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毫不猶豫給他說定了準確的時間和地址,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的,並且認定他一定會答應過去見麵。


    楚廣玉見司臣給他比了個手勢,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麽,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你卻知道我的,這樣是不是對我很不公平?也顯得你的話很沒有誠意。”


    對方聞言笑了起來,“這樣說也對,我叫季重安,你可以叫我重安,重新開始的重,安樂的安。”


    楚廣玉忽視了他言話裏的調笑,挑眉說道:“你不姓楚?”


    “當然,楚這個姓除了給我父親帶來一身傷痛,還有什麽?楚家給的那條命在那間廁所裏已經被他的小老婆收走了,爸爸當然隻會選我奶奶的姓。”


    對方解釋得有理有據,楚廣玉見司臣對他點頭,說道:“那成吧,先掛了,到時候再聯係。”他說著直接掛掉了電話。


    “季重安?這名字你聽說過嗎?”楚廣玉對司臣挑了挑下巴。


    司臣想了一下,微微搖頭,不確定地說:“沒有,應該不是很出名的人物。”


    楚廣玉卻說道:“我好像聽說過,跟電子行業有點關係,但確實不算特別有名。”


    司臣微微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在這一領域是非常用心的。


    “我讓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細再說。”司臣還是有些擔心。


    “也好。”楚廣玉不敢托大,他現在可還兜著一個二娃呢,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司臣讓人調查的結果當天就送來了,季重安,電子科技研發公司的小老板,因為他本人非常有才華,能力出眾,在行業裏挺有名氣的,雖然對於楚廣玉和司臣他們來說,對方確實隻是個不出名的小人物,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白手起家,年紀輕輕能走到這一步,確實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的檔案並沒有任何問題。”司臣看過之後說道。


    “沒問題那就見吧。”


    “嗯。”


    時間轉眼就到了約好的日子。因為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子過一段時間就要走了,宋蘭馥心裏那個不舍,最近走哪兒都帶著,壓根兒就舍不得交到別人手裏。


    這天宋蘭馥又要參加一個“夫人聚會”,有人為了投其所好,心思巧妙地提出要把家裏的兒子啊孫子什麽的抱來參加,宋蘭馥正好不樂意放著孫子不抱,去參加什麽聚會,結果一聽說帶孩子去,她立刻就心動了,就沒有哪個當媽和當奶奶的,有了小寶貝兒後不想出去炫耀的,自家的小寶貝兒絕對是天下第一可愛。


    李靈荷也跟著她去了,本來她不太想去,畢竟她嫁到司家也幾年了,一直沒有懷孩子,雖然長輩們從沒因此說過她半句,可做為一個女人,她心裏的痛苦誰又能懂,再去看這麽多人秀孩子,那不是自己找虐嗎?不過她轉念又想通了,也許多去跟寶寶們相處,自己也能傳染上好運,懷上孩子呢?


    於是家裏沒有大人,小電燈泡也被抱走了,正好合適楚廣玉和司臣兩人偷偷跑出去。他們想得很好,隻要能趕在司媽媽回來之前回家,應該就不會被說什麽了。


    兩人偷偷摸摸從側門跑出去,忽視掉警衛員看他們的怪異眼神,其實還挺刺激有趣的。


    他們是提前出來的,到的時候,果然對方還沒有來。


    楚廣玉在樓下時看到有買甜點的,嘴就有些饞了,“有點餓。”


    司臣立刻懂了,拉著他去挑了一堆他喜歡的東西。上一次懷司球球的時候,楚廣玉因為營養不夠,幾乎每天都睡不夠,後來還是金雕給他弄來了錦雞下蛋才不至於整天昏睡,這次他在得知自己懷孕後,就讓金雕私下裏給白鶴傳了消息,白鶴手段比金雕他們多,立刻就把兩個小玉瓶送到了山下秦叔手裏,再由他安排信得過的人送到北京,親自交到他手上。


    有了這兩個小玉瓶裏的丹藥,楚廣玉不用再為小兒子的營養發愁,但是嘴裏到底還是比平時饞了些。


    對方來得不算晚,正好是他吃掉一個甜點,司臣用手絹給他擦嘴的時候進來的。


    “沒想到原來你還喜歡吃甜食。”進來的男人看起來和他年紀一般大,長得俊秀挺撥,楚廣玉覺得這人的祖母基因一定很好,至少同為楚家的後代,楚浩就差得有些遠了。


    “偶爾吃一點而已。”楚廣玉淡定地讓司臣給自己擦完手指,對他微微頜首。


    那人笑了一聲,對兩人伸出手道:“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季重安,至於我的其他經曆相信你們已經自己查證過,我就不再贅述了。”


    兩人起身與他握手,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三人落座,季重安看了兩人一眼,羨慕地說:“你們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確實,這個要靠運氣的。”楚廣玉讚同地點點頭。


    季重安又被他給逗笑了,頗遺憾地說:“我怎麽沒有早一點認識你呢?”


    司臣的臉色頓時有點難看,語氣生硬地說道:“說正事吧。”


    “也好。”季重安收了臉上的笑意,而後誠實地說道,“楚嘉德這次會被他的下屬坑害,確實有我在其中引導的作用,不過歸根結底,還是他本人能力就不夠,這點你也承認吧?”他說著看向楚廣玉。


    楚廣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季重安無奈,隻好繼續說:“他本人才能有限,如果更踏實一點,又有楚家的宗親護著,勉強守住楚家的家業還行,可惜了,他一心防著楚家的宗親們從他手裏□□,重用蔡家的人,最後會被人坑也是理所當然,他這人,就是拎不清。”


    這一楚廣玉內心挺讚同的,他以前對蔡家的人沒什麽好感,但因為他與楚嘉德負責的項目不同,對蔡家人的所做所為倒是不怎麽了解。


    季重安無奈地看著安靜傾聽,卻一句話不多說的兩人一眼,隻好下猛料,“更可惜的一點是,蘭城楚家原本就不是明正言順的嫡係,卻吞下了原本屬於主家的一切,楚嘉德老子還死那麽早,楚嘉德這一支消化了長達二十幾年,才勉強把東西吞下,他不出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


    兩人聽到這樣驚人的□□,心中都非常的震驚,他們都才二十幾歲,並不知道這些早些埋沒在塵埃裏的過去,楚廣玉倒是曾聽過一些關於楚家的傳聞,隻是因為蔡老太太管得很嚴,具體的事情並未傳進他的耳朵裏。


    季重安見兩人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要是這條消息兩人還沒反應,他就該思考自己手裏的消息究竟有多少價值了。


    “那楚家的嫡係一脈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最後會落到分家手裏?”楚廣玉追問道。


    季重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慢說道:“嫡係凋落,人全都沒了,自然隻能由分家接受,不過我聽說嫡係的人會沒有,似乎分家也在其中插了手,蔡家當時最為活躍,不過具體的我沒查出來,也許你們可以查查。”


    楚廣玉沉默了一會兒,笑說:“其實這消息與我也沒多少用處,還是說說你知道的,關於楚浩的事情吧。”


    季重安知道這是隻老狐狸,但真正相出起來,才知道此人的難纏,不過還好他手裏抓住了他最想知道的秘密,於是也笑了起來,“關於楚浩的身份還算勁爆,不過我剛一過來,就把自己手裏的籌碼給你們抖了個一幹二淨,關於我想要的承諾,你們卻還一個字沒說呢。”


    他想要的,就是楚廣玉不插手楚嘉德的事情,不要幫忙楚嘉德抹平事情,司臣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楚嘉德是死是活我們可以不管,但廣玉的名譽比什麽的都重要。”


    兩人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季重安看了兩人一眼,“其實關於這一點你們更不用擔心,我不知道楚先生的具體身份,但卻知道好像跟蔡老太婆以前做的齷蹉事有關,至少是蔡老太婆對不住你或者你的父母,所以你完全不用因為針對了楚嘉德感到心裏愧疚。”


    司臣臉色沉了下來,“我說的是名譽。”他在名譽二字上加重了讀音。


    司臣本來人就冷漠,再加上他長年在部隊裏訓練出來的氣勢,即使隻是被他那雙鷹一樣稅利的眼睛盯著,季重安都覺得好像有一重山一般的壓力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眼見季重安額頭上微微冒汗,楚廣玉笑眯眯拍了拍司臣的手臂,司臣頓時像聽到了某種命令的大型犬一般收回了眼神中的威脅,季重安就感覺身上的壓力倏然被收走,身上一輕,他不得不長吐了一口氣。


    楚廣玉仿佛沒看到他的窘境,笑說道:“我本來就沒打算幫助楚嘉德。”這是他的心裏話。


    季重安有點驚訝,他不著痕跡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你就不怕他們反過來向世人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


    他話音一落,就感覺到司臣的目光又移來過來,趕緊衝他擺手,“我就是這麽一說,沒有貶低他的意思。”他算是怕了這個大頭兵了。


    司臣這才滿意了。楚廣玉衝他笑了笑,笑得季重安又開始冒冷汗了,他怎麽覺得這人的笑容比那大頭兵的眼神還嚇人?


    “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覺得我是事到臨頭還束手無策,任人宰割的無能之人嗎?”


    他當然不是,季重安心頭冒出這句話,頓時有些啞然,半晌才說道:“那你有什麽計劃?”


    “如果無人幫忙,以楚嘉德這次惹上的事來看,最後必定是要吃官司的,他若不想後半身在牢裏度過,就必須求我,你也說了楚嘉德這人拎不清,其實他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個懦弱,隻要我給他留一點希望,他落到那個田地最後的希望也就隻有我能出手幫他了,絕對做不到和我魚死網破。”所以就算他決定在這件事上插一手,也會選在楚嘉德落難之後,到了那個時候,談判的主動權可就完全落到他手上了。


    季重安沒想到他已經把楚嘉德這人看得這麽透徹了,不由深深看他一眼,而後誇張地對他豎起大拇指,笑說:“楚嘉德損失了你這個好兒子,絕對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失敗的一筆生意。”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嘛。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楚浩的身世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吧?”楚廣玉笑眯眯地問。


    季重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楚浩並不是你母親所生,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楚廣玉點頭,母親那樣溫婉的一個人,身上充滿了女人所有的美好品質,但在楚浩身上卻無一體現,再者兩者不論是長像還是性格,完全無一相似之處,一個柔美善良,一個鄙陋無恥,說這樣的兩個人是母子,誰會相信?


    “他的身份,也有人幫他掃過尾巴了,我隻知道他的母親並非一般意義上的第三者,有可能曝光出來,會直接讓楚嘉德從他的家主位置上滾下去,而且是由楚家的宗親們親自動手。”


    楚廣玉一怔,和司臣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意外,如果單純隻是楚嘉德在外養了情婦或者別的什麽,宗親們也無法說什麽,那麽會是什麽情況,宗親們才有權利讓他直接滾蛋?


    季重安補充道:“也因此,他們才會費盡心思掩藏楚浩的出生,根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來推斷,他們原本應該是想在你們出生時,用同一天剛出生的楚浩來代替你母親的親生兒子,順理成章成為繼承人,至於你母親的親生孩子,可能也會和我父親一個下場吧……但是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麽事,把你也摻合了進來,陰差陽錯成了現在的局麵,這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查不出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


    他們也同樣查不出來,他們甚至連季重安說的這些都沒辦法查出來,司臣不認為是司家的勢力不夠,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在裏麵。


    司臣冷淡地問道:“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季重安目光黯了一下,“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一直在關注楚家的事,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他還很年輕,正是內心恨意最濃的時候,查到一些現在根本無法再查的消息。”


    他給的消息很零碎,但對於楚廣玉來說卻開拓了一些思路。難怪自己的身世也會跟楚家有關係,按季重安的話來說,他的身份還跟蔡家有關係?究竟又是怎麽回事的?


    他心中千絲萬緒,一時也理不出頭緒來。


    “你還知道什麽消息嗎?”司臣替他問道。


    季重安苦笑著搖頭,“也不知道楚嘉德一家究竟靠上了什麽大樹,做了那麽多事都被人把尾巴掃得很幹淨,我能知道這些,全靠父親親身經曆再口述給我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如果這次楚嘉德還靠他背後的大樹把事情抹平了呢?你打算怎麽辦?”楚廣玉問道。


    季重安怔了怔,而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那樣,說明我時運不濟,連老天爺都不幫我,也是我太無用,無法為父親達成他的願望了。”他並非天真的人,權勢的厲害之處,他是很了解的。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楚廣玉便與司臣起身告辭,不過雙方正式交換了聯係方式。


    倆人出來是偷偷摸摸出來的,回去的時候還算早,正慶幸著不會抓包呢,結果還沒走進大門呢,就聽到他們家司球球一陣大笑聲,拌著叮叮當當的鈴鐺聲亂響,都不用看就知道小家夥手舞足蹈的興奮樣子了。


    倆人對視一眼,隻好硬著頭皮進門。


    宋蘭馥正在逗小寶貝,看到他們倆進來,目光輕飄飄掃了他們一眼,還是那般雍容華貴,倒也沒有一絲怒意,但兩個小輩卻感覺到身上的壓力狠狠一重。


    “幹什麽去了?”宋蘭馥讓傭人給他們端了水來喝,問話的態度也挺和藹的。


    多年的經驗告訴司臣,母親這樣肯定有問題,在他們家,每個長輩的性格都不太一樣,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同樣很難搞。


    “出去會了一個朋友,打聽了一些事情。”司臣拉怕廣玉站久了會累,拉著他坐到沙發上。


    “打聽了什麽事?”宋蘭馥這次倒真的沒有為難他們,雖然說楚廣玉懷著孩子出門可能會遇上麻煩,但是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長輩,天天待在家裏對於年輕人來說,確實太悶了點,偶爾出去走一圈也挺好的,反正有司臣陪在,又是在京城這地盤,出不了太大的事兒。


    楚廣玉老實地將之前消息都告訴給了她,他原本也沒打算隱瞞的,請司媽媽幫著瞧瞧也好,免得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最後反而給司家惹下大|麻煩,更何問司媽媽似乎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


    他說完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對自己的身世並不沒有那麽好奇,隻是想幫媽媽弄清楚當年她生產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楚嘉德因為她去世了,就這樣隨意利用她,我絕對不能容忍。”要說他對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好奇也不對,隻是要怎麽說呢,就是他內心還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來的,父母是誰?為什麽他還有那麽多奇特的能力?


    隻是他雖然好奇,卻毫無追查下去的動力,又或者說,在他內心深處,有太多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例如幫母親查清真相,例如不能破壞司家的布局,不可能因為自己而給司家帶來麻煩,又或者不希望自己這兩個身世奇異的小家夥被牽連進這些事裏,等等一切,任何一件事,在他看來都比自己的身世重要了。


    宋蘭馥聽完沉默了良久,就在楚廣玉內心也有些緊張時,她才問道:“對於楚嘉德他們一家,你是什麽看法?”


    楚廣玉怔了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沒什麽看法,其實我以前跟他的關係也不是很親近,到現在已經沒多少感受了,他以後若遭遇了什麽事,我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家人不管,而去管他的事情,最多等他從牢裏出來後,給他錢養老。”


    宋蘭馥非但沒有因為他這種在外人看來類似白眼狼的無情話而生氣,反而滿意地點點頭,“你這樣想是對的,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了,有問題我會幫你處理,楚家再來人,你一概不理會就是,至於你說的那個楚浩的身世,等楚嘉德坐了牢再問也不遲。”


    “那會影響司家嗎?”楚廣玉還是有些擔心,他所了解的都是商業上的手段,至於政治上的事,他還真不敢托大。


    宋蘭馥笑著說:“我心裏有數了。”


    既然她這樣說,楚廣玉和司臣都放心了一些,這件事情就這樣暫時被他們壓下了。


    司球球不知道大人們的煩惱,看見兩個爸爸眼睛亮了亮,伸出兩個小爪子要抱抱,小家夥想爸爸們了。


    楚廣玉輕笑了一聲,雙手一托就把人給托了起來。


    司球球嘟著嘴在爸爸臉上親了一口,留下一串小口水,然後又仰著脖子要去親另一個,乖得讓人心都融化了。


    宋蘭馥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


    “媽,有什麽事嗎?”楚廣玉聽見她的歎息聲,轉頭看她一眼。


    宋蘭馥猶豫了一下,說道:“還不是你大嫂的事,今天她那個堂妹又來了,把她給直接氣哭了……我都不知道這姑娘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就這還想進他們司家的大門?司臣要真找個這樣的進門,她絕對給一起掃地出門。


    “那個李靈珠?她又說什麽了?”楚廣玉微微皺眉問道。


    司臣聽見這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以前他在家的時候,常看見這姑娘借著她堂妹的身份在司家進進出出,但私下卻對大嫂十分不尊重,若對方不是個女孩子,他直接就提著她的衣領子把人給扔出去了。


    “還不是孩子的事嗎?你大哥大嫂結婚也有幾年了,一直沒有孩子,都快是三十歲的人了,是該著急了,但也不至於像她說的那麽難聽,孩子講究的是緣份,那姑娘的嘴也實在太髒了,要是我有女兒這樣,看我不得抽爛她的嘴巴。”宋蘭馥最護犢子了,無意中聽見這兩姐妹的爭執,當時就神色冷淡地把李靈珠請出家門了。她又想起那句老話,媳婦娶不好,禍害三代人,還真就是這樣了,這要是家裏娶了這麽個禍星回來,一家人都不得安寧。


    “大嫂想要孩子?怎麽之前沒聽說啊?”楚廣玉十分意外地說道。


    宋蘭馥被他逗笑了,“女人家的事,誰好意思給你說啊。”這也是有個男兒媳婦唯一的弊端了,隻能把他當兒子,不能當女兒看待。


    楚廣玉頓時尷尬了,之前得知大哥大嫂沒有孩子他也沒有多想,畢竟他也不是在這方麵心思細膩的人,他還以為他們倆沒想這麽早要孩子,想多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呢,哪想到竟然是這樣……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事交給我吧,麻煩媽你給大哥大嫂說一聲,我找人給他們看看怎麽回事。”


    宋蘭馥意外地看他一眼,她忽然想到他之前讓人給她送來的珍珠露,又想到在外流傳的關於他高人身份的流言,眼睛也亮了亮。


    雖然別人都認為那隻是傳言所以才那麽誇張,然而她卻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是真有本事的,別的不說,就說給她送來那些珍珠露吧,效果真是好得不得了,她覺得跟所謂的仙丹也差不多了,用過幾次後她臉上的皺紋差不多全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年輕了一二十歲,看起來真跟年輕的小姑娘似的,弄得她現在出門還得“扮老”一點,以防被人看出來什麽,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化妝品用過之後,即使之後不用了,那些皺紋也再沒有長出來,完全不像之前使用的那些化妝品有依賴性,用了好的,對差的就再也瞧不上一眼了。


    她心裏轉著這些念頭,也不過是一轉眼的事情,點頭說道:“行,我會去給她說,放心吧。”等靈荷有了孩子,性格應該會比之前開朗很多,為母則剛,到時候就是為了她自己的孩子,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一個堂妹都鎮不住了。


    宋蘭馥很快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李靈荷,李靈荷並不知道這個弟媳還有這樣的本事,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簡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被她牢牢抓住了,哪裏還敢放開。


    “廣玉,太謝謝你,那就麻煩你幫我看看吧。”李靈荷也說不出多少好聽的話,隻是目光殷切地看著他。


    楚廣玉笑著安撫道:“不用太擔心,我看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嗯。”李靈荷的心情很激動,恨不能現地就讓他告訴自己不能懷孕的真相。


    但是楚廣玉沒有修行過,也不是醫生,當然沒辦法親自給他看,他想了想說:“不過要孩子畢竟是夫妻兩人的事情,所以等大哥回來,和他一起看看吧,也好看看症結在哪裏。”


    李靈荷也是讀過書的高才生,當然懂得這個道理,聞言立刻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安和今天下班會很早,我讓他盡快回來。”說完又抿著嘴唇笑了笑,她和司安和感情是很好的,司安和脾氣也很溫和,但是處在司家這樣的家庭裏,李靈荷心裏的壓力自然要重得多,沒有孩子,不管家裏人如何待她,她自己的感覺,就像自己在這個家裏還是外人一樣,待不長久的。


    楚廣玉點頭,又說了幾句安撫她的話。大哥司安和這人沒什麽存在感,性格太溫吞不說,跟司臣也是同一個屬性,嘴上也不怎麽會說好聽的。楚廣玉之前還在為司家的未來發愁過,司臣這一輩都是這副恨不能出生就沒長嘴的性格,都這樣可要怎麽接老一輩兒的班兒啊?不過還好司曜和司錦程雖然也不是嘴甜的,但性格要開朗得多,聽說司堂的另外兩個堂弟也還可以,要不然真得等司球球這一輩出來再接爺爺們的班兒了。


    司安和聽說弟媳要給他們夫妻倆看看身體,當然也很開心,笑著說了一句,“謝謝弟媳婦,等有空了我請你們吃飯。”他的聲音也是斯斯文文的,倒是挺符合教書匠的氣質。


    楚廣玉聽到“弟媳”這個稱呼頓了頓,麵上笑眯眯地說:“那就先謝謝大哥了,司臣之前還跟我說大哥學識淵博,是咱們學習的榜樣,大哥別嫌棄我們沒文化就成。”


    司安和聽見他誇獎自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他跟他老婆完全就是一個性格,心裏有再多本事,嘴上也一句好聽的說不出來。楚廣玉其實有點懷疑這兩麽兩個悶葫蘆到底是怎麽走到一塊兒的,司大哥又是怎麽把同樣悶葫蘆的大嫂追到手的……


    這可能和司臣這種悶騷也能追到心意多年的老婆這個疑問一樣,是個千古疑題吧?


    司臣心裏有點茫然,他不愛說話,也從來沒在老婆麵前提過家裏人的事,什麽時候說過大哥學識淵博,要向他學習這話了?


    當然他很理智地沒有多問一句,媳婦說的都是很有道理的,他聽著就行。


    代替楚廣玉看病的仍然是被他擺放在桌上的小香樹。小香樹本事很不錯,在近距離“看”過李靈荷和司安和後,枝葉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嫩嫩地說道:“他們的身體沒有問題,隻是有些不太相和,可以服用丹藥解決,也可以讓人修們畫個符籙調和的。”


    楚廣玉頓了頓,小香樹特意指出是人修畫的符籙,那麽也就是說白鶴沒辦法畫,或者是他畫出來的不管用……


    “服用丹藥和使用符籙有區別嗎?”他在意識地問道。


    “有的,服用丹藥隻能讓他們這一次有一個孩子,如果以後還想要,還要再服用一次,用符籙調和了不相和的地方,就沒有這個限製了。”小香樹認真地解釋道。


    楚廣玉明白了,看來暫時隻能服用丹藥了。他倒是想一次性幫大哥夫妻倆把問題解決,讓他們也能多子多孫,關鍵是他們也不認識其他人修啊。


    他與小香樹在意識裏對話,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樣子,別說當事人司安和夫妻了,就是待在一旁等消息的宋蘭馥都緊張起來,還以為有什麽大問題難以解決,卻又不敢打擾他。


    司臣見大哥大嫂緊張得臉都白了,伸手抓住他的手,無聲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楚廣玉反應過來,笑說道:“大哥大嫂不用擔心,你們的身體沒問題,隻是有些不太相和的地方,我讓人送一點藥過來,你們倆一人吃一顆就沒事了。”他隱去了他們暫時隻能懷一個孩子的消息,畢竟他也無法解釋。如果以後他們想再要孩子,那就再想辦法好了。


    司安和夫婦聞言十分激動,李靈荷直接紅了眼眶,司安和也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聲音都變啞了,“謝謝,謝謝你弟媳,大哥謝謝你,你真是我們的救星。”


    他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楚廣玉本來也挺感動的,結果聽他喊一句“弟媳”,分分鍾直接出了戲……


    給大哥夫婦倆看完身體之後,楚廣玉把小香樹的話傳述給白鶴,這種藥不難,當天白鶴便把藥送到秦叔那裏,仍然是秦叔安排人親自把東西送到北京,交到他手裏。


    於是在看過身體後的第二天上午,司安和與李靈荷就得到了藥,兩人都是心思比較單純的,對弟弟弟媳又十分信任,接到藥幾乎是迫不及待就把藥給吃了下去,半點疑惑也沒有。


    宋蘭馥這兩天特意打聽了一下外麵關於楚廣玉的傳言,還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聽說李瀚池夫妻也終於懷上了。


    她之前就聽說過李瀚池夫妻特意去蘭城找兒媳婦求藥看身體,後來李家又發生那麽多事,她都有耳聞,隻是她倒是不知道這兩人原來還跟兒媳求過生孩子的藥……


    之後她思考了良久,才詢問兩人道:“你們希望這個消息傳出去嗎?”


    楚廣玉怔了一下,才知道她具體指的是什麽,想了想搖頭說道:“最好還是不要,經朋友介紹可以,特意宣傳就算了。”他是想通這些手段認識更多對家裏有幫助的朋友,可不是想靠這個做生意,也不想每天有太多人去家裏打擾。


    宋蘭馥覺得這樣也不錯,叮囑了司安和兩口子一句,就讓他們自己做打算了。


    離家裏給他們擺婚宴的時間還有幾天,因為這次的宴席很低調,家人都不怎麽忙了。司安和與李靈荷商量著,先請他們吃頓飯,不管以後有沒有孩子,也是弟弟一家的心意,他們就是再不通世俗,自己家裏的人也不能隨便了。


    因為宋蘭馥的批準,現在楚廣玉偶爾也能跟著司臣出門放過風,聽說大哥要請他們吃飯,兩人欣然一起前往。


    司安和訂的酒店在北京城裏很有名,很多名流富豪都會在這裏請客。司安和雖然是個教書的,但他司家長孫的身份在那裏,家裏的開銷也不用他教書那點工資,他手裏還是很富裕的,在這樣的酒店裏吃一頓,完全吃得起的。


    李靈荷笑意盈盈招呼兩人一起往裏走,沒想到迎麵就碰上了一個熟人,她那個堂妹李靈珠。


    李靈荷的臉色頓時一變,緊接著直接無視了她,帶著兩人繼續往裏走。


    但是李靈珠看見司臣眼睛卻是一亮,笑著就迎了上來,“二哥,你來這裏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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