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看到,鄭老頭那會兒臉都紅了。”


    “要我說,要是看了幾十年球的球迷都他這水平,球社還不高興死?”


    “要是人家蒙對了呢?”


    “那概率得多小?”


    柳邕三人在仁和球社呆了一個小時便出去了,來到了球社旁不遠處的一個茶樓,要了份瓜子,一邊磕著一邊聽說書先生講五代時後梁末帝朱友貞和後唐莊宗李存勖相愛相殺的故事,一邊在談論著剛剛“調侃”鄭老頭的事情。


    柳邕和楊章早就看出來鄭老頭是個十足的“偽資深球迷”,今天正巧又碰到他,故意過去“調侃”一番。


    “你們倆真壞。”


    王寀往嘴裏塞了一把瓜子,嚼了一會,吐出來一片瓜子皮,說道。


    “誰讓他那日衣服老球迷的樣子,信誓旦旦的,害的我輸了十文錢。”


    楊章一臉不忿的說道。


    “話說,這後唐莊宗李存勖,即位之初還是兢兢戰戰的,為什麽一打敗梁國,就便成了一個昏君?”


    柳邕生怕楊章吐槽一會再扯到自己,畢竟那日攛掇楊章賭錢的他可是首犯,連忙岔開話題,正巧說書先生講到了後唐莊宗李存勖在亂軍中被流矢射中身亡,不由得唏噓問道。<strong></strong>


    這在茶樓裏說書的行當並不算久遠,大致是皇宋開國以來才興盛起來的。皇宋開國以來,前朝的坊市分離的製度被逐漸打破,加上人口相較中唐以後有了大幅度增加,僅僅東京城便有一百五十萬百姓居住,大街上店鋪櫛比,熙熙攘攘。同時出現的大量專供人們消遣享樂的場所出現——瓦子。其間有說書唱戲,雜耍相撲等各種有趣的表演,吸引力很多百姓前去觀看。


    這間茶樓所在雖然不是瓦子,但畢竟有說書先生的地方生意總會好上幾分,茶樓的東家自然不會吝嗇一張桌椅大小的地方。


    隻見前頭說書先生約莫四十多歲,一身熨燙極為平展的淺色直裰,頭上戴著一頂整齊的方巾,坐在一張楠木靠椅上,翹著腿。身前有一張方形桌子,不大,上麵放著一個三寸大的茶碗,說上幾句便要喝上一口,不多時便會有夥計過來續滿。


    “這李天下......”


    說書先生喝了口茶,將茶碗放下,繼續說道。


    “這還不簡單?平日裏出來玩你為了找你爹娘要零花錢,總是提前幾天都表現的乖乖的。要是有一天你有了一大袋子的錢,很久都花不完,你還會為了要零花錢表現的乖乖的嗎?”


    楊章一臉鄙夷的說道。


    “這和李存勖變成一個昏君有什麽關係?”


    王寀一臉不解的問道?


    “就是......”


    “這位小友說的似乎有那麽一些道理,但又不盡然。


    文忠公說‘《書》曰:滿招損,謙得益。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舉天下豪傑,莫能與之爭;及其衰也,數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國滅,為天下笑。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豈獨伶人也哉?’正所謂孟子所言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罷。”


    楊章正要解釋,便聽到旁邊一位大約有三十歲出頭一副書生模樣打扮的“大叔”說道。


    楊章和王寀愣了半天,然後癡癡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向對方,小聲問道。


    “你聽懂了嗎?”


    “沒有?你呢?”


    王寀搖了搖頭,又向楊章問道。


    “好像也沒有......”


    楊章也搖了搖頭。


    “老板別走,再來半斤梨幹!”


    ......


    沐氏就給柳邕一上午的假,快到中午的時候,便一臉不情願的回家了。


    走到巷子口,老遠便看到一隻瘦骨嶙峋的黃毛土狗搖著尾巴趴在自己家門口,正巧趕上沐氏出門倒垃圾,一開門便嚇了一跳。


    “這哪來的野狗!天天趴在家門口怪嚇人的。去去去,到別處去,省的哪天一不留神咬著我邕哥兒了。”


    說著,沐氏將手上的垃圾放到一邊,手裏抄起一把大掃帚衝著黃狗說道。


    黃狗見到掃帚,麻溜的站起來一溜煙的便跑的無影無蹤。


    “真是奇了怪了,一條瘸了腿的野狗也能跑這麽快。哎,邕哥兒回來了,快進門來,咱家門口這幾天天天臥著一條瘸腿兒狗,以後出門小心點,別被咬著。”


    沐氏正自己嘀咕著,然後轉身便看到柳邕,連忙招手給他叫回院子,自己則一手拎著用竹篾編成的垃圾桶,一手拿上一把小些的掃帚,往不遠處用青磚砌成的垃圾堆走去。


    見沐氏走遠,黃狗又從一個街角旮旯裏伸出了頭,看到柳邕瞅著自己,半禿著的尾巴搖個不停,吐著舌頭同樣看著柳邕。


    柳邕拐進廚屋,翻騰了一小會,遍從鍋裏拿出了一個剛蒸好的饅頭,走到院門口,朝黃狗扔了去。


    黃狗利索的跳了起來,一口咬住,然後看了眼柳邕身後,叼著饅頭便跑了。


    “你也忒......”


    柳邕正想吐槽一下黃狗得了吃的就跑的行為,還沒開口,便感覺耳朵一疼。


    “你怎麽那麽大方啊?剛蒸好的饅頭,你給它幹啥?”


    沐氏扔完垃圾,回來正好看見柳邕扔給黃狗饅頭的畫麵,上前揪著柳邕的耳朵說道。


    “疼疼疼,娘,輕點。”


    柳邕踮著腳尖不停的喊道。


    “我看它可憐,腿都瘸了......”


    “腿瘸了指不定是咬了誰家的娃被打斷的,不值得同情!娘給你說,看見這野狗得小心點,萬一被咬著了,染上病可就救也救不活了。”


    “它不咬人,我都見了它好多天了,我給它吃的,它還讓我摸......”


    柳邕試圖解釋道。


    “你還靠近摸它?不想活了?這野狗可不像家裏養的,生性凶的狠,咱東京城每年被野狗咬死咬傷的還少嗎?隔壁坊的周家,前年不就讓咬死了一個小娃兒?也是碰到一隻在巷子裏亂竄的野狗,送到醫館都沒救回來。”


    沐氏見柳邕還敢強嘴,便一隻手揪著他的耳朵進了院子,隨手將大門牢牢關上。


    “我給你說,以後再看見這隻狗,給我離得遠遠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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