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爪機書屋獨家】上部尾聲


    白嶽澤扶上小腹,神色有些黯然,“若是內丹化嬰那麽容易,天底下豈不是男子皆可生子了……”


    乞顏昊儀聽罷,握緊了拳,緊緊咬著下唇不動,瞬間紅了眼眶。[]


    白嶽澤輕歎息一聲,強迫乞顏昊儀鬆開了自己的唇,上麵已有了血印。


    “真是塊木頭……”白嶽澤似自言自語,手卻扶上了乞顏昊儀緊握的拳。


    乞顏昊儀猛的將白嶽澤抱在懷中,渾身微顫。


    白嶽澤見乞顏昊儀有些不能自已,心中也是微微酸澀。


    棚外一陣孩童的嬉笑聲傳來,白嶽澤與乞顏昊儀不約而同轉頭看去,正是眾將士在逗著蘇日宸與赤霄四個小家夥玩耍。


    白嶽澤嘴角一彎,心中頗為感慨,人生一世,得一心人如此足矣。


    -


    白嶽澤扶上了乞顏昊儀的眉心,輕輕舒展。


    “木頭,我一直不解,你何時萌生了要娶白子嶽的念頭?”


    “為何想娶你?自然是喜歡……”


    “上一世,我可是你師父……”忽然白嶽澤腦中不合時宜的冒出了乞顏昊儀那句‘媳婦請喝茶’的名言,額頭上頓時三道黑線,“別告訴我,你在敬師父茶時,就已經動了這個念頭……”


    “差不多……”


    白嶽澤,“……”


    “第一次見你,便喜歡上了,但下定決心要娶你,卻是在我快離開吳國之時……”乞顏昊儀吻了吻白嶽澤的額角,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一年,也就是在乞顏昊儀要離開吳國的最後一年,兩人走的格外近。一方麵是乞顏昊儀身份特殊,戒備心重,性格冷漠,常人便覺其不易接近,白子嶽卻對其照顧有加。三年中日夜相處下來,乞顏昊儀便對其徹底敞開了心扉。另一方麵,白子嶽戰場上有舊傷,乞顏昊儀會一些草原的治療舊刀傷的辦法,白子嶽在不自覺中,對乞顏昊儀也是另眼相待。


    “嶽澤,還記得麽,那日我們去山中打獵,卻突遇大雨,你我二人被困山中一夜……當時你一身白衣全被雨水淋透,我看著,心中便暗暗發誓,此生,一定要你做我的四皇妃……”


    白嶽澤一愣,卻是哭笑不得。<strong>.</strong>


    “我回梁國後,便給你備下了狼牙金珠的吳珞,一心盼著你嫁來梁國。可惜你來後,卻與我想的太不一樣……我百般討好你,你總是對我不理不睬……我也就總是沒有機會將它送與你……”乞顏昊儀摩挲白嶽澤頸間的狼牙,雙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你討好我?強迫一個吳國的將軍嫁給你為男妻,這也叫討好?新婚之夜摔門而出,這也叫討好?”


    “我、我……強迫你下嫁,是我不對……但我一直以為你也對我有意,我才,我才……”


    乞顏昊儀說不下去了,因為白嶽澤眼角帶著笑意,擺明了想看乞顏昊儀難看。


    “說起來,新婚之時,若不是你要用劍砍我,我又怎會摔門而去……那劍可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尋來的湛盧寶劍,卻沒想到你一見寶劍越發的生氣,我碰不了你,又舍不得傷你,終歸是我不對在先,我就隻有……先躲了……”乞顏昊儀的聲音低了下去,“我日日盼著與你洞房,若不是被你嚇狠了,又怎會忙不迭的逃了……”


    白嶽澤扶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瀘湛是越國的劍,白子嶽是吳國的將軍,你送吳國將軍一把越國劍,無異於挑釁,還不如直接一劍殺了他……”白嶽澤戳了戳乞顏昊儀的腦袋,“真是朽木不可雕!你在吳國好歹也待了三年,不知道吳越兩國的血海深仇嗎?之前讓你多讀史書,你不肯,這就是現世報,偏偏還拖累了白子嶽一世……”


    乞顏昊儀張了張嘴,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


    “撞見阿泰匆匆忙忙從白子嶽的房中跑出,就被你那側妃混淆的以為子嶽與阿泰有私情,你還真聰明的可以……”


    白嶽澤看似隱隱有發怒的前兆,乞顏昊儀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早就發現是我了?為什麽不說?”白嶽澤眉眼一挑,顯然還沒打算放過他。


    乞顏昊儀趕緊答道,“自然沒有……先前我隻是懷疑,若不是今日查了你改了兵書,根本不敢確認……”


    “之前在我麵前與你的側妃演戲,不信任我?”


    “當然不是!我早知婀酈與乞顏德光暗中來往,卻不知她是如何與其來往,所以隻能想辦法不動聲色的截斷她與外界的聯係,以免打草驚蛇……整件事的布局環環相扣,我實在不敢冒險將你拉入其中……”


    白嶽澤在心中腹誹,騙的小爺好慘,早點說會死啊……


    白嶽澤清了清嗓子,“還有……”


    乞顏昊儀顧不上擦額頭的冷汗,直接吻了上去,幹脆利落的把得理便不饒人的人的所有話語都堵在了嗓子裏。


    白嶽澤試著推了推,沒有推動。


    片刻之後,兩人鼻息交融,已是忘情的吻在了一處。


    帳外,篝火已經重新燃起,牛羊和雪狼也已醃製好,在篝火上架了起來。赤霄與蘇日宸還有三公主家更為年幼的兩個孩子,拿著點心,圍著幾堆篝火不停的繞圈,金寶銀寶銅錢便在後麵裝模作樣的追,幾個人玩的那個高興。


    兩人相視一笑,相擁的越發無間。乞顏昊儀抱著懷中的人,顧不上還是在軍營中,再也不願放開。


    “昊儀,明日大軍就要拔營回梁西,你可是也要隨軍回梁西?”


    “父王已命我明日回宮。照理說我應該回梁西一趟,但想必父王是有更為要緊的事。”


    “更為要緊的事?你覺得會是何事?”


    “何事都不重要,隻是一點,生生世世,我要與你一起。”


    “真是朽木不可雕……其他的隨你鬧,隻是若梁王單獨召見你,說要……,你當如何?”白嶽澤伸出手,在乞顏昊儀的掌中寫下了兩個字:“禪位”。


    乞顏昊儀一愣,沉默了片刻,立刻明白了白嶽澤的深意。


    此次宮門嘩變,正是由於東宮之位空虛導致。父子兄弟揮刀相見,對於一個父親來說,必是重大打擊。照常理推斷,梁王經此內亂必是心力交瘁,若想要禪位,也是在常理之中,所以朝中也隱隱有梁王要禪位的傳言。禪位的對象,不言而喻,自然是此次平亂有功的四皇子乞顏昊儀。


    乞顏昊儀又沉思了片刻,說道,“若父王真單獨召見我,我定會拒絕。”


    白嶽澤欣慰道,“還好,還知進退。”


    乞顏昊儀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心情卻是輕鬆不起來。


    梁王雖待乞顏昊儀不同與其他的皇子,但是他久居帝王之位,對任何人都是帶著幾分猜疑與防備,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例外。梁王可以為了皇位,辜負自己的最愛的女人,自然也能為了皇位,放棄自己的兒子。這一點,乞顏昊儀最是清楚不過。其實,梁王在經曆二兒子的叛亂之後,心有餘悸,若他隻是想以禪位之名來試探自己的四兒子,那麽如果乞顏昊儀不拒絕,反而會引起梁王的猜忌。即便梁王迫於壓力真的禪位給乞顏昊儀,也不會放與乞顏昊儀實權,乞顏昊儀沒有實權,調不動全國兵馬,形同虛設,屆時必然少不了父子倆的另一番爭鬥。反之,若乞顏昊儀堅定的拒絕,梁王反而會更加信任他,反而會將兵馬實權交付與他。當然,白嶽澤也早已盤算的清楚,若梁王真的想禪位,自然不會單獨召見乞顏昊儀商議此事。若他真的想放權從此不再理會朝政,無論乞顏昊儀心中接受與否,他隻需在朝堂上宣旨禪位,乞顏昊儀哪有說不的份兒。


    雖說猜疑是梁國皇族的本性,乞顏昊儀自幼周旋其中,心中再明白不過。但此時此刻,乞顏昊儀神色仍不禁有些黯淡。


    “我記得曾有人說,世間的親情遠比皇位重要,不知他現在是否還做此想?”


    “當然是還做此想!我本就不稀罕那個位子,誰願坐便去坐了,我隻要嶽澤你……”


    白嶽澤抬手給了乞顏昊儀一下,自己本想緩解他的心情,卻沒想到這塊木頭又迂了。


    乞顏昊儀順手將白嶽澤的手腕一握,順勢又拉回了懷中。


    此時旭日已經東升,金燦燦的陽光灑滿了草場。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白嶽澤的身上,他整個人就宛如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披羅衣之璀粲,珥瑤碧之華琚,美的好似天界仙子。


    乞顏昊儀聲音有些發顫,情不自禁道“子嶽,我還是無法相信你已經回來了……”


    白嶽澤斜了他一眼,慢慢說道:“西涼古文,本是你在吳國時的必須功課,若你用功讀書,當日怎會連區區一塊密令都譯不了?你之前在飛龍澗敵友不分,更忘了那是兵家“六險”之地,我留與你的兵書,可曾好好讀過?那日你教霄兒的白氏劍法你有多久沒練過了?劍指不齊,偷工減料,一味急於求成……還有……”


    乞顏昊儀滿頭大汗,“……師父我錯了……”


    -


    大梁永安四十年,梁國在經過了二皇子乞顏德光宮門嘩變之後,梁王特公布天下:四皇子乞顏昊儀至誠至孝,故立四皇子乞顏昊儀為太子,其正妃白氏,品行純德,為太子妃。


    大梁永安四十三年,太子乞顏昊儀征戰三載,蕩平了戎狄,收複了大小部族,徹底統一了草原偏遠疆域的八部二十七部落。太子妃白氏一路跟隨,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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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花開,庭前葉落,年年歲歲,春去秋至……


    嶽澤,君終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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