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鈺出得門來到庭院裏,正見到焦大姑娘和她十幾個師兄弟朝著袁承誌潑水,十幾個人各自提了一大桶水,在練武場四周圍住,袁承誌自己站在中心,一擺手,各人便舀水向他亂潑,他竄高伏低,東躲西避,等到十桶水潑完,隻有右手袖子與左腳上濕了一灘。[]輕功高超佳妙,可見一斑,眾人紛紛走上前恭喜他又練成了一門輕功絕藝。


    杜鈺也走上來一抱拳:“袁公子好俊的輕功!華山武功,名不虛傳。”杜鈺沒見到木桑假借青青之手傳功,自然可以佯裝不知,這一句話倒是說得袁承誌臉上一紅,忙一擺手:“讓杜公子見笑了,這輕功卻不是我華山派的,乃是木桑前輩傳授於我,他老人家身法千變萬化,輕功暗器之高妙,當世首屈一指。”


    “哦?木桑道長也在,可否容我去拜訪一下?”杜鈺佯裝驚訝問道,其實他本意就是想去見見這個碧血位麵的輕功第一人。


    “道長他正在休息,杜兄弟,你看……”。袁承誌麵色有些為難,他見識過這個少年的身手,雖然被歸二娘打傷,但一身功力之高,絕不弱於自己,而且歸二娘背後偷襲哪一掌的傷勢,就算自己挨實了也要靜養半月方可痊愈,可這少年竟然隻是休整了一晚便看起來無大礙,若非親見,實難相信。


    “哦,即使這樣,那我就不打擾木桑前輩休息了。”說到這裏杜鈺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沒讓他失望,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裏麵傳來“小朋友,你要見我?有什麽事啊?”


    眾人抬眼就見門前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個身穿黃色粗布道袍,一張臉黃瘦幹枯,頭發稀稀落落,白多黑少,挽著個小小道髻的道人。


    “木桑前輩!”


    “道長!”


    杜鈺一聽眾人的反應自然就知道門前這位就是木桑道人了,當下上前一抱拳:“後學末進杜鈺見過木桑前輩,久聞木桑前輩輕功超卓,千變萬化,今日一見方知聞名不如見麵啊!”


    “哈哈,小娃娃不用恭維我,老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得很。我這輕功啊還是一般,也就下棋的水平還不錯。”木桑說著一笑,臉上隱隱有自得之色,顯然他更希望別人讚他棋力高超。“倒是小娃娃你這一身功夫俊得很啊,一身真氣由外而內,當真是霸道得緊,了不得,了不得啊!”


    杜鈺聽了卻沒有多少驕傲之色,隻是謙遜到:“道長您過譽了,不過是胡亂練的罷了,三腳貓功夫,能如道長您法眼卻是我的榮幸。”


    “行了,小朋友你也別再謙虛了,直說吧,你找老道我有什麽事兒啊?”木桑道人何等老辣,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杜鈺絕對是有求於他,而不是普通的聽說有武林前輩,出於禮貌,加以拜訪。


    “晚輩聽說道長武功卓絕,自然想請道長指點在下一番,日後若有驅策,必當遵從。”杜鈺本想說指教一番,驟然想到,指教就是過過手的意思,難免會被人當作挑釁,急忙改口說想請木桑道人指點一番。(.無彈窗廣告)


    “老道我一把老骨頭了,可比不了你們年輕人。”木桑道人擺了擺手,稍後又對著袁承誌說:“承誌啊,老道我也傳過你幾手,不如你陪這位杜小友過幾招吧!順便也讓老道瞧瞧你華山派的功夫練得怎樣。”


    “啊,好的。”袁承誌先是一愣,隨後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接著看向了杜鈺,收腰束胯擺了個華山破玉拳的起手式,卻不進招:“杜兄弟,刀劍無眼,我們就比試拳腳吧。”


    “承誌啊,我觀這位杜小友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利索,你下手悠著點。”兩人就要開打了,木桑道人又插話道。


    “是!”


    “多謝了”杜鈺自家人知自家事,若是袁承誌也學歸辛樹,一拳一拳像夯土打樁子一樣跟自己打,最多十招,自己指定舊傷複發,就算是瑜伽術再神奇,自己隻有一級的修為,諸般神通對於自己還都隻是遙不可及。


    “那袁兄弟,我要進招了!”杜鈺打個招呼,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後,掌步一滑,就好像在冰麵上遊走,甚是輕靈,右手探出一招“恒河沙劫”,經曆了昨天和歸辛樹的戰鬥之後,杜鈺也進行了反思,與人戰鬥,乃是搏命。縱然切磋武功也絕不必做太多無謂的試探,因此一上來就是金剛六陽手中的精妙招式。


    恒河沙劫這一招並無定勢,但主要還是打穴為主,外人看來是陽剛的招式,直來直去,頗為淩厲,實則暗藏陰柔的氣勁,注重變化。


    當然,也因為隻是切磋,他又有傷在身,並未徹底好利索,所以並沒有運轉一串鞭神功,隻是用古瑜伽術引導真氣,可能因為都是佛門一脈的武學,金剛六陽手配合著瑜伽術竟別有一番韻味。


    “來的好。”袁承誌讚了一聲,他沒見過這門武功,一見招式精妙,不禁見獵心喜,氣走諸穴,左手在胸前一劃,右手握拳從右側勾回來打向杜鈺,乃是華山破玉拳的一招“傍花拂柳”


    袁承誌的功夫是十年苦功,一拳一拳練出來的,浸淫久矣,架子嫻熟,紮實無比,出手之時自然不像杜鈺的金剛六陽手拘泥於套路。


    又拆了十幾招,杜鈺金剛手一式一招的一絲不苟的打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虛撚決明”、“金篦鎮雄”、“四海停雲”,或陰或陽,長於變化。而袁承誌則是見招拆招,如天馬行空,每每能夠化解杜鈺的招數,而手法卻仍是華山派的一門破玉拳。


    高下立判!


    武學,不完全是比功力誰更深,拋開功力,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念頭,念頭正,身正拳穩!想法好,心先到手才能到!


    十幾招已過,袁承誌手上漸漸拳式帶風,愈打愈快,杜鈺也有些吃不消了,倒不是因為受傷導致招數跟不上,那隻是借口,而是杜鈺係統強化的武功的缺點顯現出來了。


    誠然,有洪興戰神太子甘子泰和紅花雙棍山下忠秀的戰鬥意識,之前在餘罪世界和好幾個保安對擼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如今遇到了真正的武學家,戰鬥思維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強化的身體的陌生感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了。


    三十招後,杜鈺開始左支右絀,不過憑著極真空手道和合氣道的造詣,又生生挺住了拖到了百招開外,終於還是不敵,袁承誌瞧準了機會破玉拳變換伏虎掌,一掌印在了杜鈺肩頭,他記得木桑道人的囑咐,杜鈺有傷在身,因此這一掌打在杜鈺身上,收回了八成的力道,並不會有什麽傷害。


    可這一掌真正印在了杜鈺身上的時候,袁承誌卻感到了一絲怪異,沒有哪怕一丁點像之前一樣打到人身上的感覺,杜鈺的肉身竟是隨著他這一掌微微凹進去,渾然不受力。


    這一掌打出來,兩人就算是分出了勝負,袁承誌本就是應了木桑道人的要求才出手拆招演練,自然不會搞什麽乘勝追擊,當下身法閃動,垂手退開。


    “杜兄弟,承讓了,你有傷在身,一身功夫又都在外功上,不用功力隻是比武拆招輸了一招原也沒什麽。”袁承誌功夫高,但為人絕不驕傲,反倒十分謙遜,給杜鈺留足了麵子。當然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歸二娘昨日偷襲,袁承誌隱隱有些不好意思。


    “哎”杜鈺一擺手“輸了就是輸了,我又不是輸不起,不必謙虛!過多的謙虛就是虛偽了!”接著又轉頭看向了木桑道人,抱拳躬身行禮,很是恭謹“還請道長指點!”


    “袁小子你華山功夫不錯,老道教你的輕身功夫也沒忘,不錯不錯!老猴兒見了定然開心得緊,你有這身功夫,今晚你也不用怕歸小二,跟他打就行!”木桑沒有先回答杜鈺,而是先和袁承誌說了幾句,袁承誌連稱不敢。


    “至於杜小友,你的功夫我大概看明白了,你練有一門上乘高爆發硬氣功,威力巨大,但因為走的是爆發的路子,你如今受了傷未好利索,自然不能用。”


    “你和承誌比試武技,你既然虛心向我求教,我也不好糊弄你,四個字‘慘不忍睹’!”木桑老道說話很客觀,也很認真,眾人不禁要問,二人初次相識木桑老道怎麽會這般盡心盡力,加以指點。


    原來,之前杜鈺從華山上取下了金蛇劍之後,一路趕赴金陵,收拾了不少小毛賊,雖然杜鈺的想法是打劫些基礎武學紮實根基,但偶然經過的木桑看來卻是孺子可教,再加上杜鈺順手而為的劫富濟貧,在木桑眼中就成了杜鈺心地仁善的表現,實在是江湖後起之秀,自然願意提攜。


    “還請道長細說。”杜鈺又是一抱拳,這時候焦宛兒已經帶著一種是兄弟離開了,人家指點武功,自然不好駐足觀看,木桑也沒留她,倒是袁承誌也要告辭,木桑卻是開口道:“哎,承誌,你留下來,我指點杜小友的,你聽聽也沒壞處。”


    “好”袁承誌應下,和青青在一旁侍立瞧著。


    “先說你之前用的那一門掌法吧,這門掌法似乎跟佛門的金剛掌力有點像,應該是脫胎出來的功法,剛猛不足,變化有餘,後來那幾招還在剛猛之中暗藏陰柔之力,也算是難得的武學,不過你這運用實在是太丟人了,拘泥不化,招式死板。倒是後來那些個散手用的很靈活,很不錯。”他自然不知道,金剛六陽手是一級的熟練度,當然差的可以。


    “你且看好了”,木桑道人說著身形一晃,輕功運起,杜鈺費了好大力氣,方才看清木桑道人是如何來到自己的麵前,這等輕功,著實駭人聽聞。


    接著木桑道人雙掌飛舞,如同大雁穿雲,卻每一式都十分凝重,正是杜鈺剛剛使過的一招“四海停雲”,這一招足有八分相似!


    “我和你功夫路數不一樣,這樣的招式,走的是重拙大的路子,而我多是靠輕功暗器取勝,若要拳法上再進一步,最好是讓袁小子這樣的指點你,你今晚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順便連帶著歸小二和你矛盾也能調停了。”木桑道人說著說著靈光一現,看樣子打算帶杜鈺去見穆人清了。


    杜鈺心中自然喜不自勝,長躬一揖:“如此多謝道長了。”


    “哎,不用擺那些虛的,改日陪老道手談幾局才是正事!”木桑一擺手接著又說“雖然我指點不了你拳法,但一來武學之道,一法通百法明,二來你這輕功我看得出來,也是上乘輕功,不過……”猶豫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你用出來實在是太差了點”一臉嫌棄的表情,看的旁邊的青青不禁一笑,袁承誌剛想阻止,卻見杜鈺也忍不住笑了,也就沒說什麽。


    “道長,我這門輕功是煙中飛鶴雲在天的獨擅武功,一共三式,‘八步趕蟬追雲式’、‘推窗望月飛雲式’、‘一鶴衝天觀雲式’”當下杜鈺也不避諱袁承誌,直接大大方方的把這輕功秘奧詳細說來。


    袁承誌本不想聽別人家的獨家武學,可一來杜鈺明擺著不避諱,二來這輕功實在高深,一聽下去便停不下來,到後來更是忍不住演練起來,越練越覺得其中變化精微,玄妙非常。停下來時才支支吾吾:“杜兄,這……這,你獨家武學,我聽了去……這”


    “無妨!”杜鈺不是此界中人,所以到也不在意,十分大度,這等表現倒是讓木桑道人又對他高看了一眼。


    “杜小友,我不占你便宜,你既然說了這樣高深的輕功,我實在是見獵心喜,這樣吧,我把我的一身輕功便傳了與你,咱倆也算是兩不相欠,切記,日後江湖相見,可不許說我是你師傅。”


    木桑道人說著竟是直接傳了杜鈺碧血位麵第一輕功“神行百變”!


    “《碧血劍》位麵高手木桑道人向宿主傳授輕功絕技‘神行百變’,係統將輔助記錄,當前熟練度0”。


    杜鈺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幸福來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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