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莊岩既是笑成這樣兒,便是他心裏明白,他宓妹妹這一招兒再難挑出什麽毛病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而她又說了,這個招數她隻打算用這一次,以後再不會去金家找補,這說起來已算是對金家手下留了情。


    其實他當初之所以將那叫長慶的送到長公主麵前去,請長公主懲治金家,又何止隻是因為金家是長公主的家奴,打狗還得看主人?


    那金家竟敢對他宓妹妹動了壞心,若是由他出手,這事兒哪裏還瞞得住?


    因此上他與韓雲楓想的一模一樣,那便是在這件事兒上他們隻能忍,全為了保全宓妹妹的名聲――隻是想歸這麽想,他心頭對金家還是分外不滿,這不是長公主懲治了金家便能甘休的。


    那麽現如今眼見得宓妹妹竟是不動聲色便敲詐了金家一筆銀子,那被敲詐的眾人還都因此怨恨上了金朝德,莊岩這口惡氣也算是解開了。


    這事兒便得由宓妹妹親自動手才好呢!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莊岩也便笑著將那銀票收起來,這才笑對韓宓道,我母親早些天還問過通州那塊地:“她既知道那是你留著做嫁妝的,她哪裏好摻一手兒,你是不會以為我們家在你的嫁妝上還要分一杯羹,卻架不住旁人嘴碎不是?”


    “要不你當初拉著宋太太和我二嬸娘入股時,她根本不需要你開口,也得加兩股在裏頭呢。”


    袁氏便隻管悄悄塞給長子三千兩銀票,同時叮囑他也不要跟韓宓講:“到時候宓姐兒必然得叫你替她盯著工地,打理打理瑣事,你拿著這銀子也好時不常給她貼補一二。”


    韓宓聽了這話卻是頓時紅了眼圈兒――她既是兩世為人,婆家惦記媳婦私產的事兒她可見多了。


    可她這婆家不但不是這樣兒人,還要悄悄給她私產裏貼補銀錢,她究竟是幾時修來的這等福氣?


    就說韓家在山東那一族吧,她二叔二嬸兩口子不就死死盯著她娘那些私產不放,還妄圖將頌哥兒塞到她娘膝下做嗣子?


    這一招不成之後,族長和族老們又想給她父親身邊塞人,如此等那些通房小妾生下個一子半女的,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分這個房頭的家財了?


    再說袁氏這可是偷偷給她貼補銀子呢,隻要莊岩不跟她講,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更別提因此便對未來婆婆又親近幾分,袁氏圖的又是什麽?


    還不是她這婆婆真心盼著她好,她好了,溫靖侯府就好,一家子就越發和美?


    韓宓便將眼淚強忍了回去,連連笑道岩哥哥這樣做可真好:“以後再有類似的事兒,岩哥哥一定也別瞞著我,別忘了都講給我聽。(.無彈窗廣告)”


    如此也省得像有的人家兒那樣,當兒子的不但不管在婆媳中間傳好話兒,還隻會悶頭和稀泥,殊不知這稀泥越和越爛。


    婆媳間的不合,也便因為這個做兒子、做丈夫的這般不懂事,越發難以調和了,看似是一家人,實則卻做了一輩子的仇人。


    ……這之後位於通州的大倉房很快便開工動土了,雖說冬季裏天氣越來越冷,和好的沙土泥漿很快便會結冰,也便無法這就開始壘牆蓋房,卻不妨礙深挖地基不是?


    這般等到地基都挖好了,木料石料也都備下了,日子也進了臘月,泥瓦匠們便拿著主家發下來的豐厚工錢準備回家過年了,待到過罷大年再入了春,再重新來到工地上再開工也不遲。


    韓家大姑娘在通州碼頭附近蓋了大倉房的消息便這樣不脛而走,在臘月裏借著南來北往、各自歸家的遊子將這消息傳到了南邊,令一眾海商們心裏都有了底兒,既知道朝廷開海在即,也知道這處倉房實在是可靠。


    非但如此,這消息也一樣傳到了金家,令那金朝德險些吐血三升,隻是哪怕他再如何憤怒至極,這也無法替他將那塊早就看好的地拿回來,更無法叫金家在通州碼頭占上這個先。


    他那庶兄金存德也在這時回了天津衛,準備在金家老宅過了大年再回京城去,見狀頓時覺得分外解氣。


    他這嫡出的兄弟想來也就是這麽大本事了!搶生意搶不過當官兒的人家,就隻知道悶頭生氣!


    金存德也便趁此機會給癱在炕上的老太爺出起了主意,說是通州碼頭上的便宜肯定再也占不到了,還不如趕緊在直沽的海陸碼頭照方抓藥,憑著金家在天津衛的地位,定比在通州下手容易得多。


    金家是做了幾十年的大皇商不假,可誰叫金朝德去年惹惱了長公主,險些便令自家丟了這皇商差事呢?


    若是自家此時不趁著這個機會多多擴充些新生意,難不成就等著皇商差事真丟了,全族老小仰著脖子喝西北風?


    可若是現在就在直沽的海陸碼頭上多多營建倉房,等朝廷真開了海禁再組個船隊,將來哪怕不做皇商了,這也是一個賺錢的好行當不是?


    金老太爺雖是人已經癱了,眼見著再沒兩年好活,腦子卻還是很清晰的,聞言便立時對金存德這個庶子高看了一眼,也便當即就將這個差事給了金存德。


    此時的金朝德也便想都不曾想到,就是因為金存德這一招兒,竟是擠得他在老太爺麵前連那僅餘的三分立足之地都沒了。


    他又哪裏知道,當年他不過是命兒好,也便騙得了韓宓嫁到金家替他當家、替他將風刀霜劍都擋了,眼下這輩子他卻不但再沒這個福氣,將來的日子也越發不好過了……


    到得這又一年的五月底,韓宓便滿了十四歲,也就是她過罷生辰的八天後,通州的倉房也竣工了。


    這時的韓宓早在兩個月前便已得知,曾被她敲詐過的金存德從打過了年後,再也沒回京城來,而是三月便從金家老太爺那廂得了新差事,負責起了金家在直沽海陸碼頭建造倉房、同時組建出海船隊。


    隻是她既與莊岩發過誓,自己心裏也真的打定主意再不與金家扯上什麽幹係,雖說她也有些遺憾,遺憾於她本就對天津衛熟得很,若是想在直沽分一杯羹走也容易得很,她也還是得了這個消息就放下了。


    那麽現如今通州碼頭的倉房已經建成,她父親差人新置辦的洋貨鋪子也已開張,暫時先售賣些西域陸路來的貨物、也足以支應工錢還略有盈餘,她突然便又想起了直沽這個地方。


    她是不想再去金家嘴裏奪食兒不假,也恨不得從此再也聽不到金家一點點消息,可那直沽又不是金家的私人領地,她憑什麽不去直沽賺銀子?


    等海商們的船隊回來了,可不止有洋貨順著運河運到京城來,順著海路一直將大船開到直沽的也少不了!


    她便匆匆跑到正院進了屋,還不等站穩腳步便連聲央求何氏,娘別再叫苗剛出去給我找合適的陪嫁鋪子了:“我想派人去直沽的海陸碼頭附近開個客棧。”


    何氏如今的身子已經又重起來,眼瞅著還有個把月便要分娩了,好在老太太和韓宓這大半年來照料得精心,韓雲楓也從不惹她生閑氣,她也便除了肚子大些不夠方便,氣色精神都好得很。


    如今見得女兒小鳥兒一般撞進屋來,開口便道要去直沽開個客棧,何氏撲哧就笑了,連連點頭道你父親還真沒說錯:“你這滿肚子的生意經到底是跟誰學的?”


    原來別看何氏在經營夫妻感情上弱了些,卻是最擅長理家中饋、庶務經營;而她娘家何家雖是書香門第,也從不以談論“生意經”為恥。


    那麽她又怎會聽不出,女兒這個主意實在妙得很。


    天津衛直沽那個海陸碼頭,在朝廷禁海時是已荒廢了多年不假,開海後卻一定不比通州的水陸碼頭冷清,甚至還會更熱鬧三分。


    畢竟海船的載貨量可不是漕船能比的,海商們的船隊若是徑直由海路行駛到直沽,中間也省去了卸船換船的工夫,大宗貨運就比走運河便宜得多不是?


    這就更別論如今已是開了海,很多南方來的運糧船也可以順著海路來北方了,這若是在直沽開上個大客棧,可不比京城裏的鋪子賺得多多了。


    再說自家在通州也是一直開著客棧的,並不缺乏懂行的人手,何氏也便在誇讚了女兒的生意經後,立刻就拍了板。


    “既是宓姐兒最近兩三年已將栓柱當成心腹使喚了,我看這事兒便叫他出麵替你總攬,也算叫他再曆練曆練吧。”


    原來就在韓宓過罷十四歲的生日過後,袁氏雖未正式來請期,也是悄悄與何氏商量過了,想將兩家小兒女成親的時間就放在來年秋天,也就是宓姐兒及笄後三四個月。


    何氏自是知道自家女兒與岩哥兒是怎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若是早點叫兩個孩子成了親,也著實省得心裏平白擔憂,譬如害怕兩個孩子管不住愛慕之心,便如何如何了……


    因此上她也是極其讚成叫兩個孩子盡早成親,當時便答應了袁氏的商量。


    她眼下也便替女兒做了主,這就叫栓柱總攬直沽客棧打點一事,也是將栓柱指定給女兒做陪房管事了。


    論起來栓柱的年紀是還不大,今年不過才滿十七歲,說起來這便做起管事難以服眾;可誰叫這小子這幾年便跟著岩哥兒學了不少東西,小小人兒便一肚子鬼主意呢?


    那就叫他去客棧之事上再立立威,將來再管起事來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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