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人一個方向,停下所有的動作,注視著周圍異常的動靜。


    師爺小聲說:“我們繼續往下爬,把眼睛睜大一點兒。”


    大家從師爺的眼神中看到,她並不是就此罷了,而是想暫時忍耐一下,把藏在視線外搗鬼的生物引誘出來。於是,大家積極配合,假裝回歸平靜,不再在意。


    果然,我們剛一轉身,我的餘光中,一叢蓬鬆的水蕨植物中間,一顆綠色的腦袋探了了出來。它以為我們都已經失去了警覺,又向劉金高投來一塊小石頭。


    我一扭頭,左手迅速出擊,就在石頭距離財神爺的腦袋還有十幾厘米時候被我給抓住了。


    我目光一聚,盯緊了那水蕨裏的腦袋喊道:“在哪兒!”


    眾人看過去,都看到了藏在那叢綠色水蕨裏的生物。這東西也就一隻土狗大小,像是個幼崽。見我們發現了它,它立馬把頭縮回了水蕨底下,然後掩耳盜鈴一樣,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看到,不再動了。


    財神爺被一再捉弄,心裏很惱火,從石壁上死掰下一塊石頭砸向那叢水蕨。


    那生物被石頭打中,啼叫一聲,慌亂的從水蕨中竄了出來,然後抓住藤條在崖壁上蕩出幾米,站在一處凸起的石頭上,雙手捂著頭,對我們呲牙咧嘴,“唔唔唔”的瞎叫喚。


    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搗鬼的是隻猿猴。這猴子有些罕見,它四肢修長,五官分明,頂著顆大大的腦袋,無論是老人的皮膚還是稀疏的毛發都是綠色,幾乎與周圍的植物融為一體,難怪一時看不見它。不過,這獨特的顏色最多隻是令人感到新奇,它那顆頭才叫人心裏發毛。它似乎已經快進化到初期可以直立行走的古人類階段,身體的毛發稀疏,頭上卻毛發叢生,跟《一隻猿猴至人類的報告》的話劇中彼得一樣,除了耳朵還是猴耳朵之外,其他部位已經近乎於人。


    但財神爺認定那是猴子不是人,見它衝著自己瞎叫喚,又找了石頭扔向那猴子。


    那是隻幼猴,不堪一擊,財神爺石頭扔的快、準、狠,一石頭打中它的腦門。結果,那猴子慘叫一聲,站立不穩,一頭栽下了懸崖下麵,然後,可能被植物掛住了,響了一聲沒有一直往下掉。


    我們看著猴子墜落,鬆了口氣,但又覺得此事做的有些馬虎。


    於是,在繼續往下爬的時候,我問師爺:“認識嗎?這是什麽猴子?”


    師爺絞盡腦汁,忽然目光明亮,想起說:“這是一隻綠色的水猿。”


    我好奇的問:“水猿?那是什麽猴子?”


    師爺說道:“水猿是一種傳說中的猿猴,最早是在《水猿的假說》一書中被提出,說這種猿猴生活在遠古時代的水中或者水邊,和其他水生哺乳動物一樣隻有很少或者根本沒有毛發,並最終進化成了人類。但是,這隻是一種假說,並沒有充分的科學依據證明,它也曾是人類的祖先之一。”


    我歎了口氣說:“又一傳說成為現實了。”


    劉金高忽然低頭看著腳下的瀑布,不安的說:“師爺,這猴子還是個雛吧?”


    師爺回道:“應該是,雖然看起來一身皺皮,但猴子大都這樣,從小就長著一身的褶皺。”


    劉金高側著耳朵在噪雜的水聲中細聽:“師爺,您說這小猴子有家長沒有哇?”


    我嗤笑道:“家長?你就別搞笑了,那叫母猴好嗎?”


    劉金高有些恐慌:“這母猴在哪呢?我怎麽聽著有什麽東西在下邊跑呢!”


    大家突然意識到劉金高的顧慮很值得考慮,我們身處這百米的懸崖上,如果突然有一隻憤怒的母猴帶著成群的猴子搞突然襲擊,我們怎麽著都得吃大虧。


    大家心裏隱隱不安,但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少說話,少弄出點動靜,以免吵到附近的母猴。然後就是快點往下爬,隻要接近底部,就算遇上危險,也能跳水自救。


    接下來,大家沉默不語,一直往下爬。但我們的沉默並沒有消除母猴喪子之痛的憤怒,當離瀑布下方的深潭隻有25-30米的時候,一隻母猴抱著它死去的猴崽趴在右邊的石頭上。一開始,它隻是怨毒的看著我們,可是突然間,他就狂躁的猿啼三聲,快速的往上爬。緊跟著,我們頭頂似乎有數十隻猿猴響應母猴的叫聲,一時間,鬧哄哄的吼叫聲從在水聲中響起。


    大家都意識到,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呀。


    財神爺主動說道:“這事我惹出來的,你們先走,我拖著他們。”


    我一邊快速往下滑,一邊說:“少廢話,趕緊爬,實在不行就跳水。快!”


    但再快也快不過常年居住在懸崖上的猿猴,這些猴子異常的凶猛,它們在我們頭頂抓住我們手中的藤條使勁搖晃。猴子的力氣很大,數十米的藤子在它們手中跟玩跳繩一樣,我一時大意,手中的藤條突然被拉起來甩出弧形,把我彈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我周圍的幾個人更不好過,猴子們不僅在藤子上搗鬼,而且還在亂扔石頭,當我注意到師爺的時候,她的一隻手已經在流血了。我衝師爺喊:“看好下麵的水,找準位置,能跳下去就不要猶豫了,我們鬥不過這群猴子的。”


    師爺應道:“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顯然,這群猴子是來複仇的,此刻的行為看似兒戲其實是出於猴子頑劣的本性,就像貓一樣,當覺得老鼠已經是自己口中的一塊肉了,總要先玩一會兒。


    但這種玩法,我們玩不起呀。我看向水下,我竟正好處於幾塊吐露在水麵的岩石上方,不好跳。我情急之中,就往劉金高的方向爬過去。


    我衝劉金高喊叫:“你這個混蛋還不跳!”


    劉金高雙腿抖得厲害:“四爺,我從沒跳過水啊!這麽高,不行!”


    數十米的高度跳水,如果沒有經驗,找不準位置和姿勢,就真可能喪命的。我說:“那就別愣著了,快往下爬,有把握再跳,我在你後麵保護你。快下去!”


    但這時,一隻水猿突然出現在我們頭頂,它雙腳抓住藤條倒掛著,伸手就抓住劉金高的肩膀拉了上去。我反應還算快,看著財神爺從我眼前往上升,趕緊抓住他的一隻腳。


    劉金高抬頭與他水猿臉對著臉,嚇得半死:“四爺,快救我啊!”


    “打它!”水猿力氣大,硬拉是拉不過的,我喊:“攪亂它的心智,快。”


    劉金高這時的領悟能力表現的非常棒,他把手一舉,伸出兩根手指,直戳那水猿的眼睛。


    水猿的眼睛立時被戳的流血,暴躁的將劉金高往瀑布下方甩了下去。由於力度太大,我隻有一隻一隻手抓著劉金高的腿,還有一隻手不得不抓住藤條保持平穩,所以,劉金高被甩下去的時候,我沒抓穩他.......“啊啊......”劉金高一路高歌,跌落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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