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連整個大地都為之顫動,在吵醒了馬歇爾的同時也將他從床上給震得滾了下來。


    “該死的……我這是在哪兒……”馬歇爾扶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撐著地板爬了起來。他望了望四周,有長椅,有雕像,還有好幾個祭壇,兩三個穿著黑白袍子的修女在四處奔走,看來這裏是間神廟了。


    “聽說了麽?城東有敵人潛進來了!”一個修女在跟身邊的人議論。


    “那剛才的爆炸是……”另一個修女說。


    “哎呀,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火光衝天,聽說整個城東區域都給炸沒了!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看來我們又有的忙了,這傷員肯定不少。”


    “有沒有傷員還難說哦,這爆炸的程度……”


    “啊,老馬先生,您醒了啊!”一位修女來到了馬歇爾身邊,溫柔地問候。


    “老馬?這什麽鬼?”馬歇爾皺眉。


    “噢,這是那位送您過來的先生告訴我們的,他說叫您老馬就行了,另外他還給您留了點東西——”修女說著遞上了一把普通的鐵劍和一封信,馬歇爾打了個嗬欠,伸了伸四肢,接過信件打開了:


    “馬歇爾,抱歉,丹可一個人繼續你們的任務去了,而我不能丟下露娜不管,隻能將你托付給神廟了。我拿走了你的神奇布袋,因為裏麵的東西可能引起誤會,以及我也有急用。但我給你留下了一把劍,你的那把已經壞掉不能用了,這把劍是我在洛裏市場買來的,雖比不上你之前的,但用來防身應該也是可以了。我找到露娜後,會想辦法與你們會合的,順便希望你能快些好起來。


    雷古勒斯”


    “這小子居然擅自拿走了我的袋子!”馬歇爾猛地一拍大腿,把身邊的修女給嚇了一大跳,他注意到自己的過激後,放低了聲音朝那修女說道:“不好意思,請問我昏迷了有多久了?”


    “您昏迷了大概有近二十來天了吧,您的情況我們之前可是從未遇到過呢,您究竟是怎麽陷入昏迷的?”


    聽到修女的疑問,馬歇爾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最後的記憶——他記得自己被一個身著藍白相間的盔甲的女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而她最後放出了那股氣流後自己也就失去了意識。


    “啊,那個可恨的婊子!老子絕不會放過她!”


    “先生,請不要在這裏說這種話!”修女責備。


    “啊,抱歉抱歉,習慣了,這些天勞煩你們照顧了!”馬歇爾向修女表達了謝意後,拿上那把鐵劍便離開了神廟。來到大街上,他發現不少行人都在駐足遠眺城東的火光,更有好幾人正議論著這發生的一切。馬歇爾這才知道自己位於赫爾的城北,至於他們提到的潛入的敵人……


    “是團長麽?”馬歇爾心想,同時也皺緊了眉頭,因為他與丹可的最近幾次談話並不愉快。


    對於丹可這個人,馬歇爾一直都了解甚少,騎士團的其他人知道的也不會比他多。他會服從於丹可,隻是因為丹可強大的力量,但他雖然口服了,卻不一定心服,特別是在最近出了這麽多事後,丹可的身世也越來越引起了他的興趣。


    據他了解,丹可在加入騎士團之前隻是一個街頭混混,沒人知道他當混混之前的事情,就像沒人知道他去“惡魔島”的具體細節,他的一切都是一個謎。他當上副團長是因為那次洛裏出現的惡魔事件,而他的妻子也在那次的惡魔屠殺中喪生。丹可的妻子,他從未對他們其他人提起過,他很擅長保守秘密,因為他整個人都充滿了秘密。他超前的想法與決策、他超常的能力、他的那些聞所未聞的神秘法術,都在馬歇爾的心中留下了一個結,怎麽也解不開。


    其實要說丹可是一個謎,對於其他人來說,他馬歇爾又何嚐不是。與約克向眾人隱瞞教會不同,馬歇爾並未隱瞞過自己的身世,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從記事起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就隻有“馬歇爾”這個不知道是姓氏還是名字的詞罷了。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對於身世他也從未在意過,他加入騎士團的契機也得益於丹可,隻不過他倆的初次相遇是站在對立的立場。


    那是在十一年前,當時他正與一群狐朋狗友在地下港口走私禁藥,而丹可是那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騎士團騎士。馬歇爾他們十個人圍攻一人,竟然毫無招架之力。丹可神奇地閃過了一次次的攻擊,還憑空變出了火焰,這把他的幾個同伴嚇得不輕。


    “啊,一不小心玩過頭了,這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丹可輕鬆地說著,馬歇爾隻看到他胸前的銀甲一閃,又一個同伴昏倒在了他的腳下。


    “你……你這混蛋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妨礙老子做生意!”


    “你底子不賴,為什麽要在這種地方牟取不義之財?回去吧!”丹可微笑著說,看起來他心情很好,“我曾經也像你一樣混跡於街頭巷尾,直到她將我拯救出來。你們今天會被我碰上,既是運氣不好,也是運氣太好。我並不是在執行任務,所以我會放你們一馬,回去洗心革麵,想象自己能為國家做些什麽好事吧!”


    “喂,你叫什麽!”馬歇爾叫道。


    “丹可·威爾斯,我還有個約會,就不聊了,我們有緣再見吧!”


    那時的丹可,在馬歇爾眼中充滿了陽光,也很平易近人,看著像是適合做兄弟的那類人。盡管自己被他給教訓了一頓,但心裏卻希望身邊能有這樣的一位兄弟,也希望能和他再見麵。不過一年之後的再次見麵,他卻已完全變了個人。


    馬歇爾是與約克同時加入聖光騎士團的,不過那時他們彼此之間並不認識。馬歇爾站在城堡的高台下,抬頭看著站在高台中央的騎士團副團長丹可·威爾斯,一種冷酷的寒意向他襲來,他覺得那個人離他十分遙遠,無法接近,也不讓人接近。


    在騎士團中,人人都知道他與約克是死對頭,平日裏各種針鋒相對。其實要說他討厭約克倒也還不至於,相反約克倒是他在騎士團中走得最近的人。他與約克同時進入騎士團,他比約克更早地成為骨幹成員的三席,可約克卻早他一步先當上了副團長,這還是令他有些不甘心的。現在約克被停職調查了,知道了約克的過去後,他除了同情卻還有一種羨慕,羨慕他至少還有家人、還有過去、還有回憶,而自己卻是一無所有。


    騎士團是沒有過去的馬歇爾第一個有家的感覺的地方,他們一起學習法術、一起執行任務、一起喝酒、一起交流……所以,在看著自己的家人赴死,而這個家裏他最敬重的丹可卻不為所動時,他感到異常的憤怒,他發誓一定要弄清丹可所隱瞞的一切。


    馬歇爾朝著火光衝天的城東區域前進了,他猜想如果他們所說的奸細指的是丹可的話,那麽很有可能他此刻就在爆炸的中心。馬歇爾一路小跑,他不敢使用法術,更不敢召喚丹可的坐騎龍,怕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趕路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一路上發生了好幾次地震,震源都是來自於那城東區域,他猜測丹可正與某個敵人展開激戰,他得盡快前去協助才是。


    “這個國家、這片大地、這整個塵世都已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天空中傳來一陣回聲,馬歇爾抬頭望去,發現一隻怪鳥竄上了高空,全身發光,散發著極具壓迫感的力量。


    “那是什麽東西……糟了,要趕不上了!”馬歇爾給自己的鞋子加了之前丹可教他的附魔,讓自己跑得更快了,這時他也注意到有一隊士兵也正往同一個地方趕去。他為了不暴露行蹤,隻得一直跟在了那群士兵背後。


    當馬歇爾感到事發地點時,眼前的狀況讓他一時之間沒弄明白。之前看到的那怪鳥已經不見了,而雷古勒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身邊有之前的那個惑珥女人,還有在密勒時見過的歐登少女。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個令他昏迷了二十天的始作俑者,那個可恨的婊子,居然跟他們在一起。


    “這他媽的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合敵人混到一起去了?”馬歇爾在疑問麵前選擇了暫時靜觀其變,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不過後來接連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令他完全措手不及,連分析事態的時間都沒有——他看到那群士兵的頭子不顧丹可的組織撿起了一塊石頭;他看到那人的神態語氣都發生了劇變;他看到那些士兵突然喉嚨冒血倒地身亡;他看到天空撕裂,有一個魔神現世……


    魔神的出現給馬歇爾帶來的意外遠不及那魔神對丹可的態度,以及他所說的丹可是第十三魔神的事實來得震驚。躲在一塊巨石背後的馬歇爾因太過震驚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團長是……是惡魔?!怎麽可能……不,這樣就能解釋那些疑問了……”馬歇爾想要衝出去質問丹可,但最後一刻他還是忍住了,他想再聽聽還有什麽驚人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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