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防盜章節來自基友秋華勝《全世界都是我迷妹[古穿今]》


    今年的倒春寒十分囂張,以至於到了本該春暖花開換春裝的三月末,滿大街晃著的還是羽絨服與毛大衣。(.$>>>棉、花‘糖’小‘說’)


    古裝武俠大戲《三尺水》的劇組在帝都遠郊的山上開機時,月初那場春雪留下的痕跡都還沒有消失。


    劇組開機的第五天,蘇棲迎來了她在《三尺水》裏的第一次正式拍攝。


    這也是她從古人蘇棲成為現代人蘇靈兒的第十五天。蘇棲花了整整十天才理清原主留下的零碎記憶,然後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所幸原主並沒有親人好友,省了她很多麻煩。


    外人眼中唯一的變化,就隻有劇組合同上多添的“藝名蘇棲”四個字。


    她就是蘇棲,不是別的誰。


    已經調整好心態的蘇棲正頂著凜冽的山風、穿著輕薄的赤紅紗衣、化著濃烈妖嬈的妝容,坐在近六米高的樹枝上準備著一會就要開始的拍攝。


    這造型太美麗,也凍人的厲害。蘇棲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目光投向遠方。


    站的高看得遠,坐在樹頂的蘇棲是第一個看到從保姆車上下來的程易的,她的視線習慣性的黏在對方的身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小蘇,別看啦,你們的對手戲在後天呢。”樹下的人發出善意的玩笑,打擾了入神的蘇棲。


    “我記著呢。”蘇棲隨手從樹上折了段枯枝,向著說話的人丟了過去,精準非常的砸上了對方的腦門,“你們用不著每刻、每分鍾都提醒我一次吧?”


    程易是《三尺水》的男二號,是去年剛冒頭的人氣小生,聲勢極高粉絲眾多,但還缺少作品的積累。他跟蘇棲都是帝都電影學院表演係的學生,隻不過一個已經畢業、一個剛升級大三,並沒有什麽交集。在片場緊緊盯了小鮮肉程易五天的蘇棲,早就成為了名滿整個劇組的花癡代表。


    程易的角色明麵上是個翩翩公子萬人迷,私底下是愛穿女裝愛易容、愛發脾氣愛殺人。


    簡而言之,就是個喜歡精分的變態。蘇棲要扮演的就是這個變態變態的那一麵。


    作為精分出來的“□□”,追根究底其實也還是“本人”。蘇棲緊密的盯梢自然是為了演好這個角色,花癡這個說法也隻是大家善意的玩笑,鬧著鬧著就成了蘇棲的專屬稱號。[.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小師妹,加油啊!”聲音從樹下傳來,陽光又活潑。


    蘇棲低下頭,正對上程易笑嘻嘻的臉。與他在戲裏時好時壞的變態形象不同,非常的親和可愛。


    說起來,這還是蘇棲花癡了程易這麽久以來兩個人第一次說話。


    “謝謝師兄。“蘇棲選擇了遵循對方的稱呼,將這份善意延續下去。


    這聲謝並不隻是客套。


    蘇棲曾聽過一個小道消息,是說導演馮其在自己試鏡前其實已經選定了另外的演員。她也記得第一次試鏡時自己的表現並不十分出色,馮導是在盯著自己的臉看了很久之後,才鬆口給了第二次試鏡的機會。剛剛化妝時她也發現,化妝師有意把自己本就跟程易有點像的五官描畫得更相似了許多。


    所以說蘇棲能有這個機會坐在這裏吹冷風,其實是托了程易的福。


    “加油加油!你小心些,別掉下來了。”程易愣了下,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脖子,像是完全沒聽懂蘇棲話中深意一樣走遠了。


    真是個可愛的人。蘇棲目送著程易走遠,然後揉了揉被安全繩勒得脹痛的腰間,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得更隨意了三分。


    對於從出生起就被充作男孩兒養大的蘇棲來說,爬樹是十歲前就玩膩了的把戲。現在不過是要坐在樹上說話動作,比起小時候的瘋玩可是安全多了。


    蘇棲雙手撐在樹上穩住重心,被裙擺遮掩住的長腿前後搖晃著,帶起層層紅浪。美好的身形與美豔的臉龐被朝陽鍍了一層金邊,更加美輪美奐。


    這個畫麵的視覺效果十分完美,但從安全角度來說隻會讓人看著心裏發慌。被蘇棲坐著的樹枝是整顆樹上粗壯的一枝,可到底隻有碗口粗,看起來十分的不牢靠。


    在六米多的高度上一個不小心掉下來,就算受傷也一定會受到驚嚇,必然會影響接下來的拍攝。


    蘇棲要演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渾身上下不能帶丁點的拘束緊張。


    “小蘇,你坐穩點!”上麵的人優哉遊哉,下麵的人看得心驚膽戰,生怕蘇棲這麽晃著晃著就把自己也晃蕩下來,“快開拍了,你想想台詞,別亂動了。”


    蘇棲應了一聲,終於停下了淩空抖腿的動作,然後抓起手邊的劇本擋住自己的臉,排演起一會應該表現出的神態。


    “怎麽會這樣?”默默演練了一半的蘇棲滿心都是不可置信,想要摸摸自己臉卻又顧忌著濃妝縮回了手。她前傾著身子低頭看向樹下的場務,微啞的嗓音裏全是疑惑,“有鏡子麽?借我使使!”


    她需要一麵鏡子,來看看自己的神情。


    單手拉著旁邊的樹幹保持平衡,蘇棲的手臂因為使力而繃得筆直,另一隻手則舒展著伸向斜下方。她整個上半身都探了出來,寬大的袖擺被山風吹得飄飄揚揚。


    兩層樓高的樹上坐著伸長手臂搖搖欲墜的紅衣少女,這樣富有張力的場景幾乎嚇哭了以為她要跳下來的場務。


    “你、你別亂動!”小場務著急忙慌的跑向了化妝車又飛速跑了回來,“別亂動!我給你送上去!”


    “不用那麽麻煩,拋上來就行。”蘇棲看了眼遠處沉重的雲梯,又看了看死死捏著鏡子一臉緊張的場務。她放開拉著樹幹的手,張開雙臂做了個接東西的動作,然後做出了補充:“你別擔心,我會接住的。”


    蘇棲想起前世她曾在洋貨行見過的水銀鏡,似乎要比整套赤金頭麵還貴重。就算知道現在的鏡子已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她的臉上仍不可控製的升起了一些不安。


    這話伴著山風一起吹過,讓看清蘇棲表情的小場務一身冷汗都化成了莫名的義憤填膺。


    一場名為“垂直六米高度拋物接物”的高空雜技表演即將開始,湊熱鬧的加油聲也響了起來。


    “外麵怎麽鬧哄哄的?”


    監控室內正在串詞講戲的主演和導演麵麵相覷,得不到答案的馮導第一個站起,板著臉推開了房門。


    好戲正巧開場。


    在地心引力的誘惑下,被拋起的鏡子剛到蘇棲腳麵的高度就落了下來。在眾人提前發出的惋惜聲裏,蘇棲輕而易舉的用雙腳夾住了下墜的鏡子,然後俯身展臂彎腰一撈就撈進了手中。


    舒展的手臂滑過筆直的長腿,纖長的手指碰觸到繃直的腳背,如血的紅衣在陽光下更加濃烈,寬大的袖擺被山風吹得鼓起。就算因著彎腰的動作看不見她姣好的五官,僅僅是這麽個身影就足夠吸引所有人驚豔的目光。


    行雲流水,不過如此。


    歎息已變成了驚歎。而這驚歎還沒完全停止整場戲就已落幕,隻留下一群被鏡子折射的陽光閃瞎了眼的看客。


    程易帶著笑意的感慨從屋裏傳出:“你們說我這個師妹……她的資料上該不會是把學校寫錯了吧?看著怎麽像是帝舞的。”


    帝都電影學院的舞蹈係,與帝都舞蹈學院相比不是一般的一般,絕對教不出這樣的好學生。


    馮其托了托鼻尖上滑落的眼鏡,將視線從蘇棲身上收回:“這倒不會,頂多是帝影偷偷開了武行專業沒告訴你。”


    作為對肢體動作格外敏感的導演,馮其一眼就看出剛才蘇棲的動作不僅僅是舞蹈的柔和,還帶著練武之人特有的剛柔並濟。


    在眾人驚歎莫名時,蘇棲已坐回了原位。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貪玩的舉動會鬧得全場矚目,便帶著些不好意思向樹下的人群抱了抱拳以示歉意。等他們都各歸各位後,蘇棲才將思緒調回了剛才的疑問上。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回憶著一會要拍攝的情節,輕聲念起台詞。


    隨著情緒的注入,蘇棲已將自己當作了劇中的人。她被化妝師故意拉長的眼角眉本就帶著十分媚色,卻又含著說不出的驕傲和風流——這驕傲和風流是程易演繹的男二號在不變態的時候最吸引人的氣質。


    蘇棲看著鏡中自己的神情,臉上的表情雖還是那個意思,但眼中的嫵媚全都被不解替代了。


    困惑更深了。


    “怎麽會這樣?”蘇棲猛地將鏡子反扣在自己的腿上,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


    她從進組開始就一直旁觀著程易的表演,記住他為男二號設計的小動作和小表情,揣度自己的角色時也有意帶上了一些“正常”時的氣質,以求讓這兩個“完全不同卻又是一個人”的角色不至於太過不同。


    如果說私下裏蘇棲自己的演繹跟程易的表演有兩分像,那麽方才就有三分像。


    這一成的差距旁人不一定看的出來,最了解自己的本事的蘇棲不用照鏡子就有了察覺。她前世就有個絕技:隻需要見上幾麵就能將對方舉止神情仿個惟妙惟肖。可是來了這異世後,原來天生的本事大打折扣——蘇棲一眼不錯的盯了程易五天才學到一兩分的樣子,基本就是皮毛上的浮毛,完全不值一提。


    但剛剛鏡中看見的情態,明顯比之前深刻且自然多了。這突破可以說是來的莫名其妙。


    一頭霧水的蘇棲重新拿起鏡子,試著重複剛才那個小場務的神情和話語:“你、你別亂動!我給你送上去!”


    鏡中的人緊張是緊張,卻隻是在緊張的蘇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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