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現在對陸小羽,可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她抽抽噎噎的,一股腦兒將自己那段慘敗的婚史吐露了出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內,足足被她喝完了三罐汽水兒。<strong></strong>


    聽完她的故事,陸小羽表情十分複雜。


    從之前的總總,陸小羽基本斷定,陳沫就是一個貪婪又沒點真本事的無恥之徒,雖然這次失算栽在她手上,但他內心是不服氣的,可是他絕對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機關算計處處為自己謀算的女人……竟然當過那麽長一段時間的行走肉包子,被人啃得體無完膚最終被掃地出門!


    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所以,剛剛張元口中,硬闖宴廳的男人,就是你前夫?”陸小羽問。


    陳沫點點腦袋。


    陸小羽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哼道:“你很怕他?瞧你那慫樣兒。”


    前夫都找麻煩上門了,她卻連正麵跟前夫對撕都不敢,嚇得可勁兒地喝汽水,陸小羽簡直嫌惡死這女人了――倒是有膽子威脅他,可恨得很,但也有點……可憐。


    至少陸小羽覺得陳沫是有點可憐的。


    他自己也說不出是同情還是根據陳沫的描述先入為主,反正就是覺得陳沫的前夫是個麵目可憎惡心男人,又瞧見這女人畏畏縮縮,窩沙發上跟朵憂鬱的蘑菇似的,都發黴了也沒有要出去當麵把話講清楚的意思,陸小羽徹底煩躁了,大長腿一伸,不輕不重地踹在了對麵陳沫的小腿肚上。


    陳沫哎喲一聲,趕緊縮腳,鼓起眼睛瞪他:“你幹嘛啊陸小羽!我又惹你了?”


    陸小羽瞪她一眼:“是,惹到了。”


    陳沫:“……”


    陳沫沒處說理去,滿臉日了狗的表情。


    這小孩性子跋扈,她懶得跟他對撩,否則沒完沒了。


    “喂,”陸小羽見她悶不吭聲的,又輕踢了她一下,哼道,“咱們出去會會你那前夫。”


    “會什麽會,你想看我笑話啊。”陳沫沒好氣。


    陸小羽到真沒想要看她笑話,事實上,陸小羽心思清明得很,他真沒多記恨陳沫,畢竟他自己曾經也下藥害過她,雖然未遂,而她這次捏著他把柄威脅他一次,陸小羽直接就在心裏將兩人的恩怨抹平了。


    可是作為一個路人甲,聽到陳沫口述的她與前夫的種種,陸小羽都氣憤得坐不住了,於是便真想要去瞧瞧陳沫的前夫到底是何方神聖。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競技城負二樓大氣古樸的會客室,陸小羽跟隨陳沫推門而入,見到了陳沫的前夫。(.)


    陸小羽第一眼見到陳沫的前夫,原本不屑一顧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心中嫉妒到扭曲卻還要堅持木著一張小臉做冷漠狀。


    媽的,這男人長得根本半點不像電視上人渣的樣子。


    仔細看還有點像某個李姓男明星。


    陸小羽心中恨得咬牙切齒,暗道難怪這死女人心甘情願做個肉包子被人啃了這麽多年,原來是看上個這副小白臉的臭皮囊,他心中掐死陳沫的心都有。


    “小羽、小羽?”陳沫拉了他一下。


    “鬼叫什麽。”陸小羽憤憤甩開她的手,跟被狗咬了似的。


    會客室的大門推開的時候,顧延承一眼就看到陳沫了,隻不過他當時還有點不可置信:這真的是陳沫?他曾經那個終年不化妝、全年都是那幾套老土衣服換著穿的老婆?


    陳沫現在穿的不是那件爆秀身材的禮服了,主要是臨來的時候被陸小羽酸了句:“你一個離了婚的,穿這麽傷風敗俗去見前夫,是不是還不死心想要跟那個賤男人舊情複燃啊?”


    陳沫重新換了一身絲質套裙,還是長袖的。


    陸小羽見到之後臉色更酸了。


    這條青綠色的裙子穿在這女人身上,雖然有意識地遮住了胸,但卻愈發顯得她身形纖細,腰細如束,很有種職場麗人的美豔感,卻又沒有那種常年浸淫職場的人的奸猾氣,而且由於長裙的貼身設計,襯托得她下半身修長筆直,隻露出腳下白嫩的半截腳腕,和踩著的一雙同色細高跟。


    陸小羽明明最討厭這種草雞色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盯著這個穿草雞色裙子的女人看了好幾眼。


    丟人。


    “陳、陳沫?”顧延承從位置上站起來。


    陳沫嗯都沒有嗯一聲,瞧見這男人就想起自己惡心的過去,她腳下無聲地進了會客室,去吧台取了瓶冰礦泉水,狠狠灌了兩口之後,問道:“有事嗎?”


    “是關於婷婷――”


    “我不認識什麽婷婷。”陳沫啪地一聲將礦泉水瓶子擲在吧台上。


    “你怎麽可能不認識她,你們明明見過麵的。”顧延承語氣也不好了起來,主要是從前在陳沫麵前做主慣了,她又一貫是低聲下氣溫溫柔柔,如今在麵對她,他便習慣性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你忘了當初你們見過麵的,婷婷如今懷孕快生產,卻被警察帶去文化,而且很有可能要坐牢,她說這一切都是你……”


    “哦,你說的是姓周的那個女人啊,”陳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道:“就是那個搶別人老公的賤貨嘛,原來她叫婷婷啊,不好意思,當初她鳩占鵲巢地將大包小包的東西砸向我罵我滾的時候,我沒來得及問她的全名。”


    顧延承皺眉。


    這男人皺眉的樣子都十分好看,陳沫熟悉這種好看,也惡心。


    以前他一皺眉她就害怕的,因為覺得肯定是自己哪裏沒有做好,到後來他們關係惡化,她就更害怕他皺眉了,因為不知道他皺眉後的第幾秒,會對她破口大罵或者拳腳相向。


    “你以前講話不會這麽惡毒的。”顧延承說。


    我呸。


    陳沫心中隻想噴他一臉口水。


    嘴上卻道:“我現在講話就這樣,不服你憋著。”


    顧延承聞言怒急,當場就要翻臉,被陳沫冷笑一聲打斷:“你最好悠著點,這裏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隨時能讓人將你扒光了丟大街上去,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


    她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真的是有恃無恐,與周婷哭泣著對顧延承的轉述如出一轍。


    陳沫今非昔比,有了這家背景深厚的競技城做靠山,內裏怎麽樣不說,表麵上卻是算得上得誌,要風得風,手下的人動作麻利,十分聽她號令,就在顧延承剛剛來的時候,還看到一個打扮美豔的麗人被殘忍地扔出競技城,扔人的保安說了,這是陳小姐的意思。


    硬的不行,顧延城便開始打感情牌,他心中琢磨著:陳沫如今表現地這麽冷漠不可接近,不就是記恨我當初狠心腸離婚嗎,女人嘛,嘴上再怎麽狠毒,心中也是軟得經不起幾句蜜語轟炸的。


    他甚至都還不需要甜言蜜語。


    隻需要對她態度好點聲音溫和點,她便俯首稱臣了。


    這是從前的陳沫。


    這是陳沫前夫心中的陳沫。


    今天,姓顧的男人注定要為這個愚蠢的念頭付出代價――當然,預料之外的是,這個代價不是陳沫給的。


    顧延承靠近吧台幾步,與陳沫咫尺之隔,聲音低沉認真道:“我們實在沒有必要鬧得這樣難看。我承認,當初是我被周婷迷惑鬼迷心竅要跟你分手,後來你從家裏搬走後我就後悔了,我還四處找過你,可是都沒有你的消息,那時候她又懷孕了,我隻能等著她把孩子生下來再作打算,哪知道現在……”


    “哪知道現在你個傻逼玩兒脫了,人財兩失,現在又想回來撿破鞋?”陳沫還沒來得急開嘲諷,一旁吃瓜看戲的少年就先嘲上了。


    陳沫聞言狠瞪了少年一眼:你才是破鞋!


    顧延承聞聲看向陸小羽。


    “這人是誰?”他臉色不太好看的問陳沫。


    陳沫直白地說出心裏話:“我也不知道怎麽介紹他,總之很尷尬。說他是我兒子呢,你肯定覺得我湖綠,說是情人吧,我又要被人嘲,說是朋友吧,他還忒凶,可這要說是仇人……得,他有時候又顯得蠻仗義。”


    譬如此刻,他就要仗義地替我手撕你這王八蛋了。


    陳沫趕緊閃到一邊。


    嘴炮+施暴的模式,妥妥還是要讓陸小羽服其勞啊。


    她隻要美美地哭哭啼啼就好了。


    別看陸小羽平日裏要風得風家裏家外受人捧著,其實他家規甚嚴,陸饒可絕對不是個貓爸類型的男人,陸小羽從小到大不知挨了多少抽,才養成這坐姿端莊的裝逼習慣――於是,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左腿優雅地輕疊上右腿,對迎麵的男人道:“她一個女人,唧唧歪歪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跟個娘們兒似的?沒聽見她說了,跟你現任老婆不熟嗎?”


    “你算個什麽東西,這樣跟我講話――啊!”


    陸小羽眼神一沉,抄起桌上的杯子就狠砸了過去,杯子瞬間撞碎在男人的臂膀上。


    嚶!


    那畫麵太沒陳沫不敢看,她趕緊做作地捂住了眼睛,後退幾步怕被誤傷。


    #真流氓就該這麽叼#


    陳沫決定以後都要好好對陸小羽了。


    顧延承氣瘋了,衝上去就要跟少年打鬥起來,卻被轟隆一群推門而入的黑衣保鏢們瞬間幹翻在地。


    “少爺,沒事吧!”王覺上上下下打量陸小羽,緊張得很。


    “放、放開我!”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使勁掙紮了幾下,被人重重呼了一巴掌。


    嚶嚶!


    陳沫做作地雙手捂臉不忍看。


    王覺觀察了一下陸小羽的表情,問道,“這人怎麽處理,是打他一頓放走還是――”


    “打什麽打?我們是黑社會嗎?”陸小羽沒好氣坐回沙發上,吼道,“現在已經不是古惑仔橫行的世道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解決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丟老子的人!”


    王覺:“那少爺的意思是……”


    “丟去中東摳石油!”


    瞧著他那張花枝招展的賤臉就惡心!


    陸小羽掐了掐跳動的太陽穴,在一眾人等見了鬼的目光下,氣呼呼衝出了會客室。


    陳沫趕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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