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的失敗留下了心理陰影,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心照不宣地不提這件事,轉而將精力投入到學業和事業之中。[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不知不覺春寒漸漸過去,天氣徹底轉暖之際,裘鬱柔也要定下機票離開。


    許梓然因為上個學期期末一直消失的緣故,似乎是被老師盯上了,於是這些天被迫一節課都不能翹,並且還要天天去辦公室報備,於是雖然心裏希望天天和裘鬱柔黏在一起,也不能如願。


    裘鬱柔便一個人在家做出發前的準備工作,而就在出發的前一天,在許梓然離家沒多久之後,便有人按響門鈴,裘鬱柔開門一看,發現是姚金鈴。


    自從上次有些誤會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上一次見到對方也是來找許梓然,因此這一次裘鬱柔也很理所當然地認為姚金鈴是來找許梓然的,便開口道:“孜然剛出去,有什麽事麽?應該還能叫回來。”


    姚金鈴欲言又止。


    對方一直以來,在裘鬱柔心目中都是很“酷”的那種女人,這種“酷”也許是建立在對方的社會地位和財富價值之上,總而言之,看上去大約是什麽都不在意,為人處世又幹淨利落的人,突然表現出這樣的神態,裘鬱柔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


    她探究地問:“或許,是找我?”


    姚金鈴點了點頭。


    裘鬱柔知道姚金鈴和羅霏霏關係好,本人又是文藝圈的,應該不會和劉頤真扯上什麽關係,便把對方迎進來,準備了茶水,兩人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裘鬱柔微笑地看著姚金鈴,腦子裏卻在思考對方會有什麽事情。


    仔細想想,在前兩天過來的時候,對方的神情已經算得上凝重,但是對方當時是很明確地來找許梓然的,為什麽今天又會想來找她呢?


    而且表情看起來――看起來凝重地有點像破釜沉舟。


    終於,對方開口說話:“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這件事你提前不知道的話,恐怕會有點難以理解,又或者覺得我是瘋了,但是實際上許梓然也知道這件事……”


    說到這,姚金鈴停下話頭,看著裘鬱柔。


    裘鬱柔的笑容變得困惑,她確實不知道姚金鈴想表達什麽,這些信息未免太模糊了,聽起來就好像在試探什麽。


    於是裘鬱柔開口道:“不管什麽話,您都可以直說,我可以保證的是,我不會透露出去。[]”


    姚金鈴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怪異,但是從許梓然的態度來看,我相信這應該不是我的臆想……”


    姚金鈴娓娓道來,裘鬱柔捧著發燙的茶杯,時不時喝口茶來掩飾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


    當姚金鈴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的時候,所有先前分割的條件全部串聯起來,穿透迷障變成了完整的圖卷。


    是這樣麽,原來是這樣麽。


    裘鬱柔用左手覆蓋右手,手指卻仍舊不可控製地微微顫抖。


    那麽說來,那些她不受控製的時刻,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也是因為那個和許梓然有著某種聯係的不知名的人,控製了她的身體?


    所以每次她失去意識之後,許梓然的表情才會那麽奇怪?


    裘鬱柔想著之前一樁樁事情,見姚金鈴的話告一段落,保守地接道:“聽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


    姚金鈴看起來有些失望:“那麽你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麽?”


    裘鬱柔苦笑地搖了搖頭:“孜然沒有告訴我。”


    姚金鈴道:“這種事不說也是正常的,畢竟真的很奇怪……隻是我還是覺得你或許應該知道些什麽?”


    裘鬱柔若有所思:“你為什麽那麽覺得?”


    姚金鈴看著裘鬱柔,她看著對方的麵孔,直到對方的五官在她眼中慢慢模糊,變成了一個發白的不甚清晰的人影,於是這道人影和夢中的重疊起來,姚金鈴在這一刻覺得她似乎就在夢中,她一時有些恍惚,開口道:“你們一模一樣。”


    “嗯?”裘鬱柔疑惑地反問。


    姚金鈴回過神來,略顯歎息:“我最開始覺得,你就是她,因為你們倆看上去很像。”


    這麽說完,姚金鈴又補充了一句:“非常像。”


    裘鬱柔將茶杯放到茶幾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之上,用手指敲打的大腿:“非常像麽……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能聽您複述一下您和孜然的對話麽?”


    姚金鈴點了點頭,將那些話幾乎原封不動地複述出來。


    因為這些對方在她的腦海中仍舊非常清晰,她甚至能回想起那一刻許梓然的表情。


    於是在回憶的時候,她漸漸覺得怪異,許梓然當然如她所料地隱瞞了很多東西,但是如今想來,在很多事情上她看上去實在有些太過於冷靜。


    這種冷靜並不是因為對方的心理素質,而更像是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然而雖然覺察到這件事情,姚金鈴仍舊沒有任何辦法,隻要許梓然打定主意不告訴她,她又能問出什麽呢?


    因此她隻好望著裘鬱柔,露出哀求的神色:“我真的太想知道她是誰,哪怕是鬼魂又怎麽樣呢,我隻是希望能知道她更多的事,我想要了解她。”


    裘鬱柔沒有說話,但是她想自己或許能理解這種心情。


    她最初喜歡上許梓然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真的和她在一起,那個時候她所想要的,也是更多地去了解許梓然,這大概是一種生物的本能。


    隻不過姚金鈴所選擇的或許比她還要艱難的多。


    她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問了更多的細節之後,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姚金鈴不知道裘鬱柔在想什麽,便也隻是捧著茶杯喝茶,過了很久,連茶水都已經冷了的時候,裘鬱柔終於開口道:“對不起,我幫不上你,我真的完全沒有頭緒。”


    裘鬱柔苦笑地看著姚金鈴,眼中的困惑並不比姚金鈴的少。


    “我並沒有遇到過什麽和我很相似的人,也沒有聽說過和我很像的親戚之類的,在此之前,我知道的還沒有您多,我想您已經發現了。”


    姚金鈴深深歎了口氣,她當然發現了,裘鬱柔比起許梓然要坦誠的多,對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於是情不自禁的,她對許梓然產生了一種怨言,不自覺開口道:“你們不是戀人麽,為什麽許梓然什麽都不告訴你。”


    裘鬱柔敲擊著大腿的手指一頓。


    姚金鈴很快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便緊接著道了歉。


    裘鬱柔搖頭說著沒關係,卻做出了送客的姿態。


    目送姚金鈴離開之後,裘鬱柔的笑容收起,神情也漸漸變得嚴肅。


    實際上她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過一來隻是猜測,所以不好對姚金鈴說,二來……這個猜測本身,也實在不好對別人說。


    ……


    裘鬱柔離開那天是下午四點的飛機,許梓然整天有課,不過想著翹掉兩節來送送裘鬱柔,結果老師盯得比高中老師還嚴,一整節課不僅沒有將目光移開,還頻頻叫她回答問題,不得已許梓然隻好在下課之後去請假。


    老師一臉懷疑地看著她:“能有什麽事?你倒是說說?”


    許梓然在腦子裏過了一大堆的借口,最後看著老師的臉,還是誠實道:“戀人要出國了,想要去送送她?”


    “你女朋友?隔壁學醫的那個?”


    許梓然一臉懵逼:“老師,你怎麽也知道。”


    老師一臉木然:“你們很有名啊,不過你覺得這件事比起上課來更重要?”


    許梓然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種事當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說到底,也確實是她把上課看的太不重要了。


    她懇求道:“我知道上課重要,但是她一走就是半年,之後見麵就很難了啊老師。”


    好說歹說,老師終於帶著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同意了,許梓然連忙趕回家,卻發現家裏已經沒人,裘鬱柔留下一張紙條,表示許梓然不用特意去送她,她可以自己離開。


    許梓然連忙給裘鬱柔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通,許梓然又打了第二個,當第二個仍然得到無人接聽的結果的時候,許梓然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她一邊在心裏痛斥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一邊卻連按著鍵盤的手指都顫抖起來。


    她還沒有撥通第三遍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來電。


    來電顯示是羅霏霏。


    許梓然邊出門準備趕去機場邊接通了電話。


    羅霏霏在電話裏語速飛快:“接下來的一段話你要等我說完再發表看法,可能會有些長可能你會很吃驚但是不要打斷我我要速戰速決。”


    “劉頤真說通了我們頭頂上的一個大佬把劉省長給保出來了!這是昨天的事但是我今天才得到消息,我得到消息以後就去查劉頤真的行蹤結果怎麽也查不到,直到剛才才有人跟我說她就在q市,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快瘋了但是我要說但是了――”


    “――但是!就在半個小時以前,有人在網上爆了一堆劉省長和劉頤真的黑料,包養小三又私生子什麽的簡直小兒科,貪汙受賄的證據全到可以讓他們無期徒刑兩千年,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在我可以排除這件事是你做的之後,到底誰能做到這件事?”


    許梓然一腳踩著油門,神情卻變成了呆滯。


    誰能做到這件事呢?


    答案簡直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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