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影淩空掄起,暴喊一聲。金光斬出萬道雷霆,猛得劈向黑幕重重的靛白色的空域。


    幾聲石崩,“開峰戳”接連斬破數道石爪礪光。轟!戳影金光斬在“石化獸”的粗石腿上。金光斜斜劈入,齊刷刷的將石腿劈穿。


    “石化獸”一聲哀嚎,退回怒濤滾湧的霧氣中,接著發出聲聲嘶吼。


    益盈、楚雄對眼前的一幕吃驚不小,那道幻影竟然能催動“聚化虛兵”,這還了得。聖者化身難聚,兩位聖祖至今也不過凝出一道化身。汪鶴凝出的幻影完全可以以化身匹敵。


    汪鶴再次催動五行環。幻影提戳殺入霧氣中。


    哢!哢!道道金光穿破霧空,碩大的石頭從“五行環”上飛過,重重的砸在不遠處的石壁上,爆起焦臭的石硝。


    五道催動虛兵的聖影被石氣吞沒,雖然看不清爆怒的霧團裏發生何事,但能感應到,“石化獸”的威能在慢慢的弱去。


    翻騰繚繞的霧氣中閃爍迷離,數股石雲騰空。一道幻影像白鷂翻空而起。猙獰的獸頭跟著伸出石雲,張開黑洞的大口,呲開尖尖的彎月石牙,咬向幻影。


    幻影踏著陣陣霞煙,雙手掄起“開峰戳”,一記力劈華山。萬道金光劈得霧雲向兩側湧去,恐怖的獸齒獠牙顯得更加的凶悍。


    喀嚓!巨戳金光斬在獸鼻上,硬生生的將獸頭斬開。兩雙血瞳瞪了下,噗!爆開兩股紅光,隱入霧域深處。


    灰白色的霧從亂石縱橫的山峰上落下,漸漸的壓在山巔,越來越低沉了,現出一片黑色的山脊。


    幻影持戳凝視一眼身後的山穀,虛光抖動數次,消失在空域。汪鶴收起五行環,回首看了一眼,眼神裏凝起疑光。“穀中有什麽,為何幻影這麽怕”。


    四位聖祖收回虛兵,心裏不由得一緊。汪鶴幻影竟然有這般戰力,唐琅、史迪心頭熱了起來。


    “走”。汪鶴冰冷的命令道。


    眾聖祖持盾飛過山脊。


    一陣詭異的風吹著薰人的火氣,焦訊木納的行出山穀,空洞的眼神凝視過遠空,落到光禿禿的石頭疙瘩裏,從石縫中拾起兩顆紅色的晶骨。嘿嘿的傻笑了幾聲。


    莫邪雖然不知道紅色晶骨是什麽,但能意識到兩顆晶骨正是此陣的陣魂。隻是當初凝魂設陣的魂祖魂識太弱了,大陣威力太一般。


    數道魂骨光飛出眉心,隱入紅色晶骨裏。呼!兩隻血目睜開,猙獰的盯著焦訊空洞的眼神。


    焦訊抬起手,伸入口中。哢嚓!噗!一股子精血噴出,仿佛手指頭都咬碎了。


    精血飛入晶骨內,血目凶光畢現,一閃卷著狂暴的火氣飛入滿山禿露的亂石中。


    空洞的眼神看眼遠域山空,踏著飛梭躍過山脊。


    禿石山峰在灰淡的冕光下顯得蒼老醜陋,仿佛生了癩疤的禿頭,大大小小的黑斑上生著細毛,看得幾位聖祖直犯嘔。


    益盈俏臉抽抽著,目光落到山峰上那壺形的陰影。


    轉眼進入“魂都峰”十載,五位聖祖連破“石劍陣”、“石衍陣”、“石魂陣”等數道大陣。每破一陣,都得休息數月,陣陣都令聖祖們戰後心寒膽戰。特別是二年前破的“石鬼陣”,史迪、唐塘、楚雄都受了重傷,經過數年休整,三位聖祖的氣色好多了。


    眼前是“魂都峰”主峰,聖族典籍中記載,此處是魂都大陣中最後一陣,“魂都石”。


    那個壺狀的石頭,據說就是“魂都石”。這幾年,汪鶴用幻影探過數次,未見“魂都石”有何異樣。就因無異才詭異,汪鶴等更不敢輕易靠近。


    汪鶴走近益盈。“有變化嗎”?


    益盈搖搖頭。“平靜的連陣風都沒有”。


    “楚雄明日就會破關,我們分頭準備吧”!


    益盈轉身看向身後的林石,青牙似的林影,沉著灰淡的霧氣,吞吐的從石林漫出又吸了回去。


    “去吧!隻有你能請動他”。汪鶴一直想不明白,焦訊為何躲的遠遠的,無論幾位聖祖麵臨何種危險,從來不出手相助。


    益盈遲疑了一會兒,焦訊與其在凝氣境時有過不小瓜葛。這種瓜葛讓兩聖至今見麵都十分的尷尬。益盈一直以為,焦訊不入魂都峰,跟入峰中破陣不出手與自己有極大的關係。但聽汪鶴說,又不是因為她,到底為何?益盈心裏也沒底。


    如今“魂都石”近在眼前,過了此陣就是“焓炅峰”。“陽炅之火”近在咫尺,沒有不拚一下的理由。


    汪鶴本不想求焦訊,這種聖士太冷血。汪鶴一直以為自己夠冷的了,沒想到焦訊更絕情。幾次生死大戰,與其交情不錯的唐琅、史迪死裏逃生,焦訊冷血到手指都沒動一下。就那麽漠然的站在陰影裏。


    原打算等大元老和少主,不知為何,大元老所帶的數十位聖祖們遲遲未到,更詭異的是,剛剛破開不久的大陣,又封閉上,汪鶴想回去看看究竟都辦不到。


    離開魂都峰容易,撕開虛空,即可回到聖域,但是走到了這一步,汪鶴心不甘。不隻是他,唐琅等傷勢那麽重,也沒有回去的意思。還用說:“陽炅之火”近在咫尺。


    益盈看眼石林,咬咬細牙,臉兒不覺得熱了起來。隱在內心深處那縷火苗莫明的又燃起,燒得益盈心兒跳了,臉兒紅了,粉粉的像點紅妝。


    臉兒漲了會紅暈,益盈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氣,似乎已經鎮靜下來。


    汪鶴忽而眼睛放著異樣的光,看著益盈羞怩的樣子,反而笑了,對於汪鶴,這笑來之不易,也笑的那樣的怪異。


    益盈羞怩的遁近石林,神識四位聖友期待的目光。低首落入石林裏。


    怪生的岩石,嬌小玲瓏,宛如破土而出的春筍,長得高了些,也壯了些。漸漸的隱去灰白的空域。


    林域暗了,淡黑的暗影裏,焦訊背對著石林,半依著濕淋淋的石壁。


    益盈落在不遠的石筍邊,看著焦訊輕瘦的背影,心裏不由得一酸,聲音變得低柔帶著顫音。“訊師哥,還在生我的氣”。


    焦訊識域內,莫邪枯手攥著粉色的光點,魂識過益盈羞怯的神態,瞳光聚在粉光上。萬年來那段青澀的記憶激蕩著莫邪魂識,風雨相隨、月影雙飛、生死濡沫、愛恨相離,一景一幕在瞳影閃現。轉眼間,數千的相思聚成陣陣漣漪。


    莫邪魂識回蕩著輕遠的琴聲。那一抹旖旎霞暉,在廣裘蕭瑟的風裏染上清寒的寂寞,月影長亭,聖士悲歌。“一曲長淚,酒醉月當歌?相思雁飛闕,天涯人不回”。


    柔情的細語說了多少,莫邪沒有聽到,默默的魂識著焦訊神識流淌的感情波瀾。


    一抹清香飄近,莫邪被那柔骨似的情思,弄的意亂神迷。緊緊握著粉光的枯手不由得抖了起來,下意識的手鬆了。


    粉芒照耀整個識域,焦訊聖體微微的動動,飄近的益盈驚兔般愣了下,兩片榴花瓣飛貼在腮上,兩頰排紅。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臉上來了,熱辣辣的,碰上去都會燙手。慢慢的停了腳步。


    “盈師妹,我會幫你,給我一點時間”。焦訊輕聲說道。


    益盈看著焦訊的背影,眼裏閃滿了淚花,當年如果不是她為了修煉更快,棄師哥而去,會到今天這一步嗎?


    “師哥,我站在這等你”。益盈的聲音裏帶著哭聲。


    焦訊識域,虛影與光點遙遙相視。


    “多謝莫魂友”?粉光沉聲謝道。


    莫邪魂容跳了跳,說心裏話,真沒有放過焦訊的意思,隻是那情、那景令莫邪神傷,似被感化了,一失神放了手。


    沉默了會兒,莫邪苦苦笑笑。“聖友送我入焓炅峰,以前恩怨一筆勾銷”。


    粉光幽芒閃閃。“魂友放心,隻希望魂友得到陽炅之火後,能履行承諾”。


    莫邪點了點頭,飄向識域深處。


    焦訊慢慢轉過身,看著益盈百合凝露的麵容,有些憔悴不堪,像一朵盛開的花掛了霜兒。眼睛裏不由得燃起溫情的火焰,腦口悶氣要爆裂,心劇烈地絞痛,腦袋裏混亂起來。


    “走吧”!焦訊忍著痛,難以說清內心的矛盾。


    益盈飄近,輕輕拉了拉焦訊的戰袖。焦訊躲了躲,被益盈挽住了手。


    拉了下,焦訊木納的臉跳了下。“師妹,聖友們都看著哪!


    益盈撇撇嘴,掐了下那雙冰冷的手,輕輕的放下了。


    兩道聖影出現在石林邊,四對期待的眼神立即亮了起來。汪鶴回首看眼唐琅,眾聖祖壓著滿臉的興奮。


    “焦殿主”唐琅打著哈哈,問候一聲。


    焦訊忙向幾位聖友見禮,一臉的愧色。“大長老、楚長老實在不好意思,因有一術未修煉成,所以來晚了,請見諒”。


    “哈哈哈!焦殿主這桌菜沒你可不成呀”!汪鶴笑道。心裏罵著。“狗屁借口,一點沒有理由”。


    其它幾位聖祖都笑笑,借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焦訊出手相助,想過“魂都石”談何容易。什麽理由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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