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他救回去吧。”


    司臣聞言怔了一下,皺眉說道:“這蛇不知道有沒有毒,野外的東西野性太強,對人類可不會心軟。”


    楚廣玉卻堅持道:“不要緊,我們救了它就立刻把它放走。”


    司臣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是他不願意搭救這條蛇,但是楚廣玉從小生活在大莊園裏,過著大少爺的錦衣玉食,根本沒接觸過這些東西,連病都沒怎麽生過。司臣能保證那小蛇傷不到他,卻怕它有什麽病菌之類的傳染到楚廣玉。


    楚廣玉見狀便說:“我看它這樣,就想起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卻無人搭救,十分可憐。”


    他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司臣心疼得要命,哪裏還堅持什麽,趕緊說:“我先去把它抓起來,送到附近的寵物醫院看看。”


    楚廣玉立刻笑了,點點頭。


    那小蛇半身腰上破了個大口子,後半個身子根本都遊不動了,司臣可是個野外生存的高手,蹲下身伸手一下子就捏住它高高昂起的頭,讓它連張嘴都機會都沒有。小黑蛇看著就不是善類,身體立刻扭動起來,長長的蛇身緊緊地纏著司臣的手臂,隻可惜它身量也太小了,這點纏繞對司臣半絲危險也沒有。


    兩人打了電話讓管家把車開過來,司臣就捏著小蛇上車,卻根本不讓楚廣玉碰一下,拿得遠遠的,讓司機送他們去最近的寵物醫院。


    寵物醫院稍有點遠,到了之後,裏麵的醫生歉店主一眼就看出那小黑蛇可不是什麽家養寵物,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秦叔見狀就上前把一張卡遞給他,微笑著說道:“用最好的藥給它治療,麻煩您了。”


    店主一見那張卡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不過他要求道:“你們得一直捏著它的頭,我們這裏沒有專業的工具,免得它突然暴起傷人。”


    司臣點頭道:“可以。”


    店主見他答應了,就把他引到了專門給動物做小手術的房間,取了工具給小黑蛇清理傷口,然後縫針。


    楚廣玉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司臣才用托著包紮好的小黑蛇出來了。他還想伸手去摸一下,不過被司臣一下給避開了。


    楚廣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低頭去看那小黑蛇。


    小黑蛇似乎很有靈性,估計是知道這兩人是救他的,竟然也沒再掙紮,一雙金色的眸子還與楚廣玉對視了一眼。


    楚廣玉心裏一驚,他莫名覺得似乎從這眸子裏看到了對方的感激,並且有一種感覺,小黑蛇確實是在感激他。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他也從來不養寵物,對別人又憐又愛又寵的小動物甚至還很嫌棄,覺得養它們根本是在浪費時間,而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源頭,最後隻得放棄了。


    “走吧,咱們找個地方把它放生。”司臣見他一直盯著一條蛇看,心裏有點吃醋,不過他不會表現出來,跟店主買了個寵物的籠子,小黑蛇裝進去,還給蓋上了簾子擋著。


    楚廣玉看了看他,然後還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看出來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收養,不過他自己也沒那個心思養條蛇當寵物,就點頭答應了。


    出了寵物醫院,司臣等著楚廣玉決定他們還要不要回楚家,楚廣玉想了想笑著說:“算了,既然楚嘉德很忙,咱們就不去打擾他們父子情深了。”


    司臣當然是聽他的,司機於是又載著人往南郊走。


    不過兩人剛上車,楚嘉德的電話就追了過來,楚廣玉看了一眼突然就有點意興闌珊,根本不想接。


    手機鈴聲一遍遍地響,司臣見他情緒不好,幹脆拿過他的手機,給他掛斷了,說道:“不想接就別接。”


    楚廣玉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可是不管怎麽說,他也把我養大了,還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也養了我二十幾年,讓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少爺……這麽多年的父子情份,如果我也跟他一樣翻臉不認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太過無情?”


    司臣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安慰他一下,但又怕他會反感這種安慰,隻好溫和地開導他道:“可當年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才導致你跟你的親生父母分離這麽多年,這根本不是你的錯,再說你的親生父母也給他養大了兒子,你並不欠他什麽。”


    楚廣玉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說道:“我有點累,休息一下。”


    司臣沒在打擾他,讓秦叔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小黑蛇一直被固定在籠子裏,倒也十分安份沒怎麽折騰。


    等回到了玉蘭山時,司臣讓司機停下車,找了一個比較隱避的地方放生了那條小黑蛇。楚廣玉靠在車窗上,遠遠地看見小黑蛇一下子就鑽進了草叢裏,消失不見了,心說真是條沒良心的小東西。


    兩人很快就回了玉蘭山的別墅裏,楚廣玉心情不好太,整個人都有點懶懶的。司臣哄著他道:“去躺一會兒嗎?等飯好了,我來叫你。”幾人匆匆趕去楚家的大莊園,也沒有人招待他們吃午飯,回來時又顧著那條小黑蛇了,在路上吃了一點,都沒怎麽吃好,秦叔已經讓廚子重新做了。


    “嗯。”楚廣玉點點頭,任由司臣抱著他上樓,再把他放到臥室裏躺著休息。


    楚嘉德打來的電話楚廣玉一直沒接,司臣之前給他調了靜音,還有些擔心會吵到楚廣玉,於是把他的手機給拿走了,放到了臥室外的小客廳裏就不再管。


    然而這邊一直沒人接電話,電話另一邊的楚嘉德都快要氣瘋了,他得知楚廣玉兩人竟然不等他這個父親出來,就提前離開莊園,都有點不敢置信。


    旁邊的楚浩適時地憤憤罵道:“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這兩人根本是沒把爸爸放在眼裏!要我說,爸爸你以後別再理會他們了!免得他們做出更過份的事來氣你!”


    楚嘉德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楚浩的話簡直戳在他心坎裏了,不過他有自己的打算,拍拍楚浩,笑著安撫道:“小浩不用為爸爸打抱不平,我有自己的安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現在要好好熟悉楚氏的業務,這才是最重要的。”


    楚浩心裏當然著急,他明明已經殺掉了楚廣玉,但是這個人竟然又活著回來了!現在他再也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能對楚廣玉動手,又怕他會把當時的事情說出來,雖然說楚廣玉就算說出來肯定也沒人相信,畢竟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可是楚浩心裏有鬼,真是恨不能再殺死楚廣玉一次,現在也隻能努力攛掇楚嘉德把這兩人邊緣化。


    楚嘉德並不知道楚浩對楚廣玉做的那些事情,等管家再次告訴他電話沒人接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對管家說道:“打給司臣。”其實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在乎楚廣玉如何了,又不是親生的,斷了也就斷了,最主要的是司臣……


    管家依言把電話撥給了司臣。


    司臣伺候好了楚廣玉,就去浴室裏衝了個澡,水珠調皮地在結實有力的肌肉上打著滾,他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拉了條浴巾圍在精||壯的腰身上,出來時就聽見自己的電話在響。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楚嘉德的名字不斷閃爍,他麵無表情地接通,放到耳朵上,“喂。”


    “司臣啊,我是你爸爸,你跟廣玉回來了怎麽又突然走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啊?”楚嘉德笑眯眯的聲音在電話另外一端說道。


    司臣拉了把椅子坐下,聲音冷淡地說:“怎麽會生你的氣,是廣玉突然身體不舒服,我就先帶他回來了。”


    “廣玉怎麽了?怎麽會身體不舒服?他不是身體一向很好嗎?”楚嘉德似乎十分吃驚,還表現得就像一個真的很關心兒子身體的慈父。


    司臣聽完扯了一下嘴角,繼續說道:“哦,他胃不太好,中午沒有按時吃飯,就不舒服了,怎麽你不知道嗎?”


    他這話簡直就是在將楚嘉德的軍,楚嘉德的臉色很難看,還在電話裏擔憂地說:“怎麽會突然胃不好,之前沒聽說過啊。”


    司臣抬頭,見秦叔過來叫他們吃飯,便慢條斯理地對楚嘉德說道:“他最近一直心情不好,大約身體也受影響了,我先帶他去吃東西,以後再聯係你。”說完拍一聲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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