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應該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吧,不是完全沒有必要不好意思嗎?


    雖然對中年畫師的反應感到有些費解,但他隻把這當成是對方的謙虛姿態,所以並沒有再細問。


    “其實我踏遍大江南北,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磨煉自己的“道”,像我這種道心的人,如果自己不主動去尋求至高的頂點,永遠沒有機會突破境界的,像是奇遇或是順勢而為什麽的,根本就對我的道心提升沒有半點幫助,因此,我才那麽迫切的想將兩位畫下來,看看對我的修為提升是否有些幫助。”


    中年畫師緩緩述說著自己的事情,雖然隻相互認識了不長的時間,但給外人的感覺就像是相識數年的交情,讓人很容易能夠沒有防備的傾心交談。


    果然是個極具親和力的家夥,他這種人想要交到朋友,應該非常輕鬆吧。


    同樣身為藝術領域的人,隻不過一個是畫畫,另一個是舞蹈,所以幾句話傾城就與其嘮的火熱,完全將莫小邪晾在了一邊。


    談了沒幾句,傾城好似突然反應了過來,止住話頭,婉拒道:“不好意思啊,我夫君還在旁邊等著我呢,今天就先聊到這吧。”


    哦,善解人意地點著頭,笑著催促她趕緊離開。


    裙邊輕轉,傾城巧笑著回到了左顧右盼的莫小邪身邊,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回來了?聊的怎麽樣?”莫小邪故意不去看她的臉龐,撇過頭問道。


    “我感覺還好吧,他這個人去過很多地方,對於不同地區的舞蹈也了解很多,確實是個知識淵博的人。”


    傾城瞄了莫小邪眼,眼珠一轉,跟著他隨意地走著。


    “嗯?那不是很好嗎?你怎麽不去再多聊一會兒?”


    莫小邪繼續看著旁邊,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


    “哦?難道夫君你吃醋了?”


    傾城笑的很是得意,身體前傾,努力想去看看此時的他是怎樣一種表情。


    猛地轉過頭,莫小邪羞怒地瞪著她,略微提高了說話的分貝。


    “別說傻話了,誰會吃你的醋啊,我又不曾喜歡過你。”


    隨後,他又別過頭去,降低了聲調道:“而且和一個了解你的興趣,又有共同語言的人生活在一起會比較快樂的吧,如果你真的有意,我會……放手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一道微風拂過,幾個調皮的孩童從他的身邊,嬉笑地竄了過去。


    傾城的腦袋忽的一下,靠在了莫小邪寬厚的臂膀上。


    “笨蛋,就算你要放手,我也是不會放手的,永遠都不會……”


    如果說在‘鬼域’一起度過的日子她已經對莫小邪產生了喜愛之情,那麽在莫小邪擋在她身前,胸膛被白骨殿主的骨刺刺穿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真實的心意,並且愛的死心塌地。


    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在她以為莫小邪會被殺死的時候心中有多痛,那種感覺是可以令人窒息的。


    “起開些,你的頭靠的太近了。”


    不耐煩地輕輕推搡著幾乎貼到自己身上的傾城,莫小邪狀若厭煩地說道。


    “嘻嘻。”傾城非但沒有離開,而且還變本加厲,身體朝莫小邪貼的更近了,笑道:“還說沒有吃醋,你的行為可把你的一切都暴露了。”


    麵色一紅,莫小邪自然是死不承認,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喂,不要走這麽快嘛,我穿的鞋走不快的。”傾城緊跟了幾步,不快地抱怨著。


    “誰管你?”


    莫小邪賭氣般反駁著,但走路的速度還是慢慢降了下來。


    “夫君,叫聲‘娘子’聽聽?”傾城促狹地說道。


    “不叫。”莫小邪拒絕的幹脆利落,語氣堅定。


    “叫嘛,我很久沒聽到了。”


    “不叫。”莫小邪的立場非常堅定。


    “你不叫的話我可喊非禮了啊,愛管這種事兒的人一定很多。”


    “……”


    “非……”


    傾城才吐出一個字,莫小邪立馬乖乖就範,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喊道:“娘……子……”


    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彎月牙,傾城頓感受用。


    “再叫一次。”傾城並不滿足道。


    “死也不要了。”莫小邪現在還臊的臉蛋滾燙,咬牙拒絕著。


    “那我又要喊了。”


    傾城依舊拿那件事情作為威脅,張著秀口作勢要喊。


    “你這樣會沒完沒了的,我可不會再受你的擺布了,你願意喊就喊吧。”


    莫小邪顯然有些生氣,轉頭對著傾城慪氣道。


    “這樣呀。”眼看莫小邪不再吃這一套,傾城沉吟一聲,思考著對策。


    “那麽……這樣呢?”


    傾城趁莫小邪不注意,踮起腳尖,勉強夠到他的高度,輕輕將紅唇印在了他那有些冰涼,還帶著些獨特氣息的嘴唇上。


    被傾城猝不及防的行動驚得一怔,感覺身體都在唇齒交接的一刹那變得僵直起來,眼睛睜得像兩隻銅鈴。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對男女就這樣擁吻在一起,奇怪的氛圍在這裏悄然醞釀……


    ……


    “還真是一對感情要好的夫妻呢。”


    在身後,目送著莫小邪二人離開的中年畫師笑了笑,說道。


    “那麽,最終的結果如何呢?就讓我來親眼見證一下吧。”


    中年畫師把剛才畫畫時,墊在畫卷下麵的板子放在了眼前,仔細觀察著。


    自手指往板子裏輸送法力,很快那塊平白無奇的板子就亮起了耀眼的光芒,要不是他在事先施展了類似於障眼法的東西,很可能一開始就被別人發覺了。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板子上由虛到實,好像有某些字跡在慢慢形成著。


    而中年畫師眯起的雙眼則露出興奮之色,目不轉睛地盯著木板猛看。


    “我的預感果然是對的,真沒想到那兩個人居然都是修道者,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那麽就讓我來看看他們二人的道心分別是什麽吧。”


    板子上的字跡還在逐漸形成,而位置恰好是他在那個畫卷上,畫那兩個人形體的地方。


    眼看謎底將要揭曉,誰知,在木板右側忽然燒起了無名之火,嚇得中年畫師條件反射般把畫板甩了出去,“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那火焰太過猛烈,還是板子太容易引著,轉眼間木板就在火焰的吞噬中消耗殆盡,化作了空氣中的飛灰。


    “居然還有這種事……”


    畫畫墊著的木板被燒沒,本應最驚慌失措的中年畫師表現得過於冷靜,甚至都沒有打算彎腰撿起。


    隻是靜靜地看著它化為飛灰。


    “是天機?還是其他更不為人知的秘密?就連我這特製的木板都承受不住威能,燃起了業火,看來那個小兄弟的身上必然擁有著什麽驚天大秘啊,看來我這回應邀前來皇都算是來對了,終於,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中年畫師淡淡一笑,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快速收拾了一下,旋即就把它們或提或挎拿了起來,每邁出一步都橫跨數米,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


    “所以說,你得到了一次在皇宮內院隨便遊玩的機會?”


    走在回往“莫府”的路上,傾城從莫小邪的談話中了解到皇帝曾對他的許諾竟然兌現了,於是表現得非常驚奇。


    “是啊,說是隨時可以去,但武王殿下邀請我的時候被我拒絕了。”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莫府”的門口。


    “原來是這樣啊。”傾城眼神一閃,有了那麽一瞬間的分神,思考著其他的事情。


    “走吧,我們進去吧。”


    “好的。”


    傾城用手指輕輕提起裙角,衝著莫小邪露出了今日一天裏最美麗的……笑容。


    ……


    黑夜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漆黑,太陽也被這巨大帷幕籠罩了進去,陷入了漫長的沉睡當中。


    如果沒有燈盞照明,僅憑借天空上高高懸掛的明月和眾多繁星是很難看清什麽具體的事物的。


    更何況在今夜,天上寥無星辰,月亮更是被烏雲遮擋在身後,無緣讓世人一見。


    以至於地麵看上去比平日裏更加漆黑、晦暗。


    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有些事情是更容易做出來的,像是偷盜、又或者是做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在建築物的陰暗角落裏,一道瘦小潛伏在其中,在環視周遭,發現沒有人在附近後,那道身影用極快的速度穿梭移動著,就這樣,沒用很長的時間,他就已經接近了深深鎖閉的皇宮外牆下。


    想要進入皇宮,可以有兩個選擇,其一是從正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但現在大門緊閉,更有侍衛在大門的一左一右嚴格看守,這個時間想要從正門進去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那麽第二個方案則是從皇宮外這高高的牆體上翻進去,雖然牆體很高,一般人看到後都會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但它本身並不是一般人,作為修道者,這種高度簡直和過家家一般,簡單的令人嘴角都會不自覺地劃出一抹笑意。


    用靈識小範圍地探入牆體內側,在確認裏麵沒有巡邏的侍衛經過之後,這個渾身穿著漆黑衣物的人如一縷幽風沿著牆體飄入進去,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侵入。


    靈巧的半蹲著落在地麵,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後從懷裏掏出了紙和筆,在上麵記錄著什麽,發出“沙沙”的聲響。


    很快他就記錄完畢,然後沿著皇宮內的巷道,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著,每走一段距離,他都會把筆和紙掏出來,接著記錄,如果恰巧遇到巡邏的侍衛前來,他則盡量躲到很難留意的邊角,直到對方走過去,他才會繼續在皇宮中探索。


    就這樣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間,他就在皇宮中待了一個時辰左右。


    而他也剛好來到了他的目的地,一座建立在皇宮深處的檔案室,裏麵記載了很多不對外流傳的隱秘。


    按理說,皇宮的每棟建築門口多應該有侍衛把守,但不知為何,奇怪的是這個建築外沒有一個守衛,簡直像是一座空樓。


    “難道隻是想要不引人注目?或是裏麵有連侍衛都不能接近的秘辛?”


    那個人胡亂猜測著,本著小心謹慎的態度,慢慢接近著那座樓閣。


    沒有異常,就連陷阱都沒有。


    那人提著的心漸漸放鬆下來,在確認沒人之後,他緩緩推開了房門。


    裏麵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關上房門,至少保證在外麵如果有侍衛經過,不能發現這裏有人進入的痕跡,他才放下心來,有空閑去打量這個閣樓內究竟有些什麽。


    放眼一看,全部都是文檔,大大小小堆滿了好幾個書架,看起來非常壯觀。


    短時間內,從這麽多的文檔中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內容明顯有些強人所難,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


    因為在書架上貼著各種標簽,那些就相當於索引一樣的東西,便於管理者查詢。


    從看上去文檔最新的書架上開始查看,他抽出一本翻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又重新插回去,接著如此反複,就這樣找了有近半個時辰,在抽出一本文檔後翻看幾下,發現裏麵的內容確實是自己要找的之後,他麵色微喜,麻利的把那個文檔卷成一團,就要一同帶走。


    誰知就在他以為大功告成,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突兀地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幽幽的很是滲人。


    隻聽那聲音說道:“喲,終於找到了嗎?你再找不到我可就要失去耐心了,原來你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它啊……”


    本以為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存在的安靜環境中突然有人在背後說話,任你有天大的膽子,肯定也會被這一下弄得心肝俱裂,魂遊天外。


    那個夜入深宮盜取文件,可以稱得上是膽大包天的人不出例外,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心中慌亂,瞬間轉過身後退了幾步,驚恐地左顧右盼,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出聲。


    身後的書架被他一撞搖晃了幾下,積累的灰塵紛紛落下,然而,他卻始終沒有發現說話的那個男子人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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