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典坐在馬車裏視線卻在鱗次櫛比的房舍間滑動。他輕輕轉動著右手手腕上的雙節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奇怪,你越是想要避開,它就越是要把你卷入其中。本來麵上波瀾不驚的建康局勢被呂典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指望那些腦子發熱的學子能做出什麽事情來,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可不是地球,這是修真者天然統治的世界。可修真者可能因為統治得過於太久,都快忘記了一件事——修真者也是人。


    呂典緩緩放下馬車的簾子,緩緩閉上了雙眼。如今的他內心十分平靜,因為他能看清這些局勢,因為他是局外人。他緩緩走下馬車,緩緩走進了呂氏府邸。所有的喧囂紛擾仿佛都無法打擾到他,一出出場景,一場場人情,仿佛就是一場場在他眼前晃過的電影。


    他獨自一人回了書房。呂嵇心裏頭納悶,不過既然孩子回來了便好,也沒有過多追究,至於菱紗,他倒不是特別關心,隻要關山月的人不來過問,少一個眼中釘也是好事。


    呂典坐在書房之中緩緩攤開了右手。他的右手手心上正逐漸浮現出一條黑線。隨著呂典的意念逐漸解開伽葉揭諦的封印,那鬼魅的邪眼緩緩睜開了眼睛。呂典突然眉頭一皺,邪眼隻見的相互感應告訴他,另外一隻邪眼就在城外。


    城外十裏少魔主突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盯著城中,消失的邪眼感應忽然出現了,這一次十分強烈。他站起身。這邪眼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他本以為再也無法見到,沒想到這邪眼竟然還在建康城中。他皺了皺眉,這一次他決意不再讓到嘴的肥肉給飛走了。


    “白倀。”他輕喝一聲。這一聲雖然輕但卻蘊含著魔人獨有的魔力,直接震醒了正在休息的白倀。白倀挺身一閃便到了少魔主門外。


    “我感覺到了邪眼,它就在城中。”少魔主走出門來望著建康出神。邪眼的感覺就像一輪指引他前進的紅日,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它跑了。


    “少魔主,恕臣直言。這邪眼消失數日突然出現定然有詐,我們貿然進入人類的城市恐怕會遭到伏擊。”白倀把事情想得周全,但他卻永遠無法理解邪眼對魔主一脈的吸引。少魔主淡淡道:“無論如何,都要奪回邪眼。”說完,少魔主便獨自向外走去。


    “少魔主!”白倀叫不住他,隻能歎了口氣道:“至少讓臣下陪您一起吧。”


    少魔主點了點頭,白倀搖頭歎氣跟了上去。


    呂典感覺到另一隻邪眼的靠近,突然把手一捏再次封印了邪眼。少魔主和白倀剛剛進城那感應突然消失了。少魔主眉頭一皺道:“又消失了。”


    白倀眉頭一皺道:“不好,我們趕緊離開,這一定是人類設下的陷阱。”


    “可不等我們到地方就先撤去誘餌,這算是什麽陷阱?”少魔主想了想覺得白倀過於謹慎所以反駁道。的確,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發現什麽人類高手前來圍堵,所以少魔主這樣的推論也不無道理。可白倀總覺得情況不大對頭,所以始終在勸少魔主趕緊離去。可是少魔主始終不怎麽聽從。


    “白倀,依你之見這邪眼最有可能在什麽地方?”少魔主已然動了搶奪之心。在這麽等下去人魔通道關閉,自己就不得不離開人世,再有機會便是千年以後,甚至更加遙遠的時間,即便是自己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白倀自然能感受到少魔主的急迫。他也知曉時間萬分緊急,但是就這樣貿然行動實在是不妥當,見少魔主一直這麽盯著自己。白倀隻得咬咬牙道:“那日也隻有樂澤有這個可能。後來白氏府邸出了事,也印證了當日我們所見。”


    “找他要去。”少魔主淡淡道。


    白倀急忙阻攔道:“少魔主,現在雖然時間緊急但的確還不是時候。既然他允諾可以助我們,我們又何必現在非要去打破這個平衡。我們過於重視反倒是會引起人類的注意,到時候要得到邪眼就更加困難了。”


    就在白倀和少魔主舉棋不定的時候,呂典的窗外閃過了一道黑影。呂典的感知能力是相當搶強的,當他發現這個影子的時候神經便緊張起來。自己雖然有不少仇人,但也不至於現在能把自己認出來?


    那黑影轉到門前竟然敲了幾下門。呂典愣了一下隨即輕咳了一聲,隨後那人一晃身進了房間。呂典看了他一眼道:“南宮坤,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在這裏呆著?”南宮坤道。


    “我自然是修煉。你究竟找我有什麽事?”呂典問。


    南宮坤想了想道:“三件事。第一件,菱紗小姐正在尋你,怕你出事所以我來看一下。第二件,那怪異的病號現在似乎有胎動的跡象,接下來該怎麽辦?”


    呂典看了南宮坤一陣,等了他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他的第三件事。呂典道:“還有一件事呢?”


    “還有一件事,你突然回來幹什麽?”


    呂典沉吟了一陣道:“南宮坤,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什麽事?”


    “幫我去傳遞一個消息。”呂典淡淡道。


    “什麽消息。”


    “後四聖世家正在準備跟魔人媾和。”


    南宮坤陡然吸了口涼氣。這消息實在是太過勁爆。人魔之戰到了這種程度,人類這邊的修者竟然正在準備跟魔人媾和。不過一轉念,南宮坤又覺得呂典是在開玩笑。這種事情著實太過匪夷所思,簡直就是不可能。


    “不信?”呂典笑了笑。“我們賭一把如何?”


    南宮坤自然不信,淡淡道:“賭什麽?”


    “你要是輸了,就給我打十年的下手。”呂典淡淡道。


    南宮坤若有所思,覺著這件事可能也並不是壞事。便道:“好,一言為定。可是你怎麽來證明這件事?”


    “要證明也不難,你附耳過來。”


    南宮坤低著頭把耳朵貼到呂典唇邊。呂典淡淡說了一陣,南宮坤臉上的表情從平淡逐漸變得古怪,最後竟是驚奇無比,因為呂典所說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如果呂典說的是真的,這件事可就牽扯太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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