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等待鐮刀砍下來。[]


    我能夠感受到鐮刀落下來的勁風和寒意,在貼近頭皮的時候被驟然彈開,於此同時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我立刻睜眼,就看到周圍是高達數丈的火焰,激烈的燃燒著跳動著的紅色火焰,直衝房頂,把我和李付涵隔了開來。有人救我了!


    “曉月,不要!”意識渙散之際,我聽到了月朗的聲音,那麽的急切和焦灼,他在火光外的麵容我看不真切,隻是他的周身好像也帶上了火,他看著我……不是看著我吧?那聲曉月是怎麽回事呢……


    ……


    在夢中,我又看到了曉月和月朗的身影,隻是這次換了場景,畫麵是熱鬧的古代街道,四周鱗次櫛比的酒肆茶樓,街上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顯得真實又飄邈,我無法分清這是那個年代。畫麵中的曉月換了身粉裙薄紗,配上清麗絕美的容貌,停在一個小商販邊,手裏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正在含笑說著什麽,而她的旁邊,那專注看著她的不就是月朗嗎?


    白衣弱冠,不勝芳華,月朗微微帶著笑意,眼裏是盛不下的溫柔和寵溺。我呆在當地,心裏的酸意蔓延開來,感到夢中所有事物都在離我遠去,天地間隻剩下月朗一人,他還是溫柔的笑著,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原來月朗是喜歡曉月的啊,原來月朗也會笑得溫柔。


    “她在那裏!”曉月突然抬頭朝我大喝一聲,下一刻月朗已經朝我攻了過來,他手裏幻化出一把帶火的長劍,我嚇得動彈不得,終於在那把帶著烈焰的長劍刺過來的刹那跌落夢境,醒了過來。


    我猛地睜開眼,便看到一雙烏黑的圓溜溜的大眼看著我,唔,這是什麽東西?再定眼一看,是小狗獅啊。


    我環視了四周,頭頂是淡色的紗帳,小狗獅在我旁邊飛著,床尾是雕花的床欄,想必床頭也是了,床邊……坐著低頭沉默的月朗。


    “月朗……”再次看到月朗,夢裏他帶著長劍朝我刺來的凶狠摸樣讓我瑟縮了一下,我往床裏挪了挪,卻不小心碰到傷口,痛苦的**了一聲。


    月朗在我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抬起了頭,原本應該是麵無表情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愧疚,好看的眉頭深深地皺著,他見我躲他,隻好止住要上前的腳步,又呆了半晌,說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我看著他轉身,白色的襯衣劃出優雅的弧度,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我以為我不在乎,我以為我可以忍耐,可是月朗無情轉身的時候我還是受了傷,我最在乎的便是他在乎不在乎我,我真的喜歡他啊。


    小狗獅舔著我的眼淚,那大叔聲驟然響了起來:“吾家主人雖然不善言詞,卻沒有任何惡意,你不要難過了。”


    我扭頭看它,仔細看發現它身上的毛有些淩亂,眼框還有些青紫,沒有了剛開始的氣勢,活脫脫是被人教訓了的小狗的樣子。難道是李付涵弄的?


    “小狗獅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你說誰是主人啊?對了,你怎麽不拽古文了?”


    “不要叫吾小狗獅,吾有名字,禍鬥,月朗就是吾主人,不過吾有好多年不見主人了。至於這傷……”它話沒說完,烏就大力推開門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紅梅和靜嘉,紅梅手裏端著水盆,上麵搭著毛巾,靜嘉手裏端著飯菜。


    “喲,透醒了,你這三天睡的可夠久的,該起來活動活動了。”烏大刺刺的往剛才月朗坐過的凳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看紅梅扶我起來。


    我是一點也不想理他,他的那句“她不是曉月,她是意外”讓對他徹底沒了好感,雖然他很惡劣,可至少我們一起行動也有十多天了,結果一句意外就全盤否定了我,讓我氣悶。


    紅梅攙扶我起來,從那天晚上我躲在機器裏麵她就沒再出來了,她去了哪裏?我抬頭看她,她眼圈紅紅的,想必是剛哭過,隻是緊抿著嘴唇,不停地幫我擦拭臉頰和手背。


    “紅梅,你怎麽哭了?你怎麽了?是因為關生的事嗎?”我問她,她本就紅紅的立刻又盈滿了淚水。


    “透,對不起,我當時應該保護你的,結果害得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對不起。”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但隻字不提那以後去了哪裏,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靠在床頭,這才看清這是我當時選的房間,窗口正對著我的床,我甚至可以看到外麵的藍花楹在搖動。


    “透,我給你做了些清淡的粥配了點小菜,你吃了好補充下體力。”靜嘉把飯菜端到旁邊的桌子上。我感激的點了點頭,胸口的傷即使包紮完好仍然很痛,說句話都是難受的。


    我慢慢地吃飯慢慢地喝水,在這整個過程中誰都不說話,我不開口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們……大概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跟透說。”在又沉默了一會兒後,烏開口說道。紅梅和靜嘉對看了一眼,默契的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門關上了,烏把二郎腿相互換了一下,隨意地往椅背上一靠,褐色的眼眸裏看不出感情。我也冷冷的看著他,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解釋。


    “我們開門見山的說,你是因為曉月才成為引導者,那麽你確實是意外產生的,對嗎?”


    “月朗去找你,是因為曉月走了,而你作為最近100年新的引導者,這也是事實不是嗎?”


    “綜合來說,你是最弱的引導者,沒有之一,作為月朗的引導者,你是在配不上他。”


    “最後,你的靈魂記錄冊三番五次給出假消息,說明是你出了問題,月朗負責保護你,但不表示他要替你做所有的事,包括接受你的情緒。”


    烏說完後靜靜的看著我,而我茫然的看著繡花的被麵,腦袋裏全是炸開的聲音。意外的,最弱的,配不上,不接受,我茫然的抬頭,目光在轉了幾轉後終於聚焦到烏的臉上。


    “你說的都是真的,確實靈魂記錄冊是假的,連我也是假的,可是……”我抬起自己的雙手,看著它半透明的小小的樣子,忍不住閉上眼睛,讓思緒在腦海裏翻飛,烏說話一向狠毒不是嗎?要冷靜,要冷靜!


    再次看向烏的時候,我眼裏洶湧的情緒已經被壓了下去,我平靜的問道:“靈魂記錄冊給出信息是假的,是怎麽回事?前兩次是把時間提前了,這次也是嗎?”


    “不,樓薑發給你的是假的,根本沒有那兩樣東西,我們離開有三十分鍾,而你就差點被殺。”


    “為什麽說是我,如果這次是樓薑出麵,會不會是她……”


    烏暴躁的打斷我說話,猛地站起來說道:“樓薑已經失蹤三個月了!這是十多天前發生的事,指的地點就是三江源,我在那裏遇到的就是你,事情指的不是你是誰!”


    我不語,烏分析的很對,在三江源等著的引導者隻可能是我?腦海裏閃過李付涵說的“他”,難道“他”要殺我,為了什麽?


    “那麽樓薑早就失蹤了,你又怎麽得到的信息?”


    “所以我是被利用了!有人用樓薑的手機發信息給我,竟然敢有人用樓薑利用我!”吾咬牙說著,手搭在椅背上,隻一瞬,他坐過的椅子就碰的炸開,激起一層霧氣,椅子的碎屑飛濺到屋裏的各個地方,我被嗆得咳了幾聲。


    看得出樓薑就是他的禁區,誰都不得褻玩。


    再次沉默下來,我們相對無言,我陷入難以言狀的恐懼中,我得罪了誰?我以前做過什麽嗎?沒了記憶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能做什麽事?今後我該怎麽辦?


    “你擔心自己的安全嗎?隻要你體內有曉月在,月朗就會保護你,短期內,你是安全的。但不會是永遠哦。”烏冷笑著。


    “你跟曉月什麽關係?”


    “我跟她沒有關係,她跟月朗才有關係。”


    說完這些話烏便往外走去,臨走前瞥了一眼從他進門就縮在我枕頭邊的小狗獅,“看不出你跟這小東西挺投緣,隻是千萬讓它乖一點,再說古語,我還揍他。”


    小狗獅嗚咽一聲,更往裏縮了縮,原來它的青眼窩是這麽來的。


    哼,話裏兩層意思,這算是威脅嗎?


    我重新躺下來,把小狗獅也拉進被窩裏。它掙紮了一下,也安生的不再動了。


    “小狗獅,烏有那麽可怕嗎?”


    “不要叫吾小狗獅,像狗屎一樣,吾名禍鬥,禍鬥!”


    “那叫你小鬥好了,要不小禍?禍禍?鬥鬥?”


    小狗獅無語了一會,從被窩裏傳出個悶悶的聲音:“還是小鬥吧,吾允許你喚吾為小鬥。”


    我咯咯地笑起來,心裏的壓抑少了一點。暗歎一聲,真是難啊。


    “烏是主人朋友,很早就認識了,烏的能力是瞬時移動,他的引導者是樓薑,樓薑很溫柔的。”小鬥說著,我在它的聲音中慢慢睡去,我是真的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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