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日似乎與往日不同。”繞過禦花園小道,納喇庶妃狀似無意的提起。


    “這話怎麽說?莫不是妹妹今天換了身素衣姐姐一時看不慣。”


    由宮女扶著兩人並肩而行,蘊純側首笑仰望納喇庶妃。不錯,是仰望。


    蘊純有漢族血統身材嬌小玲瓏,而納喇庶妃卻是典型的草原滿族女子骨架大,身材高挑;蘊純也估算過自己的身高大約一米六多一些,可她和穿著高盆底鞋納喇庶妃站在起納喇庶妃愣是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這讓蘊純看向納喇庶妃時不得不仰起頭。


    看著比自己高那麽多的納喇庶妃,蘊純不由走神,幸好康熙身材高大健碩,不然納喇庶妃穿上盆底鞋往康熙身邊一站比康熙還高的話,隻怕康熙心情不美妙吧。


    蘊純狀似不經意的偷瞄了一眼納喇庶妃腳下的盆底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納喇庶妃這盆底鞋至少比她的高一寸不止。因為不喜歡蘊純穿的盆底鞋子是宮中最矮的一款,也就五厘米的樣子,可納喇庶妃腳下這盆底鞋到底都有十厘米。原本身材就已經夠高還穿這麽高的盆底鞋真是搞不懂;不過似乎現在宮裏的嬪妃都喜歡穿高的,好像隻有她比較特別。


    “妹妹?”


    “王佳妹妹?”


    納喇庶妃說了好一會見蘊純沒接話有些不悅,低頭一看不見蘊純底頭不知在看什麽。


    “王佳妹妹。”


    納喇庶妃提高聲音又叫了聲,同時綠珠趕緊扯了一下自家主子,蘊純這回總算是回過神。


    “王佳妹妹在看什麽呢?”


    “妹妹失禮了,這地上雪這麽厚妹妹怕摔倒了,讓姐姐見笑了。”蘊純不好意思的笑道。


    “摔倒?!妹妹真會說笑,有宮人侍候著怎麽會摔倒呢?”


    納喇庶妃看著蘊純似笑非笑的說,顯然不相信蘊純的說辭。不過等後來她自己摔倒的時候突然想起與蘊純的這段對話,為自己粗心更加傷心不已。


    “姐姐說的是,是妹妹太過杞人憂天了。姐姐方才說什麽來著,妹妹光顧著看腳下沒聽清楚。”


    “也沒什麽,隻是覺得方才李庶妃暈倒明明不是妹妹的錯可皇後竟然將妹妹禁足,皇後此舉實在是過份了,委屈了妹妹啊。”


    “聽姐姐這麽說妹妹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枉了,李庶妃暈倒完全是她自己的事,妹妹倒覺得自己怕是被算計了。”


    皇後與她是死敵,她才不會替皇後說好話。蘊純暗中將話扯到李庶妃身上。


    不過納喇庶妃這挑撥的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想讓她討伐皇後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她自以與她沒有絕過怨的納喇庶妃為人不錯這個想法是錯了。也是,後宮的女人哪有純真善良的,更何況是已經生育過兩個阿哥的納喇氏。不怕會叫的狗,就怕不叫的狗的,不叫的狗更會咬人。蘊純暗暗在心裏提高警惕!


    “可是今兒妹妹好像轉了性子,皇後娘娘冤枉了妹妹,妹妹怎麽也不辯解一二呢。”若是以往王佳氏怕是就早反抗了。


    “瞧姐姐說的,就連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懿旨都沒什麽說,妹妹又哪敢開口。”


    蘊純臉上的笑容早斂盡,眼中帶著憂傷,一副我很傷心的模樣,將納喇庶妃看得心裏直發堵。


    裝什麽深情受傷,好像怕人不知道似的。


    見蘊純沒有如自己的料的那樣激怒,納喇庶妃心裏惱怒,便想再加把火。


    “皇上的性子妹妹還能不知道,皇上是最公正不過,若是妹妹將實情說出來皇上定會怪罪妹妹的,而且李妹妹也診出喜脈,這大喜的時候妹妹提一句這事豈不就能揭過去了。”


    所以趕緊去找皇上吧。


    “哎呀,方才見著皇上緊張都忘了,姐姐你怎麽不早些提醒我,可惜讓我白白錯了機會,竟然讓皇後得逞了,過了明兒可就二月了。”


    蘊純一副怪你不早提醒我讓我錯過機會,現在我很懊悔的模樣。


    蘊純提起二月倒讓納喇庶妃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可不就是過了明兒就出了正月了,出了正月皇上就可以其他嬪妃翻牌子了,依年前王佳氏得寵的架勢出了正月還不得是繼續得寵,想到這納喇庶妃心裏又不舒服了。


    她進宮近十年了,雖不想承認但是二十五六的她比起才十六七的王佳氏來她的確年紀大了,連聖寵也不如往年了,更何況她原本就沒馬佳氏得寵,現在連王佳氏這些後來的都不如。今年又是大選之年,等到了五六月又不知會有多少新人進宮,再不趁現在捉著些聖寵,隻怕等新人進了宮皇上就沒時間想起她這早年進宮的老人了。


    這一刻她實然覺得皇後將王佳氏禁足這事做得不錯。


    納喇庶妃突然默言不再提之前的事,甚至還有些懊悔,就怕萬一蘊純去找康熙。


    納喇庶妃不說,蘊純還樂得清靜。


    兩人慢悠悠走到鹹福宮門口,蘊純先提出告辭。


    “鹹福宮已經到了,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妹妹先回吧。”


    “姐姐告辭!”


    蘊純搭著綠珠的手就往門裏走,還沒邁入宮門納喇庶妃突然又將蘊純叫住了。


    “妹妹等等。”


    “姐姐還有何事?”


    “這外頭冷,不如到妹妹屋坐坐,咱們喝著熱茶再繼續聊。”


    蘊純回頭突然看到一頂暖轎從納喇庶妃背後靠近,看到跟在轎外的眼熟的宮女,蘊純突然提高了聲音笑著與納喇庶妃說。


    “不必了,也沒什麽事?隻是姐姐突然想起覺得之前的事兒,妹妹顧慮的對,是我想多了,妹妹不必放心。”


    “姐姐不必自責,妹妹知道姐姐是為了妹妹好,再說姐姐說的可都是金玉良言,妹妹牢記心中。”


    蘊純擺出副感激不盡的神情,將納喇庶妃氣得突然噴出一口血來。


    “沒別的事,姐姐就告辭了。”


    納喇庶妃隻覺得說不下去,直接就告辭走人了,也沒等蘊純回句話。


    納喇庶妃沒回頭,自然也沒看身後的人。蘊純朝暖轎那勾一記高深莫測的淺笑,搭著綠珠的手小心翼翼地進了鹹福宮。


    “小主,王佳庶妃和納喇庶妃都已經走了。”


    “那咱們也回宮吧。”


    “嗻。”


    原來那圍著不嚴嚴實實的暖轎內坐著正是在鍾粹宮暈倒的庶妃李氏。李庶妃因為有孕在身再之暈倒過,康熙特賜了暖轎讓她坐暖轎回宮。因為鍾粹宮和鹹福宮都是離禦花園最近隻隔禦花園相對的宮殿,所以李庶妃走也跟蘊純她們一樣穿過禦花園回鹹福宮,所以就跟在蘊純和納喇庶妃身後。


    就在蘊純與納喇庶妃道別時暖轎已經到那了,因為聽到聲音李庶妃就叫了停,隔這不遠聽兩說話,當然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但卻知道是兩人。


    轎內李庶妃心裏可不平靜,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為了保胎她一直瞞著不報,卻沒想到自己千辛苦的隱瞞卻因為王佳氏和納喇氏而暈倒被暴了出來。


    醒來後知道自己有孕的事瞞不住了,李庶妃第一時間就恨上了蘊純和納喇庶妃。她心裏各種猜測,猜測蘊純是否早就知道她懷孕,又或者是納喇庶妃早知道她懷孕,所以才故意設局激怒她。李庶妃第一個猜的是蘊純,因為蘊純和她同住一宮,要知道什麽顯然比其他人要容易。


    可是剛剛聽到兩人的對話,尤其是聽到蘊純說的那些話,李庶妃心裏又猶豫,難道是納喇氏。


    不過不管是誰,此時李庶妃心裏恨兩人是一定的。不過現在李庶妃可沒心思卻想怎麽報仇,她現在滿心都在想著接來的日子怎麽躲過別人的算計保住腹中的胎兒,尤其是躲過赫舍裏皇後的手段。


    讓她稍微心安一點的事,因為她這次暈倒皇上親自下旨讓她靜養到胎相穩固,至少接下來一個月她可用閉門不出。


    李庶妃如何恨蘊純,蘊純是不知,不過即使知道蘊純怕是也不會再意,反正她與李庶妃早就已經是水火不溶了,恨多恨少又有什麽區別。她現在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西配殿,蘊純換了身衣服顧不得休息連忙將得用的宮人叫進來吩咐事情。


    “小方子,你拿著銀子去內務府多買幾筐銀絲炭回來,能買多少就買多少。若是沒有銀絲炭其他的也行。”


    “小主,您這是?”


    “別問那麽多,趕緊去了,晚了怕就不行了。”


    蘊純將五百兩的銀票給小方子。


    “是,小主。”


    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見蘊純著急的樣子,小方子不敢多問,拿了銀票就匆匆離去。


    “紅珊,你拿著銀子去禦膳房那,讓禦膳房那勻些米糧和雞蛋還有白菜等之類的不易爛的蔬菜,另外紅棗、枸杞、薑、糖、鹽這些多要些,你快去。”


    又拿了五百兩給紅珊,紅珊拿了銀票也立即出去。


    蘊純又吩咐了其他人,等宮人都出去後就剩綠珠留在她身邊。


    “小主,您這是?”綠珠被蘊純這一串的命令給搞糊塗了。


    “你家小主又被皇後娘娘禁足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可是小主……皇後娘娘……她這次實在太過份了,明明不關小主您的事卻還要將小主禁足,小主實在是太冤枉了。”


    “這事已經是定了不可能改變,你呀就別報怨了,有時間報怨還不如趕緊幫你家小主我儲備禁足用的東西。”


    “小主你的意思是禁足儲備!”綠珠驚呆了。


    “就是這個意思,為了禁足的時候不餓肚子吃冷食。”


    她匆匆趕回來就是為了儲備糧食用品。皇後又多厭惡她,怕是宮裏沒人不知道了,才半年就將她禁足了數次,每次禁足她和她的宮人都在皇後默許下受盡刁難,隻怕這次也不例外。


    這北方的天氣,不到三月末天氣都不會特升溫太多,也就是說冷天還有兩個月要過。別的她都可以忍受,唯獨吃不飽吃不到熱食沒有炭熱她受不了,尤其是她現在,還有以後……隻怕這回她怕是又要禁足幾個月了。


    主仆兩人正說道,突然聽外麵小宮女報坤寧宮中的宮人求見。


    “來了!”來得還真快。


    “走吧,咱們也去會會坤寧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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