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影子何時出現?如何出現?水寒失意般想不起來,似一直就那麽站著,淡漠的凝視著她。


    水寒顧做鎮靜的洗把臉,抖落身上的水珠,欲遁空而起。


    “靈友,本靈有一事相求”。站在岸邊的靈者壓低著聲音,這聲音看似唇語,在水寒聽來,如同春雷滾滾而來。


    “什麽事,盡管說”。水寒回答的幹脆,一點不拖泥帶水。


    岸邊靈者也是一愣,道卡了聲。眨眨眼睛,又恢複那種冷漠。“爽快,交出煉尊功法”。


    “好”!水寒摸摸靈袋,苦笑著。“靈友,我沒有傳功石”。


    唰!一道晶光飛到麵前,嚇得水寒麗瞳雙對。太快了,果然靈者境界深不可測。


    嘶嘶嘶!清煙從眉心升起,傳功石被粉光籠罩。一刻鍾的時間,水寒已經大汗淋淋,虛脫了一般坐在水裏。伸手要將傳功石送出,又收了回來。


    喘了幾口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靈友,此功法太深奧,白白的送了可惜了”。


    暈!岸邊靈者聽明白了,心裏罵道:“不愧是花達的跟屁蟲,同一個德性”。


    “十顆靈石”。


    水寒搖搖頭,一臉的難色。“靈友,此功法得自飄渺靈尊,可見其珍貴,如果靈尊問起,我總得有個口實吧”!


    “明白了,五十顆,不能再多了”。


    “靈友,這麽貴重的功法,五十顆,你認為買得來嗎”?


    “我拷!水寒,別以為我在和你商量......”。靈者罵了半句,一愣,忙閉了嘴。


    水寒心裏嗬嗬兩聲,聽出了點眉目,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靈友,物有所值呀!......”。


    “行了,六十顆”。


    水寒點點頭,原來也是個窮鬼,還來打劫。“成交”。


    晶光飛向岸邊,靈者接過傳功石,按在眉心處。


    “血魂大法”。心頭一喜,本來還有些猶豫,這可是不小的一筆靈石,心痛呀!看到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功法,大喜過望,隨手將靈石扔給水寒。


    “謝了”。水寒伸直絲絲刺痛的腰,這家夥出手可不輕呀!靈光一閃,水寒消失在空域。


    靈士拿著傳功石,癡癡的愣了會兒,迷迷糊糊的拍拍腦門,有點糊塗。怎麽打劫就成了交易。


    目光疑惑的收回,落在溪水明淨碧綠上,水底湧出亮晶晶的珠泡,一簇簇,一串串,大大小小,錯落有致,閃動著白色的光芒,如瀉萬斛之珠,在黑綢子上微微顫抖。


    瞳孔縮了縮,靈者撕開空域想要遁走。


    溪水抖出一條碧浪,急飛如電,將靈者困在透明的水環內。


    靈者大驚,寄出戰尊,砸向碧水環。嗡的一聲,水環明珠四濺,煙波蒸騰,奏起靈動的水滴聲。


    靈者一屁股坐在空中,眼神化了魂兒,變成無數的重影。


    金鯉笑嘻嘻的站在霧靄彌漫的水麵上,背著手,握著幾圈粉色的軟節鞭。


    “卑鄙!光天化日之下,搶奪他人秘術”。


    靈者騰的站起,看著獰笑的靈士,眼裏直爆碧花。這條魚當然見過,怎麽會來這裏?我暈!靈者腸子都要悔青了,看看潾潾溪水,怎麽選這種地方。


    後悔已經晚了,一技戰尊,強弱已分高低。竟管靈者有心一戰,也不敢大動幹戈。這裏必竟是景寒宮內域,引來靈衛這事就砸了。


    一拱手。“靈友為何困我”。


    “哦!沒別的事,把傳功石給我”。


    靈者握著傳功石的手抖了起來,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盯著獰笑的金鯉直磨牙。死魚和我玩黑吃黑。


    金鯉臉色一沉,笑容凝成冰冷的雙瞳。手中凝出一塊晶牌,閃著幽幽晶光。“這是‘靈宇天君’送本靈的令牌,我會去見景寒”。


    靈者跟蔫茄子似和軟了下來,自從宮內水域來了這條死魚,“靈宇天君”的名字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魚天天拿著令牌四處炫耀,至於天君是誰,沒有靈者見過,但“靈宇”這名號,可是靈域巔峰靈者尊稱。


    晶光一閃,傳功石飛出水環。


    金鯉眼角和嘴角挑起,撚傳功石陣陣怪笑。“滾”。


    水環收入溪中,靈者踉蹌的站在空中,沉著臉看眼金鯉,遁空而去。


    金鯉未把小小靈者放在眼中,收起令牌,迫不急待的讀取功法。眉心青光爆起,金鯉獰笑的臉炸開一股子清煙。


    啪!傳功石投入溪中。“死丫頭,玩精的”。


    眼看到了藥田,水寒提心吊膽著拍拍胸脯,還好那家夥沒追來。


    嗯!水寒小臉沉了下來,站在山巔處看著山下那片藥田。細眉一挑,又靈光起來。“那個小聖女”。


    扁樂回首看向山域,麵頰微汗,急忙跪拜在亭中。身子一沉,粘住手的紫花鬆了。


    水寒落到亭裏,上下打量著聖女。“去了麵紗”。


    扁樂抬起頭,黑紗落下,露出一張雪白精致的麵容。


    水寒的眼神亮了,還真沒見過這麽標致的小聖女,這臉長的看不出一點瑕疵。看得喜氣,心裏不由得喜歡起來。


    “叫什麽名字”?


    “扁樂......”。扁樂一五一十的介紹過身世。


    水寒眼神靈光了,聲音也變得圓潤。拿起桌上的星辰花,插入花尊內。“留在這裏吧!但有一點必須記住,不可離開,以你的境界,隻能生活在奴殿,不能在靈域走動”。


    扁樂無法看清水寒的境界,看到靈女輕易的拿起紫花。心裏驚得不得了。


    “是靈祖”。


    “這是我的藥田,種得是欲羞花,每日幫我打理藥田,采取花露、花魂,每月我會給你一顆靈石助你修煉......”。水寒指著藥田吩咐著,聲音很柔,卻沒有半點爭求扁樂意見的意思。


    “是靈祖”。


    扁樂也沒得選擇。即是靈域,當然明白自已的處境。進入靈域之門時,有幸突破境界,到了化身二階。靈域是什麽地方?隻有化身五階的聖者才能飛升到這裏。這裏隨便一位靈者,看她都如同螻蟻一般。


    “我要修煉了”。


    扁樂應聲,知趣的退出石亭。走到花田裏去除草。


    “哎呀!你個傷天害理的小丫頭”。看眼藥田,水寒差點跳起來。這是斬草除根呀!


    “過來”!


    扁樂急忙放下手中的斷草,遁回石亭。


    “萬物皆有靈性......行了......行了,這個術法給你,修煉後再打理藥田,真是的”。水寒有點不悅,想想又不願扁樂,她也是到了靈域,從師傅那兒得到的知識和術法。


    看著扁樂去修煉,水寒也滿心的喜歡。靈域孤獨,有個小聖女陪在左右,省了不少的事。


    水寒收回目光,看著桌上的花尊。星辰花那來的靈性,怎麽可能救下這個小聖女。還帶到藥田來。更令人驚奇的是,星辰花如何偷襲了靈玄。


    靈玄不是境界劃分的等級,隻是尊稱。比靈老位次高,境界自然也不會低。


    當時靈玄明明空手而歸,又提走一名聖女。星辰花可是從靈玄手中奪走個大活人。


    越想,水寒越是喜歡,看來“血魂大法”果然了得,應驗了飄渺靈尊的話。


    術指一點,星辰花飛出花尊,粉色光環罩住花體。


    莫邪坐在粉光中,凝視著禿林。雪奴即然回來了,為何這些日子遲遲不來。


    自從見到雪奴後,莫邪漸漸的發現,禁識奴在外數千年,自主意識更強了,已經無法控製其意識。如果想拿下禁識奴,隻有盡快重塑肉身。


    禿林內,黑漆漆的楓林下。雪奴提著骷髏頭鏈晶錘,呲著牙,火冒三丈。這個月,他找遍了禿林,沒有找到血蟲。靈士也死了,血都被吸幹了。不用說,主人一定來過。


    如今就差跳腳罵娘了。與主人對峙,禁識奴多少沒有太大把握,也隻從在這裏發著狠。


    哢嚓!雪奴將黑色骷髏屍捏成碎末,提起骷髏鏈晶錘遁入林域。


    奴殿虹橋外,鬱鬱蔥蔥的古樹,藤條相互纏繞,粗粗細細的編織成大網。林域成暗綠色,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


    平靜的樹域,突然鬆濤陣陣,悅耳嘶鳴。劉炎慌慌張張的遁入樹域。


    “師妹,師妹”!


    一陣微風拂過,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麵而來。柔雨披著輕沙,雪白的胴體隱約可見。輕輕依在藤枝間,偷眼細描著劉炎。


    “拿到了嗎”?柔雨柔媚的迷著眼睛。


    劉炎抬頭看著大半截裸露的白腿,咽了口吐沫。“拿......拿......拿到個屁,讓......讓......讓那條死魚奪走了”。


    什麽?柔雨跳了起來。“那條魚”。


    “還有那條,烏涼河的”。劉炎氣呼呼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就是沒敢說給靈石的事。


    柔雨氣得鳳目圓睜,“血魂大法”,聽起來就十分心動的名字,怎麽就讓死魚奪走了。


    劉炎見柔雨不說話,柔聲細細的勸道:“師妹放心,隻要水寒在,能得到一次,就能得到第二次”。


    轟隆隆!雷鳴散成一陣霹靂,在林間滾動,震得兩耳嗡鳴,牙齒打顫。


    柔雨被震落樹域,砸得沒有防備的劉炎吭哧一聲。


    唰!唰!兩位靈衛顧不上痛,閃身到了虹橋前。順著雷聲看去,嚇得眼睛都直了。後悔不分青紅皂白出了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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