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煄剛走出靖安侯一家門外,易北那邊派來接的人也到了,兩隊人馬匯合之後,把人趕緊往大營裏送,那裏層層將官兵士圍著,最安全不過。[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周煄再一次和易北大將軍擦身而過,大將軍去城中主持亂局去了,破壞往往比建設容易,那些人不惜代價燒/殺砸搶,可已方人還是要繼續在城裏生活的。


    “靖安侯家眷有人保護嗎?”周煄問道。


    “有,留了人馬,靖安侯家中自有忠仆。”靖安侯也是帶兵的老將了,下一代也多進了軍中,尚武之風甚濃,家裏的家丁下人許多都是戰場上退下來了,安全無虞。


    到了中軍大帳,所有將官都等著周煄,看他怎麽安排調遣。周煄環視一圈,問道:“易帥走前可有交待?”


    “並無。”出來答話的是偏將易精。


    “按舊例,大將軍帶兵出征,大營由誰接管?”周煄再問。


    “末將王符,見過國公爺。”隊伍前端一個蓄著絡腮胡子的大將出列道。


    “好,那就照舊例,還是交個王副帥,王副帥有什麽要特意說明的嗎?”


    “並無。”王副帥爽朗笑道,“請國公爺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國公爺給麵子,他也樂的花花轎子人人抬。


    這就好,剛來第一天就想接手大軍,這是做夢呢,這次奸細作亂也給了周煄機會看清軍中各自立場。看,他不需要瞎指揮,下麵自有專業人士做好一切。


    “如此便好,各安其職,有功賞有錯罰,我等諸位好消息。”周煄微笑著送客,示意這些人該幹嘛幹嘛去。


    “國公爺難道不到城中巡視嗎?”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想要告退的隊伍。


    “哦?”周煄轉頭一看,一個身穿將服的年輕小將出聲質問。


    “其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本公身份貴重,若有萬一,在座諸位輕則仕途難繼,重則性命不保,為著諸位,本公也不會冒險。<strong>.</strong>其二,為人做事最忌諱外行人指揮內行人,在座都是老將,還需要本公戳一下動一下,這種能耐也不配坐在中軍大帳。其三,本公剛到關城,內賊奸細就動了起來,明顯是衝著本公來的,這個時候不想著避開,反而用如此淺白的激將法激怒本公的,讓人不禁想問,這位不會是奸細吧?”周煄好整以暇的問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位出聲的小將。


    “不,不是,我……”小將嚇得支支吾吾,他哪裏敢背上奸細的名頭。


    “國公爺,末將敢以性命擔保,這絕不是……”易精易忠連忙抱拳解釋。


    “最後,人貴有自知之明!”周煄叮得一聲放下茶盞,打斷兩人的求情,“本公保重自身,不瞎指揮,難道不是諸位樂意看到的?”


    軍帳中大將訕訕,周煄說的是大實話,他們的確瞧不上周煄沒顯露本事卻淩駕於所有人之上,都盼著他做個吉祥物就是,可實話說出來就讓人尷尬了。


    周煄有自知之明,這些人也要有自知之明,做好本分,不要妄圖影響他、改變他、指責他。


    “易帥忠君愛國的名聲,本公素來仰慕,將軍在嘉峪關鎮守也是二十年的時光了。怎麽?這麽長的時間,這朝廷的戍邊大軍,難道已經不聽朝廷號令,直接姓易了?”周煄質問道。


    “沒有的事!”易忠高聲反駁,鎮守西寧關的靖安侯一家剛出事,他們家難道要步上後塵?


    “是嗎?”周煄斜瞟他一眼,質問一聲高過一聲,“無軍職之人為何可以出入軍營?中軍大帳除主帥親兵外,正五品校尉以上才有資格進入是也不是?”


    易忠反應過來周煄想說什麽了,紅著臉應道:“是。”


    “是就好,看來朝廷定下的規矩在易將軍統領的軍隊裏還是一樣有用的。”周煄指著剛才發聲質問的小將道:“本公每次進入軍營,隨行無軍職之人都在外等候,本公都要遵守的規矩,這位因為姓易就不用遵守了?”


    這話說的誅心,易精、易忠、易報、易國四個在中軍的易家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連連請罪:“末將不敢。”剛剛出聲的小家夥也給嚇住了,雙膝跪地磕頭不敢說話。


    “王副帥,此時軍營是你主管,你說說,無令進出軍營、擅自窺探軍情是什麽罪名?”周煄不理會跪在地上的易家人,轉頭問王符道。


    “末將有罪,治軍不嚴,請國公爺治罪。”王符單膝跪地請罪,他倒光棍。


    周煄給氣笑了,你們倒是一家人,他是來雞蛋裏挑骨頭的惡人。“原來一軍副帥也不知道這麽淺顯的規矩,不過幾十軍棍的事,不知軍法,何以領兵?”


    周煄一句話,說的王符背心直冒冷汗,想著一咕嚕倒出實情,又怕下場更慘。


    “罷了,易將軍領兵在外,本公在這裏處著他的心腹,免不得被議論一句越俎代庖,等他回來給本公交待就是。你們下去吧。”周煄歎息一聲,把跪在地上的幾人又歎矮了一截,他也沒有當場處置的意思,直接讓這人退下了。“對了,找人護送易八公子回去,軍營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眾將紅著臉告退,原來人家早就知道,眾將沉默轉入王副帥的軍帳。


    看著易家人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濕透了粘在背心的中衣,王副帥長歎一聲道:“到底是皇家血脈,今天是侄女兒魯莽了,先送她回去。”


    沒錯,那個多嘴的小將是易北的幼女,他們家“精忠報國,守土安民”隻有七個兒子,最後一個女兒化民為敏,易敏,易大將軍的小女兒。


    易敏往常在軍中出入慣了,眾位叔伯知道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打趣她巾幗不讓須眉,哪裏知道周煄一來,用規矩一套,她就是該挨軍棍的下場。


    易敏不是不懂事的人,聽王伯伯一說,也順從的應下了。聽說陛下最受寵愛的孫兒來了嘉峪關,身份尊貴,能力卓絕,長得又好看,還隻有十幾歲,最讓人仰慕不過。她們西北女兒豪爽,易敏和閨蜜們向往得很,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就混進軍中想圍觀一下。哪知見麵不如聞名,易敏最崇拜的就是像她父親一樣提刀跨馬殺敵的真漢子,而她們向往的貴公子卻龜縮在軍營不肯露頭。易敏也是一激動就嚷嚷出來了,居然就被安了這樣的罪名,易敏心裏也委屈得很。平日裏她說這些,看在易將軍的麵上不會有人計較,遇到真計較的人,就是現在的場麵了。


    易敏想著眼淚都下來了,生怕連累家中父兄。


    易精派了幾個親兵送她回去,和軍中大將靜坐相對,沉默無言。


    “這事是妹妹不對,我去向國公爺請罪。”沉默半響,易忠開口道。這事兒隻有他最合適,他大哥都不行,早就聽說京城裏規矩重,當前這位尤其重視嫡庶。


    “別忙,等大將軍回來再說。”王副帥勸阻道,他和易北是搭檔多年的老夥計的,就是平日裏有一二不順眼,在周煄這個外人麵前也能擰成一股繩。


    “那怎麽辦,咱們就這個幹等著,讓易帥回來……”侯猛問道,打了一場勝仗回來,沒有功勞反而要先請罪,要是他有這種屬下,也恨不得抽個半死呢。


    侯猛問的也是大家想問的,這時候才顯出人老持重的好處來,王副帥勸慰道:“大家都別慌,國公爺沒有當場發難,等著易帥回來就有回旋的餘地。去打聽打聽國公爺帶了哪些人來,看有沒有能說得上話的,備了禮去請人求情,找對路了才好。別讓易帥打了勝仗反而被降罪。”


    年紀小也有壞處,別說家眷了,連個孌寵都沒有,讓他們想從女眷方麵使勁都找不到地方。


    眾人沉聲應諾,易精幾兄弟更是決心看好家人,往常易精易忠幾兄弟的長子也經常出入軍營,從小熏陶,這些可不能被抓住了,把朝廷兵馬帶成了易家軍,這樣的罪名易家滿門都得折進去。


    “大家也都看到了,皇室威嚴赫赫,純睿國公是主持過德安政務才得封的爵位,與下麵人打交道也久了,自有章法,咱們不能給欺負人家麵嫩,他年紀雖小,可也不容糊弄!從今天起大家都尊敬些,寧可禮多迂腐,也不要怠慢了。”王副帥叮囑道,他這樣的老油條怎麽會看不出純睿國公借機發揮,有意敲打,可敲打的恰到好處啊,等易帥回來還有的扯皮。招數再老套,有用就行,沒看見這些軍中漢子說起純睿國公明顯慎重了許多。王副帥心裏盼著國公爺按劇本走,打了棒子,千萬要給甜棗。


    這樣的想頭王副帥不敢說,不然軍中這些直漢子,真能把天捅破了。


    敬畏,敬畏,有畏才有敬,純睿國公好手段啊!王副帥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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