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開著黑色越野載著師爺和裝備,劉金高開著白色麵包車載著虎子和財神爺,前往十萬大山腳下的小林村。


    據當地人說,小林村之前是個兩千多人的大村子,但自從考古隊拿走了迷宮的神眼,這地方天災人禍不斷,黑狗沒日沒夜的對著村口叫的很是急躁(老一輩常說晚上狗對著進村的路口亂叫,意味著有髒東西要進村害人,狗的眼睛能看到人看不見的東西,為了護主,於是用叫聲恐嚇它們),此外,過了12點,孩子們也是無端大哭,哭著還能咳出血來,嚇死人。靠山的幾戶村民更像是著了魔一樣,一病不起,餓的枯瘦如柴,但一聞到血腥味立馬跟瘋狗一樣尋過去,見了血就吸,見了傷口就咬。不久,種種恐怖的事件愈演愈烈,把人都嚇走了。現在,村子隻是被遺棄的廢墟,建築已經被植物完全吞沒了。


    路上,師爺把她知道的關於小林村和十萬大山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我聽。


    幾個小時下來,我的腦子反複的被師爺的迷信故事洗腦,下午4點的時候終於到達小林村所在的小鎮,把車停在鎮上一老鄉家後院,我趕緊下了車。一下車,頓感耳根清淨,心曠神怡。然後,背上包把師爺甩的遠遠的,步行到小林村。


    村裏的確荒廢已久,大部分建築已經破敗不堪,成了蛇蟲鼠蟻的窩,通往村內的道路也是雜草叢生,廢棄的座椅板凳丟的四處都是。不過,村尾有一戶人家還住著沒走。主人是一個70歲的老婆婆和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


    這老人看似老的跟千年老妖一樣,身形佝僂,一臉幹枯褶皺的皮膚就像是枯樹皮,死寂的神情毫無生氣,隻有眼睛時而間或一輪,證明她還活著,也露著一點年輕人的機靈。同時,她又很熱情,做得一手好菜。平時,她就帶著孫女給偶爾進山打獵和伐木的人炒幾個小菜賺點錢。


    像這幾天的情形她是第一回見,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和孫女已經接待了四五十個進山的“遊客”,賺了不少錢。


    我們來到她家門前的時候,有幾隊人馬也是今天剛到,打算在村裏過夜,這會兒,都在門前的樹下打牌消遣,吵吵鬧鬧的。


    老婆婆見了我們,讓小女孩去搬桌子。但那桌子鬆樹做的,沉的跟石板一樣,小姑娘拖了老半天才從屋簷下把它挪動了三四米。


    “虎子,去幫幫她。”


    在小姑娘看起來特別費勁的桌子,虎子隨手就舉過頭頂,隨後重重的擺放在樹蔭下。小姑娘看的一臉震驚,隨後跑進屋又跟她奶奶端著兩碗湯來到我們桌前。


    老婆婆解釋說:“這是免費的涼湯,來到這的人都會有。”


    財神爺禮貌的說:“謝謝啊,婆婆,生意好啊。”


    老婆婆用那雙幹澀的眼睛機械式的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屋裏還有,我去給你們拿。”


    湯上齊了,五個人圍坐在桌前休息,商量著晚上吃點什麽。


    財神爺是個話嘮,話說多了就口渴。但一端起桌上的湯,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盯著他,令他覺得十分怪異和尷尬。


    “你們幹什麽?喝碗湯有什麽好看的。”


    既然財神爺有意見,大家又把目光自覺的移開。


    財神爺一口氣把湯喝完,大家終於鬆了口氣。隨後都放心的開始品嚐手中的湯。


    我雖口渴,但不敢喝,看著這碗隻是撒了幾片蔥花的清水湯~~“我怎麽覺得這湯喝不下去。這場景怎麽搞得很快就要去投胎轉世一樣。你們看,我們馬上就要進山,恰好在這入山前喝一碗‘孟婆湯’,這可是凶兆。”


    我一說完,劉金高趕緊把喝到嘴裏的一大口湯轉身噴了出去。


    財神爺想吐,卻吐不出來了:“四哥,你有話早說啊。你坑死我了你。”


    我說:“我隻是憑感覺說說而已,不用那麽認真。”


    財神爺頓感不安:“別。進了山,你說什麽來什麽,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說著,幾個從村外打獵回來的人來到老婆婆的門口,一人說:“孟婆,我們今晚在村裏住了啊,剛才在江裏抓了幾條魚,你給我們做好了。記得多放點辣椒。”“你先忙著,這魚我先放在外頭用水‘生一下’(用幹淨的水讓魚把肚子裏的泥沙吐出來)。”


    “孟婆!!!!”


    財神爺立馬怔住了,看向桌上被自己喝的見底的湯,趕緊蹲到樹底下扣嗓子眼去了。


    這事我還真隻是說說而已,不想這老婆婆還真叫孟婆……真是無巧不成書。


    不過,此時我被那幾個獵人抓回來的魚吸引了注意力。那幾條精致的鯉魚被放在水盆裏“嘩啦嘩啦”的亂竄,隻有一條金黃色鯉魚非常奇怪。因為水放的很滿,它把頭伸出水麵,趴在盆子的邊緣,目不轉睛的看向我們這桌人。


    我離奇古怪的事看多了,我總覺得它是懷著某種意圖在看我。幾年前,我就碰上過類似的怪事。我見一黃鼠狼一到傍晚就在樓下盯著我二樓的窗戶看,一看就是整個夏天,我好奇心重,就沒打擾它,看看它到底想幹什麽。有一天散步,我站在黃鼠狼的位置看二樓的窗戶,琢磨這隻黃鼠狼到底在看什麽,結果突然來了一陣陰風,窗戶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差點砸死我。


    今天,又被一條鯉魚盯著看,我心裏有點不安。平時可能做了些虧心事,總怕有報應。


    我走過去蹲在盆子前跟那魚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你有話要說?你隻是一條魚,現在,既為魚肉,就認命吧。”


    鯉魚的嘴一張一合,在盆裏轉了一圈,又探出腦袋看著我。


    師爺突然在我身後說道:“它好像哭了。”


    我起身說道:“我就是看這魚漂亮觀賞一下,你怎麽還神婆起來。”


    師爺蹲下,摸了摸那魚的頭。那魚竟然一動不動,十分乖巧,圓溜溜的小眼珠子微微顫動著,似乎在敘述自己的可憐。


    師爺驚喜的說:“你看!這魚肯定通靈性,比我家狗還乖。”


    說真的,這些年經曆的怪事一大堆,我還真有點懷疑這魚有些不正常。


    我指著魚說:“如果你真通人性就立馬跳到盆子外邊來證明給我看。”


    師爺覺得我不可理喻:“我隻說它通人性,沒說它能聽懂人話啊。一條魚都能聽懂人話,那不就成妖精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妖精……”


    “嘩……”


    師爺說著,那鯉魚奮力搖動了一下尾巴,從水裏跳了出來,濺了她一臉的腥水。


    我眼睛一睜,眉頭一鎖,趕緊把魚從地上撿起來放回盆子裏。


    剛才的一幕被一旁休息的獵人見了,誤以為我們在玩他的魚,走過來說:“這魚玩死了就不好吃了。年輕人喝酒嗎?晚上一起喝幾杯?”


    看了那鯉魚哀求的眼神,我想,這小家夥恐怕是在求我解救它,而且,它似乎很信任我。我又想,這疑心已經起來了,如果見死不救,恐怕遭來禍事。我說:“老叔,我一百塊買你這條魚行嗎。”


    老叔覺得這魚沒啥特別的,十分吃驚:“你要買這條魚?”


    我毅然答道:“對,一百塊,我隻要這條金色的。我女朋友特別喜歡這魚,希望帶回去養著。”


    平時外出,師爺沒少扮演我女朋友的角色,所以,她並不介意我這麽說。反而裝出一副乖巧可愛的女生相配合我:“叔叔,我真的很喜歡這條魚,可以賣給我嗎?”


    老叔想了想,少條魚也就少幾口下酒菜,用一百塊錢和成人之美來換不虧。


    “好吧,我給你們找個桶裝起來。”


    老叔似乎跟孟婆關係很熟,自個兒進屋找桶去了。


    天馬上要黑了,我和師爺趕緊提著魚,把它放回了村外的江裏,並提醒它說:“都說動物修成人性,少則百年,多則千年,還要經得起上天安排的劫難,你啊,今天有幸遇上我活下來,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去躲著,別出來了。”


    鯉魚回到水中,一遊三回頭,最終消失在上遊湍急的水流中。


    回村的路上,師爺一邊用本子把這經曆記錄下來,一邊跟我說:“你真是快要修成人精了,你這雙眼睛到底能看到多少怪事?”


    這我可不清楚了,自從十年前開始探險以來,我的這雙眼睛和精神力量越來越強大,啥東西進了我的眼睛和思想,八成被看出真相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師爺這個問題,隨口問道:“人精是個什麽東西?跟妖精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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