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吧,陳沫這樣社會底層出身的小人物,是不可能跟秦意這種軍官世家的公子哥有交集的,但兩人確實又有過硬的交情。<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如果“人脈”這兩個字可以實體化的話,秦意應該算得上的陳沫比較過硬的“人脈”了吧。


    反正他是蠻照看她的。


    沒辦法,發小唄,從小親到大的。


    想當初陳沫死了爹跟著她那個賭鬼老媽混日子的時候,她媽常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要不是秦意身手不凡,常常翻院子進來給她送吃的,她哪裏有今天……的胸。


    全都是秦少爺打小人工喂養出來的——陳沫吃了人家多少白花花的豬蹄,才能噌噌長得白白嫩嫩。


    “不好意思,阿意,又給你添麻煩了。”花崗路一家清淨的咖啡店,陳沫握著一杯冰咖啡,尷尬地對麵前的男人說。


    “知道那煩請下次別再麻煩我。”秦意褪去了平日裏在部隊的剛正冷毅,棱角分明的五官齊刷刷書寫出了‘不耐煩’三個大字,沉聲道,“以後辦事多動動你的豬腦子,別竟是瞎搞些有的沒有。”


    陳沫尷尬得臉都漲紅了,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那女人呢?”秦意問。


    “陸饒家裏。”


    “然後呢?”


    “沒然後了。”


    男人起身沉著臉就要走。


    “哎哎你等等啊!”陳沫趕緊站起來拉住他,急吼吼道,“這事兒不怪我,要怪就怪陸小羽那個小妖精!”陳沫現在清醒過來了,不停告狀,“陸小羽他一個當魚餌的,偏偏要橫插一腳反攻,暗中帶了一大批人跟歹徒火拚,我怎麽知道他家的保鏢那麽牛逼,連你的人都能幹翻……”


    她說著說著感覺勢頭不對,趕緊住了嘴,訕訕地看了眼男人鐵青的臉色,哼哼唧唧兩句:“阿意你放心,等他從交管所學習完出來,我會狠狠替你教訓他的。”


    “你怎麽教訓?”秦意冷冷地問。


    “我——”


    陳沫重重咽了口口水。


    “陳沫,咱商量件事兒行不行?”秦意認真看著她,就像是看著自己家的糟心崽子一樣認真,“我們商量個事兒,你他媽以後要作死,能不能別拉上我?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跟人鬥智鬥勇,沒本事你他媽就慫著點你的豬腦袋。”


    “好哇,那是不是我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陳沫一聽他這反應,當場也是氣憤,重重將杯子擲在桌上:“姓陸的說要弄死我,你是不是也不管了?你還是人民公仆呢,我現在生命受到威脅,你也不管納稅人的死活?有你這樣的人民公仆?”


    “陸小羽?”


    “陸小羽他舅,叫陸饒的。(.$>>>棉、花‘糖’小‘說’)”陳沫垂頭喪氣地說,“阿意,你救我一命,那個男人不是人,他真幹得出來的,周存親口跟我說的,姓陸的王八蛋幹過徒手剝人皮的事——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覺得我狐狸精轉世勾引他外甥,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放心。”


    陳沫笑眯眯正準備放心,就聽到男人下半截話,“他弄死了你,我會替你弄死他報仇的,不枉我們兄妹一場。”


    啪啪,陳沫臉被打得生疼。


    媽的,果然不是親生的大哥!


    虧得本小姐當年思想單純還哭喊著要跟你這種人渣義結金蘭!


    灰溜溜跟秦意分開之後,陳沫自以為能用來對付陸饒的唯一一張王牌就這樣空置了,左思右想之後,本著死貧道不死道友的精神,她又回到了陸饒的毒蛇窩,指名道姓地對門衛說:“我叫陳沫,我找陸饒。”


    門衛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因為她今天進進出出這道門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一點。


    陳沫被放進大廳的時候,陸饒剛剛抽完煙盒中最後一支煙,聽探視的人說了陸小羽在交管所的情況,看到她來,男人半點也不意外,反而顯得十分有耐性,還好心情地讓人給她泡了杯茶。


    “想清楚了?”他問。


    “想什麽想,我跟小羽本來就沒什麽,是你硬要以為你們家的jj是鑲鑽的,以為姑奶奶多稀罕呢。”陳沫翻了個白眼,“不過看你一個寡男人帶熊孩子也不容易,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陸饒麵色鐵青。


    “我會跟陸小羽劃清界限的,你現在可以讓人接他回來了吧,仔細他把交管所給一把火燒了。”陳沫嘴上這麽說,心中卻覺得那小孩隻怕心裏委屈得很,在那種鬼地方,他哪裏受過那種憋氣。


    “放心,放當然是要放的。”


    但是陸饒這次存心要讓陸小羽受點教訓,而且下定決心要讓他斷了對陳沫的念想,乖乖出國。


    無怪乎陳沫總覺得這男人心計叵測十分討人厭,陸饒確實太會精準地掐著她的命脈了,而且也十分懂得擺出什麽樣的條件她會最願意上鉤,他對陳沫說:“顧曼在樓上盡頭的房間,你們有什麽恩怨,私了吧,我保證,今天發生在這棟房子裏的事,全部都會長埋地下。“


    陳沫沒來由打了個冷顫。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弄死顧曼也不會有人知曉了?


    陸饒就是這個意思。


    他示意管家帶她上樓。


    陳沫用陸饒給的鑰匙打開那道被鎖死的門,她剛剛把門推開一道縫,立刻就一個人影撲過來——


    “阿饒!”


    嚇得陳沫手一抖,趕緊又轟隆一聲將門拉上,裏麵的人轟隆一聲撲在了門上,陳沫想想都覺得疼。


    她再次推開門,狠狠地。


    門後的顧曼被她蠻力用門扇到了地上。


    陳沫走進去,趾高氣揚像是收拾冷宮皇後的寵妃,她姿態風騷地在房間內一張椅子上坐定,開門見山笑眯眯:“身上傷還好嗎?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啊,受了點驚嚇,開車的時候有些緊張,不小心撞到了你。”


    “賤人。”顧曼現如今早已經對她恨之入骨,她死死盯著陳沫的肚子。


    陳沫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算起來,也有四個月大了,也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不過阿饒說了,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歡。”


    “賤人,你做夢!”顧曼提起個杯子就朝她砸來,幸好陳沫身手靈活躲得快,否則,指不定就要毀容在這個瘋女人手裏,她回罵道:“你少跟我橫,顧曼!你有今天全都是你自找的,你但凡對我有一絲憐憫之心不很下殺手的話,我也不會……啊!你這個瘋女人!”


    陳沫準備好的憤憤台詞還沒念完,壓抑已久處在崩潰邊緣的女人就發狠地朝她撲過過來,揪扯著她使勁拳打腳踢!陳沫起初猝不及防就這樣實打實挨了兩下,而且兩下都是對方按住她,膝蓋狠狠頂在她的肚子上,雙手在她身上不停撕扯——陳沫終於在疼痛中爆發了。


    事實證明,女人之間的戰爭,絕對不止於嘴炮。


    “啪!”混亂中,兩個人扭成一團,陳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也不知道打在了顧曼的哪裏,反正就是回聲響亮她手掌心發麻,女人之間戰鬥起來,那畫麵真的醜陋得不堪入眼,拳打腳踢都還是好的,最可怕的是期間還伴隨著扒衣服,襲胸,扯頭發,叫罵,抓臉等等違規行為。


    “你去死!我殺了你,賤人,我殺了你!”顧曼早已經燒紅了眼,今天不管不顧都要取她狗命。


    陳沫哪裏肯認輸,翻身一個鯉魚打挺就把發狂中的女人給按在了茶幾上,重重一個過肩摔將她甩翻在沙發上,然後乘勝追擊撲過去,兩人在沙發上撕扯起來。


    最終,戰敗的竟然是顧曼。


    陳沫一個孕婦,除了最初的兩腳之外,竟然未受重創,她抓了抓發絲,用跟根皮筋將頭發隨意炸成馬尾束在腦後,狠狠兩腳將沙發上的女人提到了地上,自己往沙發上大爺似的一靠,翹著大長腿,衝著地上的女人勾勾手指,笑得十分惡劣:“來啊,繼續互相傷害啊,who怕who!”


    顧曼咬牙又狠狠撲上去,被再一次幹翻在沙發下。


    陳沫心裏爽呆了,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一個致命真理:能動手就盡量不逼逼。


    講再多的道理,耍再多的陰謀,都不如這樣明手明腳的撕逼一場來得痛快,她對顧曼說:“你怪不得我,怪隻怪你一腔真心卻喂了條不知感情冷暖的死狗——你多美豔也好,狼狽也罷,他不在乎——你為此遷怒於我要置我於死地,其實很可笑。”


    “我可笑?”顧曼短暫地愣了兩秒,鼻青臉腫的表情看起來無比滑稽,她雙眼圓睜,盡是血絲,“究竟是誰可笑?你真以為他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嗎?我的今天,不過就是你的明天,就是你的明天罷了!”


    她瘋狂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


    陳沫也跟著她笑。


    兩人都覺得對方是瘋子。


    “你真可憐。”


    陳沫突然就覺得很不得勁,慢慢笑不出來了。


    陷在感情漩渦裏的女人,真可憐。


    陳沫不知道顧曼和陸饒之間有什麽故事,但是據陸小羽講,顧曼跟在陸饒身邊多年,甚至在尼泊爾那荒涼的三年,她都始終不離不棄伴隨左右,據周存說,顧曼對陸饒用情至深,深到迷失了自我,分不清方向。


    顧曼說:“我跟他曾經也有過孩子。”


    陳沫一頓,如實說了:“小羽說你仗肚行凶逼婚,結果最後被揭穿假懷孕,真是尷尬。”


    “嗬,”顧曼隻是悲涼地笑了一聲,捏緊的拳頭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咬緊了牙沒有再吭出聲來。


    不知怎麽的,陳沫這回就這麽信了。


    顧曼當年也許真的沒有所謂的假懷孕。


    她可能真的有了陸饒的孩子,或者說有過。


    這個女人的結局真讓人心涼。


    陳沫最後下樓去的時候,陸饒正在沙發上若無其事地抽煙看報,聽到她走進的腳步聲,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私憤泄完了?”


    “完了。”


    “沒出人命吧?”陸饒側過臉來,叼著煙似笑非笑地問。


    陳沫不知道他是怎麽笑得出來的,如果樓上的女人真的曾經跟他共同孕育過一個小生命的話。


    她咬牙道:“沒有,她隻是受了點刺激。”


    “既然這樣,那就該辦正事了。”陸饒起身,將一份檢查報告遞給她,“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現在煩請你也遵守承諾——跟我一起去接小羽出來,順便,坐實一個消息——你、懷、孕、了。”


    他拿給陳沫的,是一份孕檢報告。


    報告顯示,胎兒剛好十六周左右,與他們二人發生關係的時間點完美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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