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秋鵬和子樹雖然不是敵人見麵分外眼紅,但是兩人對視,仍帶著一些劍拔弩張的意味。龍秋鵬的那些手下們都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好,但是誰也不敢出聲相勸,生怕不小心點了引信,讓兩個人的衝突爆發。


    “龍秋鵬首領,你叫我來我來了,你還想怎樣?”子樹一張嘴聲音很大,好在今天這裏熱鬧非凡,人聲嘈雜,將子樹整個人的聲音都吞進去了,除了龍秋鵬,幾乎沒有人外人注意到。


    龍秋鵬表麵上不在意,但是心裏還是捏了一把冷汗,這些小部落雖然都不怎麽厲害,但是散布在龍氏部落周圍的四麵八方,假若他們真的對龍氏部落產生了敵對心裏,聯合起來圍攻,就算不一定敗下陣來,也一定傷亡慘重。


    假若這時候再有人趁虛而入,基本就是坐收漁利了。


    子樹似乎對自己給龍秋鵬的這個下馬威十分滿意,剛才還陰沉的臉上這會竟然掀起一絲笑意。


    雖然知道別人聽不到,但是龍秋鵬仍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說:“那麽子樹首領為什麽要來呢?”龍秋鵬這句話一如既往地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但是聽的人總覺著意味深長。這個氣勢仍是給了子樹不小的壓迫感。


    “我要能製作新式弓箭的工匠和馬匹!”子樹說的時候語氣倒是幹脆堅定,但是他張嘴前的那個吞咽動作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聽到子樹這句話,在一旁的鹿和狼牙幾乎要暴跳起來,好像要衝過去把子樹胖揍一頓,但是龍秋鵬卻一伸手攔住了,出乎鹿和狼牙的意料,龍秋鵬竟然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輕快,沒有半分輕蔑恐嚇的意思。


    這樣的感覺子樹也有,他甚至下意識地做出了防禦的動作,好像很肯定龍秋鵬接下來就衝上來一般。但是龍秋鵬沒有,他不但沒有做出任何威脅子樹的動作,還笑盈盈地對子樹說了一句:“好說好說,子樹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說著就讓大湖給子樹一行人安頓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溪和子織也跟過來了,雖然龍秋鵬交代了外麵的事情不用她關,但是子前來,溪去不能像沒事人一樣冷眼旁觀。


    不過她來了也做不了什麽,隻是無言的看著子樹,並投去怨恨和仇視的目光。


    子樹雖然對龍秋鵬理直氣壯,但是麵對溪,這個他畢竟是動過心思的女人,卻有些愧疚的閃躲起來。


    “哥……走吧……”子織見氣氛尷尬,於是搶在眾人之前去拉子樹離開,雖然她不喜歡自己的哥哥,但是說一千道一萬,那是她哥哥,這事情發生在她眼前,她還是要極力避免雙方衝突。


    在子織的拉扯下,子樹帶著空桑一行人隨著大湖去了。龍秋鵬看子樹不再回頭向這邊張望,才低下頭瞧瞧對鹿說:“事先我已經交代過大湖了,如果子樹來會給他安排一個稍微冷僻一點的位置,你多派幾個人看好他,明天就大婚了,在這之前盡量減少他和其他首領的私人交談。”


    鹿領了命,馬上就找人去做了。


    狼牙湊過來對龍秋鵬說:“要不要派人悄悄……”


    還沒等狼牙說完,龍秋鵬就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胡鬧!”說完搖搖頭,小聲說一句:“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私自做這種事;二,假使有一天我真的要你們去做這件事,你也得給我記住,這樣的髒事,絕對不能發生在部落駐地範圍內!”


    狼牙輕易沒見過龍秋鵬著急,所以看到他這麽緊張,覺著自己做錯了事情,越是低下頭神情有點失落。


    但是龍秋鵬說完之後,並沒有責怪他,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你們了,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你繼續幫我接待這些來客就好了。”


    說完,龍秋鵬就轉向溪,拉起她的手說:“走吧,沒事了……”


    雖然溪沒說什麽,但是回到房間的這一路上都低著頭,默不作聲。龍秋鵬輕輕地抱了她一下說:“你還真以為他是為了你才這樣啊?”溪聽到這句話一愣,臉也不自覺的紅了,似乎因為自己會錯了意而覺著有些難為情。


    龍秋鵬承認子樹肯定是對溪心動了,否則當時求親的時候也不會那麽大張旗鼓,龍氏部落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但是令他動心恐怕不僅僅是溪的美麗,還有溪作為龍氏部落副首領的地位,所以這個和親計劃從根源上就是一場交易。


    龍秋鵬半路上毀約確實讓子樹十分丟臉,但是畢竟是他失手讓蠻夷部落劫走溪在先,龍秋鵬不滿意他這種行徑悔婚,也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更何況那時候也沒有網絡,也沒有狗仔隊,這種事情發生之後,隻要當事人不提,也沒有第三方知道。


    所以說起來,這不過是一樁交易。


    龍秋鵬毀約,所以他給了子樹相應的補償,比如說反曲弓,比如說出兵替他清剿了周圍打他注意的蠻夷部落。


    空桑氏部落農業發達,軍事薄弱,是和丘土較為相似的部落。所以長久以來,為了防止各路小鬼難纏,減少軍事對抗,避免過多的人員傷亡,子樹常常通過“割肉”來息事寧人。


    龍秋鵬悔婚損失了他的政治籌碼,卻給他帶來更多的實際經濟軍事利益,按理說子樹這樁交易裏不算是虧本。同時龍秋鵬為了照顧他損失的麵子,處處示弱,以表示自己誠心和他的部落交好。


    但是顯然子樹誤會了龍秋鵬的意思,他以為龍秋鵬示弱是因為龍秋鵬怕了他,所以他借題發揮,獅子大開口,想要趁機促成另一樁生意。


    “不過是買賣而已……”龍秋鵬一邊安撫溪,一邊笑著說:“那麽是買賣,就能討價還價,他子樹以為這樁買賣,我龍秋鵬非跟他做不可,那他就太天真了。”


    溪看著龍秋鵬這自信滿滿的樣子,精神也跟著放鬆了一些,她又和龍秋鵬繼續了剛才被子織打斷的話題,她穿著梅花鹿皮的外衣,對龍秋鵬說:“首領,好看嗎?”


    龍秋鵬寵溺地抱了溪一下,輕輕地親吻了對方的額頭,說:“你穿什麽都好看!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這邊龍秋鵬和溪在自己的房間裏愛意纏綿,另一邊的子樹卻和自己的妹妹子織大動肝火。


    “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子織對於哥哥這種態度和行為都極為不滿。龍秋鵬能為了鹿一再讓步妥協,哥哥卻全然不顧自己的感受,這讓子織十分失望。


    子樹卻大喝一聲:“站住!你到底還是不是空桑氏的子民了?!怎麽能向著外人!”


    聽到子樹這樣說,子織委屈的兩個眼睛浸滿淚水,她抿著嘴轉身看了子樹一眼,就回過頭來向外麵跑去。


    子樹的那些手下想要攔住她,卻被子樹喝了一句:“別管她!讓她走!”


    聽到首領吩咐,子樹的手下也不敢妄動,隻能退了回來。他坐在那裏正氣惱,鹿就進來了,他可沒有龍秋鵬那般功力,看著子樹冷冰冰的說:“這幾天,火神村人員混雜,為了確保各個首領的安全,首領讓我們分別在大家身邊安排一個守衛,你是子織的哥哥,所以你的守衛工作就由我來負責。”


    剛和妹妹吵了一架,“妹夫”又來監視自己,他暴怒說:“他龍秋鵬到底想幹嘛?請我來就是羞辱我不成?”


    鹿再安頓好子樹之後還沒見過龍秋鵬,自然也不知道龍秋鵬到底有什麽安排,就憑著一腔怒火衝著子樹低吼了一句:“你是子織的哥哥,我不想難為你,你自己應該清楚,假如當時我姐姐被蠻夷人掠去,你又要麵對什麽。”


    話說到這裏,子樹沉默了。鹿說的沒錯,雖然每個部落之間的婚嫁程序、儀式都不同,女人在一個部落的地位也不同。但是不管是把女人當做人還是當做物品,和親的女人,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假如迎娶的隊伍不能保護好新娘,那麽要求和親的部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件事龍秋鵬如果放任不管,或者沒來及,讓溪死在了蠻夷部落的手裏,那麽說不定空桑已經成為龍氏部落版圖的一部分了。


    子樹不傻,自然知道這件事,但是龍秋鵬的和善和忍讓令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一定是他做錯了,所以才會這樣小心翼翼。


    不過他如此咬著這件事不放,也有他的苦衷。農業部落,曆來是強大部落壓榨的對象,也是各路蠻夷流浪部落襲擊的目標。


    很多農業部落在眾多壓力的夾擊下,非常容易失去生存的空間。空桑就是這樣的部落不斷遷徙匯集,才無奈來到這塊鹽堿地定局生存。這裏雖然仍有蠻夷部落的騷擾,但是直到去年冬天之前,他們的附近並不存在吞並自己的隱患。


    但是這樣的局麵直到龍氏部落收服狼牙的時候戛然而止了。新的,軍事能力強大的農業部落誕生了,首領是年輕的外來人,傳說中的龍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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