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進程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一成不變的。


    真正造就曆史轉折點的往往都是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巧合累加在了一起,就像是滾滾向前的車輪下突然出現了一顆堅硬無比的石子。


    無人能夠撼動分毫,滾滾向前的時間之輪麵對這塊小石子,輕微的顛簸了那麽一下!


    ...


    米恩此時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正在處理一些日常公務。


    聽到外麵傳來的敲門聲,米恩沒有抬頭,“門沒鎖,進來吧。”


    多米娜穿著寬鬆的教士服,火紅長發束在腦後,停在書桌前低聲道,“教宗大人,外麵有一位自稱來自杜邦家族的使節想要見您。”


    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把水筆放在一邊,米恩抬頭看著多米娜,“你確定是杜邦家族?”


    “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杜邦家族?


    難道是艾諾莫森王國那個販賣軍火的家族?


    沉默一會,“讓他進來吧。”


    女孩微微低頭,離開了這裏。


    不時,一名帶著小圓帽,拿著手杖,八字胡修理整齊的中年男人在多米娜的帶領下來走進了書房。


    站在書桌麵前,男人微微彎腰,“午安,尊貴的先知,統治神聖光明教廷的教宗大人,我是來自杜邦家族的使節,維克托·杜邦。”


    從衣服中拿出一個完全由黃金鑄造的小盒子,走到米恩麵前雙手奉上,“這是莫裏克·杜邦閣下讓我轉交給您的贈禮,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市儈,充滿了銅臭味。


    這是米恩對這個維克托的第一映像,雖然不知道杜邦家族的處事風格,但從這個人的身上米恩還是能夠看出一些東西。


    並沒有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禮物,米恩帶著微笑說道,“閣下請坐。”


    “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尊貴的先知,教會從來都是信徒們回歸聖光的莊嚴之所,我不過隻是一個看門人罷了。”


    米恩謙虛讓這位維克托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影響力統治如此強大教廷的存在必定是一個高高在上,等同於神靈的超然存在。


    坐在椅子上,把禮物放在米恩的桌子上,幹咳一聲想要化解初次見麵帶來的尷尬。


    棕色的眼睛看著米恩,男人麵色嚴肅,“還請教宗大人原諒我的無知與失禮,我隻是一時無法找到能夠形容您這樣一位偉大之人的詞語才會說出這樣的不敬之辭。”


    米恩神色依舊隨和,目光落在這名體型瘦削,從外表上算是一名合格貴族的男人身上,聲音平緩,“寬容與仁慈是我一向提倡的美德,況且閣下也隻是無心之舉,但這樣對聖光不敬的稱呼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維克托看著和顏悅色的米恩,雖然他的話語很平緩,但其中不容置疑的強硬著實讓他有些不舒服。


    隻不過坐在他麵前的可是執掌北方教廷的強權人物,這樣的姿態也是理所當然。


    唯一讓維克托不明白的是,與無數人打過交道到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願意自貶身份的大人物。


    如果他都是聖光之所的看門人?


    那自己又算什麽?


    露出一絲笑容,微微低頭,“感謝您的寬容與仁慈,我這次來是代表杜邦家族向您和教廷提出一次交涉。”


    微微停頓,“大家都知道艾諾莫森王室蔑視聖光,甚至夥同火神教殘殺了十三名播撒聖光之人,莫裏克先生曾經私下製止過魯道夫四世這種愚蠢的舉動,但您知道,我們在王國內部並沒有多少地位,所以莫裏克先生的警告並沒有得到重視。”


    “雖然莫裏克先生從來沒有來過北方,但他在聖光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但奈何有一道迷霧擋在他的道路上......”


    米恩笑了笑,“維克托閣下,隻有當人們的內心存有聖光,他的路才能被真正找到,我想莫裏克閣下需要的不過是一些指引。”


    話題進行到這個份上杜邦家族的來意就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維克托同樣露出笑容,“是這樣的,莫裏克先生之前聽說過阿爾比齊和教廷有過一些商貿活動,所以想要讓我來詢問,雖然現在艾諾莫森和北方處於戰爭階段,但我們隻是一個為了做生意的商人,如果現在北方聯軍在武器裝備上有所空缺,我想我們或許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貨源。”


    商貿活動?


    米恩心中暗笑,不得不說,這個維克托說話還真是有一套,就算事情敗露,無非也隻是一個商人與資本逐利的本能,灼日王室除了大罵他們通敵外,並不能拿這個靠販售武器的家族怎麽樣。


    畢竟王國超過一半的武器裝備都是來自杜邦家族之手。


    也就是說,阿爾比齊給他們透露了教廷和他們合作的事情,尤其是在佩特塞恩防線被攻破的情況下,這些嗅到利益的家夥才會趕來北方,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武器裝備我們現在不怎麽缺少,不過莫裏克閣下既然心向聖光,如果你們杜邦家族能夠在這場捍衛聖光之榮耀的戰爭中獻出自己的力量,我想聖光是不會忘記一名虔誠信徒的慷慨奉獻。”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中有話的時候,書房的大門又一次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停下講話,米恩看向門口,“進來吧。”


    木門被人掀開,除了多米娜之外,還有一人。


    梅爾本·阿爾比齊。


    而且很顯然,梅爾本和維克托兩人互相認識。


    雙方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都沒有說話。


    多米娜則走到米恩身邊,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教宗大人,外麵來了一名自稱是帕德羅·羅斯柴爾德的人,現在想要見你。”


    米恩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將目光移向自己書桌前的兩人,心中頓時覺得奇怪。


    羅斯柴爾德家族他自然聽說過,那個和黑手兄弟會生意上有所衝突,同樣經營各種地下生意的龐大家族。


    但這三個艾諾莫森王室的大財主全部跑到自己這裏來,難道是他們提前說好的?


    還是說隻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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