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來討債的”。藥鵲嘴邊凝著冷笑。


    赤霄一本正經的上前,向藥鵲深行一禮。“藥祖,你傷了瓊心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請藥祖售一劑聖藥”。


    藥鵲撇撇嘴,心裏罵道:“臭小子,你還來勁了,本祖根本沒傷她,怎麽要表現一把嗎”?


    “一劑藥也沒有,我隻說一字‘滾’”。藥鵲凶巴巴的罵道。


    “別急著吹胡子瞪眼,我隻要一劑隱匿魔氣的聖藥”。赤霄笑盈盈的用扇子托著個聖袋送了過去。


    藥鵲掃眼虛空,心道:“這小子還有點義氣”。


    臉色也緩了下來。“即是這樣,還有的談”。


    聖袋落到藥鵲身前的石桌上,藥鵲神識一眼,眼皮驚跳了數下。這小子底蘊不淺呀!兩根長眉飄了飄。粉瓷似的臉上紅光燦燦。


    “藥是有,隻是這......少了點”。掂了下聖袋,藥鵲搖了搖頭。


    “如意隨心”扇麵凝出兩字“混蛋”。赤霄瀟灑的收了扇子。“藥聖果然識貨”。


    又一聖袋落到桌上,起了一層灰圈。


    藥鵲眼皮跳個不停。取過藥葫蘆,倒出一粒藥晶。“小子,我可說明白了,此藥還有瑕疵,遇陽而隱,遇陰而現”。


    赤霄激動的接過藥晶,沒想到藥祖這次能痛快的答應。“記住了”。


    藥鵲顧不上赤霄還沒走,從聖袋中取出一粒晶珠,眼睛都化了魂。“這是什麽寶貝,怎麽能吸引神識”。


    群山環繞著一片小小的平川,隱沒在濃滯的霧色裏。鈍鈞站在森林的頂端浮現的濃霧上麵。


    秦姬帶著秦月走出遊移的霧色,見到魔女依舊守在這裏,不由得相互看了眼。剛要遁走。


    流動著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片沉思的森林、小溪全都顯現出來。赤霄扶著瓊心遁入平川。


    秦姬、秦月忙立盾擋在身前,瞪著赤霄懷中的瓊心。


    “鈞妹!這是你要的聖藥”。


    鈍鈞接過飛來晶光,一顆小小的藥晶落在手心。這就是“隱魔散”。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


    “此藥,遇陽而隱,遇陰而現,千萬記住”。赤霄叮囑道。


    秦姬、秦月看著赤霄懷中柔弱的瓊心,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不像瓊心呀”!


    瓊心微微抬頭,半眯的眼皮裏閃過一道煞光。嚇得秦姬、秦月禁不住退了步。那道眼神太嚇人了,冰針似的刺寒了心。


    赤霄看眼秦姬、秦月,眼裏流出怪怪的目光。


    “鈍鈞妹妹,我走了”。攬緊瓊心的腰,赤霄遁入光梭內。


    鈍鈞放出魔獸,向秦姬、秦月微微一笑。“兩位聖友後會有期”。


    秦姬、秦月凝視著遠去的流光,臉色沒有半點緩和。


    “聖母真的要去”。秦月噘著小嘴。


    “不錯,雖然瓊心與我有成見,必竟有數千年的交情”。秦姬取出光梭。


    “聖母,她差點殺你女兒呀”!秦月不滿的跟入光梭,聲調高了不少。


    “別小人之見,那有不救的道理”。光梭一閃,追向赤霄遁去的方向。


    遠遠近近,令人肅穆、層次分明、深深淺淺的綠色,在濃濃淡淡的晨光晃動。


    藥鵲拿著晶珠看個不停,此珠,不是第一次看到,曾經在莫邪手中得到過。


    看的正出神,猛得看向遠天慢慢爬升的圓月。神色慢慢的陰了下來。


    灰蒙蒙的雲遮去月光,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山峰,掩去剛剛的滿眼猩紅。那雲沉沉的墜下來,壓抑得整個藥聖山都靜悄悄。十分得冷,小草低下了頭,樹枝彎彎曲曲,壓抑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藥鵲將晶珠握在手中,另手持杖輕輕的點著空域。唰!一個穿著肚兜的聖童,拉著藥槌子,咬著手指站在藥鵲身後,那雙頑皮的機靈的瞳影凝滿了黑光,死死的盯著壓在山巔的黑雲。


    很少有這麽恐懼過,就是當年與魔主、魂主、蟲主相視時,藥鵲也沒有這麽慌張和膽怯。此時,鼻尖都凝著冰冷的汗滴。


    眉頭一挑,藥鵲的臉皮抽了下。一位皮膚像放了太多鹽殺得皺巴巴的老聖士遁出黑雲。滿臉的黑斑,眼窩套著黑圈,呲著參差不齊的牙,嘿嘿的笑著向藥鵲見禮。


    “藥祖,我家魂祖請你入內一敘”。


    藥鵲上下打量老聖士,真的不認識。也對名門聖地怎麽會與魂者為伍。


    藥鵲有心不去,魂壓籠罩山域。很明顯,魂者境界遠在其上,不去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本祖與魂者沒有什麽好談的,也沒有資格。還是請魂友回魂域為好”。


    老聖士的臉抽動著,嘴向兩邊咧著。“藥祖,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勸你,還是進來,不然聖雲城、蟲域邊城就是聖藥山的榜樣”。


    藥鵲臉色鐵青,如臨深淵,驚得頭發都紮紮著。“聖兵出世”?藥鵲或多或少都聽到些消息。隻是沒想到禍事說來就來了。隻是這藥聖山沒有魂者要的東西呀!


    “滾,憑你也敢在我麵前叫囂”。藥鵲勃然大怒,氣得臉色發青,手中石杖嗡鳴陣陣。


    老聖士被湧來的火氣,衝得頭皮都麻顫了,胡子粘到了下巴上。退了一步,沒有半點退卻意思,身子向前傾著。頂著衝來的煞氣。


    幾息過後,煞氣弱了下來。被火氣薰到的山域清明起來。


    老聖士塌架子似的差點癱在空中。一道聖影落在老聖士身邊。“外公沒事吧”!


    “哎呀!你的臉”。硬撐著的老聖士,嚇得來了精神,伸手擋住聖女的臉。


    美豔的聖女瞬間變成怒容老聖婆。


    “我怕什麽,我是魔女,魔主的魔衛,他能把我怎樣”。聖女抻手扯下臉上薄皮,又現出驚豔的麵容。


    竟然是小月。


    “玩藥的,你聽著,是魂祖請你,你想進就進,不進請回,別在我們麵前展威風”。小月冰豔的瞪著藥鵲。


    藥鵲剛才雖然怒發衝冠,卻沒敢動手,不過是長長威風,殺殺老聖士的氣焰。見到魔衛小月,藥鵲大吃一驚,難道魔主也與魂者混到一起。


    藥鵲瞪著眼睛,吹著胡子。遁入魂霧中。


    “你呀,你呀!怎麽這麽不小心,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幹將點著外孫小月的額頭,怨聲怨氣的道。


    “還說哪!我不出來,你就癱那了”。小月撇撇嘴,小鼻子哼了聲。


    “誰說的,我那是以弱示強”。幹將吹胡子瞪眼道。


    “以弱示強”。小月做了個鬼臉,跑進霧氣中。


    “嗨!你個小丫頭,還看不起你外公”。幹將嘟囔的跟在後麵。


    藥鵲眼前變得清明,心頭一緊,環視四域,那裏有羽刀的影子。


    域內,竹椅裏坐著身著魂甲的暴影魂者,側背著身,肩上斜挎著一把魂弓。


    藥鵲心中一寒,暴影魂者是化身三階的存在,別看一階之差,戰力可不在一個擋次上,何況魂術比聖術強的可不是一層二層。


    “魂友,約本祖有何見教”。


    暴影魂者側著身,沒有直視藥鵲。“藥祖久居聖域,常來往於各聖城之間,見識自然極廣,我有一事想問藥祖,請藥祖指點迷津”。


    藥鵲心頭一驚,暴影魂者境界在自己之上,怎麽一口一個藥祖。“魂友不敢當,隻要不關乎聖族秘事,在下知無不言”


    “那好,請問靈域之門在何處”?


    “靈域之門”?藥鵲臉色沉了下。


    聖域修者想入靈域,隻要突破化身四階,即可飛升靈域。但,為保聖域安定,在聖域某處,有連通兩域的界洞。不需要突破化身四階即可入靈域。


    “靈域之門”在何處?很少有修者知道。藥鵲以前也不知曉,隻是有一次,因靈域急域一味奇藥,下諭於聖域。藥鵲身為聖族藥聖,有幸參與此事。


    “魂友,在下雖然在聖域地位不低,不是什麽事都知曉的,此事,還得問元老級聖祖們”。


    暴影魂者沉思一息,一道魂光出現在魂手上。“此物,聖友可認得”。


    藥鵲神識緊縮,似被巨手拉扯。眼神刺痛的睜不開眼睛。


    “萬魂之骨”?藥鵲遮蔽神識,不敢再直視魂光。


    “不錯,此物是打開靈域之門的鑰匙,藥祖可否告之”。暴影魂士厲聲尖吼道。


    藥鵲雖然驚得要命,還是搖搖頭。“魂友,在下真的不知”。


    暴影魂士沉默許久,歎了口魂氣。“即是如此,我再找找!藥祖自便吧”!


    藥鵲描眼暴影魂士側影,很難分辨其魂容。魂霧擋住了影子,隻有淡淡的輪廓,如果能看清,或許能知道此魂生前是誰。藥鵲轉過身,停了下,本想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孤獨的月光落在藥鵲蒼白的發髻上,泛著淡白的光芒。掛了霜,顯得四域都冰冷的讓人牙齒發顫。


    藥鵲凝視著退進黑域的魂霧,眼神都僵住了。“萬魂之骨”應該在聖魂城魂園“鎮魂塔”,怎麽會落到魂者手中,這還了得。


    不容在細想,關乎聖族存亡的大事,藥鵲沒有半點猶豫,取出晶信,按在眉心,嘶嘶啦啦!升起陣陣白煙。取下晶信,連連點落數道符文,晶光消失在夜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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