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籃球有什麽關係?”


    在回程的小車上,何青平聽了小老頭囉裏囉嗦的一大篇自誇式的敘述之後,無聊地發問。(.無彈窗廣告)


    趙千山訕訕,心裏麵委屈地說,我為了球隊可是盡心盡力啊,到頭來就得到這樣的回應麽。


    “這件事情聽起來並不好對付啊,老師。”司機徐誌興不無憂慮地說。比起何青平,他可以從老師的話中聽出來更多的東西。


    趙千山無所謂地說:“其實也沒有什麽啦,雖然立才中學從全市的各個地方選取了優秀的球員,但是也就那樣了,我們學校不是沒有人去嗎,隻是一個紙老虎罷了。再說了,我們可是要爭奪全國冠軍的隊伍,還真沒有把這個市級球隊放在眼裏,如果連他們都打不過,那就什麽都別談了,早點回家複習功課吧。”


    “這倒是很有道理。”何青平裝作深沉地點頭表示讚同。


    “我們學校有個叫做錢多的,也去了立才中學。雖然實力並不怎麽樣,但是這種事情總歸叫人覺得不舒服。”何青平又跟趙千山講了他們在體育場遇到的事。


    “哦,這樣啊,原來他們說在龍淵二中也招了人是真的。”趙千山訕訕地說:“不過無所謂了,連你都說他不怎麽樣,那他就真的是不怎麽樣,不用在意。”


    何青平表示抗議:“喂老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看不起我嗎?我記得你才說過我是球隊的核心的。”


    趙千山點頭說道:“恩,是未來的核心!”


    何青平不依不饒地問:“未來是多久?”


    趙千山:“額,這個……”


    看著一大一小兩人在後座上吵鬧,徐誌興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找機會打斷道:“老師,我說不好對付的可不是籃球。”


    “咦,那你是在說什麽?”趙千山裝傻地問。<strong>.</strong>


    “我說的是他們最後拿出來的殺手鐧,”徐誌興好奇地問:“老師該不會真為了今年的籃球賽,就讓學校在未來三年當中處於被壓製的地位吧。那麽,老師又會怎麽做呢?”


    徐誌興當然不會懷疑趙千山的決定和選擇,他甚至也不會懷疑趙千山有能力把這種優劣的地位顛倒過來,隻是看他願不願意使用手段而已。


    現在龍淵二中這邊是處於明顯的政策劣勢的,他很好奇老師會用什麽方法來改變這種劣勢。是用他教育界元老的身份地位,還是動用另外的連徐誌興都不知道的人脈關係?


    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趙千山嘿嘿一笑,這讓徐誌興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問題就不關我的事了,是你要去處理的事。”趙千山不負責地說。


    “啊?”徐誌興聽了,差點把方向盤打歪。


    趙千山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儀,在徐誌興和何青平二人疑惑的目光中,把裏麵的內容放了一遍,卻是會議室裏麵的談話內容。


    原來趙千山早就有所準備,趁何青平他們出門的瞬間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儀。把對方所拋出來的誘惑和壓製性的籌碼都錄了下來,包括了對方最後提出來的底線。


    先前趙千山的講述,大部分是自誇,隻有少部分涉及到談判的,旁人聽起來,倒像是假話。現在錄音裏麵卻要真實而詳細多了,簡直是把談判現場搬到了車子裏來。從農村出來的何青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內容,兩隻眼睛大睜著,好像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可以這樣啊?”何青平不敢相信地說。


    “怎麽不可以,”趙千山鄙視地說:“今天就教你,可以走的路有千萬條,正路歪路都有,自己要走正路,同時也要防止別人走歪路來害自己。”


    “我知道,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媽常說的。”何青平懶懶地說道。


    趙千山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是一個意思,也不是一個意思,我不多說,剩下的你自己慢慢體會。”


    徐誌興無奈地笑了笑,他還以為老師讓他們出去是不想讓質樸的何青平接觸這些東西呢,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場景跟當初自己上高中的時候還有些相似呢,老師會說這些也表明了他對這個小子很用心。


    不過,老師說把事情交給自己是個什麽意思?想到這裏,徐誌興疑惑地說:“老師不會不知道吧,這種相當於偷聽一樣的錄音,在法律上是不能拿出來作為證據的。”


    “誰說我要拿它作為證據了,隻是幫你拉一條線索出來而已。”趙千山神秘地說:“你們……同事的那些人,抓人去審訊的時候會先出示證據嗎?”


    徐誌興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老師打的這種主意啊。他扮演起社會名人的身份,差點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了。這種機密的事情是絕對不能當著何青平的麵講出來的,他隻好忍氣吞聲,暫時接受了老師說的把後續處理交給自己的提議。


    徐誌興有些無奈,又有些讚歎,本來他以為沒有自己什麽事的,結果還是被算計進去了。現在自己這樣啞巴吞黃連的樣子,也是在老師的意料之中吧。


    坐在車上的何青平正在很嚴肅地思考如何防止對手走歪路的問題,突然發現沒有人說話了。他好奇寶寶的屬性又占了上風,開始問接下來具體怎麽處理。徐誌興故意沒有回答,趙千山拿出自己的老本行,顧左右而言他。


    何青平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發好奇,死纏爛打地問,把趙千山問得支支吾吾滿頭大汗。國安局什麽可不是開玩笑,不是他想說就能說的。徐誌興很認真地做著自己司機的本分,沒有理會,心頭卻是暗爽。想的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想不到老師也有今天。


    趙千山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歪理,才把何青平糊弄了過去。他看著何青平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對方馬上又表示疑惑地“咦”了一聲,讓趙千山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趙千山轉過頭,見何青平指著窗外說道:“剛才那邊過去一輛紅色的小轎車。”


    “然後呢?”趙千山緊張地問。


    “我好像看到關一梅了。”


    趙千山放鬆地笑了笑,揶揄地說道:“心裏麵想著的東西,隨時都能夠看到,年輕真好啊!”


    何青平臉色一紅,不確定地說道:“可能是看錯了吧。”


    距離他們小車前方幾十米的一輛紅色的小車上麵,關一梅迅速把腦袋伸了回來。


    司機位置上的一個中年男子見了問道:“怎麽了,小梅,肚子又感覺不舒服了麽?”


    “啊,沒事,治療之後好多了。”關一梅急忙回答。


    中年男子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才放鬆了些,微笑著說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關一梅恩了一聲,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


    公路兩旁每隔三五米就栽了小樹,風華正茂,一顆顆迅速朝著後方移動。遠處的田野裏麵,水稻早都被收割完了,兩隻白色的不知名的大鳥在裏麵嬉戲,不一會兒又飛起來,在空中展現出它們優雅的身姿。天上的雲白一片灰一片的,似聚似散,遮住了陽光,也暫時沒有風雨。


    關一梅回過頭,看著前方延伸出去的公路,心裏麵暗暗下了決定。


    也許明天就回更好,但是自己不能老是去期待的,把最好的自己從今天就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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