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智鬥勇鬥到了這個時候,偷油婆明了自己大獲全勝。其實昨晚半夜,事情的真相她就揭開了一半。電閃雷鳴、風雨大作的時候,她就真的像死豬一樣不會醒麽?她醒來時,馬大(麻)子沒在床上。起初,她以為馬大(麻)子檢查各房間的窗戶關牢沒有去了。她下床在馬桶裏撒了一泡尿,上床又躺了半天,仍不見馬大(麻)子的蹤影,便起了疑心。她躡手躡腳到大門一看,門虛掩著。這麽大的雨,他能到哪裏去?就算他有老相好,剛剛把她日了兩次,還日得動?要日什麽時候日不得,非要在風雨交加的夜裏日,太過浪漫,也不切實際吧?這樣想了,偷油婆再也睡不著了。等了又等,終於等到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吱呀”一聲關了。馬大(麻)子進屋後,像幽靈一樣挪向床頭。偷油婆翻了個身,稍作停頓,鼾聲響得比平時還高。馬大(麻)子在她肥大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媽個**,睡得像死豬一樣。“要是馬大(麻)子說罷就上床,偷油婆會忽地坐起來大笑一通。馬大(麻)子沒有上床,而是鑽進了床底,悉悉窣窣半天才出來。馬大(麻)子出來後,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才爬上床,一股死老鼠的氣味就撲鼻而來。偷油婆想,他鑽床底撿死老鼠去職?不可能,平時她的嗅覺比他靈敏得多,她都沒有聞到死老鼠味兒,他就能聞到?就算他聞到了,從床底下掏了出來,他能不吭一聲?真有死老鼠,他馬大(麻)子早就連她的祖宗一起罵了。偷油婆仔細地辨別了一下馬大(麻)子身上的氣味,全身的血液頓時湧上腦門,把她炸得半天沒回過神來。這是死屍味!去年,清水河裏淹死一個人,死了幾天才發現,撈出來擺在岸邊。她遠遠路過時,就聞到那股臭味,和馬大(麻)子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偷油婆的心怦怦狂跳起來,直到馬大(麻)子的鼾聲如雷般響起。馬大(麻)子一打鼾,把他抬走他都不會醒。偷油婆翻身下床,嚅動肥胖的身子,奮力鑽進床底,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個陶罐,再揭開罐蓋,便摸到了大洋。床底黑咕隆咚,並不妨礙她手摸耳聽的判斷力。罐裏裝的是大洋!這滿滿一罐的大洋怎麽得來的?偷油婆想都不敢想馬大(麻)子去盜墓了。直到女兒桃桃帶回孟大蟲墳墓被挖的消息,發現家中的鋤頭鐵鏟不見後,偷油婆仍沒有把盜墓和這一百塊大洋聯係到一起。孟大蟲不過是土司李家的一個仆人,墓裏會有一百塊大洋?哄鬼哩。偷油婆極力掩飾自己,不露半點聲色。她要靜觀事態的發展,盡自己的微薄和智慧,保護馬大(麻)子。當然,保護馬大(麻)子也就是保護這罐洋錢。這罐洋錢若最終歸了馬家,那她也就徹底翻身了!油偷油婆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的援手伸得太遲,結果一百塊大洋隻剩下一半。不過,她要誓死保護這剩下的五十塊,誰也別想再拿走一塊!還包括衣櫃裏小紅木箱的錢,今後不經她的同意,誰也不能動!“把“|把你腰上的鑰匙拿來!”偷油婆說著,就手腳麻利地打開衣櫃,搬出大木箱。她見馬大(麻)子磨磨蹭蹭,但上前踢了他一腳說:“快點!”馬馬大(麻)子自知理虧,把係在腰上的鑰匙解下來,極不情願地遞了過去。偷油婆一把奪過來,麻利地打開了箱子,然後趴到床沿,伸長雙手,把攤了半個床的大洋攏到一起。偷油婆一邊往箱子裏放,一邊說:“喂,不會幫忙呀!”操你偷油婆八輩祖宗喲,什麽時候你成了主人,我成仆人了?洋錢是我弄來的,現在卻成了我幫忙。馬大(麻)子一肚子不滿,敢怒不敢言。他通過手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情緒。他抓起一把大洋,丟進小箱裏,丁零當啷一聲彈起一枚,掉在地上,滾進了床底。偷油婆“喲”了一聲,說:“不服是不是?鑽進去撿了。”馬馬大(麻)子“哼”了一聲,說:“要撿你撿。”偷偷油婆又抬腿給了馬大(麻)子一下,問:“撿不撿?”馬馬大(麻)子回敬一腿:“你撿!”“喲喲喲,真的要造反呀?”偷油婆掐住馬大(麻)子的脖子往下按,說:“鑽進去撿了。”馬大(麻子)奮力一甩身,哧溜一下反轉到偷油婆身後,如法炮製,掐住偷油婆脖頸往下按,一下子把偷油婆按趴在地,說:“要造反的是你,看老子怎樣鎮(n)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