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九宮門九


    蠍子精教主陰涔涔的盯著白嶽澤思忖了片刻,終於開口道,“也罷,那我就放你們出山去取龍角,不過,他得留下來陪我……”


    人首蠍身的教主玉指輕點,指的正是白嶽澤身旁的乞顏昊儀。(.)


    眾人都愣住了,顯然沒反應過來這教主是腫麽個意思。但是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白嶽澤就已經快速回答道,“不行!”


    教主冷笑一聲,那個侍衛果然不一般,竟能讓滴水不漏的白公子急成這樣。


    “白公子,這已是我教能做的最大讓步,你們就不再考慮考慮?”


    白嶽澤正想說什麽,乞顏昊儀微微拉著他的衣角,低聲道,“嶽澤,我無妨,你們快離開此地……”


    還無妨?怎麽會無妨?留下來不死也少不了一番折磨。


    白嶽澤咬牙道,“呆子,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


    白嶽澤在心中把蠍子精教主與七星命格府的眾人都罵了遍。這個教主的心思也是玲瓏剔透,一點也不肯吃虧,繞來繞去,白嶽澤也沒討著半點便宜。現在白墨夷也不知道哪裏去了,至於七星命格府的那幫人,白嶽澤也懶得再提,都拖到了這個時候,傻子也能覺察出不對勁了,可是那幫人怎麽還能如此沉得住氣?雖說河圖九宮門不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但是再晚點來,不對,再晚點還來什麽來,就可以直接準備天界二殿下下次投胎轉世了!


    眼前的情形,再想不動一兵一卒就平安離去已無可能。


    白嶽澤眯著雙眸,將乞顏昊儀拉到了身後,然後不急不慢的向教主回複道,“多謝教主的抬愛,隻可惜我這個侍衛膽子小,最怕這蠍子毒蛇之類,我曾答應他娘與他大哥,今生今世都要好好照顧他。他剛剛又為救我受了重傷,我若將他留下,隻怕旁人的人都會說我不守承諾,不體恤下屬,忘恩負義,毫無誠信,九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乞顏昊儀,“……”


    蠍子精教主,“……”


    “但是我們也能理解教主的擔憂,所以您看這樣是否可行……”白嶽澤說著,把朱熾往前推了一步,“我這個護衛最不怕蛇蟲鼠蟻,更不怕蠍子毒蛇,身體也強壯,平來無事還能說幾個笑話逗人開心,要不教主您就勉為其難,留了他……”


    朱熾,“……”


    敖欽等人,“……”


    蠍子精教主忍無可忍,衣袖一揮,殿中瞬間刮過一陣陰風,石壁上的燈火就滅了大半,合魯等人也在風中搖擺不定。


    教主冷笑道,“小子,本座看在你卻有些本事的份兒一再忍讓你,但是你別得寸進尺!”


    白嶽澤不溫不火,回複道,“若是教主信不過我們,我們也別無它法。教主大可以將我等全部喂了蠱蟲,隻是……這樣一來,您的天劫恐怕也就沒有那麽順利度過了……”


    蠍子精教主聽罷,愣了愣,然後竟然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眾人毛骨悚然,笑的幾乎合不攏嘴。[.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終於,蠍子精教主不笑了,她坐在石座上,一手扶著石座的扶手,一手撐著下巴如有所思。楚予月、血扇等四位護法就站在她的石座旁。


    教主微微偏頭,似不經意的與四位護法說道,“你們別說,這小子還真有些本事,連本座的天劫他都知道,了不得……不過他說的也有些道理,這可怎麽辦好呢……要不……”


    蠍子精教主話還未說完,忽然手上用力一扳,她背後的石壁頃刻間裂開,隻一瞬間,五毒教眾人便消失在石壁的背後。昏迷的合魯等人瞬間摔落在地。


    夔衍一見,連忙飛身到石壁出去尋找機關。結果他剛剛一動腳步,九扇石門就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其間夾著齒輪機關的磨合聲,九扇石門竟然都開始緩緩移動。待石門完全封閉,整個殿中的出路便被完全封死,白嶽澤等人若是找不到機關,便被困死在了石殿之中。


    “都別動!這裏是河圖殿的九宮門!”


    敖欽等人還想再飛身到石壁前去探尋機關,但一聽到河圖殿三個字,都呆住了。


    開什麽玩笑?上古神祗河圖殿?據說能困住魔尊的伏羲河圖殿?這個地方不是據說毀了嗎?不是找不到了嗎?兄弟們隻是來看看凡界的一個五毒教,怎麽會先是遇上了山河社稷圖,又碰到了河圖九宮門?


    幾位天界太子們的內心不是不崩潰的……


    河圖九宮門的他們多多少少都聽族裏的長輩們說過,此宮殿內的有九個石門,殿內地麵青磚之下藏著巨大的機關消息,地麵內的機關與石門後的機關相連,被困殿中的人隻要移動一步,九扇石門後的機關便重新移位,可以出殿的生門便隨之變換。所以,隻要進了殿中,若是不得機關要領,就不用想著出去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河圖殿中有著九宮門的石殿不止一個,而是九個。層層的石殿藏於巨大的山腹之中,即使僥幸出了一個石殿,也會迷失在剩下的石殿之中……九宮門層層疊疊,似無窮無盡,無論是人還是仙、魔,稍有不慎,就是有進無出。


    就在石殿內眾人內心時而淩亂時而崩潰的時候,蠍子精教主珠玉般的聲音從石壁後傳來了,“莫怕,本座不會讓你們老死這這裏……你們隻要好好想想龍角在哪裏,想好了,告訴本座,本座自會派人去取,也不會再麻煩你們一趟……待本座得了龍角,自會放你們離去……”


    白嶽澤一聽,便明白了蠍子精的意圖。河圖九宮門,陣法變幻莫測,尋常人輕易出不去。她強打不過,用合魯等人威脅也不見效,便想了這麽個法子,想困住眾人,然後再慢慢打聽龍角的下落。被困之人若真有龍角,遲早會說出龍角在何處;若是所困之人隻是虛張聲勢,那麽就更是死不足惜。


    乞顏昊儀緊緊握住了白嶽澤的手,“嶽澤,你不必擔憂,若是天明之前我們還無消息送回營地,他們自會知道我們在五毒教中遇到了險境,屆時北梁大軍自會前來。”


    白嶽澤歎了口氣,舉兵攻打五毒教實在是下策,西夏虎視眈眈,能不向五毒教出兵就盡量還是不要出兵。當前之際必須趕緊想辦法逃出河圖殿,然後就能用法術與太虛幻境中的眾人聯係,讓他們來處理這個蠍子精教主。反正尋找山河社稷圖與河圖九宮門都是天界的大事,隻要處理得當,都不算插手乞顏昊儀的凡界曆練。


    殿中的眾人都不再輕舉妄動,幾位天界的太子隻能幻化出一個□□立在原地,然後在石殿內腳不沾地的飛來飛去尋找開啟石門的機關消息。


    白嶽澤緩緩的把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線,一雙金色的眸子透過陰暗的光線,落在了四周的石壁上。石壁後是厚厚的岩石,而層層疊疊的機關消息便隱藏在這岩石層之間。機關的齒輪相互摞壓,分不清脈絡,理不清彼此。白嶽澤額頭上又漸漸冒出了一層冷汗。


    白嶽澤腹中墜痛不已,冷汗順著兩鬢,流入了脖頸之中。他貼身的衣物早已濕透,眼前也是水霧淋漓。血扇的媚香中混著麝香,剛剛她又有意無意的有散了一些在空中,白嶽澤雖然捂了口鼻,卻還是又吸入了一些。此時他氣息紊亂,捂著小腹,幾乎站立不穩。石壁內機關的圖案在他眼底越來越模糊,一時間根本算不出出路。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乞顏昊儀也受了傷,合魯等人昏迷不醒,都經不起拖延。白嶽澤眯著細長的眸子,盯著大殿頂部的黑洞出神。忽然,白嶽澤想到了什麽。河圖殿的機關嚴密,法術不能傳出,剛剛敖欽等人是如何找到這一層石殿的?難道是因為被他不經意間擊出的石洞?


    白嶽澤抬頭細看,這才發現方才炸出的石洞就處在石殿頂部的中心位置。


    中心位置……


    河圖九宮術的精髓便是萬象之間都會相互製約製衡……九宮玄術中,周圍的陣法皆以中心陣法為基準,從而衍生出不同的變換。所以無論周圍陣法如何變換,中心的陣法都不會變動,這樣就是所謂的陣眼……若是毀了陣眼,陣法自破……


    白嶽澤心中一動,河圖殿建於上古,是所有玄術陣法之宗,它的陣眼,一定不會設在別處!把大殿中心的機關消息破壞掉,那麽整層的機關連接必受影響。


    上一層石殿的陣眼已經被毀去大半,九宮門一定已有所鬆動!


    想到此處,白嶽澤也不再猶豫,直接下令:“敖欽、敖順、敖邢、朱熾、夔衍,你們把頂上那個石洞轟開!我們從那個洞口上去!”


    白嶽澤命令一出,眾人也不耽擱,紛紛運功,對著殿頂的石洞就是一番狂轟亂炸,碎石如雨般落下,轉眼間,頂部石洞大開。白嶽澤抱著乞顏昊儀,敖欽等人護著昏迷的四人,直接飛身到上一層石殿。


    石殿內一片狼藉,茶幾座椅全部掀翻在地,斷磚碎石隨處可見,處處血跡斑斑,還有不少的死透的毒蛇蜘蛛混在其中。殿內九宮門早已開啟,九扇石門已落下。


    白嶽澤等人顧不上其他,直接去查看九宮門的機關。他殿中走了幾步,側耳細聽,石壁之間幾乎沒有齒輪的轉動聲,白嶽澤不禁大喜,這一層石殿的機關消息果然已經失靈!


    白嶽澤忍著腹痛,眯著雙眸在九扇石門間來回查看,忽然,他在一扇石門背後看到了亮光。


    白嶽澤微微抬手,指著出路,“將此門推開,我們強行飛出去!”


    經曆過這幾年的磨合,敖欽等人對白嶽澤已有了異常的信任。也許是因為對自己老大的尊敬,所以對老大的媳婦自然也得畢恭畢敬,也許是因為看著白嶽澤這些年來對乞顏昊儀的付出,這幾位天界的紈絝子弟多少也有了些感動,也許是因為白嶽澤在戰場上的沉著自定讓他們佩服,反正現在白嶽澤一聲號令,這幾位天界太子已經條件反射一般言聽計從了。於是白嶽澤說要強行飛出,幾位天界太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把千斤重的石門給舉起來了,然後各自帶著一人,瞬間飛身而出,正落在天澗旁的一處回廊上。


    守在九宮門外的蠍子精教主與諸位五毒教的弟子也是大驚。蠍子精沒有想到這上古河圖九宮門,竟然連半個時辰也沒有把這一行人困住。不過既然人都出來了,她堂堂的五毒教教主也不會怕了這幾個半傷半死的人。


    凡是欺我之人都不可留!凡是不守諾言的人都該死!


    蠍子精教主徹底被激怒,再顧不上龍角不龍角,一聲長長的嘶鳴過後,她覆滿鱗片的尾部狠狠一甩,暴雨般的毒針便向北梁的眾人射了過去。


    敖欽等人反應迅速,白嶽澤與乞顏昊儀身手也頗為敏捷,眾人堪堪避過了迎麵而來的一排排毒針。然而還未等白嶽澤緩過一口氣,腹中的疼痛就不期而至,他落地時腿腳一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蠍子精瞅準時機,長長的蠍尾自上而下猛的一甩,一根可穿透人胸膛的毒針就朝著白嶽澤射了過去。


    一旁的乞顏昊儀沒料到白嶽澤竟然來站都站不穩,趕忙側身去扶他,卻沒想到那要命的毒針就朝著白嶽澤胸口飛了過來。乞顏昊儀想也未想,直接擋在了白嶽澤的身前。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就連蠍子精教主也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麵熟的侍衛竟然對自己的主子是如此的衷心,衷心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白嶽澤雖然小腹墜痛,雙腳發軟,但是雙臂卻還有些力氣。眼見如長釘般的毒針就到眼前,他抱著乞顏昊儀順勢一個轉身,自己就又擋在了乞顏昊儀的身前,那根長長的毒針瞬間沒入了白嶽澤的右肩。


    乞顏昊儀隻覺得懷中人一顫,悶哼了一聲,就軟了下去。乞顏昊儀隻覺得渾身宛如冰水澆下,竟然止不住的發顫,險些跌倒。


    敖欽等人一見,俱是大驚。敖欽俯下身查看白嶽澤的傷勢,其餘四人則趕忙將乞顏昊儀與白嶽澤護在身後,與五毒教眾人打鬥了起來。


    白嶽澤此時已是滿額冷汗,麵色慘白,半邊身子已經沒了知覺。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冷,幾乎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隻能隱約看見乞顏昊儀萬分焦慮的麵容。還好,這塊木頭無事……自己中了毒針自然會有人出手相救,但個股若是這塊木頭中了毒針……白嶽澤是在不敢想。他拚著最後的神智將所有的靈力都護在了腹間,護著腹中還未成型的幼子不再受傷害。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山腹中打鬥的人都被震倒在地。天澗中兩道金光射下,石殿中便多了兩個白衣飄飄的仙人。一人素白長衫,頭戴玉冠,手中拿著一柄拂塵,眉眼間與白嶽澤有著七八分的相似,飄然淡雅,出塵脫俗,正是白嶽澤的大哥白啟昭;另一人雖然也是一身白衣,白衣上卻繡著金絲的日晷紋,戴著金絲帶,華貴而優雅,隱隱透著天家貴氣,正是天界的大殿下、乞顏昊儀天界的大哥軒轅質古。兩人身後跟著的,是消失已久的白墨夷。


    該來的終於來了,總算是還來得及……


    白嶽澤再無半點力氣,整個人如墜深淵,在乞顏昊儀的懷中放心的暈了過去。


    天界的大殿下環顧了一下眾人,目光與五毒教的蠍子精教主對上時,兩人俱是一愣。


    軒轅質古長歎一聲,似自言自語道,“蘭曦,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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