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爪機書屋獨家】宮門嘩變三


    乞顏昊儀麵無表情,他趁著雙方比拚的空檔,解下自己的黑鬥篷,將它披在了白嶽澤的身上,然後才冷冷的說道,“二哥,你用你的兒子與情人來威脅旁人,不覺得可笑嗎……”


    皇城牆上,一陣寒風吹過,白嶽澤與對麵的兩個人都愣怔住了。<strong>.</strong>


    剛剛乞顏昊儀說什麽?


    剛剛城牆上風聲太大,白嶽澤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聽清楚。然而對麵婀酈與乞顏德光卻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兩人的臉色明顯變了。


    乞顏昊儀居高臨下瞥了一眼皇宮內城的戰況,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二哥,你苦等的援軍早就被父王攔截在半途。你若就此束手就擒,父王念在父子一場,定會網開一麵饒你性命!但你若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就別怪四弟我今夜不顧骨肉之情!”


    乞顏德光氣的臉色發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白嶽澤身上冷汗涔涔,眼前陣陣發黑。他的意識有些渙散,但仍然忍不住反複回想乞顏昊儀剛剛的那句話。


    你的兒子與情人,你的兒子,你的情人……


    所以,婀酈腹中的是乞顏德光的孩子,那麽婀酈是……


    白嶽澤猛的抬頭,正對上乞顏昊儀深深的眸子。白嶽澤的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他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幾分震驚,幾分迷惑,幾分不解,但更多的竟然是……如釋重負……


    乞顏德光也愣在了一邊,他顯然沒有料到乞顏昊儀的反應會是如此淡然,更沒有料到乞顏昊儀竟然早就知道他與婀酈的事。


    婀酈卻是三人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她癲狂般大笑了一聲,然後袖中寒光一閃,一枚短箭自她寬大的袖口中射出,直逼白嶽澤心口。


    短箭勁道十足,速度極快。此時白嶽澤周身氣息紊亂,腹中內丹處正疼的厲害,根本來不及反應。


    “小心――!!!”


    乞顏昊儀呲目欲裂,他想也未想,身體下意識的就猛然向白嶽澤撲了過去,然後一個翻身,將白嶽澤的擋到了身後。


    同時,白墨夷臨空一道劍氣劈了過去,短箭失了準頭,速度卻未減,擦著乞顏昊儀的左肩膀飛了出去。


    城牆由青石砌成,堅硬而冰冷。白嶽澤被這麽一撞,腹中真氣亂竄,差點湧上一口血腥。他聽見乞顏昊儀悶哼一聲,一股異樣的血腥味就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散開來。


    短箭上有毒!白嶽澤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越發的體力不濟。白嶽澤掙紮著想起身查看乞顏昊儀的傷勢,卻被他緊緊的壓在了身下。


    乞顏昊儀將白嶽澤護在身後,跪在地上警惕的看著婀酈手中的暗器。乞顏昊儀也是驚出了一身的汗,他早料到婀酈會花樣百出,但是卻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的要至白嶽澤於死地。短箭似乎萃著毒,他的左肩已經有些發麻。乞顏昊儀微微活動了下左肩,傷口不深,中的毒性應該也不深。乞顏昊儀鬆了口氣,心中卻仍有餘悸,呼吸亦有些急促。剛剛若不是他反應及時,這枚短箭就會射入白嶽澤的胸口……後果,難以設想……


    白嶽澤微微彎腰,一手緊緊捂著小腹。今夜耗力過甚,內丹處疼痛越來越明顯,白嶽澤臉色愈發蒼白。他手腳冰涼,全身早已濕透,幾次想從地上爬起,都無能為力。


    一旁白墨夷悄然靠近,白嶽澤微微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周圍砍殺聲漸大,城下火光也愈發密集。爬上皇城牆頭的黑甲軍越來越多,皇宮內城遲遲不見攻下,整個戰況對乞顏昊儀的親兵非常不利。


    乞顏德光見蕭婀酈的身份已經被戳穿,援軍又遲遲不至,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雖然他們籌劃了多年,但是戰場上千鈞一發,現在已失了先機,勝算幾乎為零。乞顏德光一咬牙,必須趁著天色未亮,趕緊撤軍,待與乃蠻部大軍匯合,來日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否則待內宮突圍,他的兩萬親兵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乞顏德光當機立斷,立刻向一旁的副將暗暗下令:馬上甩開乞顏昊儀黑甲兵的糾纏,按照原先定的路線撤退!副將一得令,立刻安排人手向皇城外突圍。


    乞顏德光一下令完畢,馬上閃到婀酈身旁,想拉著她離開。然而婀酈卻不管不顧,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憤怒的將他推到了一旁,“你們真是廢物!計劃了這麽多年,竟然連幾個時辰都頂不住!我不走!今日我不殺了他就不走!”


    婀酈說著,趁著白嶽澤無法動彈,袖中的暗器竟再發一枚短箭。


    乞顏昊儀眼疾手快,一劍擋開了短箭。一聲刺耳的聲音擦過城牆上的青石磚,那枚短箭竟然沒入了一旁的石磚中。


    婀酈見狀,想再補射一箭,但是周圍乞顏昊儀的黑甲兵越圍越多,乞顏德光拉著他左躲右閃連連後退,婀酈一時間找不到再發射短箭的機會。[.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乞顏昊儀瞅準時間,趕忙將白嶽澤從地上抱起,與婀酈拉了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此時乞顏德光的親兵殺已經出了一條血路,乞顏德光拉著婀酈想趁機逃走。然而婀酈一見乞顏昊儀抱著白嶽澤躲到了她的短箭射程之外,頓時氣的幾乎失去理智。她不顧乞顏德光的拉扯,竟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彎刀,躲過四周的刀劍,又向白嶽澤靠近了幾步。


    城牆上雙方的兵甲愈聚愈多,而城牆上的局勢也越來越詭異。一邊是乞顏昊儀與白墨夷護著白嶽澤步步後退,而一邊則是大腹便便的婀酈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城牆上大部分的黑甲兵都還將蕭婀酈當做四皇子乞顏昊儀的側妃,而乞顏德光的親兵也早被告知不能傷到婀酈夫人,所以一時間婀酈前麵竟然無人阻擋。


    乞顏德光死命的拽著婀酈向後撤退,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關鍵時刻被仇恨與嫉妒衝昏了頭腦,還想著殺乞顏昊儀的正妃。他見拉不住婀酈,不禁怒火中燒,對婀酈怒吼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以為殺了他有用嗎?你殺了一個白子嶽,又冒出了一個白亦澤!你殺了白亦澤,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別人!你殺的完嗎?!”


    “殺不完也要殺!今日你當不成梁王,他也得死!”婀酈幾近瘋癲。


    “那個小子會妖術,他竟然說他就是白子嶽,你用什麽和他拚?還不快走?”乞顏德光氣急敗壞。


    “會妖術又怎樣,我今日就算與他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同歸於盡你如果不顧念腹中的孩子,我也懶得再管你!”


    “放開我!……”


    婀酈甩開了乞顏德光,一舉袖中短箭,再次瞄準了白嶽澤。


    乞顏昊儀心中一震,護著白嶽澤不敢輕舉妄動。


    婀酈大笑,笑聲在夜色中有些淒厲。她袖中暗器一響,幾枚短箭連續射出。


    乞顏昊儀抱著白嶽澤就地一滾,堪堪躲了過去。短箭全部插入了地上的石磚之中。


    婀酈待袖中暗器射完,才停了下來。


    白嶽澤被乞顏昊儀護著,毫發未傷。但是乞顏昊儀左臂已經完全麻木,氣力有些不濟。


    婀酈見狀,又揮動彎刀,向白嶽澤撲了過去。


    白嶽澤下意識想還手,但眼光一掃她隆起的腹部,心中一遲疑,手上動作慢了半拍。


    婀酈手舉彎刀,對著白嶽澤就要砍下去。


    乞顏昊儀與一旁的白墨夷一見,立刻揮劍相迎。然而就在此時,自皇城內宮方向忽然箭聲齊響,一隻隻金羽長箭,夾著曆曆風聲,瞬間就向著城牆上乞顏德光的親兵們射了過去。


    乞顏德光來不及拉住婀酈,她腳下被一物絆了一下,一個遲疑,一支金羽的長簇箭眨眼間就穿透了她的心口。


    一瞬間,城牆上的眾人都呆住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婀酈大睜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她手中的彎刀掉落在了地上,身子無力的晃了晃,直接從城牆上摔了下去。


    乞顏德光大駭,若不是旁邊的親兵扶著,他早就軟倒在地。


    方才絆倒婀酈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先前婀酈射出的短箭。短箭半截沒入青石,半截在外,夜色之中,極不易辨認。若不是婀酈一心隻想殺了白嶽澤,也不會如此不慎。


    乞顏昊儀與白嶽澤心中也是感慨萬分。即使是剛剛刀劍相對,兩人也未想過要取婀酈的性命,此時此刻,見婀酈如此的下場,兩人心中也有些不忍。


    射穿婀酈心口的箭,金羽,長箭身,力道可以射透皮革甲胄,正是皇宮的禦林軍的配箭。看樣子,皇城內宮已經突圍,現在定是梁王帶著右衛禦林軍展開了反擊。


    乞顏德光眾人一見,頓時明白自己在皇城已經失守,內宮攻陷無望。乞顏德光身旁的一個副將連忙吹響羊角號,頓時周圍的叛軍全向乞顏德光靠攏,護著他殺開了一條血路。皇城城下,已有另一隊叛軍人馬接應,乞顏德光便扔下被困在皇城的親兵,自己帶著這隊人馬向梁都城外逃去。


    乞顏昊儀見乞顏德光逃走,卻並不派兵去追。他將身邊的亂軍砍到一邊,命人將梁王的大纛旗立在皇城牆頭上,然後站在城牆上,對著皇城內厲聲喊道,“乞顏德光親兵聽著,乞顏德光已經逃走,你們若再不投降,立地全誅!!”


    周圍的叛軍一聽,俱是大驚。而皇城下的黑甲兵與右衛禦林軍一聽,皆是歡呼聲一片。然而草原人向來血性,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願做降兵,更何況跟著乞顏德光逼宮的都不是善類,叛軍逼宮罪名已經坐實,他們自知梁王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與其忍辱偷生,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生機。


    不知道是乞顏德光的哪個副將在人群中喊了些什麽,一部分叛軍竟然又自結成小隊,開始齊心協力的向皇城門出進攻。看樣子,他們是想強行衝出黑甲兵的包圍,然後學他們家主子,開始跑路逃命。也有人不知死活的繼續進攻皇宮內城,幻想著挾持梁王,以換得一線生機。


    乞顏昊儀眼中殺意漸濃,手中長劍一揮――投降者,留!負隅頑抗者,殺!


    皇城內喊殺聲再起,卻已不如先前那麽激烈。一萬黑甲軍在乞顏昊儀與乞顏泰的帶領下,對抗近兩萬的叛軍,依舊占了上風。


    乞顏昊儀站在城牆頭,心內思緒複雜。梁國人幾乎人人驍勇,單騎作戰實力不知比西夏的騎兵高出多少,但是梁國向來內亂難平,自祖父一代開始,所有的國力十中有六七全部耗在了內鬥上,以至於大梁近年來處處被西夏打壓,國運幾近堪憂。如果想改變這種情勢,梁國唯有徹底消滅內鬥,再不能出現兄弟、父子鬩牆的慘劇。


    經過這一夜的反複折騰,白嶽澤的氣力幾乎耗盡。他早已支持不住,與乞顏德光一戰之後,他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毅力在支撐。白嶽澤此時眼見叛軍大勢已去,乞顏昊儀性命無憂,精神一鬆懈,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倒在了城牆邊上。


    乞顏昊儀正站在城牆頭上指揮大局,忽見白嶽澤忽然倒下,心中一驚,立刻撲到他的身邊去探他的脈息。


    一旁的白墨夷也趕忙解決了周圍的叛軍,去查看白嶽澤的傷勢。


    白嶽澤腹中疼痛難忍,渾身虛汗,幾乎說不出話來。


    乞顏昊儀慌忙將白嶽澤抱入懷中,探了探白嶽澤脈息,知道他是寒氣入體,真氣紊亂,雖無性命之憂,卻也是極度傷身。此時戰事未歇,無法為白嶽澤療傷,乞顏昊儀隻能抱著他,緩緩將自身真氣傳入他的體內。


    乞顏昊儀抱著白嶽澤靠著城牆,周圍全是刀劍聲與喊殺聲,但乞顏昊儀仿若熟視無睹,隻是一心一意為懷中的輸入真氣。乞顏昊儀的真氣帶著一股暖意,緩緩流入白嶽澤的腹內,引導著他全身紊亂的真氣慢慢回歸內丹之中。好不容易,白嶽澤恢複了一些知覺,但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戰局……”白嶽澤睜開眼睛,看著乞顏昊儀,試了試,終於開了口。隻是聲音微弱,幾乎不可聞。


    “不用擔心,有阿泰與合魯他們在,皇城中的叛軍一人都少不了!”乞顏昊儀將懷中的人抱的更緊,生怕他再受凍。


    乞顏昊儀自從暗道離開皇宮到率領黑甲軍前來截殺叛軍,馬不停蹄奔波了大半夜。但是在他城下看見乞顏德光將彎刀架在白嶽澤的脖子上那刻起,就沒有一刻不在擔憂白嶽澤的身子,生怕他挨不住這樣的折騰,心疼的難以言語。先前戰況吃緊,又有婀酈攪局,乞顏昊儀沒有機會與白嶽澤說上半句話,隻能把心疼憋在心裏。現在皇城內大勢已定,乞顏德光已逃,乞顏昊儀終於找到空檔好好查查白嶽澤的傷勢。好在白嶽澤並無外傷,隻是內力消耗過甚,真氣紊亂,再加上風寒入侵,身子有些發熱。


    “你的傷……”白嶽澤緩了緩,就抓著乞顏昊儀的左邊衣袖,想查看他的肩膀上的箭傷。


    “我的傷無礙……嶽澤,你覺得如何?千萬撐住,我已經派人去找謝太醫……”乞顏昊儀心疼的無法言語,隻恨自己今夜棋差一招,讓白嶽澤在城牆上白白受了半夜的凍。


    “什麽千萬撐住,就這點內傷,死不了……”白嶽澤輕聲咳嗽了幾聲,忍過了一陣腹痛,眼角一挑,接著說道,“我還想多活幾年,有些戲,還未看夠……”


    乞顏昊儀一愣,立刻明白白嶽澤是在說蕭婀酈的事。乞顏昊儀一時語塞,趕緊解釋道,“嶽澤,我絕不是有意瞞著你,實在是府中耳目眾多,我不能冒險……”


    乞顏昊儀緊張萬分,生怕白嶽澤誤會自己是不信任他,生怕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會再度僵化起來。乞顏昊儀說罷,想了想,又趕緊吞吞吐吐補充道,“我也是最近才確定,我開始隻是懷疑……我那夜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也不太可能與她……又怎麽會有孩子……我、我……”


    乞顏昊儀吭哧了半天,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明顯看到白嶽澤的嘴角已經彎起,就連一旁的白墨夷也一副覺得慘不忍睹的模樣。乞顏昊儀腦門上頓時三道黑線,自己這是又被白嶽澤耍著玩了。不過乞顏昊儀近日也摸著了些與白嶽澤相處的門道,如果這人對自己肯耍耍小聰明鬥鬥嘴,那證明他心情還不錯,反之,如果他不言不語對自己敬而遠之,那才是自己應該小心應對的時候……


    乞顏昊儀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貌似自己在戰場上殺敵也沒有費這麽多勁……


    “那夜沒有和她什麽?”白嶽澤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乞顏昊儀,他靠在城牆邊上,一手捂著腹部,雙眸眯著斜看著他。


    乞顏昊儀一愣,這讓他怎麽回答?


    這邊乞顏昊儀窘迫的臉色發紅,那邊白嶽澤卻眉眼高挑,哪像個重病未愈的人?


    乞顏昊儀看著白嶽澤的雙眸,歎了口氣,下一刻,直接將他禁錮在懷中不讓他動彈,然後狠狠的吻了上去,邊吻,還把手伸到了白嶽澤的身下,狠狠的捏了他一把。白嶽澤渾身一抖,險些叫出了聲。


    “就是沒和她做這些!”乞顏昊儀放開了白嶽澤,臉色帶著些窘迫,卻又有幾分得意。


    這回換白嶽澤愣住了。


    白墨夷隻覺得這場麵更加慘不忍睹。他幹咳了兩聲,然後站起身繼續四周戒備。


    白墨夷此時此刻才真正認識到自家的大主子派自己來看著自家的這個自小就不讓人省心的二主子是多麽的有先見之明(木有錯,此時墨夷同誌的內心就宛如這句話的語法一樣糾結)。自家的二主子與天界的二殿下,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這還是在戰場上,這兩人就已經忘乎所以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天知道他們以後還會不會鬧出別的出格的事。哦不對,這兩人如果沒有鬧出驚天動地的出格的事,他們也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也就不會都被罰來凡界曆練了……


    白墨夷歎氣,白墨夷扶額,白墨夷表示壓力山大……


    “真是朽木……”白嶽澤氣息不穩,他好不容易推開了乞顏昊儀,沒好氣的問道,“乞顏德光跑了,你不追?梁王還在內宮,你不過去護駕?”


    乞顏昊儀穩了穩心神,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抬頭看著白嶽澤的雙眸答道,“城外蕭氏與乃蠻部的援軍還在,雖然革日勒領兵一向穩重,但我仍必須恪守皇城,以防局勢有變。而且我不追,自然有人追,我又何必樹大招風與乃整個蠻族人為敵……父王那邊我已安排妥當,他不會有事,我也不願刻意作秀……”


    乞顏昊儀字字肺腑,句句真誠。白嶽澤知道,乞顏昊儀如若不是已完全信任自己,斷然不會將心思全盤托出。


    “其實今夜,你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來的重要……當年我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子嶽,也護不了阿姐,我等了多年忍了多年,今時今日,我一定要保你周全……”


    乞顏昊儀的聲音嘶啞,帶著幾分哽咽,白嶽澤聽著,望著乞顏昊儀的深不見底的雙眸,心中不由的一顫。


    就在此時,皇城下忽然駛來一騎,來人在城下停罷,也不進城,隻是打了幾下旗語,又拿出懷中的羊角號吹了幾聲。城牆上,乞顏昊儀身邊的親兵揮動了大纛旗,也吹了幾聲羊角號,城下之人便離去了。


    過了片刻,又有一人一騎自北邊駛來,依舊在城下打了旗語,然後吹了幾聲羊角號,見城牆上的人得到反饋,便也一聲不吭的離去了。


    白嶽澤明白,這是軍中戰況密語。果然,兩人剛走,乞顏昊儀便麵露笑意。


    “城外蕭氏與乃蠻部的援軍已被革日勒全殲,乞顏德光的一千人馬也被五弟賀達在城外悉數攔下,”乞顏昊儀說著,頭一揚,向白嶽澤伸出了一隻手,問道,“嶽澤,願不願隨我做最後的奮戰?”


    白嶽澤嘴角一彎,握著乞顏昊儀的手,扶著城牆慢慢站起了身,“肅清叛軍,大功一件,有何不可?隻是,你別嫌棄我此時內力全無拖你後腿便好……”


    “我願你拖我一輩子……”


    乞顏昊儀說著,直接將白嶽澤打橫抱起衝到了城下,將他扶上一匹戰馬,自己再翻身而上,坐在白嶽澤身前。


    待兩人坐定,乞顏昊儀長劍一揮,城牆上低沉的牛角號便響徹整個皇城。


    “梁國的勇士們,肅清叛軍!隨我做最後的衝殺――!殺――!!”


    一時間,皇城中黑甲軍士氣大作,喊殺聲響徹雲霄。


    白嶽澤坐在乞顏昊儀身後,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將臉緊緊靠在他的背上……乞顏昊儀一揚馬鞭,戰馬一聲長長嘶鳴,便向著梁國皇城的內宮奔去……


    何不負吳鉤,誓取關山五十州;


    長槍當在手,護我河山死不休……


    乞顏昊儀,我願與你一起踏遍河山,助你一統天下……


    乞顏昊儀,你可願對我待以真心,一生生死相隨,世世不離不棄……


    遠處的天色已經微微泛白,幾隻禿鷲在空中盤旋。皇城牆上,處處可見斑斑的血跡與士兵散落的屍體。皇城中火光已熄,喊殺聲也已減弱。


    乞顏昊儀緊握著白嶽澤環著他腰身的雙手,望著布滿血跡的皇城,輕聲向身後人問道,“嶽澤,若我繼位,百年之內,今夜必定是梁國皇宮最後一次內亂,你可信?”


    “我信。”


    “……因為我一生,隻會娶所愛之人為正妃,絕不會再有側妃,你可信?”


    “我信。”


    “……我會全心愛我的正妃,用心教導我的兒女,讓他們知道,世間的親情,遠比冰冷的皇位重要,你可信?”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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