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宓的笑容難免越發茂盛。(.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隻因她也沒想到,這瘋了的孫大太太不但將孫連堂招供了出來,還將秦閣老夫人也牽連進來,這還真如她臨出門前所想,今日這芍藥宴真是一場很好看的大戲。


    如果在這之前,平樂長公主心頭還對秦家存有一絲僥幸,譬如以為秦家看在蘇鵬程的身世麵上,也會將長公主捧著敬著,如今聽了孫大太太這一番“瘋話”,也該明白秦家的打算了不是?


    隻是韓宓也明白,既有孫大太太方才那些話做證據……不管是長公主還是蘇家,想辦孫家已經足夠。


    可若再繼續叫那孫大太太胡說八道下去,莫說連駙馬蘇寅生也逃不脫,甚至連蘇鵬程的真正身世也會暴露啊!


    這對平樂長公主來說可不算好事兒了,她一定不願意見到這接下來的一幕。


    誰叫那蘇寅生還是名正言順的駙馬,長公主也便不想明麵裏與蘇寅生撕破臉――很多手段隻有暗地裏用起來,才算得上真正的利刃。


    再說長公主更不會願意叫蘇鵬程的真正身世暴露,繼而影響兒子與段家的親事不是?


    韓宓也便速速收回目光,不再往孫大太太那邊瞧一眼,又喊著莊媛等人也都擺正身子端坐好。


    既是孫大太太已經交待足夠多了,為了防備這人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想必那幾個仆婦馬上就該使出真本事製服這瘋婆子了。


    她們幾個可全都是沒出閣的小姑娘呢,哪有見了事兒便想蹦著高瞧熱鬧的道理?


    如今這鬧劇既然馬上就該落幕,她們還是盡早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喝茶賞花是正理兒!


    卻也正是眾人端坐好沒有一息功夫,那孫大太太果然已被公主府的仆婦們徹底按住了,連帶著嘴也被堵得死死的,再也喊不出一個字來,這芍藥花圃中突然便重回無比的安靜。


    段思羽的堂妹段若羽便驚訝的咦了一聲:“宓姐兒怎麽好像知道那個瘋婆子馬上就要被製服了一樣?”


    “要不為何宓姐兒才叫我們端坐好,那瘋婆子就被堵了嘴?”


    韓宓聞言不免在心頭冷笑了一聲。


    眼下既是段思羽與蘇鵬程的親事不會再輕易出問題,她都不打算追究當年究竟出了什麽差錯了,誰知道這段若羽反而不罷休了,又一次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呢,瞬間就叫她知道當年曾經發生過什麽事兒!


    她就似笑非笑的看向段若羽:“若羽姐姐這心思轉得還真快呢。[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這明明不過就是個巧合而已,我這邊才覺得姐妹們歪著脖子張望不好看,想來孫大太太那邊也恰巧鬧累了,怎麽卻令你想了這麽多?”


    “難不成是若羽姐姐早就聽說了那孫氏孫玉容與我們韓家的恩怨,這才以為我定是知道孫大太太為何瘋了?”


    “其實若叫我說呢,不管她瘋了也罷病死了也好,還不全是因為這一家沒安好心,不該是自己的也想強取豪奪,這才得了該有的報應!”


    韓宓當然不會給這位段二姑娘段若羽留什麽客氣。


    且不論這段若羽本就是鎮北侯府庶二房的姑娘,與段思羽並沒什麽姐妹情,莊媛將來也不用真將段若羽當成親小姑子敬著,並不用韓宓瞧在誰的麵子上口下留情。


    單說當年那門親事最終能落到段若羽頭上,這段若羽今日又當著她的麵前暴露了本性,韓宓便已經知道,這段若羽定與那崔蕊都是一樣的賤人,旁的真本事一樣沒有,搶人夫君倒是一門兒靈!


    她這番話也就難免將段若羽堵得又羞又臊,想要立刻牙尖嘴利的回她一句半句吧,卻苦於她隻擅長扇陰風點鬼火,卻偏偏不會韓宓這麽明刀明槍的交鋒。


    段思羽此時也好像從韓宓的話中又聽出了些許意味,便抬頭剜了自己的堂妹一眼又一眼,這才淡淡的笑道,若羽你今兒既是陪我一起來了,你便該記住我之前告誡你的話,你來是可以來,卻不能替我惹是生非。


    “宓姐兒可是一派好心,這才提醒我們該聽的聽,該看的看,不該聽的不該看的便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閨閣女孩兒便該有個端莊樣子。”


    “為何到了你這廂卻不但不領情,還巴不得再多挑出些事端來才好?”


    段思羽是不耐煩勾心鬥角不假,也便連帶著以後嫁了人也不想被中饋庶務纏身,這才明明從去年便開始議親,卻不是這個不合心意,便是那個叫她瞧不上,一直等到現如今,這才終於等來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蘇鵬程。


    可這也不代表她是個好欺負的不是麽?


    宓姐兒之前便已是清清楚楚點醒過她,說她的表姐崔蕊來者不善了,段若羽在這當口卻不但不引以為戒,還跟崔蕊現學現賣起來?


    這是將宓姐兒當成傻子了,還是將她段思羽當成傻子了?


    ……這之後也就是快開宴之前,這座涼亭裏的很多言談話語、行為舉止便被幾個明眼仆婦假作示下宴席之事,趁機一一送到了長公主耳邊,連帶著韓宓與段思羽結伴去了淨房,再出來後又說了些什麽話,也都沒被落下。


    平樂長公主聽罷段思羽的表現,立時便笑得合不攏嘴。


    若不是今日芍藥宴來客眾多,馬上又要開正宴了,她真想這就拿出自己早就備好的那對多寶簪,再來到段思羽麵前,親自給那丫頭插在發髻上。


    虧著鎮北侯夫人見到她派去的媒人後,還各種謙遜道,自家的女孩兒最沒心機,也從未學過打理中饋庶務,若是這門親事真能成,還請她這位長公主將來多多教導段思羽。


    那鎮北侯府最近兩代是有些落魄了不假,可侯府出身的大小姐又怎麽會差了去?尤其這丫頭又在汀蘭館讀了好幾年的書?


    這若是換了不懂事的女孩兒家,想必早就被那別有用心的崔太太母女倆算計去了,再不然也會叫段家庶二房乘虛而入,可這思羽丫頭卻沒上這個當,又怎不令長公主無比欣慰?


    說起來這又何止是齊王與岩哥兒有眼力,她的程哥兒更是個有眼力的!


    否則哪怕齊王待程哥兒再殷切,岩哥兒也願意替程哥兒牽橋搭線,程哥兒若是看不上段家這丫頭,不也白搭!


    長公主越想越高興,一時已似看見了自己的程哥兒與段思羽婚後那和和美美的場麵,自家這個公主府也因此越發昌盛繁華。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留著她那位駙馬蘇寅生,讓他在她們一家子中橫插一腳,處處惹人厭煩?這根本就是個很多餘的人不是麽……


    長公主想到這兒,也知道此時並不是思索如何懲治駙馬的時候。


    她便將自己親手剪下的兩籃各色芍藥指了指,叫仆婦們趁著沒開正宴前,拿一籃去給女孩兒們一一選了戴上,另一籃先養在水裏,等她親自帶去給各位夫人太太簪花。


    “那朵金玉交輝給思羽丫頭,那兩朵重瓣紅金蕊給莊家媛姐兒和她堂妹。”等仆婦應聲拎起了花籃子,平樂長公主也不忘連聲交代。


    “那朵胭脂點玉替我賞了韓家大姑娘,再私下替我謝謝她願意與段大姑娘交心,那最大的一朵紫蓮便給了何樂亭的女兒吧。”


    韓宓本也不是什麽喜歡蒔花弄草的人,也便並不認識什麽是金玉交輝,什麽是胭脂點玉。


    可長公主既然特地交代了仆婦,她也就從前來送花的丫鬟口中得知,長公主賞給她的這朵芍藥花,原來叫胭脂點玉。


    待她輕笑著將這朵胭脂點玉簪到了頭上,她便抿著嘴低頭笑了,笑長公主果然是個明白人,這是用這朵花誇讚她懂得錦上添花呢。


    雖說她與莊岩聯手將孫家推了出來、推到了長公主麵前,若深追究還是借了長公主這把刀,可隻要長公主想要拿孫家出一口惡氣,這可不是正中下懷?


    至於段思羽與蘇鵬程的親事,雖說本就是齊王與莊岩刻意聯手為之,那兩人也是想借著這麽一樁聯姻絕了秦家對長公主府的利用――蘇鵬程既然很喜歡段思羽,這樁姻緣便不算拉郎配。


    那麽隻要長公主認為這就是錦上添花,是胭脂點玉玉更美,又有誰敢說一聲不是?


    這之後她韓宓也便不用再做別的什麽推手,隻需笑等孫家垮台,再靜待蘇駙馬蘇寅生落馬便是了……


    隨後也不過是平樂長公主府上芍藥宴的四天後,也就是五月初三這一天,韓宓便聽說孫大太太沒了,據說是瘋得太過厲害,下人一眼沒照看到,便一根繩子吊死在窗框上了。


    孫連堂也在這一日正式上了折子,借口說年老喪妻以致心頭過於傷懷,奏請致仕。


    其實孫連堂此時不過五十出頭罷了,若按著過去的盤算,等秦閣老乞骸骨歸家時再將孫連堂推上去,他也才剛六十一二歲,至少還能在內閣裏再叱吒風雲十來年。


    可是現如今他不單斷了腿,等徹底養好傷便得秋天了,自家偏又頻頻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不但被那些與他對立的言官抓住了無數大把柄,長公主這廂更是對孫家虎視眈眈,逼得他不得不連自己結發老妻都要殺了滅口,同時也好平息長公主的憤怒……


    他還想一步步高升,繼而再入主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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