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鈞此人,極負野心,對曠神諭道:“五尊傷重,輕不理事,待吾掌權,定當重用。”


    曠神諭道:“如此,諭先賀之。”


    倏料,均正狂傲,背後一人,突下殺手,劍透其胸,均轉身道:“你!”


    均之弟名烙,師出同門,吳烙道:“酒囊飯袋,亦想做大?”


    曠神諭道:“同道相殘,何忍心耶。”


    吳烙道:“欲成大事,必有取舍。”


    曠神諭道:“確實!”


    言未落,山凹之中,竟現無數魔兵,一擁而上,絞殺正道。


    吳烙大驚,道:“此何意也?”


    曠神諭道:“正應汝言,欲成大事,必有取舍。”


    烙揮劍便砍,欲脫逃升天,諭不屑道:“走的了嗎?”紙扇輕合,強勢撼之,烙不能敵,被諭所斬。


    魔軍將近,殤問夢生,道:“懼否?”


    夢生道:“爹在,兒不懼。”


    顧斌恨道:“新仇舊怨,一並清算!”揮刀取殤,黨羽亦動。


    恰在此時,魔兵後方,煙塵飛揚,幾股人馬,勢如破竹而來,魔兵紛亂,自相踐踏。


    醉臥南鬥天罡,酣戰天下英豪,斜眼萬裏山河,今古無人平坐。


    腰挎長刀,眉印血月,放蕩不羈,尹天邪強勢來援。


    一簫一劍平生意,一點一畫落凡塵。


    明明畫中人,偏偏落凡塵,洛凡風采不凡,若絕塵之仙。


    美人何須胭脂,巾幗猶勝須眉,繡門旗下南宮女,萬裏提兵淨寇氛。


    銀槍銀甲,颯爽英姿,女中戰神,緩步逼近。


    大寒欺風雪,凜然不動身,幽然憶傲骨,花香仍襲人。


    本是道中人,卻顯儒門風,幾經磋磨事,才子匯佳人,姚秀衣與計無疑聯袂而至。


    群魔驚怵,望風而逃,多被斬殺。


    顧斌大懼,欲逃,正遇邪,手起刀落,斬殺當場,餘者皆降。


    曠神諭仰天道:“以苦肉麻之,以利誘之,吾敗之不枉。”


    眾解鳴與諗之縛,鳴道:“吾雖嗜酒,卻非誤事。”


    諗乃凡俗,不堪刑罰,急救之。


    諭指殤,道:“可堪一戰?”


    殤道:“有何不敢?”


    諭風姿卓然,內元暴衝,頓時,八方動蕩,九方驚懼,駭然力量洶湧而出。


    殤雪發白衣,風中靜立,宛若脫俗白蓮,不染塵垢。


    雙強對壘,一觸即發!


    不及目視,不及贅言,激戰之人,早入忘我之境,唯戰!唯勝!


    諭納八方元氣,盡歸一式,喝道:“道基,日月!”


    大日高升,炙烤大地,銀月綿揚,凍裂絕穀,一陰一陽,一日一月,觀者無不駭然,日月同輝現奇忙,試問當世誰人亢。


    反觀殤,精神內斂,氣華納體,若萬載古木,鼎天紮地,享日之饋,受月之垂,無邊元氣匯,盡入腹腔。


    霎時,道基劇顫,三痕首現,掩去三光,撼動山河,兩世缺憾,合二為一,無匹雄力,似欲撬天之根基。


    頓時,天地崩裂,玄黃傾轉,大日崩,銀月碎!


    曠神諭口濺朱紅,急退數步,道基粉碎,已成廢人,眾欲殺之,殤阻攔,道:“留此有用身,斬魔去吧。”


    經此一役,肅清內鬼,清流湧進,一片榮景。


    見殤安離,蒼持盤龍大戟,獨自斷後,神威蓋世,戟過處,群魔顫栗,奈何,魔兵漸眾,蒼且戰且走,直入魔源深處。


    魔氣如液,群魔驚懼,不敢深入,方入內,隻感萬蟻鑽心,血肉發黑,危急之刻,體內響徹震天龍吟,卻見,天靈之中,一青龍飛出,神威如獄護,其周身。


    忽然,遠處枯井,亦現變故,龍吟響徹,一赤龍自井中飛出,目視青龍,十分溫柔,而後,頸脫一鱗,沒入蒼軀。


    頓時,蒼穹現虹霓,五彩兜極光,蒼赤胄覆身,寶甲蓋體,神目如電,凜凜如神。


    天穹再變,赤龍以血刻字:人魔無別!字現刹那,似違禁忌,龍軀轟然爆碎。


    同年八月,殤再歸故地,景物依舊,冰心依舊,寒冷依舊,步步為路,緩緩踏上崖巔。


    殤運玄力,指點心窩,魔佛之力再現,隨即,抽離體內,跳躍指尖,化為靈種,栽入地麵,取一滴清露,得一捧素雪,澆沃一縷希望。


    殤坐於地麵,閉目不語,瑩瑩風雪,與之相合,五息漸弱,彌於風中,消於雪內......


    第九日,殤睜目,微笑而走。


    仙音渺渺實難測,神靜氣安窺道蹤。


    其走後,菩提破土,枝生雙葉,黑葉坐一佛,白葉坐一魔,遙相而立。


    十一月末,漸入深冬,冷冽非常,人世遭劫,凍死無數,同時,墨州暴亂,亦遭劫難,援軍皆回。


    十二月十二日,天降暴雪,其大如拳,諗正奕棋,倏然,棋盤當中而裂,諗大驚失色,道:“天邪宗危矣。”


    邪性灑脫,正遊蕩,忽敢天旋地轉,心口痛如刀絞,栽倒於地。


    當夜,大暗魔君率眾,突襲天邪宗,不論老幼,皆盡屠殺,血流遍地,天地人三邪殊死相抗,亦不敵,以身殉道。


    邪瘋狂歸宗,但見,殘骸滿布,無聲無語,恨至極處,唯有悲慟,邪自斷佩刀,以血蒙誓。


    收斂殘屍,葬於一處,而後,納頭三拜,大步離去。


    天邪宗後山,天下名峰之頂,有一密洞,毫不起眼,經年無人,已生雜草,邪拽掉草叢,露一青石壁,上刻一目。


    邪袒露右臂,尖刀劃之,血流如注,灌入眼眸,得血滋潤,青目漸紅,似有靈動。


    久而久之,血漸幹涸,唯念支撐,半刻之後,已將昏厥,內心苦澀,希望破滅?


    閉目一刻,血目大盛,釋放無窮異芒,半晌後,光散,人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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