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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青雲山小竹峰出發到河陽城,一路都是徒步而行,其困難可想而知。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其中有一個玉清三層實力的人,難道你還期待她能飛行麽?倒不是不能帶她,不過一想到帶她之後又會如百靈鳥般嘰嘰喳喳的在耳邊括噪個不停,終於還是放棄了。玲瓏一直很靜,幾乎沒有說話,唯有神色有些黯然。


    當三人靠近河陽城之時,夕陽已經散盡了最後的餘暉,天色漸漸暗淡,夜色拉開帷幕。稍作休息之後,三人便向氣勢磅礴巍峨的河陽城走去。隨處找了一間客房之後,便住了下來。


    天涯三人住在二樓的廂房裏,而他則選了一間靠窗戶的房間住下,隻要打開窗戶便可以望見街道上的情景,不過此時的街道頗為寂靜,唯有一絲絲冷風在空蕩的街道上盤旋。


    明月高懸,映照天空。整個河陽城幾乎被聖潔的月華所籠罩著,顯得頗為明潔白皙,仿佛纖洗過得一般。懷著一種悵然的心境,天涯跳出了窗戶,來到了街道之上。月下漫步,如履清霜,整個人好似脫離了如今的軌跡一般。如同回到了過往,以往的生活不斷的浮現在腦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默然佇立了許久,忽然歎了口氣,繼續向漆黑如墨的深處走去。


    若是玲瓏以前出現,天涯到不會這麽排斥,可是她偏偏在自己記憶恢複之後,而且她還是自己生命後半段出現的,那是一個不堪回首的時期,如一個深淵,如一個夢魘……她是一個過去的人,可是她仿佛就是纏繞了過去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讓自己都快要忘記過去的時候,又重新,甚至更深刻的記起了過往。


    “她……不應該出現的……她也不能出現……不論她與自己關係如何……自己又虧欠了她好多……自己是不能回到過去的……畢竟如今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早已過了天下風雲的年代……豪情淩雲隻屬於過去……如東流之水,一去不返……隻有她才屬於過去……唉”天涯喃喃自語,若是有認識他的人聽見的話,一定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出自這個人的口中,他是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無盡歲月之中,最後一個帶領人和妖反抗上蒼的男人。當年的他,是何等的銳氣!何等的鋒芒畢露!何等的不可睥睨!可是與如今一比較,現在的他,仿佛卑微懦弱的好似地上的爬蟲一般。


    冷夜無聲,寂靜之中充滿了一片淒然,天地也為之感傷。天涯驀然回首往事萬千,心中除了感概,還是感概。過往之事不可留,唯今日之事多煩憂……


    “踏踏”,輕聲的腳步聲傳入天涯的耳邊,抬頭一看,心中微微有些詫異。本來以為會是玲瓏,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如同百靈鳥般的少女,可惜這隻百靈鳥不會唱歌,隻會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小丫頭,夜已經很深了,你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天涯眉頭微蹙,輕聲道。


    文敏


    嘟著鮮豔的紅唇,氣鼓鼓的抱怨道:“天涯師叔,你可害苦敏兒了。在長這麽大,敏兒還沒有走過這麽遠的路呢?你看你看,腳上都長水泡了”一邊說,一邊還特意的將自己的精致的小腳給伸了出來,天涯放眼望去,哪裏有什麽水泡,不過是脫了少許的皮而已。


    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天涯抿了抿微微幹澀的唇道:“那你想怎麽樣呢?”


    文敏展顏一笑,蹦蹦跳跳的來到天涯身邊,嘻嘻笑道:“天涯師叔你道法高深,禦劍之術更是了得,那明天你可不可以帶敏兒一程?”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一臉期待的望著天涯。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很是認真道:“不行!”


    見她可憐兮兮的露出失望之色,天涯又道:“與其你來求我,還不如求求玲瓏”


    文敏揚起了白皙的下巴,露出了思考之色,不過很快便搖了搖頭,道:“玲瓏姐姐冷得如同冰塊一樣,比師傅還要冷幾分,人家才不要去求她呢?”


    聞言,天涯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如今玲瓏的表現,的確是與以前區別很大。是因為快要離開了不舍?還是因為有外人在不習慣?想了想,天涯終於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切將她送往十萬大山再說,所有的事知不知道答案已經無所謂了。


    “師叔?”文敏雙手抱著天涯的手臂,聲音如夢囈般的撒嬌道,“你就幫幫人家嘛!以後您老了的時候,敏兒好好孝敬您還不成嗎?”


    天涯木然!我老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這個世間最好的笑話,最不可思議的事。複而又自嘲的笑了笑,語氣有些無奈道:“要我帶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在此期間,管理好你的小嘴”


    聽了天涯的話,文敏小臉微微緋紅,她終於知道這個天涯師叔有些不待見自己的原因了,見天涯目光望著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嗯,不錯”天涯滿意的點了點頭,含笑道:“若是明天也能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答應你了”


    文敏眼前一亮,就欲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給自己生生的止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天涯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現在可以說話”


    文敏吐了口氣,笑吟吟道:“天涯師叔你這個人太好了,若是不讓敏兒說話的話,還真會將敏兒憋死的”


    “你不知道,在小竹峰已經差不多要十年了,敏兒就沒有好好的說過話……”


    “唉,小竹峰人口少,除了師傅,就沒有人能和敏兒說話。不過師傅整天板著臉,敏兒不太喜歡和她老人家說話”


    “其實啊,師傅她老人家也不老,看上去也就比我大幾歲而已,真是不明白,為什麽師傅能保養的這麽好,難道青雲門有專門……”


    “師叔,其實你也很奇怪是不是?我也很奇怪,可惜師傅她沒有傳給我,要不然的話,人家就可以告訴你了……”


    天涯


    停下了腳步,麵無表情的望著文敏,道:“現在開始,在加一個條件”


    文敏一愣,好奇道:“什麽條件?如果是太困難的話,敏兒是辦不到的!也不能太簡單,如果太簡單的話,天涯師叔你會吃虧的,最好是……”


    “從現在開始,最好是閉上你的嘴!”


    ……


    第二天一早,三人隨便的吃了些東西後,便出發了。禦劍而行,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有天涯載著文敏,一路上她倒是頗為聽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不過卻是全身發熱,一張小臉緋紅一片,幾乎紅到了耳根。輕咬著鮮豔的紅唇,靈動的眸子望向天涯之時,有些異樣。


    一月之後,三人便到達了南疆,望著昔日的故土,玲瓏神色間終於有了些變化。不過留戀的表情一閃而逝,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不論在什麽季節,南疆總是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天色罕見的呈灰暗色,蒼穹之上更是烏雲湧動,淒涼而冰冷的寒風在無邊的原野之上無盡的刮著,枯黃而衰敗的荒草好似亙古不變的生長漫山遍野。


    南疆之地,風土人情與中土迥然不同,即便是身上所穿著的普通衣物,與中土百姓的衣飾比較起來,也是另具風味的。最為明顯得便是,頭頂及腰肢之上掛著的一件件裝飾品,不過大多都是南疆遺留下的五族的圖騰,傳說有趨吉避凶之用!至於是否當真如此,那就見仁見智了,可以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對於玲瓏,天涯心中始終存有愧疚,於是在一處南疆的一處小鎮上,買了幾件衣服,算是給玲玲一些回味吧,雖然如今的衣服較之數千年之前,已經不同了……


    衣服的手工比較粗糙,衣服的質地也比較下成。不過奇異的款式,鮮豔的色彩,穿上之後,竟然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男子衣服以深藍為底,女子則色彩繁複,絢麗繽紛。


    換了南疆衣飾之後,一路上,倒是沒有人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不過兩個容顏姣好,清麗脫俗的女子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初次到達南疆的文敏,此時是一臉興奮和激動,興致看上去頗高,一路上東張西望,眺望著南疆民風民俗,奇異山河。


    走在一條曲折蜿蜒的古道之上,往來的行人不是很多,不過每隔一段時間,總是會見到一兩個做買賣的中原人,天涯也不覺得奇怪,不過當忽然見到一個算命的人時,整個人忽然呆滯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中年人,靜靜的坐在那裏,一張桌子橫在他的眼前,上麵的呈設極其簡單,一硯一筆一紙。在其兩旁,各有兩張書卷,分別寫著:輪回判命運,一字斷生死!


    天涯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文敏一臉好奇的望著目光呆滯的天涯,道:“天涯師叔,他是誰啊?”


    深深地吸了口氣,天涯沉聲道:“一個生如夏花般絢爛的男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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