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命如草芥的明末北疆地區,錢麻子和周三兩人的消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僅僅跟他們兩人相熟的潑皮無賴們,有時會議論兩句,但是也僅此而已。


    周三家裏隻剩下一個嫂嫂和二個還小的侄子,嫂嫂看他幾天未歸,心裏正祈禱著他永遠都別回來,不然的話,天天在家裏白吃飯,還要跟她要銀子花,周大留下來的那點銀子,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兩個孩子扶養成人。


    至於錢麻子家裏,倒是有一個老爹,可是他一年到頭在家也住不了幾天,所以他爹根本就不知道他失蹤了。


    秦嶺不再外出,也不再出去購買豬羊肉,師傅楊嘯林也沒有再來,秦嶺他們與外界唯一的聯係就是每隔十天李飛帶來的消息。


    時間一晃過去了二個月,天氣漸漸變涼,已經進入了秋天。


    這二個月的時間,秦嶺過的很充實,每天除了修煉自己的基礎功之外,就是教授牛蛋等人識字,至於馬凡等二十四名親兵的訓練,他已經交給了虎子。


    現在馬凡等人,早晨起床之後,先繞著草地跑五圈,然後跟著虎子練習那招長矛直刺之術,一直練習到中午;中午吃完飯,休息一刻鍾,開始練習騎馬之術,一直練習到傍晚,這一天的訓練就算結束了,至於晚上的時間,秦嶺對他們沒有要求,不過像馬凡等拚命修煉之人,都會在晚上再練上二個時辰的長矛直刺。


    也許你練一天,看不出效果,但是二個月之後,這二十四名孩童,漸漸的分出了層次。像馬凡、江羽等人,屬於優等,他們白天的時候,肯流汗、能吃苦,每一記直刺都拚盡全力,一絲不苟,晚上又多練習二個時辰,一招普普通通的長矛直刺,已經在他們手中變得純熟無比,並且破具威力;但是也有偷奸耍滑之輩,如雷猛等人,他們白天不肯用盡全力的練習,晚上則三、五成群的聊天,所以漸漸的跟馬凡等人拉開了距離。


    這天,秦嶺將馬凡等二十四名孩童召集了起來。


    “你們來這裏已經三個多月了,今天將是你們第一次的考核。”秦嶺大聲的說道。


    “考核?”馬凡等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考核分四個等級,甲等,三人,每天有羊奶喝、有雞蛋吃、有白麵饃和肉吃,最重要的一點,我將傳授一招武功絕學給這三個人;乙等,九人,每天有白麵饃和肉吃;丙等,九人,每天的夥食僅是白麵饃;丁等,三人,每天隻能吃菜團子。”


    嘶……


    聽完秦嶺的話,馬凡等二十四名孩童臉上的表情同時發生了變化,像馬凡、江羽等人,目光閃亮,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而像雷猛等人,則是一臉的愁容。


    “今天的考核很簡單,隻有一項,那就是長矛刺殺,兩人對決,打倒對方為勝,三局兩勝製,現在過來抽簽。”秦嶺拿出一個布袋,裏邊放著二十四塊小木牌,每個木牌上都有一個數字,其中兩塊木牌的數字相同,而誰抽到這兩塊木牌,就是接下來考核的對手。


    這裏邊有運氣的存在,但是秦嶺認為能在戰爭之中活下來的人,都是有運氣的人,所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馬凡等二十四名孩童排著隊從秦嶺麵前經過,同時將手伸進布袋,掏出一塊木牌,然後重新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很快他們全部都拿到了木牌。


    “木牌上寫著壹號的人,出列!”秦嶺已經教了他們三個多月的漢字,所以眼前的這二十四名孩童都認識木牌上的數字。


    兩名孩童從隊列裏走了出來,將木牌遞給了秦嶺,秦嶺查看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接著一揮手,虎子拿著兩塊用木條編織的胸甲走了過來。


    這兩副木條編織的胸甲是秦嶺的傑作,其實十分的簡單,就是簡化版的鎖子甲,胸前一塊用木條編織的木牌,大約一尺見方,剛好把胸部護住,四條布帶分別係在腰後和脖子上,將其固定住。


    楊嘯林說要幫秦嶺搞二十四根明軍製式長矛,但是他一直沒有來,所以秦嶺隻好就地取材,帶著人找了一些筆直的小樹,將其砍倒,做出了二十根木棍,其長度跟明軍製式長矛相同,隻是沒有矛尖而已,不過雖然沒有鐵製的矛尖,但是仍然可能捅斷對方的肋骨,所以秦嶺做了這麽兩副不倫不類的木製胸甲。


    穿好木製胸甲之後,一號的兩名孩童相離一丈的距離站好,等待著秦嶺的命令,這關係著他們以後吃飯的問題,所以兩個人都十分的緊張和認真。


    “開始!”秦嶺一聲令下,隻見兩名孩童幾乎同時朝前一個跨步,與此同時雙手緊握的木棍朝著對方桶了過去。


    砰!


    左邊的那名孩童,身體噔噔噔……朝後退了數步,隨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平時對著草人練習,仿佛每個人的水平都差不多,但是此時卻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正水平,隻要你比對方快半秒鍾,那麽死的就是對方,而活下來的就是你。


    幾息之後,左側那名孩童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站好,秦嶺隨之下達了第二局的命令。


    “第二局,開始!”


    砰!


    結果出來,仍然是左側的那名孩童被捅倒在地。


    “武雲勝!”秦嶺宣布道,接著把他們兩人的木甲脫了下來,讓其歸隊,然後進行貳號的比賽,就這樣一對一對的孩童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分出了勝負。


    “拾號,出列!”


    江羽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木牌,急步朝著秦嶺走去,在經過馬凡身邊的時候,馬凡給了他一個加油的眼神。剛才馬凡已經比賽完了,雖然因為屁股的傷休息了十多天,但是仍然贏得了比賽,順利的進入了乙等。


    “我一定要贏!”江羽在心裏暗暗想道。


    雷猛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牌,隨之也走了出來,他也是拾號木牌。秦嶺查看了他們兩人的木牌,隨後讓他們相距一丈站好,還沒等說開始,雷猛竟然喊了一聲報告。


    “報告!”


    “說!”秦嶺看了他一眼。


    “隻能用刺嗎?可不可以用別的方法?”雷猛知道自己沒下功夫練習直刺,所以他就想打歪主意。


    “隻要能打倒對方就行,沒有任何限製。”秦嶺給出了一個讓雷猛意外的答案。


    “明白了!”


    “還有疑問嗎?”


    “沒有了。”雷猛回答道。


    “你呢?”秦嶺又朝著江羽看去。


    “沒有!”江羽回答道。


    “好,準備,開始!”


    嗚……


    秦嶺剛剛喊了開始,雷猛果然沒用刺,而是輪起手中的木棍劈頭蓋臉的朝著江羽的腦袋砸去,木棍掛著風聲,看起來力量十足,可惜下一息,他的的身體噔噔噔……朝後連退數步,撲通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上。


    原來他的木棍離江羽的腦袋還遠,而江羽手中的木棍已經桶在了他的胸口處。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是直理,秦嶺很清楚,雷猛在用砸的時候,就注定了他的失敗,除非江羽畏懼害怕,不敢迎著頭頂上的木棍朝他攻擊。


    “娘娘腔,再來!”雷猛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不服氣的朝著江羽吼道。


    “雷猛子,你也就嗓門大,不服再來。”江羽外表有點娘娘腔,但是內心卻是一個純爺們,並且意誌力十分堅定,在這二十四名孩童之中,隻有馬凡和武雲兩人能比其強上一線。


    “第二局,開始!”秦嶺並沒有理會他們兩人之間的相互挑釁,而是直接下達了開始的命令。


    這一次,雷猛學乖了,並沒有主動攻擊,而是等江羽朝前一個跨步,同時雙手緊握木棍朝他的胸膛捅來的時候,他手中的木棍急速的朝右側一擋,同時身體朝著左側躲閃而去。


    啪!


    江羽的木棍被擋開了,同時雷猛出現在他身體的一側。


    嗚……砰!


    撲通!


    雷猛躲過江羽的攻擊之後,手中木棍輪起來,一招橫掃,砸在了江羽的肩膀上,將其砸倒在地。


    “娘娘腔,怎麽樣?”雷猛手拄木棍,臉上一陣洋洋得意。


    “哼!”江羽冷哼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來!”


    秦嶺看著雷猛暗暗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雷猛不錯,隻是太懶了,希望第三局,江羽能給他一個教訓。”


    “第三局,開始!”


    隨著秦嶺一聲令下,江羽再次朝前一個跨步,同時手中木棍桶了出去,可是剛剛桶到一半,又訊速的收了回來。


    嗚……


    雷猛想要故計重演,可惜沒有成功,木棍砸在了空處,下一息,隻見他的身前人影一閃,砰的一聲,江羽的木棍準確的捅在他胸前的木甲上,他的身體隨之倒退了出去,江羽一招得手,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前腳貼地急進一步,雙手緊握木棍,又閃電般的捅出了第二棍。


    砰!


    噔噔噔……


    撲通!


    本來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的雷猛,這一次算徹底的栽了,一屁股摔倒在地仍然沒有卸掉江羽這二棍的力量,直接在草地上翻了一個跟鬥,摔了一個狗吃屎,這才停下來。


    “雷猛子,我說了,你也就隻有嗓門大點而已。”江羽的聲音在雷猛耳邊響了起來。


    “我不服,再來。”雷猛訊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住口!”秦嶺一聲暴喝。


    聽到秦嶺的怒喝聲,雷猛急忙閉了嘴,江羽也把到了嘴邊嘲笑雷猛的話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輸了就是輸了,是男人的話,就要輸得起,隻有女人才會像你現在這樣。”秦嶺指著雷猛的腦袋罵道:“以後每三個月都會進行一次考核,不服氣的話,三個月之後,在比賽之中找回麵子,那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是!”雷猛雖然很不服氣,但是他不敢頂撞秦嶺,隻好耷拉的腦袋回到了隊列之中。


    “拾號比賽,江羽勝!”隨後秦嶺宣布道,同時看了一眼江羽,心中暗道:“沒想到僅僅練習了二個月的時間,江羽就把這招直刺給玩出了花樣,不過這樣好像也失去了這招直刺那種勇往無前的霸氣,反而多了幾分詭秘,看來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招術練到最後也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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