個飯，跟以涵一起過來。”洛向秉拉著洛唯寧的手囑咐著，像極了送女兒出嫁的父親。
“我知道，一定會的。”
忐忑不安地進了這個門，出來時心裏卻溢滿了感動和溫馨，洛唯寧看著月光下慕以涵如水的眼眸，心裏有一股難以忽略的衝動。
洛唯寧踮起腳尖吻上慕以涵的唇，把頭埋在她的頸間，耳邊卻飄來她戲謔卻溫柔的話語：“先回家，回了家我們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