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刻,那男人桶裏的東西即將潑撒出來時,一個人影如同矯健的黑豹一般猛地從旁邊的樹林裏竄出來,楚廣玉就看見司臣抬腿在那桶上一踹,一桶東西全都衝著提著桶的人給潑了回去。


    楚廣玉立刻被臭得捏住鼻子,還好他這裏不是下風口,不然非得被薰暈不可。


    司臣倒是不怕臭,雙腿立在地上與雙肩平齊,雙手抱胸臉色難看地瞪著氣勢洶洶趕來的幾人,“你們想打架?衝我來。”


    他聲音冷冷淡淡的,但是幾人看到了他剛才麻利的動作,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握著鋤頭木棒什麽的手下意識鬆了鬆,根本不敢上前了。這人會功夫!


    被潑了一身的男人此時也快要被臭死了,跌倒在地上罵了幾句娘,聞言怒瞪著他罵道:“你們跑來我家地又是偷東西又是弄東西的,怎麽現在還想打人不成?!”


    司臣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我們的地,你們占了我們的地,還想對我們動手,是誰無理在先?要不要我直接報警?”


    那人心裏有點害怕了,他是高敏的丈夫,也是個典型的鄉下男人,以為很多事都可以仗著自家人多就能欺負到別人頭上,他帶來的幾人就是他家裏的兄弟,對方卻隻有兩個人,他們完全不用害怕。隻是沒想到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卻不是個軟柿子,看著像是會功夫的,他心裏罵了高敏一頓,也不敢跟對方再硬碰硬了,但心裏還報著僥幸心理,覺得他們就這樣跑來要地,要麽就沒證件,要麽就就是證件不全,不然早打上門了,“哼,報警就報警,誰還怕你們,你們等著!”


    他說完就轉身跑了,當事人都跑了,其他人也沒有再留下來的道理,兩邊看了看,也跟著跑了回去。


    司臣等著這些人跑得沒影了,才回頭把他剛才情急之下也沒忘記抱回來的柴禾抱回來。


    “去那邊水溝洗一下,臭死了。”楚大少爺從小大到就沒聞過這麽臭的味道,猛得這麽來一下,覺得跟毒氣也差不多,連帶著把剛舍身救他的司臣也給嫌棄了。


    司臣隻好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聽話地先去把自己的鞋子用水刷了一下,他剛才也就是用腳踢了一下桶外麵,別的一點兒沒沾到。


    楚廣玉站得遠遠地監視著他認真洗幹淨,等他回來,用手扇著風皺眉說:“咱們換個地方,好臭。”


    野外開闊的地方,有點味道也很快就被風給吹散了,但是司臣知道楚廣玉這人看著不把很多事表現在臉上,其實也是嬌慣著長大的,他又有心繼續嬌慣下去,所以就算楚廣玉不說,他也是打算換個位置的。


    折騰了一圈,太陽更大了,春夏交接的太陽最是紮人,司臣把帳篷紮好,又在裏麵鋪好了毛毯,就讓他先去睡一會兒,樹蔭底下睡覺最舒服了,自然的涼風跟空調風還是有區別的,要柔和舒服得多。


    楚廣玉第一次在野外這麽簡陋的地方睡覺,心裏倒是有點好奇,過去躺了一會兒真心覺得挺舒服的,沒過一會兒竟然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大約是上午爬山太累了。


    司臣也不去打擾他,重新在地上挖了個坑出來,磊上石頭搭好鍋子,燒了一鍋水。旁邊的溪水裏有魚,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過去抓了幾條回來。


    溪水裏的魚都不大,但是處理一下吃著味道還不錯,司臣野外生存經驗豐富,做飯的手藝也非常不錯,抓著魚熟練地拔腮去鱗,洗幹淨了用油煎一下,放了鹽,倒上水煮開。


    楚廣玉就是被香味給叫醒的,白天睡覺越睡身上越軟,他伸勁伸了一下腰才從帳篷裏出來。


    “你還帶了魚?我之前怎麽沒看到?”


    司臣嚐了嚐湯的味道,覺得可以了,就把鍋給端下來放到一邊涼著,一邊給他解釋說:“在溪裏抓的。”


    “抓的?用手抓的?”饒是楚廣玉性格淡定,對於這種事情其實心裏也有了幾份好奇心。男孩子們總是熱衷於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例如市場上的魚明明不貴,他們偏偏喜歡撈起褲腳下水去河溝裏捉,還喜歡喊著一大群夥伴去捉,越偏僻的地方越能勾起他們的興趣,最後能捉到幾條小的回來,都能興奮一整天,而他們捉回來那魚因為太少了,連做都沒法做,不夠耽誤工錢的。


    “嗯,用手抓的。”


    楚廣玉不高興他敷衍自己,但又不願意去問,就隻能悶著了。


    司臣煮了魚湯,又在下麵的火堆裏掏了掏,掏出幾個燒熟的土豆出來,拍幹淨外麵的火灰,也放在一邊涼著。這個季節土豆才剛成熟了一部分,嫩得很,皮都能刮下來,被火炭悶熟了,香得不行。


    “這土豆你哪裏來的?”楚廣玉本來不想搭理他,看到東西,又忍不住開口問了。


    司臣嘴角挑了挑,“在那邊土裏刨出來的。”


    “你還挖他家土豆?也不怕那女的一會兒跑來抓你一臉花,偷東西可不是君子所為啊司公子。”楚廣玉拿棍子拔了拔烤熟的土豆,嘴上沒什麽誠意地說。


    “他沒我高,撓不到我的臉,放心吧。”


    楚廣玉無語,他才沒心情去管別人的臉如何。


    司臣等著東西都放涼了一會兒,又拿出飯盒,給楚廣玉盛了煮得濃白的魚湯遞給他,“嚐嚐好不好喝。”又去拿土豆剝開了外麵烤糊的皮,弄出裏麵金黃色的肉來,香氣也一下子真加濃鬱了。


    魚湯的味道特別鮮,楚廣玉微眯起眼,毫無心理負擔地一個人喝了起來,這會兒聞到烤土豆的香味,眼睛又看了過去,“還挺香的,給我嚐嚐。”


    司臣遞過去,楚廣玉要伸手接但被他給避開了,“很燙,你小心點吃。”


    烤土豆不像烤紅薯自帶甜味,但是有一股土豆特別的香味和口感,楚廣玉小心地咬了一口,覺得還挺不錯。


    “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手藝。”楚廣玉喝著魚湯,旁邊有司臣自動把烤土豆送到嘴邊,坐在樹蔭底下吹著自然的小涼風,完全就是古代的老佛爺的架式,也是十分愜意。


    “你喜歡,以後再帶你出來。”司臣伺候人伺候得也很心甘情願,喂了楚廣玉吃了三個土豆,一碗魚湯,等著楚廣玉說飽了,才拿手絹給他擦嘴。


    楚廣玉一想也是,他以後事必得四處去找靈物,野外生存經驗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司臣有這一手他們倒時候也不用手忙腳亂了,他少不得也得學起來。


    他一邊想著眼睛落到他手上的手絹上,順手抽過來看了一眼,是上好的絲質品,角上還繡著花,什麽花他一個大男人也沒研究,但看得出來繡工極好,光這一方手帕,怕是都要不少錢。不過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倒也不至於為他這一方手帕驚奇,就是好奇他一個大男人天天在身上帶手絹,感覺不太符合司臣這人的性格設定啊。司臣這人是真·漢子,帶著鐵血味兒的那種,還跟他這樣的嬌養出來的大少爺不一樣。


    他把疑惑問出來,司臣倒是挺淡定地回答道:“是秦叔讓帶的,他說帶著必要的時候給你用。”


    楚廣玉沒說話了,把手絹還給他,見那鍋魚湯也沒剩下多少了,土豆倒還剩下幾個,才大發慈悲地說:“你吃吧。”


    司臣伺候完了家裏的大少爺,這才有空吃自己的。他吃東西倒是很快,楚廣玉沒見他動作有多粗魯,但實際上卻也是風卷殘雲,沒幾分鍾竟然已經把東西全也塞進自己的肚子裏,也是服氣得很。


    “下午幹什麽?”楚廣玉坐在折疊登上,放鬆地靠在一棵樹上,一邊問在忙著洗鍋滅火的人。


    “可以去樹林裏走走,我一會兒打幾隻竹雞,晚上做著吃。”


    司臣的花樣層出不窮,不但不會餓死,還能吃出各種風味。楚廣玉一聽更有興趣了,忍不住說道:“怎麽打?”他有點手癢想學。


    司臣嘴角挑了挑,“我一會兒教你。”


    楚廣玉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不過他臉上表現得挺淡定的,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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