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這幅畫應該是出自您的手筆吧。”陳風指著牆上一副駿馬圖說道。


    楊燁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陳風當然是從楊燁的記憶裏掃描竊取到的信息,聞言回道:“其實我也是猜的,我看這幅駿馬圖與其他畫的風格完全不同,但又掛在客廳的正中間,地位超然,於是大膽猜測是不是楊總親自所作,看來還真被我給蒙對了。”


    “你懂字畫?”楊燁還以為碰到了同道中人,也不趕陳風走了,又道:“那你再猜猜此畫是我多少歲時所作?”


    陳風早已知道這幅駿馬圖是楊燁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作品,當然也知道此畫是他何時所作。而楊燁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為了考驗陳風的“藝術功底”。


    一個藝術家或者說畫家在不同的年齡階段,人生閱曆的不同,畫風也會隨之不同。外行人或許看不出什麽門道,但內行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陳風雖然不是什麽藝術大師,但這其中的門道還是略知一二,聞言假裝思索了一會,才說道:“我猜是三十歲。”


    楊燁明顯沒想到陳風會猜的這麽準,藝術功底如此深厚,微微一愣道:“不錯,此畫正是我三十歲那年所作。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陳風心中暗道有戲,楊燁既然已經主動開口問他的名字,那就說明已經對他產生了興趣,那麽接下來的計劃就能順利展開了。


    “陳風。”


    楊燁點了點頭,“小陳啊,你學美術多長時間了?”


    陳風道:“也沒專門學過,但自幼受家庭氛圍熏陶,對字畫倒是略懂一二。”


    “原來是出身於書香世家,難怪了……”楊燁道:“小陳,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憑感覺吧。”陳風大言不慚道。頓了頓,又道:“家父當年受朋友所托,鑒定一副《海晏河清圖》的真偽。家父朋友說此畫是張大千先生所畫,價值千金,但家父隻看了一眼,便說此畫是贗品。”


    楊燁明顯被陳風勾起了興致,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家父朋友當然不信他重金求來的墨寶是贗品,追問家父憑什麽這麽說。”陳風淡淡道:“家父說,畫之一道,與畫師的生平息息相關。每個人的畫風因此不同。而且,同一個畫師在不同的人生階段,畫風也會有所差異。”


    楊燁沒說話,陳風又道:“當時家父問朋友,此畫的原作者石濤和張大千的生平,有什麽相近之處?”


    楊燁皺眉思索了一陣,道:“似乎都曾與佛門有緣。”


    “楊總比家父那位朋友強多了,一點就通。”陳風恭維了一句,又道:“家父說石濤的畫追求氣勢,豪放不羈,作畫不拘小節,以有限之筆墨,描大自然無限生動之態。張大千三十歲之前的畫風清新俊逸,五十歲瑰麗雄奇,六十歲達蒼深淵穆之境,八十歲之後,氣質淳化,已入化境。他們兩人的人生軌跡不同,所以張大千的畫風多變,而石濤穩健。”


    楊燁聽的不住點頭,稱讚道:“令尊真是高見。”


    陳風笑了笑,又道:“雖然張大千和石濤的生平境遇不盡相同,但有一點,倒是相同。那就是楊總所說的兩人都曾與佛門有緣,佛門智慧給兩人帶來了很大的思想衝擊,這些都在兩人的繪畫上有所體現。”


    “所以,自此之後,兩人在作畫之時,都會在有意無意之間,總是會摻雜些清靜灑脫的禪意。而張大千之所以能將石濤的畫模仿的那麽像,幾可以假亂真,正是因為兩人都曾受到佛門的影響,在心意上是相通的。”


    “後來家父指著那副贗品說此畫雖然筆法嫻熟,但是輕佻浮躁躍於紙上,哪來半分禪意。不過是民間老匠人一時仿作罷了,說是大千先生的作品,真是汙了大千先生的清名。”


    陳風頓了頓,又道:“而我今天之所以能猜出這些,跟家父當年所說的差不多,感覺這東西,當真玄妙不可言。”


    “高人之論,高人之論啊。”楊燁興奮的拍了拍椅子,盯著陳風道:“令尊想必是畫道高手,不知我是否有緣得見?”


    陳風心道我家老頭算哪門子的畫道高手,充其量就一有點品味的文物販子罷了,終究上不了大台麵。


    陳風雖然在心裏這麽吐槽他老爸,但是嘴上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微笑道:“有緣自會得見。”


    楊燁追問道:“小陳兄弟,敢問令尊在何處高就?”


    陳風心裏暗笑,這楊燁當真是個畫癡,一說起來這方麵的事,比誰都急。


    “呃……”陳風這下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難道他告訴楊燁,他老爹就一倒賣文物的倒爺麽?這可跟他剛才在話裏塑造出來的高人形象完全不符啊。


    楊燁給陳風解了圍,不等陳風回答,又拍了拍大腿道:“冒然探訪,確實有些唐突。”


    “小陳兄弟,你看要不這樣,我拿張名片給你,你回去之後,把我的名片交給令尊,就說我有事想請教他老人家。”


    陳風東拉西扯的講了這麽多,就是為了等這句話,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回去之後就去跟家父說,隻是恐怕……”


    楊燁也是個人精,一看陳風露出為難之色,立馬明白了他的潛在意思,幹咳一聲道:“小陳兄弟,話說你今日來找老哥我,是幹什麽來著……”


    這楊燁一口一個兄弟,跟之前的傲慢不理簡直是天壤之別,陳風在心裏吐槽了一下楊燁這廝變卦還真他娘的快,說變臉就變臉。當然了,對於楊燁的稱兄道弟,陳風求之不得,因為這正是他想要的狀態。


    都是“好兄弟”了,接下來要談的正事就簡單多了。


    “楊哥……”陳風打蛇隨棍上,嘴上跟楊燁攀交情,說道:“我來是想談舒子夜的戲約的事,聽說楊哥最近又投資了一部新劇……”


    楊燁大手一揮,“一個角色而已,好說,除女一號之外,隨便她挑。”


    陳風有些震驚,他已經知道楊燁投資的新劇經費達好幾億,妥妥的大製作,能在這樣的大劇裏演個女二號,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演員本來就很有名氣,二是投資方內定。


    楊燁為了討好他,還真是大手筆。陳風心中暗笑,那麽接下來他要做的是,自然是囑咐老爹把接下來的戲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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