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n)麻子見到侯警官,強作一臉的歡笑。他對侯警官說:“侯警官,從縣城遠道咱窮山惡水之地,辛苦!辛苦!--找了半天可找著您了。”侯警官並不搭話,一臉嚴肅地盯著馬大(n)麻子。馬大(n)麻子心想:你狗日的唬誰,我馬大(n)麻子是給你唬的麽?小心老子告你收了土司大老爺五塊大洋!馬大(n)麻子心裏氣吞山河。他見侯警官半天不說話,眉頭越擰越緊,還伸手按在了槍殼上,腿就開始打戰。馬大(n)麻子腿一抖,尿就緊,緊得又要大飆出來。他趕緊對侯警官說:“侯警官,對不起哩,我要尿尿。”馬大(n)麻子從路邊的茅草叢裏小解回來,侯警官發話了:“你尿尿可以,想逃跑的話,我的槍子兒可不長眼。”侯警官說畢,拍了拍槍。


    馬大(n)麻子心裏一驚,故作鎮定。他對侯警官說:“你槍殺無辜,法理不容!”


    “你狗日的無辜?你盜墓犯了死罪,還無辜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侯警官哈哈一笑,不屑地說。


    馬大(n)麻子嘿嘿幹笑幾聲,心想:你狗日的裝腔作勢做什麽,不如幹脆說見者有份算了。這樣的話,他侯警官當然不會說,得等待他說。他自己說,起碼不能馬上說,馬上說,有束手就擒的味道,就太便宜這狗東西了。馬大(n)麻子心有不甘,嬉皮笑臉地說:“哎哎哎,侯警官,這樣沒由來的話,小民可承受不起呀。”


    侯警官把臉一沉,說:“你腰上現在就係著幾十塊大洋,哪裏來的?誰可證明?幹什麽用去?講不清楚,我現在馬上就可以關你進大牢,讓你坐坐老虎凳,喝喝辣椒水!更何況這大洋,就是你盜墓所得!”


    馬大(n)麻子腿腳肚子立馬又抖起來。尿也不爭氣,似乎馬上要大飆出來了。剛剛尿完,現在又要撒尿,給這狗日的看笑話。馬大(n)麻子咬牙忍了又忍,把尿硬是給憋了回去。這一憋回去,思路居然通了。他心想,這狗日的火眼金睛,腰杆係了大洋都看得出來。馬大(n)麻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腰杆,有一團厚厚的東西凸了出來。他恍然大悟:這麽大一團,瞎子才看不到!到了這個時候,大洋還不拿出來,更待何時?他馬大(n)麻子正好順台階下。馬大(n)麻子麻利地解下錢袋,雙手捧到侯警官麵前,低頭哈腰地說:“侯警官,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窮怕了,您吃俸祿,錢也不會多得用不完。孟大蟲那死鬼要錢幹卵用?我就’借‘來了。真的是借的。在他墳前,我說過,來年一定本息歸還。我們都是窮人,這錢就見者有份吧。明年您不用還,我替您還。”


    侯警官接過錢袋掂了掂,說:“借?你借孟大蟲的錢會還?還紙錢吧?”


    馬大(n)麻子見侯警官接錢接得爽快,膽子大了起來,說:“紙錢也是錢哩。我能給他燒去,也是他的造化。”


    “那樣的話,孟大蟲半夜敲你家門。”


    “怕他敲門,他的墳我就不敢挖了。”


    “你也太不像話,挖了人家的墳也就罷了,卻不填埋回去,讓他被野狗(即山上紅狼)啃了。”


    “咦呀,講了你都不會信!”一提起這事,馬大(n)麻子就心有餘悸:“昨晚一個閃電,孟大蟲坐起來嚇我,跑都來不及哩!”“鬼信你。”侯警官頓了一下,說:“閃電打雷時,空氣中有正負磁場,屍體上也有正負磁場,兩者相撞,把死屍彈了起來,也有可能的。”


    話說到這裏,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輕鬆起來。馬大(n)麻子說:“我已經叫我堂客去鎮上割肉了,晚上我們好好喝兩盞。”


    “到你家喝酒,你沒有盜墓,人家也懷疑你盜墓了,去不得。”侯警官擺了擺手道。


    馬大(n)麻子聽到這話,心裏更有底了。他說:“那也好,下次到縣裏,再請你喝酒不遲。那我先走了啊。”


    侯警官掂了掂手中的錢袋,丟到馬大(n)麻子懷裏,對馬大(n)麻子說:“別忙走,你剛才說什麽見者有份,你給我的這份有多少?”


    馬大(n)麻子一下蒙了頭,忘了他留下了十塊,說:“一半呀,五十塊。”


    侯警官冷冷一笑,說:“五十塊?最多四十塊。你數數,多出一塊銅錢,我全都不要。”


    馬大(n)麻子這才回過神來。他想,這狗日的硬是厲害,用手掂掂就能知道大洋的數量。在他麵前耍花招,豈不是自討苦吃?想罷,一臉的訕笑,趕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那十塊大洋,說:“剛才數來數去,把十塊大洋放到衣服口袋都不曉得啵。”


    侯警官接過錢袋,鄙夷地哼了哼,心裏惡狠狠地說:“滾得遠遠的,今後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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