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來司家的人非常多,老爺子的戰友,曾經的下屬,雖然大多數年紀都跟老爺子一樣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是每年仍然不忘記來給這個老領導拜年,另外還有司興國和三叔的同僚等,過年那天四叔和在外麵工作的其他人,能回來的都會回來團聚,這是老爺子一直以來對家人的要求。


    家裏人情往來,招待賓客是常事,宋蘭馥這個當家主母是少不了的,她又有意培養楚廣玉,帶他認識更多人物,所以楚廣玉來北京後也隨之變得忙碌起來。


    反倒是司臣沒什麽事了,於是帶孩子和給家裏兩個懷孕的人準備食物成了他的日常。


    司錦程看見他那個人高馬大的二哥,不是抱著奶娃子不放手,就是在廚房裏忙活,覺得挺幻滅的,跟他三哥吐槽,“二哥現在都變身成奶爸了,結婚真可怕。”


    司耀斜眼看他一眼,說:“你放心,等你畢業了,很快就會有機會的。”


    司錦程一抖,他忽然想起,三哥最近已經開始跟人相親了,雖然他們中間還有幾個哥哥,但是大家年齡都相差不遠,想也知道,自己也遲早有一條會走上這條路的,二哥能堅持到二十六歲不相親也不交女朋友,那是他敢跟自己老爺強著來,他可是不敢的,幾個哥哥肯定也不一敢,啊……世道怎麽這麽艱難。


    他回頭看一眼自家兩個嫂子,大嫂柔弱的性格不怎麽戳他的萌點,但二嫂那樣的,還是挺有意思的,他要以後也能找個這樣的也不錯啊。


    司耀幫著傭人把桌子擺好,回頭就看見傻弟弟在偷看二嫂,頓時被雷得不輕,過去拍了他一巴掌,“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以後離著二嫂別太近了,小心二哥滅了你。”說著對他比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家裏就屬二哥的拳頭最硬了。


    而且他家二嫂看著整天笑眯眯的,其實厲害著呢,傻弟弟要真找個這樣的,還不得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下。


    司錦程果然害怕了,咽了咽口水把這個念頭拋在腦後,一邊往後院走,轉移話題說:“我去看金雕他們,二嫂之前說可以帶金雕出門玩的,真是太好了!”


    楚廣玉這次來北京,仍然把幾個小妖精給帶上了,隻是上次帶他們過來,卻沒什麽時間帶它們出門玩,所以這次司錦程提出想帶金雕出門玩,他便答應了。司錦程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其實還是挺讓人信得過的,金雕跟著他出門玩,應該沒什麽關係。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直到年底三十這天,來家裏的人終於少了,楚廣玉也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四叔一家和在外工作的另外兩個弟弟都回來了,正好吃上下午的年夜飯,大家一直熱鬧到了晚上。


    楚廣玉也跟著他們一直吃到晚上,終於下了桌後,他覺得十分疲憊。宋蘭馥心疼地說:“去休息吧,家裏年年過年都是這樣,這些人讓他們鬧騰到明天早上,有事管家會去做,你別操心了。”


    “那我去躺會兒,媽你也早點休息。”楚廣玉點點頭,也不推辭了。


    “去吧,球球已經在我屋裏睡了,有人看著的,你不用擔心。”


    “好。”


    楚廣玉這幾天累得有點狠了,他隱約也看出了宋蘭馥的用意,雖然他並不認為所有人都能接受他男妻的身份,但母親的心意他是不會浪費的。


    泡了個熱水澡,他差點直接在浴缸裏睡著,好不容易倒在床上,幾乎閉上眼睛就直接睡著了。等司臣帶著一身酒氣回房間,就看到他已經徹底睡熟了。


    楚廣玉睡著的樣子很平和,與醒來後那種強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躺在他的枕頭上,他的被子裏,頭發軟軟的垂著,整個人完全屬於他。


    司臣看著看著,內心忽然有種衝動,想低頭狠狠地親吻他,然後再徹底占有他。


    不過這種想法還是被他強製按壓下來了,他被酒精燒得有些迷糊的神誌忽然想道:老婆這幾天都好累了,他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要讓老婆好好休息。


    喝醉的人都是沒有理智的,或者喝醉的人在某些事情上都特別“執著”,司臣雖然平日裏看起來特別沉穩,雖然醉了其實跟其他醉鬼也差不多,而他現在心裏最大的執著,就是——不要打擾老婆休息,絕對不能打擾老婆休息……


    所以等第二天上,楚廣玉醒來後,就看到司臣躺在床邊的地毯上,高大的身體卷縮著貼著床邊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氣溫比較低,還是因為那塊地毯不夠大,看起來有點小可憐。


    “你睡在這裏幹什麽。”楚廣玉無奈地看了看,赤著腳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見人沒醒,又彎下腰捏他的鼻子。


    司臣本來睡覺還是很警醒的,不過大約是對老婆的氣息太熟悉了,好一會兒,他才從老婆魔爪的騷擾下勉強睜開眼睛,不過整個人還有些宿醉後的迷糊。


    “幹嘛不到床上來睡?”楚廣玉坐在床上,含笑低頭看著他。


    司臣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清醒了些,也想起昨天晚上喝醉後那些想法,不過為了不在老婆麵前抹黑自己的形象,他沉默著沒說一句話。


    人在自己麵前站起來,楚廣玉立刻就聞到這人身上那股子酒喝,多少有些明白了,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臉,笑說:“我不介意你打擾我的,真的。”


    司臣嗯了一聲,轉身趕緊去了浴室,想把身上的“證據”都給洗掉。


    大年初一早上家裏挺安靜的,畢竟大家昨天晚上玩鬧了一宿,早上要補眠也很正常。


    楚廣玉睡了一夜起來,感覺又有些餓了,司臣知道他早上會餓,很快就洗完了澡,直接下樓去給他做早餐。


    傭人們大年三十就放假了,所以昨天晚上大家吃的東西都還沒有人收拾,傭人們也要回家過年,還要過幾天才回來,於是這幾天的飯菜也隻能家裏人自己解決。


    司臣也沒心思給所有人都做好飯菜,除了楚廣玉的早餐外,他就做了司球球和大嫂的,至於其他人,就隻能等著宋媽媽,還有三嬸四嬸她們起床做了。


    司臣給楚廣玉煮了甜甜的紫薯粥,楚廣玉嚐了一口,覺得好吃。司臣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覺得確實非常好吃,這才給大嫂的院子端了過去。


    宋蘭馥起來時,看見兩人已經坐在餐廳裏吃晚飯了,笑著說:“怎麽起這麽早,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著就起來了,球球醒了嗎?昨天晚上沒有吵到您吧?”楚廣玉招呼她坐下一起吃早餐,昨天晚上他太累了,司臣又喝得直接睡在了床邊上,所以司球球小可憐就被爸爸們拋棄了,在奶奶的房間裏睡了一晚上。


    “可乖了,一晚上就起來尿了一次,我給他喂了點奶,又睡了,這會兒還沒醒呢。”宋蘭馥說起自家寶貝孫子,那話題就停不下來,這大約是每一個當奶奶的通病,即使沒人聽也想說,更何況現在麵對的還是孩子的兩個爸爸。


    楚廣玉讓司臣給她盛了一碗粥,另外還有楚廣玉比較喜歡吃的小餛飩,三人在餐桌上聊了好一會兒。


    初一初二家裏都很清靜的,畢竟家裏一直沒有女兒出生,也沒有誰大年初一就上門拜年。不過宋蘭馥初二得和司興國回宋家拜托,兩個嬸嬸也得回娘家,他們的孩子也得去外公家看看,於是家裏初二就剩下幾個男人,做飯的重任就落到了司臣的身上。


    好在剩下的人也不多,他們一家三口,再加上老爺子,其他人都走了。原本司臣也是要去外公家的,但是如果他去的話,一家三口都要去,宋家的環境又比較複雜,司臣便說不去了,他不想大過年的,還有人來針對廣玉。


    這個時候,楚廣玉心裏忽然有些感慨了,除了司家,他自己已經沒有家了。


    老爺子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特意把他們一家三口叫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雖然老爺子跟司臣都不是多話的人,但是還是讓楚廣玉的心情好了起來。


    吃了飯,楚廣玉原本還打算陪著老爺子,老爺子卻先說道:“出去玩玩吧,小家夥也帶去。”


    “那爺爺您一個人……”


    “我一會兒也要出去走走。”老爺子跟他的戰友們聯係還是很密切的,畢竟到了他這個年紀,想再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已經不太可能,剩下的時間就隻能去懷念以前了。


    “那好吧。”


    司臣開著車,帶著老婆兒子,還有那些小妖精們出了門,去已經萌發了些許春意的郊外轉轉,或者去看一些名勝古跡,一家人再順道多拍些照片,回頭裝在相冊裏。


    老爺子在他們走了之後,接了一個電話。


    他拿著話筒,從始至終沒有說話,隻在最後問了一句,“逃走多久了?”


    掛了電話,老爺子輕歎了一口氣,他們這次對付尤家,各方麵都準備得很周密。上麵對行事狠毒的尤家積怨已久,趁著蔡家□□的事情,拔出了一批依附尤家的guan|員,並且以殺人罪逮捕了尤家幾位主要人物,尤家自知在劫難逃,許多人想方設法逃走,但都被準備周全的他們抓獲了,可是卻唯獨讓尤三那個瘋狗逃走了,老爺子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所謂斬草除根,聽起來確實特別殘酷,但有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做了就得做到底。


    而且老爺子心裏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廣玉他們那一族還有血脈留下來的事,被上麵知道了,所以才故意留了口子讓尤三有機會逃走……


    隻不過這也隻是他的猜測,現在能做的他已經都做了,剩下的事情,端看天意如何安排吧。


    >>>


    過了年初二,家裏又重新熱鬧了起來,楚廣玉跟著宋蘭馥忙前忙後,也習慣了,就是偶爾覺得肚子裏的小家夥鬧騰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家夥知道自己快要出來了,有點著急。


    宋蘭馥讓他跟著忙,其實還有另一個理由,當然這也是老爺子的意思,也是因為小二快要出生的原因,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廣玉的身體有哪裏不對,走政途的就沒有哪個不是人精,隻要有一點蛛絲馬跡,就有可能讓人察覺出什麽。


    這也是他們冒險讓廣玉在這個時候回北京過年的原因之一,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就是將自己的所有行為剖開在別人麵前,那麽至少讓人沒有了探究的*,因為好奇,或者其他什麽原因,而去“揭發”他們想要守護的秘密。


    這一忙,就忙到了十五元宵夜,終於不再有人登門了。


    元宵夜的時候,四叔還有另外兩個堂弟都出外地的崗位上了,剩下的家裏人再吃一頓元宵飯,又要開始新一年的工作,大家各奔前程。


    “累了吧,去休息一會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家裏再沒有其他人了,宋蘭馥拍拍楚廣玉的手臂,這孩子最近看著瘦了好多,宋蘭馥心裏也十分心疼。


    “不辛苦,那我先去休息了,媽要是有事叫我。”楚廣玉確實特別累,即使有白鶴給的丹藥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可能是孩子真的快要出生了,他時常感覺到腹部的墊脹感,雙腿多站一會兒就會感覺到一陣陣痙攣般的疼痛,還時常出虛汗,隻不過他一直強忍著,畢竟怎麽說也是個男人,沒那麽嬌氣。


    “去吧,到了晚飯再叫你。”


    楚廣玉回床上躺了一會兒,司臣就端著一碗湯上來了,讓他先墊一下肚子用的。


    湯是剛煮好的老鴨湯,楚廣玉聞著香味就覺得要流口水了,笑著說:“這個喝下去肯定更餓了。”


    司臣坐到他身邊,給他把枕頭墊起來,又把湯吹涼了,喂到他嘴邊,才說道:“晚飯很快就好了,不用等很久。”


    楚廣玉笑了笑,順著他的力道把湯喝了個精光。


    元宵夜大家仍然吃得很開心,宋蘭馥仍然讓楚廣玉吃完飯就回去睡覺,司球球仍然讓放在她的屋裏,也不讓大家鬧大門。


    其實大家心裏都有點疑惑,楚廣玉不是女人,身高人米八,看起來一點也不瘦弱,而宋蘭馥卻白天總拉上他招待來家裏的賓客,晚上卻又跟照顧病人一樣,讓他早早就去睡。


    不過既然宋蘭馥沒說原因,大家也隻是把疑惑壓在心底,並沒有人去問。


    過了元宵夜,十六這一天,司臣一家三口重新啟程回了蘭城。


    “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啊,別讓我們擔心。”宋蘭馥不放心地吩咐了一遍又一遍。


    其他人都不知道宋蘭馥這話是什麽意思,連司興國也多看了自己老婆一眼。


    司老爺子這時親自走了出來,司臣忙走過去扶他。


    老爺子看了眾人一眼,對司臣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老爺子親自出來,想跟他們說什麽。


    司臣聽話地跟著老爺子走到一邊。


    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把尤三逃走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司臣聽完臉色沉下來,在老爺子跟上麵的人溝通之後,決定行動之前,其實已經把當年的事情給他說過了,他很清楚這個尤三一旦逃走,對於廣玉的安全來說將是多大的隱患。


    老爺子跺了跺自己的拐杖,說道:“不要哭喪著臉,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做好去應對的準備,切記凡事要小心,絕對不可大意。”


    司臣點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老爺子脾氣一向硬,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種類似於寬慰的話,不過司臣心裏還在轉著這件事,壓根沒有注意到。


    回蘭城的時候,天氣已經逐漸地轉暖了,一路上總能看到一絲絲複活的春意。


    不過,雖然天氣暖和了一點,那也是相對的,濕潤的空氣讓那種陰冷的感覺仿佛滲進了人的骨頭縫裏,這種天氣最容易生病了,所以誰都不敢大意。


    楚廣玉給司球球穿得比較多,外麵還裹上了小被子,都快被包成一個球了,司球球比較活潑好動,而且越大身上的勁兒越足,開始被包得這麽緊,還十分不樂意,一直在被子裏掙紮,啊啊叫著讓爸爸幫他把被子鬆開一點,不過掙紮了一會兒,見爸爸一直無動於衷,也就老實了,滾滾窩在爸爸懷裏讓抱著,從本質上來說,小家夥挺服管,人也聽話。


    楚廣玉見他老實了,才衝他笑了笑,說:“乖乖聽話,一會兒讓你爸爸給他煮蛋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吃”字,小家夥眼睛亮了亮,竟然更乖巧了,嘟著嘴吐泡泡,等著爸爸喂好吃的。


    回去的路仍然走得不快,到了上一次回蘭城時遇到的那家小飯館,司臣決定晚上同樣在此休息,反正他們也不著急回去。


    小飯館老板娘是第二次招待他們,都算是老熟客了,熟練地準備了晚飯和房間,伺候得十分周道。


    他們在路上花了差不多兩天半的時候,才終於回到了蘭城的大別墅。


    秦叔就像每一次迎接他們回家一樣,早早地讓傭人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希望兩個主人跟小主人回家會感到很愉快。


    “我們走了這麽久,家裏沒什麽事情吧。”


    進了屋裏,楚廣玉先把司球球的小被子給掀開一點,小家夥已經睡熟了,便讓司臣給放到他的小床上,免得一會兒沒睡夠,吵醒了會哭鬧。


    “沒什麽事,舅爺跟蘇先生都回來過,這幾天住在家裏,今天又出去了,說是見見以前的老朋友。”秦叔幫他把身上的大衣拿下來掛著,會有傭人過來收拾。


    “那就好,農場那邊呢。”楚廣玉端著一杯熱茶,坐到熟悉的位置上,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


    “小路初七就回來上班了,農場裏幹活的人過年都有來喂牛羊,我有空的時候特意去看過的。”


    “辛苦你了秦叔,因為家裏這些事,都沒能讓你回北京。”楚廣玉也給他倒了一杯茶,歉意地說道。


    “不辛苦,反正我身無牽掛,在哪裏過年是一樣的。”秦叔早些年結過婚,隻是妻子早逝,沒有給他留下一兒半女,他後來也就無心再娶了,當然這也是當初宋蘭馥選他跟著司臣過來的原因之一。


    楚廣玉聽見這話便不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隻是明年還是秦叔回北京去過年吧,大家在一起也熱鬧一點。


    過完年,一切重新走上正軌,司臣的公司他已經不怎麽去管了,正在跟沈元愷合作,打算把他公司裏的電子產品,推向國際,兩人時常會一起進行視頻會議,暫時還不算特別忙碌。


    因為臨走時,司老爺子的話,讓司臣一直擔心吊膽的,生怕逃走的尤三會對廣玉做出什麽事,所以他現在每天都會花很多時間陪楚廣玉,就怕會出什麽意外。


    時間過得很快,在司臣每天密不透風的防範中,到了月底,而他們家小二也到了要出生的時間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司臣這次總算沒有那麽手忙腳亂了,提前準備了好多東西,例如隨手可以拿到的奶娃娃衣服,小奶瓶什麽的,還特意在自己的臥室裏放了一個大箱子。因為家裏有大娃司球球在,所以他準備這些東西,倒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麽。


    除此之外,他還特意跟沈元愷說過,最近他有急事要處理,所以合作和會議的事情暫停幾天,弄得沈元愷都懷疑他是不是打到了其他合作夥伴,那可不行,家裏老爺子可是有話的,要好好跟司家小子拉緊關係,當然了,最主要肯定不是司臣了,而是要跟他老婆接近關係,他心裏懂的。


    隻不過,算好的生產日期一天天臨近,原本鬧騰得厲害的小家夥硬是不出來,司臣特別著急,廣玉現在的狀態,醫院裏那些儀器又用不上,而且他們也不敢去醫院讓人檢查,他能不著急才怪呢!


    楚廣玉喝了口茶,還是司臣準備的參茶,就怕他又遇上突然生產,體力跟不上。把茶杯放到桌上,看見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好整以暇地逗道:“怎麽生孩子的是我,把你給急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生了的是你呢。”也許是因為已經是第二個孩子了,他心裏上竟然也已經調整了過來,現在完全不再在意直接說自己懷孕和生孩子的事,反正這也是他和司臣之間的事嘛,真沒必要糾結那麽多。


    司臣聽完突然有些挫敗地歎了口氣,“我真希望生的是我。”這樣至少他不用同時擔心兩個。


    楚廣玉不說話了,就是感覺心裏好像更感動了怎麽辦?他心裏歎息了一聲,感覺自己這輩子真是栽在這家夥身上了,當然,他栽得心甘情願。


    想到這些,他心裏也挺有點難為情的,說道:“再去幫我泡一杯茶吧,不要參茶了,喝得我都快上火了。”


    司臣點點頭,端著他的茶杯準備下樓。司球球今天是讓秦叔幫著帶的,最近因為擔心楚廣玉會突然生產,秦叔帶他的時候居多,不過每次煮奶和準備食物,司臣還是要親手去做的。


    這會兒時間也快到中午了,先給小家夥煮點肉靡吃吧。


    “咚……”


    他正想著這些事,忽然聽到臥室裏傳來一聲輕響,他頓時飛快地衝了回去,果然就見楚廣玉躺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抓著床上,額頭上全是冷汗,而他的肚子那裏,則冒著一團白光。


    司臣頓時要瘋了,手裏拿著杯子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直接給丟了,想趕緊跑去床邊陪老婆,又想起進來時門還沒關,於是又慌慌張張地跑回去關門。


    不同於司球球的出生,這次楚廣玉是醒著的,隻不過他現在也沒什麽力氣去看自己身上的異象了,那種好像要被抽筋扒骨的感覺非常的痛苦,隻是他很怕讓家裏其他人聽見,一直死死地咬著。


    司臣心疼的要命,又不敢伸手去碰他,慌忙把自己的手臂伸過去說:“廣玉,小玉,你咬我吧,別咬著自己。”


    楚廣玉當然不答應,他覺得自己現在真能把司臣手臂上一塊肉咬下來,十分艱難地搖了搖頭,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毛、毛巾……”


    司臣連忙點頭,又跑去浴室拿了毛巾疊好,扶著他的頭和下巴,塞在他的嘴裏。


    “再忍一忍,很多就好了。”司臣不敢把人抱得太緊,他自己身上出的汗比楚廣玉身上的還要多,握著楚廣玉的手都在劇烈顫抖。


    楚廣玉肚子上的白光團持續了很久,而那種痛苦也如影隨形,好幾次他都要以為自己可能就要這樣痛得死去,可是想到還沒出生的小二,想到乖巧的小球球,想到司臣,他還是硬撐了過來。


    時間過去了很久,半下午的時候,終於有一個透明的小球從那團白光裏冒出來,而後飄過來,司臣眼睜睜看著,那小球自發地躺在了爸爸的身邊,特別的安靜。


    楚廣玉渾身繃著的勁一下子就鬆了,人也徹底昏睡了過去,都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家小二。


    上一次他這樣,司臣還以為他沒了,嚇得眼淚都掉了出來,這次有了經驗,終於沒那麽擔心了,把人小心地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再掖好被子,擦掉他額頭上的汗珠,這才有精力去看小二。


    小二看起來沒有司球球那麽靈動,特別的安靜,他身體外麵那個透明的球,同樣在司臣碰到後就消失了,司臣把人抱起來,小二一點也沒哭鬧,一雙眼睛沒什麽情緒波動地看著他。


    司臣有些擔心他的眼睛是否有什麽問題,不過小孩子的視力範圍都有限,而且初期似乎也隻能看見黑白色,他倒也沒有太在意。


    “小家夥,可算把你等來了。”司臣把小家夥抱到浴室裏小心地洗了個澡,擦幹淨後,給他套上早早準備的小衣服。這些小衣服裏,多數都是小球球穿過的,倒不是司臣兩口子小氣,主要是如果他們另外去買的話,肯定會有人覺得疑惑,畢竟這些小衣服司球球可都穿不上了。


    再說了,誰小時候不是穿著哥哥姐姐的衣服長大的!小球球跟小二出生能穿同一件衣服,以後說不定關係更親密了呢。身為弟弟,就得有穿哥哥衣服的覺悟!


    小二真的很乖,比司球球還要乖,基本上不管爸爸怎麽擺弄都行,隻有偶爾被弄得不舒服了,才會輕輕喊一聲,示意爸爸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動作要輕一點。


    司臣給他穿好衣服,放到廣玉旁邊的被子裏,眼裏全是憐愛。小家夥比他哥哥長得更像楚廣玉了,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看人,仿佛能看進人的心底,也許他長大以後也是一個極聰敏的人吧。


    “陪爸爸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司臣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小臉兒,他跟楚廣玉都喜歡直接對著孩子說話,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


    小二安靜地倚著另一個爸爸,即使剛出生感覺肚子餓餓的,也沒有鬧,乖乖的。


    司臣去給他準備奶水時,打了個電話出去,很快就有一輛車子,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奶娃娃到家裏,讓家裏的傭人都知道是司家的小二少爺回來了。這一切是司老爺子提前安排好的,倒沒有再讓司臣他們另外去找人脈幫忙。


    為了小二回家不讓人覺得太突兀,司臣早早就給家裏人說過,除了自己在國外找人代孕了一個孩子,廣玉同樣找人代孕了,手續都是他早早去辦好的,最近兩天小孩會出生,然後來到爸爸身邊,而且以後也跟球球一樣姓司。


    楚家那邊的情況家裏人都知道,楚廣玉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姓楚,倒也說得通,大家都沒什麽懷疑,有了司球球的乖巧深入人心,大家還都是比較期待小二少爺到來的,會不會又是一個乖巧的小寶貝呢?


    司臣給小二煮了奶,回到床邊把小家夥抱起來。吞食是人類的本能,奶|嘴剛被他塞進小家夥的嘴裏,小家夥便連忙喝了起來,他吃東西的樣子倒是一點不安靜,吃得比他哥哥還凶猛,跟要把奶|嘴咬下來似的。


    車子帶著一個小孩來了又走,等司臣抱著小二下樓時,大家便都以為剛才送來的就是小二少爺。


    被兩個爸爸拋棄了幾天的司球球終於可以回爸爸們的臥室了,隻不過等他終於回來,才發現自己的小床上,多了一個小小家夥!


    司球球現在也有八個月大了,身上的勁特別大,時常一個人就能在他的嬰兒床裏爬來爬去,偶爾還特別淘氣,這會兒看到一個比自己小的小家夥,他立馬來了勁兒,翻了個身就湊過去看。


    “這是弟弟,以後你要保護他,知道嗎?”司球把小二抱開一點,兩個小家夥沒在一起時對比還不強烈,現在放在一起時,就更能看出司球球的好動跟人來瘋了。


    小二吃完奶就一直躺著,連眼睛都偶爾才眨一下,看見司球球湊過來也不動,就這樣盯著他的方向。司球球就不同了,把自己的臉湊過去還不夠,還伸手去抓弟弟的嘴巴,還把自己的下巴往人家身上擱,看著來一點不像個哥哥,反倒更像個喜歡搗亂的弟弟。


    司臣怕他把小二壓壞了,隻好又把小二給抱了起來,重新放到楚廣玉身邊躺著。


    小二大約是吃飽喝足了,打了個哈欠乖巧地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司球球見小家夥被抱走特別不滿意,伸小手在自己的小床上拍了拍,怎麽把他抱走了,還沒玩夠呢!


    司臣伸手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教育道:“不要欺負弟弟,要照顧。”


    司球球眨了眨大眼睛看著爸爸,什麽意思,聽不懂聽不懂誒!


    楚廣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還沒睜開眼睛,先感覺到自家司球球趴在他身上,正伸小手拽他的鼻子,不過很快就放開了,大約是被司臣捉住小手拿開的。


    他笑了一聲,掙開眼果然看見自家寶貝兒正趴在自己胸口,他忽然想到什麽,趕緊問道:“小二呢?”


    “在旁邊睡覺。”司臣護著司球球,讓楚廣玉看看他經曆那麽大痛苦生下的小二。


    小二還在睡覺,但樣子特別安靜,楚廣玉看了一會兒,心中十分憐愛,從床上撐坐起來,把小家夥抱到懷裏。


    被爸爸“冷落”的司球球頓時不樂意了,大聲地啊啊喊了一聲,伸小手去拽爸爸,想讓爸爸也抱抱自己。


    楚廣玉哭笑不得,隻好把兩個小寶貝都抱在懷裏。司球球總算是滿意了一點,不過還是伸手要去抓小二的嘴巴,大約是覺得小家夥的存在,對他的地位產生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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