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哈哈哈哈,小六你今天得了多少?”


    “哪有三哥多,這就幾匹錦緞,還有一些不值錢的首飾,回去哄婆娘。”


    一彪人馬飛馳而過,各各手裏都不空,有的拿著布匹,有的拿著雜貨,甚至還有拖著女人的,一路煙塵滾滾,大呼小叫。


    “劉掌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從天劍山莊被滅了以後,我這已經是第十六家鋪子被洗劫一空了,夥計都死了七個了,前段時間總號發過來的貨,也在途中被劫掉了。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對不住了,老李我就回中原混口飯吃算了,在這裏和等死沒什麽兩樣,在外奔波了這麽多年,我也該退休享福去了。”


    “唉,老李,你的心情我也明白,我這,和你也沒太大的差別,十二家鋪子被洗劫,兩家錢莊直接就被燒了,連掌庫老張一家老小八口,全死了,我已經跟關中號聯係過了,過幾天,就撤鋪,全部離開。”


    “兩位掌櫃不用太心急,我們聚金號也已經下了命令,封鋪,撤關,所有的東西,全部扔在這裏,嗬嗬,錢東主自然會請人出麵討回公道的。”


    “老劉我也算是混跡江湖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什麽生意不能做,但是在這裏,嗬嗬,根本就不是做生意,是在等搶劫,不管其他商會怎麽說,反正我們河洛會已經決定了,離開這個鬼地方,等他們把秩序建立起來後,我們再回來,錢嘛,哪裏不能賺,在這裏,賺的是血。”


    “老李,老劉,我馬振寅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已經聯絡了大大小小三十二家商會,大家一致決定,撤離雍州,退回到中原去,聚金商會出麵,組織聯合商會,一起拒絕和英雄門再做交易,本來我家錢東主在英雄門壽宴時,也曾去過英雄門,和他們的部落也有過生意往來,想不到一入關,情況完全就變了,關外現在生意照樣能做,反而是這雍州天劍山一塊區域,完全是賊寇橫行,除了那個鄭嘯嶽以外,英雄門就沒一個正常人,跟他們,完全沒有話可以講。”


    天劍山,英雄門,


    自從英雄門取下天劍山之後,鄭嘯嶽就帶人駐紮在了這邊,並試圖控製當地的民眾,取得財源和資源供給,這次天劍山一戰,殺戮過重,有好也有壞,好的是,附近的武林門派,懾於天劍山的滅門慘禍,都不敢正麵與英雄門為敵,除了下定決心,舉派內遷的之外,剩下的大多願意歸附於英雄門以供差遣,使得英雄門可以使用的人力大增,但是這幫人,用以前的話來講,都是一些綠林勢力,被天劍山莊壓製的那種。


    壞處則是殺了那麽多的人,英雄門在民眾心裏的形像大大的不好,天劍山莊紮根雍州近百年,幾代人的經營,在當地聲名極好,大多數天劍弟子,都是當地出生,被英雄門入關如此殘殺,民心可想而知,除了一些有名的大商會之外甚至沒有人敢來和英雄門做生意,使得英雄門所需的物資要從後方運送過來,大大增加了發展難度,偏偏英雄門的弟子,脾氣性格和中原人士大不一樣,格格不入,往往一言不和拔拳就打,更是引起了不少的衝突事件,鄭嘯嶽明知這樣對大業有害,但又無法控製得住,一時間也忙得焦頭爛額。


    然而事情卻越來越糟,物資缺乏,英雄門麾下的弟子又大多是部落中來,東西不夠使,第一個反應就是掠劫,民眾手頭物資少,又分散,掠劫起來費力,就衝著本來就不多的商隊下手。這樣一來,就觸及到了商會的底線,三個月搶一會,咬咬牙,提提價也就過去了,這一個月搶三回?還是人幹的活麽?結果聚金商會首先就準備撤離了,然後其他商會紛紛響應.甚至在商界掀起了一股反英雄門的浪潮,鄭嘯嶽得知後感到不事不妙,這樣一來,英雄門的擴張計劃要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於是鄭嘯嶽便派人去請各商會掌櫃,試圖協商解決這一方麵的問題,在天香樓設宴招待。到了傍晚,各大商會的掌櫃們素來知道,英雄門在雍州的高層中,也就是鄭嘯嶽還算是講道理的,給了一點麵子,紛紛到來,或者派人參加酒宴。


    天香樓


    客人到齊後,大家相互寒喧了幾句,酒過三巡,氣氛也稍稍熱烈了一點,這時鄭嘯嶽舉起酒杯:”各位能來,鄭某還是很高興的,行商嘛求財不求氣,雖然目前我們英雄門新入中原,行事上麵稍有魯莽,但是和各位的合作還是很有誠意的,將來英雄門勢力擴大,各位的收益也會增加,何必為了現在的一點不愉快就撤離呢?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沒有什麽好處,我們少了物資供給,你們也少了錢賺不是.”


    河洛商會的劉掌櫃回應道:“鄭門主一向為人處事,我們是佩服的,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貴門弟子,都如鄭門主這樣行事,我們自然不會有錢不賺,對吧,雍州之地,雖然不是物產多麽豐富,但也是通外關外的通道,光是內外交通的物資,我們就可以賺不少,所以當年天劍山莊在此時,我們就已經在這裏設立商鋪了。”


    四下的掌櫃紛紛稱是。劉掌櫃見大家支持繼續說道:“本為,我們一介商賈,對於朝庭和武林門派之爭,毫無興趣,你英雄門入主也好,天劍山莊入主也罷,我們都隻是做生意而已,隻是剛剛鄭門主也說的不錯,我們做生意,求財不求氣,商行派我等來此,總歸是要求財的,但是如今,這邊局勢大亂,和鄭門主說的恰恰相反,我們在這邊求到的隻是氣,而求不到財。”


    西山會的陳掌櫃也插話道:“沒錯,劉掌櫃說的不錯,現在我們運送過來的貨品,光是路上損耗的,就幾乎有一半之多,運氣好安全抵達了,放進商鋪,往往跑進來幾個胡人,拿了就走,脾氣好的隨便放下點什麽,脾氣不好的直接拔拳相向,鄭門主若是有心,看看我那商鋪的倉庫裏現在都是些什麽東西,一堆破爛,上個月我也進過來數千兩的貨,如今拿到的這些所謂的貨款,就算折成銀兩,也不足百兩。店員倒是傷了十餘個,你說我這是求財還是求氣?”


    其餘行商的代表都表示,自己的商鋪情況也差不多,要麽在路上被劫走,就算到了城裏,往往還是被拿走收不到錢,上門要貨款,基本上就是一頓好打。


    鄭嘯嶽也早知道門下弟子有劫掠的行為,隻是以為偶爾外出打劫,要是不嚴重的話,還可以推給馬匪強盜頭上,想不到各大商行運來的貨物,被劫率高達五成,而就算到了城內,也無法正常的進行交易,劫掠還是小事,有利可圖的話,總有商賈願意重金請人護送,但是到了城內還沒法正常交易,這就完全打破了商賈的心理預期了。


    英雄門並不是缺錢,能入英雄門學藝的,在關外都有不菲的身家,隻不過這些弟子,似乎並沒有養成買東西給錢的習慣,而且認為既然打下了天劍山,那麽這塊土地上所有的東西,都屬於英雄門的了,關外不都是這麽幹的麽,打趴下了敵對的部落,他們地盤上的草地牲畜人口都歸勝者所有。那天劍山範圍內商鋪裏的東西不也是一樣麽。


    鄭嘯嶽隻得再出麵圓場:“各位掌櫃不要著急,英雄門這隻是習俗衝突的問題,而不是沒錢,英雄門並不缺錢,隻要各位掌櫃列出貨物損失清單,我鄭嘯嶽會代表英雄門一一清償,不會讓大家有損失的。”


    聚金商會的馬主事笑了一笑,站出來說道:“鄭門主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隻是,生意不是這麽做的,總不能每次都讓我們先過來被搶一次,然後再去找鄭門主要賠償吧,這種交易方式是不長久的,何況交易一次,就要準備付出幾條人命這種事,我們聚金商會也是做不得的。在鄭門主約束好門下之前,我們是不會留下的,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建議,鄭門主可以劃出一個區域,派親信把守住,由你的人收集好手下們的需要明細,來和我們交易,然後再發放到其他人手裏,這樣子雖然麻煩一點,我們也少賺一點,至少也是個好的開端不是,至於路上的風險麽,嗬嗬,隻要價錢合適,大家也會招請鏢局護送,就各看本事了,不過在鄭門主安排好之前,我們還是先離開為妙,現在這雍州一帶,已經完全沒有經商的土壤,商人,也有商人的自尊,那就是規矩,契約,如果英雄門還是照此行事,不要說我們會撤走,中原的商會,隻怕再也不願意同你們做生意,你們關外的民眾,鹽鐵茶需求都會成問題。”


    劉掌櫃等也表示自己的商鋪已經沒法開下去了,夥計都沒人肯來,隻有等鄭嘯嶽整理好一切,處置了犯事的弟子,商人們有了安全感,再派人來進駐交易。聚金商會馬主事的建議可以一試,但是要等鄭嘯嶽安排好一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誠意這東西也不是光靠說說,還是要看鄭嘯嶽的行動。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鄭嘯嶽一時準備不足,根本就拿不出和商會協量的對策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商賈,跟在聚金商行馬主事的身後,離開了天香樓.


    “想不到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的多,已經不是撤商的問題了,而是商會們開始仇視我們英雄門了”鄭嘯嶽沒想到局麵已經是如此之糟,沒有辦法,隻能采用馬主事的方案,建造一個固定交易點,安排重兵防守,隻是商行不來,一切建造用料都要自己從後方弄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整理,這段時間,隻能先教訓一下門下那些弟子,一麵可以給商會們做一個態度表示,一邊以免下次再出問題。這浪費掉的時間,本來是可以用來大舉進入中原的啊,要是司徒門主知道,自己入主中原的大計,是被區區財物所拖延的,不知道他的臉上,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然而,人所處的地位不一樣,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樣,鄭嘯嶽一心為英雄門籌劃,但是英雄門屬下的弟子們,卻並不領情,因為,觸犯到他們的既得利益了。


    “奶奶的,那個鄭嘯嶽,仗著門主對他信任,竟然幫著那些商人來壓製我們,也不知道屁股是坐哪邊的。”莫可非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鄭嘯嶽的做法,不就是搶了幾個商隊,到商鋪拿幾樣用得著的東西嘛,攻打天劍山時可是死了不少人,勝利後就不能享受點特權?商隊不來,我們大不了就跟過去搶。跟一幫商人低聲下氣的,還拿了不少弟子處罰。


    處罰別人倒也算了,連自己的人,鄭嘯嶽都敢動,想當日,若不是冒出個魔教和正氣門的人,說不定自己都成為司徒霸的關門弟子和女婿了。像莫可非這種部落的權二代,自然少了不跋扈行事,做下的事也是不少,自己手下幾個從人,就被鄭嘯嶽拿去,做了表率,心中自是不奈。


    你不許?你處罰我的人?你不給我麵子?那我也不給你麵子,你越不讓我做的事,我,越,是,要,做。莫可非憤憤的離開了天劍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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