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不是小童,那能是誰?


    雲尚飛不知為何,聽了莫小邪所說的話,身體一陣發冷,深思細想頓生恐懼,同時他也被莫小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點迷糊了,帶著深埋心底的懼意疑惑的問道:“什麽意思?”


    也不怪他聽不懂,莫小邪這麽突然來一句換成是誰也不可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就像某一天一個人告訴你,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朋友並不是他本人一樣,怎麽聽上去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莫小邪瞄了雲尚飛一眼,說道:“你有沒有設下一個防止他人偷聽的結界,我下麵說的話可不想讓某些人偷聽到,要是真如我猜測的那樣,被他偷聽到,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雲尚飛灑然一笑,拍了拍胸脯,做了個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說道:“你盡管說吧,剛剛進入森林我就布下結界了,隻要別人主動把靈識探進來想要偷聽,我第一時間就能發覺。”


    樹林當中,樹葉的陰影打在莫小邪的臉上,幢幢暗影遮蓋下,莫小邪的臉色更是陰沉,看了眼雲尚飛,說道:“剛才我問他的問題,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他是怎麽回答的。”


    雲尚飛點了點頭,思索之後問道:“難道是他的回答有問題?”


    “正是,如果我今天不是碰巧問上一句,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事情背後的真相。”莫小邪轉過身去,繼續往林中走去,他可沒忘記這回出來他是要來采摘食材的,如果回去筐簍空空的,難免會讓人起疑。


    雲尚飛跑了兩步跟上,也感覺出了這件事情非常不簡單,神色不再像平時那樣浮薄,變得深沉起來,等待著莫小邪說出下文。


    “小童描述的那個人我認識,雖然算不上熟悉,可是多多少少我對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踏在鬆軟的草地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環顧周圍養眼的綠色樹木,這一切在平日裏本該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象,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莫小邪緊張的心情弛緩下來。


    雲尚飛差不多明白莫小邪的意思了,也就是說莫小邪認識那個人,不管是從莫小邪熟知那個人的所作所為,還是莫小邪的個人意願,都不想認為發生在那片森林的慘案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做的。


    是因為認識而下意識的包庇嗎?雲尚飛眉頭一挑,略微有些不悅,就算認識又如何,遇到曠世法寶或是天材地寶的藥材,修道者之間爭搶、拚鬥,殺人越貨都是很正常的事,誰也不會管你是什麽陣營,麵對利益、麵對寶物的誘惑,同門之間相互殘殺的也大有人在,不管是修仙者、修魔者還是佛修,都存在這樣的人,不能就因為你認識,那麽就排除他在這個事件當中的嫌疑。


    雲尚飛並沒有一味地相信莫小邪,冷靜思考過後,抬頭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誰也不希望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是自己相識的人所為,但是你就算再了解他,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小童的性格確實有些問題,但是我們也不能無緣無故冤枉小童吧。”


    莫小邪把自地上剛剛挖出來的野菜扔進筐中,知道光憑自己一張嘴誰也不會去主動懷疑一個孩子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說謊,於是輕聲說道:“你還記得當日看見小丘下麵血流成河的場麵時我去做了什麽嗎?”


    那件事距離現在相隔也不過十日,雲尚飛的記憶力很好,莫小邪稍微一提就想起來了,頷首答道:“我記得那天我在旁邊嘔吐,而你則走下了小丘,好像是去偵查現場了。”


    莫小邪不置可否地頓了頓,隨後嘴角一動,說道:“那天我去做的事情,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姐姐,我都是隻字未提,因為那隻是我個人的一些秘密,沒有必要讓你們都知道,但是現在這件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你可以知道那天我下去的真正目的了。”


    看來莫小邪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無的放矢,雲尚飛整了整衣襟,雙目炯炯,神色嚴峻,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小童描述的那個人算是我名義上的師傅吧,他叫衛道,是個道茂境的修道者。”


    莫小邪平靜地訴說著,可是雲尚飛聽到這裏,卻是霍然一驚地插話道:“你師傅是道茂境的修道者?可是我看你怎麽體內一絲靈力也沒有,完全是一副未修煉過的普通人。”


    莫小邪瞪了雲尚飛一眼,怪他打斷自己說話,完事既然問起,也隻能解釋道:“我師父是教過我修煉功法,不過據我師傅說我好像是體質特殊,不能修煉他的功法,所以我才說他隻算是我名義上的師傅。”


    “哦。”雲尚飛從沒聽說過還有人修煉不了功法的,雖然還不怎麽明白,可是看到莫小邪責怪的眼光,隻好把疑問壓在心底,訕訕一笑道:“你接著說,接著說。”


    莫小邪白了他一眼,清了清生澀的嗓子,淡淡說道:“我是在和你相遇的第一天見到他的,為了能夠有自保的實力,就拜他為師希望他能教我修煉之道,沒想到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莫小邪深深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和他隻相處了短短的幾個時辰,但是對於師傅的攻擊手段卻還是知道一些,那天看到遍地白骨的慘烈場麵,我第一個反應也以為是師傅所為,所以才要下去查個究竟,經過我的細心勘察,得到的結論還是讓我鬆了口氣。”


    看來他的師傅也不是什麽正道人士,要麽莫小邪不會最先想到那場殺戮是他幹的,不過這些事情雲尚飛懶得去管,也沒功夫去管了,雲尚飛已經隱隱猜到了些什麽,醒悟在心地說道:“也就是說那根本就不是你師傅做的,而小童描述的人卻是你的師父,這麽說來小童在說謊?”


    “不過小童為什麽要說謊呢?他包庇殺他父母的仇人對他有什麽好處?”剛剛想通了一些,可是雲尚飛再次被其他的疑點困擾住了。


    莫小邪的麵上籠罩住一層陰霾,冷笑著說道:“為什麽要說謊?除非他就是造成那場殺戮的元凶。”


    “他?小童?不可能吧……”雲尚飛“啊”的一下驚呼出聲,難以置信地目視著莫小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有些動搖了,覺得莫小邪的說法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雲尚飛也是冰雪聰明,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摸清楚了,他的腦細胞也開始活躍開來,大驚失色地喊道:“小童要是元凶的話,那他隱瞞身份的真正目的一定是和慧心姐有關,這可如何是好?”


    莫小邪也是愁眉不展地歎道:“是啊,就你和姐姐都沒看出來對方是修道者,即可推斷他的修為一定比你們高出不止一個等階,差不多能有道疏境的修為,而且他有隱蔽自己是修道者的秘法,我們貿然打草驚蛇,肯定是屍骨無存的下場,還好他另有圖謀,一時間不會對我們動手,不過姐姐一直在他附近,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倒是令我非常不安。”


    “既然這樣,我們別無他法,隻能叫外援了。”雲尚飛麵色肅然,沉聲說道。


    莫小邪覺得雲尚飛是不是被嚇傻了,每天趕路見到的除了動物就是動物,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上哪裏去請外援,麵對如此逆境,莫小邪蒼涼一笑說道:“外援?去哪裏請外援。”


    雲尚飛對莫小邪小瞧他而不滿的哼了一聲,反手從隨身空間裏掏出一節擁有清晰脈絡、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玉簡,掂在手中笑道:“有了它,我就能聯係到師兄、師叔他們,隻要告訴我們所在的地點,相信不出幾日,他們一定會找到我的,有我那幾個師兄、師叔在對付一個道疏境的修道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是什麽東西?”莫小邪敢肯定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玉簡似得物件,自然也不會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麽。


    “你沒見過?哦,可能是你入修道界時間不長所以不知道吧。”雲尚飛先是詫異地瞧了莫小邪一眼,旋即恍然,給莫小邪解釋道:“這是傳訊玉簡,基本上算是每個修道者必備的東西,認識的人相互之間在玉簡上留下個印記,之後不管是相隔多遠,隻要沒有阻隔傳訊的結界、陣法阻攔,相互之間是可以聯絡的。”


    莫小邪目瞪口呆地看著模樣小巧但是功能卻很強大的玉簡,驚訝地說道:“那你之前怎麽不用這個聯係你的同門師兄。”


    “其實我之前已有聯係過的,不過一般都是晚上在帳篷裏使用的,沒有在外麵拿出來過,所以你可能還沒見到過。”雲尚飛撓了撓頭,赧然地笑了笑道。


    莫小邪一陣無語,這麽講的話,姐姐的手裏應該也有一個類似的東西咯,不會也是晚上在帳篷裏使用來著吧。注視拿著玉簡,低頭一動不動的雲尚飛,莫小邪心想他應該是進行聯絡呢吧,修道者做事就是方便啊,普通人要想傳個信,用飛鴿和快馬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而對於修道者來說,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而已。


    隻要把太陽的起落方位,還有河流延伸的方向告訴對方,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趕來相助的。


    果然,片刻過後,雲尚飛抬起頭,臉上輕鬆寫意,笑著說道:“搞定了,我已經把這邊的大致情況和師叔進行了匯報,他們叮囑我們一定不要輕舉妄動,他們會很快趕過來的,而且我還知道了小童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你師叔認得他?”莫小邪驀然一驚,問道。


    雲尚飛麵色沉重地“嗯”了一聲,苦笑道:“何止認得,如果沒錯的話,據我師叔猜測,小童就是在修道界赫赫有名的魔修——魔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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