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啦?”


    蘊純卻是給她嚇了一跳了。


    瑾嬪也沒回話,隻是趴在她懷裏哭,好在她還記得睡著了六阿哥,沒大聲哭。蘊純問了兩回也沒見她回答,索性由著她哭。


    也了好半晌瑾嬪才停歇。


    “好了些麽?”


    見瑾嬪不哭了蘊純便問。


    “懿姐姐,對不住了,我隻是,隻是太難過了,姐姐我心裏難受,我心痛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瑾嬪說著又落淚,蘊純用帕子拭去她的淚水了。


    “好了,都過去了,莫再哭了,再哭你這眼睛就該腫,明兒還怎麽見人。”


    瑾嬪聽了又抽泣了好一會才緩了氣。


    “你怎麽抱六阿哥睡在這兒。”


    蘊純看了一眼六阿哥轉頭看地上那肢解的金釵,瑾嬪看了蘊純一看也扭頭看地上的金釵。


    “妹妹有件事想問姐姐。”


    “可是這金釵的事兒。”


    蘊純抬頭看瑾嬪,等她接下來的話。


    “懿姐姐您如何知道是我這支釵子。”


    聽瑾嬪問,蘊純盯著瑾嬪的眼睛,她知道瑾嬪心裏懷疑。


    “你可還記得當初胤祦生病高燒之事?”


    “懿姐姐你是說……”


    “不錯,那日胤祦抓了你的這支金釵,你走後不久胤祦就生病了。後來經太醫查是因為胤祦接觸了不潔之物,那日我仔細看了胤祦的小手,發現他的手指被刮破了皮,因為沒出血,所以一開沒注意。”


    “您那時候就懷疑了!我記得姐姐您也拿下支金簪給七阿哥玩,您如何確定是因為我的金釵?”


    瑾嬪不解,對於懿嬪之前說她的金釵問題,對於懿嬪是怎麽知道的,瑾嬪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懷疑過懿嬪,不過後來又打消。畢竟她這金釵懿嬪從未接觸過,自額娘送進宮後一直在她身邊。


    “因為六阿哥。”


    “因為胤祒?為什麽?”


    “妹妹莫不是忘胤祦生病之前六阿哥也高燒過一回,那時禦醫說過六阿哥是因為接觸過不潔之後。當日在永壽宮妹妹親口與我說,六阿哥和胤祦一樣喜歡抓金燦燦的東西,而且妹妹還說過你極喜歡那海棠珠釵,經常佩戴;如此一來顯然六阿哥是有接觸過這海棠珠釵的。如此妹妹可明白?”


    胤祦和六阿哥唯一共同接觸過東西就是瑾嬪的金釵,而且兩人都發病高燒,症狀也一樣,這便能同推斷出相同的病因,如此她又豈能不懷疑。


    “原來如此!”


    瑾嬪神情恍惚一下,回想過當日之事。之後瑾嬪又突然盯著蘊純。


    “既然姐姐您是有懷疑,為何,為何……”


    “為何不告訴你?”


    聽出瑾嬪話中的懷疑,蘊純心裏嗤笑。蘊純勾了一下唇。


    “你自己想想,本宮真的沒有提醒過你嗎?”


    “姐姐有提醒過我?”


    瑾嬪自己驚訝,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沒印象。


    “你自己想想你戴這金釵去我那有幾回,我都說過什麽……”


    她豈是沒有提醒過,她可不止提醒過一回而是多回。


    瑾嬪沉靜下仔細回憶,總算是記起最近一回,懿嬪那日真是有提醒過,可是她沒在意,還以為是懿嬪羨慕所以才縷次提出。


    “可是想起來了?”


    蘊純看瑾嬪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起了。


    “姐姐我……”


    “還有件事妹妹不知道,那日本宮給胤祦玩的簪子是皇上前一日才賞給本宮的。”


    那支珠簪是康熙親賞的,雖然款式簡單,可卻是康熙內庫裏的珍品。康熙內庫裏的珍品又豈會被人動過手腳。即便是康熙賞賜的一般首飾也沒人敢在康熙的賞賜上動手腳,要不然事發被查出來,那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那可是會牽連很多人會有很多人丟性命的。


    “懿姐姐您別生氣,我隻是氣糊塗了才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我真不是有意懷疑……”


    “好了,我明白的意思。遇上這樣的事,任誰都會受打擊的,本宮理解。”


    明白理解是一回事,但並不表示她會願意被人懷疑。


    “這釵子可是讓太醫看過了,是否真是這釵子?”


    雖然瑾嬪的意思已經表明是這金釵有問題,但蘊純也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這釵子不僅浸泡過害人體虛弱的藥物,若是戴久了經常接觸還會致人不孕。”


    瑾嬪盯著那破碎的金釵,說的的每個字都帶著恨意。


    “姐姐您絕對想不到吧,我阿瑪竟然送我這樣的東西。”


    不僅是想害她還想害她的胤祒。難怪胤祒總是生病,難怪這數月來她比以往得寵卻不見有信,原本都是因為這金釵。


    “郭絡羅大人?郭絡羅大人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懂這種陰私之物,妹妹莫不是搞錯了吧。”


    不是她看不起郭絡羅大人,而是這個朝代的男人多自大,看不起後宮後宅的陰私手段,郭絡羅大人雖不喜瑾嬪卻未會親自在送給瑾嬪的金釵上動手。


    瑾嬪也沉思。


    “妹妹之前說過這是郭絡羅大人送妹妹的第一份禮物,可見郭絡羅大人之前應該是沒有想過給妹妹送禮的,那上回郭絡羅大人又怎麽會突然想起來要給妹妹你送禮物呢。或許妹妹應該問問郭絡羅夫人,也許郭絡羅夫人知道些什麽,畢竟這金釵可是郭絡羅夫人帶進宮來的。”


    既然已經揭了郭絡羅家的醜,那也不在乎再多說些什麽。蘊純有意將瑾嬪往某人身上引,隻是她不能說得太明白了。


    “定是恭貴人,定是那郭絡羅·姝琳,定是她。我阿瑪最聽她的話了。額娘那日進宮與我提過,我阿瑪打了一支金釵和一支金簪,送給我的是金釵送給郭絡羅·姝琳的金簪。定是她,定是她。”


    原來兩人都有,蘊純挑了一下眉。


    “看來恭貴人這胎懷的定是個阿哥了。”


    蘊純猜測。


    “郭絡羅·姝琳那賤人還不死心,還想著奪我嬪位取而代之,她癡心妄想!”


    瑾嬪顯然已經想到了。


    若真是恭貴人的陰謀想除掉六阿哥,蘊純不由懷疑。


    若是恭貴人這胎是個阿哥,可是瑾嬪沒了六阿哥又懷不上,等恭貴人生下阿哥,郭絡羅家必然會支持恭貴人,到時恭貴人取代瑾嬪也不是不可能,最壞的便是除提瑾嬪再上位。


    “這到底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今日本宮說這麽多已是不妥,別的本宮就不多說了,這事你自己看著辦。你可是六阿哥的親額娘啊,本宮想或許你更想親自去做的。”


    “還是做姐姐最明白妹妹。”


    “如今你手中有宮權,有些事要比以往更容易一些,本宮相信你的。”


    “這宮權,昨日妹妹是被她們給氣著了,我……”


    “不必多說,就算是為了六阿哥,為了保護兒子。”比起別的她倒是願意瑾嬪掌權。


    “嗯。”


    她原先還擔心懿嬪會介意,如今看來倒是她想多了。懿嬪姐姐倒底不是心胸狹窄之人。


    “既然想好了那振作起來吧,你這屋裏關了半天可是將碧桃她們給嚇壞了,你若再不出去,那宮女可不知該去求誰了。”


    “碧桃打擾姐姐了。”


    “咱們姐妹不必客氣。我宮中還有事,就不多呆了。”


    “妹妹……”


    “不必送我。”


    見瑾嬪起身蘊純忙阻止。


    “等改日我再去永壽宮謝姐姐。”


    “等你忙完了再說。”


    蘊純離開長春宮就直接回永壽宮了。


    蘊純去長春宮的根本瞞不住盯著長春宮的其他嬪妃,惠嬪等人都以蘊純去長春宮是為了接手瑾嬪手中的宮權,在各自宮裏罵罵咧咧的咒罵著蘊純和瑾嬪。


    都說為母則強,為了六阿哥瑾嬪很快就振作起來,手中的宮權也緊緊抓在手中。


    過了幾日太醫宣布六阿哥痊愈了,翊坤宮恭貴人等到這麽個結果,又發了通火,謾罵著等一下要人命的話。而等著收回宮權,等著漁翁得利的佟貴妃知道宮權還在瑾嬪手中,心情又不好了,又請了回太醫。


    瑾嬪依舊邊教兒子邊認真的管著她的花草,悠閑得讓瑾嬪都嫉妒,讓佟貴妃憤怒。


    “嬤嬤,給西配殿那傳話,照計劃行事。”


    以為宮權是那好拿的,本宮要讓爾等賤人知道這宮權可是燙手的。


    是夜,因為康熙翻惠嬪的牌子,入夜後蘊純是早就睡下了。隻是還沒等她入眠多久就被綠珠給叫醒了。


    “這大晚上的又出了什麽事了?”


    莫是沒事綠珠是絕對不會半夜叫她醒的。


    “娘娘,翊坤宮那來人報信,說是烏雅庶妃的小公主病了,讓娘娘您趕緊過去呢。”


    “病了?病了就請太醫,叫本宮過做什麽,本宮又不是太醫。”


    皇上又沒在她這,來叫她有什麽用。若是皇上在她這,這一幕倒能顯得熟習些。


    “娘娘,快起來吧,不隻娘娘您,其他娘娘那也都去報信了。”


    都報信怕是都會去。


    “惠嬪那也報信了?”


    她才睡不到半個時辰,這會康熙和惠嬪或許正在妖精打架著呢,這會去延禧宮喊一聲,確定不會將康熙給喊萎了。


    “娘娘,快起來了吧。”


    “行了,趕緊伺候本宮起來吧。”


    匆匆梳妝,蘊純隻得冒著寒夜風雪趕往翊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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