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


    端嬪聽到貴妃求見眼睛一亮。


    蘊純與皇太後對視一眼, 佟貴妃怎麽這個時辰來?又看見端嬪神色, 蘊純登時明白了, 佟貴妃這來得還真是巧啊。


    “叫貴妃進來吧。”


    皇太後淡淡道。


    隻見佟貴妃步履匆匆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端嬪,端嬪正兩眼發亮的看著她。


    或許來得走得匆忙佟貴妃有些氣息不穩,不過她麵容神色都十分正常帶著溫婉的淺笑端莊雍容, 果然不愧是貴妃娘娘遇到這麽大的事還能端得住。


    “臣妾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萬福。”


    佟貴妃恭敬請安卻是叫呼太後娘娘而是喚皇太後皇額娘, 佟貴妃這是想拉近與皇太後的關係。


    蘊純一直注意著皇太後, 見皇太後在佟貴妃喚她皇額娘時眼中閃過不喜,蘊純心裏暗笑,原來皇太後並不喜佟貴妃喚她皇額娘。看樣子佟貴妃顯然是不知道!想到以往佟貴妃時常在當著其他嬪叫皇太後皇額娘以示她與皇太後更親近, 如今想來佟貴妃顯然走了步臭棋。


    也是, 皇太後可是順治爺嫡妻正室, 有幾個嫡妻會喜歡妾室的, 那怕是兒子的妾室, 更何況還不是親生兒子。佟貴妃不僅是庶兒子的妾室而且還是自己丈夫的妾室的親侄女,皇太後會喜歡佟貴妃才怪呢。


    即便是她求了四阿哥,皇太後也不過是搭理她而已, 她心裏卻明白皇太後喜歡並不甚喜歡她。


    不過皇太後到底是在意在康熙的態度, 所以即使不喜佟貴妃也不會表現出來。


    “貴妃怎麽來了, 起來坐吧。”


    “謝皇額娘。”


    蘊純趕緊起身給佟貴妃讓坐,之前因為與皇太後商議她便坐在最靠近皇太後寶座的座位,如今佟貴妃來了依尊卑規矩她自然得給佟貴妃讓座。


    卻不想她才要起身就被皇太後給阻止了。


    “你就坐這。”


    “這……”


    蘊純愣了一下, 明白皇太後的意思她有些為難,皇太後讓她坐這,這是要打佟貴妃的臉啊。蘊純抬頭便見佟貴妃神情僵了一下,蘊純故做一臉為難的看著佟貴妃,佟貴妃自然不能違抗皇太後的意思,所以她扯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道。


    “懿嬪你聽皇額娘的便是,本宮坐這兒。”


    聽佟貴妃這話蘊純微微挑了一下眉,佟貴妃還真是不放過任何挑撥的機會,這會都不忘記挑撥她和皇太後。


    “嬪妾就是擔心貴妃娘娘您介意,不想卻是嬪妾想多了。”


    蘊純直接點破佟貴妃的心思笑著坐了回去。


    “貴妃今兒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


    佟貴妃方坐下皇太後便問,正好是佟貴妃看向端嬪想說什麽時皇太後問話倒是阻了佟貴妃說話。


    “臣妾想著也有好些日子沒來陪皇額娘您說說話了,正好今兒忙完了宮務閑著便想來陪陪皇額娘您。”


    佟貴妃笑著回答,隻是這笑容落在皇太後眼中卻是不喜,覺得佟貴妃這是在得瑟炫耀。


    皇太後雖是先帝爺嫡妻,可她封後時先帝爺已經有了寵冠後宮的董鄂妃,宮權也被董鄂妃奪走了,董鄂妃去後宮權又轉到太皇太後手中,她當皇後時可是沒掌過一天宮權。


    現在佟貴妃一個妾室卻執掌後宮還特地在她麵前說起,這讓皇太後想起那個曾經在她麵前趾高氣揚的,那個一樣也是妾室身份奪走她的宮權執掌後宮的,那個搶走她丈夫和榮耀的董鄂妃!


    “貴妃你日理萬機還能想起哀家這個老太婆,真是難為你了。”


    皇太後臉上連淺笑都沒有了,神情淡到幾乎麵無表情。


    佟貴妃顯然不知道皇太後為何態度變化,心裏以為是蘊純在皇太後麵前說了什麽,覺得是蘊純向皇太扣進了讒言。


    “臣妾也想日日來陪您聊聊天說說話,可是宮務繁忙絆住了。還請皇額娘莫怪罪。”


    “哀家清靜慣,貴妃你隻管忙你的就是,不必來陪哀家,哀家有四阿哥陪著就行了。”


    佟貴妃再次提起宮務,隻是皇太後卻像是怕她來打擾似的。


    “端嬪這是……莫不是端嬪冒犯皇額娘您?”


    佟貴妃趁機會將話題拐到端嬪身上,此時端嬪已經平靜下來正端端正正的跪著。


    “莫是端嬪冒犯了您,您隻管罰她就是,莫因為小事而氣壞了身子,不然皇上該擔心了。”


    見端嬪神情平靜下來了蘊純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佟貴妃,佟貴妃來的真不是時候,壞了她們的事了。


    皇太後抬頭睨視著佟貴妃,又扭頭意示蘊純。


    “小事?貴妃知道是什麽事?還是說這事在貴妃娘娘是小事?懿嬪,你來告訴貴妃是怎麽回事?”


    “是。”


    “回貴妃娘娘,端嬪用天花痘痂謀害四阿哥三阿哥和七阿哥,如今證據確鑿端嬪卻是死不認罪。”


    蘊純據實以稟,佟貴妃臉上瞬間神情愕然。


    見佟貴妃的神情蘊純也訝異,難道佟貴妃不知道這事。


    蘊純懷疑,不過很快又否定了。端嬪一向以佟貴妃為首是瞻,她可不認為這事是端嬪一人為所。


    佟貴妃當然知道,不過她卻是事/後才知道。當知道時佟貴妃可是暗樂許久,覺得端嬪這事做得不錯。不過她雖知道卻一直裝做不知道,如今更是知道也裝做不知道。聽蘊純說證據確鑿佟貴妃心裏已經慌了,隻不過她愣是端住了,心裏立即琢磨著如何自保不被事牽連。當然她還是希望端嬪能脫身,不過前提是她得先將自己從這事中擇出來,所以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質問端嬪。


    “端嬪,懿嬪所說的可是真的,天花之事真是你所為?”


    “不,不是的。貴妃娘娘,嬪妾是冤枉的,懿嬪她冤枉嬪妾。懿嬪她根本沒有什麽證據,她將嬪妾宮女寶瓶屈打成招,誣蔑陷害嬪妾,貴妃娘娘您可要為嬪妾做主啊。”


    端嬪也怕貴妃棄了她,趕緊將沒有證據和刑審寶瓶的事說出來。至於對寶瓶屈打成招卻是端嬪自己想象自以為的,她還沒見到寶瓶呢。


    “竟是如此?”


    佟貴妃扭頭盯著蘊純質問:“懿嬪,端嬪說的可是真的?”


    蘊純正要說外頭太監又進來通報康熙來了,皇太後忙叫人請康熙進來。


    聽聞康熙來蘊純這才驚訝,她竟不知道皇太後竟派人去請康熙來了,她自己都沒想到。


    康熙進來蘊純和佟貴妃都站起來接駕。


    康熙給皇太後請安後,皇太後招康熙坐下,這回蘊純讓出了座位給康熙坐,她自己則是坐在康熙身邊。


    “皇額娘,您急叫兒子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康熙在皇太後麵前自稱兒子,這是對皇太後極為敬重。


    “懿嬪今日來求見哀家……口供都在這,皇帝你看看。”


    皇太後倒是老實從頭到底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康熙,卻也將懿嬪賣個徹底。


    蘊純的臉色不好看,佟貴妃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蘊純沒想到轉眼皇太後就將她給賣了,而佟貴妃卻想著懿嬪竟有這麽大的能耐,竟伸手查到宮外去,如此想心裏對蘊純更加忌憚。


    康熙看完那份口供臉色瞬間就黑了,康熙看的不僅是皇太後給蘊純看的那些,還有一些是皇太後之前沒給蘊純看的現在都給了康熙看。


    “懿嬪,你是如何知道是端嬪所為?”


    “不,皇上,嬪妾是冤枉珠!”


    蘊純正要回答突然被叫冤的端嬪給打斷了。


    “你給朕閉嘴。”


    康熙黑著臉嗬斥。


    “回皇上,兩日前有人給嬪妾傳消息,說端嬪用天花謀害三位阿哥,嬪妾將信將疑便讓宮人暗中調。數月前宮裏跟著出宮的宮人不少,有宮人看到端嬪的宮女寶瓶曾與皇太後帕中伺候的宮女的親人接觸過。寶瓶與那宮女接觸不久後三位阿哥就出痘了,嬪妾懷疑是端嬪所為,便稟報給太後娘娘。方才太後娘娘讓人審問了寶瓶,寶瓶供述的確是端嬪用天花謀害三位阿哥……”


    “端嬪你可知罪?”


    聽蘊純說完康熙直接問罪,端嬪立即就慌了。


    “不,不是的,嬪妾是冤枉的。皇上您要相信嬪妾啊,嬪妾真是冤枉的。是她們,是她們對寶瓶用刑屈打成招,嬪妾沒有謀害阿哥,嬪妾沒有啊……是懿嬪,是懿嬪陷害嬪妾……”


    “寶瓶是哀家讓人審問的!”


    再次聽到端嬪說對寶瓶屈打成招皇太後也怒了。


    “去,將寶瓶帶上來,讓她看看是不是哀家屈打成招。”


    桂嬤嬤出去很快就帶著寶瓶上來,眾人便看到寶瓶完好無損,連頭發都沒亂,根本沒有半用刑的痕跡,更別說是屈打成招了。


    “可是看清楚,哀家可有屈打成招?”


    “你……”


    端嬪指著跪在她身邊神色依舊驚恐,驚魂未定的寶瓶。


    “娘娘。”


    寶瓶看著端嬪叫她,淚流滿麵。


    “娘娘,奴才對不起您,娘娘……”


    “寶瓶你,你敢背叛本宮……”


    “娘娘,對不起,對不起……”


    寶瓶一直磕頭。


    見此情形眾人哪裏還不明白。


    “賤婢,你敢背叛本宮!”


    端嬪突然發狂歇斯底裏起來撲過打寶瓶。


    “端嬪!”


    康熙怒喝。桂嬤嬤趕緊叫人將端嬪按住抓住她。


    康熙怒不可遏。


    康熙也沒想到會是端嬪,天花之事他已經讓人再去查,隻是還有結果回來,卻沒竟是端嬪。


    康熙怒喝端嬪又醒過神來了。


    “不,不是這樣的,嬪妾是冤枉的,皇上,嬪妾是冤枉的啊。”


    端嬪掙紮著喊冤,蘊純看著她,佟貴妃卻是扭頭不敢看端嬪。端嬪卻在看到佟貴妃的舉動之後又發狂起來,端嬪掙脫抓著她手的宮女撲向佟貴妃抱著佟貴妃的腿。


    “貴妃娘娘救我,貴妃娘娘,您可要救嬪妾啊,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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