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迎來了冬日裏難得的暖日,馬蹄踐踏在幹燥而堅硬的泥土上,陽光裏的溫暖曬得人懶洋洋的,鎧甲的表層都微微透出一絲餘溫,騎兵們騎在馬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仿佛,戰爭的氣氛,那不久前還生死絕然的慘烈廝殺,已經距離他們遙遠。


    夏亞在隊列的最後末端,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隨著隊伍前進,卡托就在他的身旁和他並騎,走私販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變戲法一樣的弄出了一瓶麥酒來,一個不大的瓶子,數十名騎兵分著輪流來上一口,熱辣的酒水流進胃囊裏,加上暖暖的陽光,使得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熱烘烘的。


    酒瓶輪到夏亞手裏的時候隻剩下最後一小口,他猶豫了一下,笑著把瓶子遞給了卡托,卡托也不推辭,仰起脖子咕嘟一口就喝光,擦了擦嘴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隊伍的前麵:“你就打算這一路,都不理會那個家夥了?”


    夏亞翻了個白眼,隨即搖頭:“算了,將軍說了,要對他稍微客氣一點,他不來惹我,我就不去理會他。”


    隊列的前麵是一輛馬車,馬.車並不華貴,畢竟剛剛經曆了一場戰爭,軍營裏隻找出了一輛運糧的大車來簡單改裝了一下,就成為了邦弗雷特的座駕——不過這位一向喜好享受的爵士居然二話不說就接受了,用逃跑一樣的速度跳上了馬車就著急出發,仿佛一秒鍾也不想在第十三兵團的駐地多待。


    這位爵士大人又穿上了他華貴.的衣衫,還有那件華麗卻脆弱如紙的鎧甲,就連他的那些從帝都王城帶來的侍從們也重新驕傲的昂起了頭顱,一路上趾高氣昂。邦弗雷特爵士自從上了馬車就沒有再下來過,哪怕是途中停下休息都不曾lou麵。


    夏亞和卡托惡意的猜測:難道.這個賣屁股的家夥,連撒尿都要人給他把尿盆端進馬車麽?


    這次出行,沙爾巴因為傷勢未愈而不層隨行,這個.勇敢的漢子在最後一戰裏跟隨夏亞那兩百騎兵出城再次光榮掛彩,軍中的醫官說,他的傷,一個月內都沒法騎馬了……可憐的沙爾巴在亂軍之中落馬,結果屁股上被奧丁人的斧頭刮了一下……


    五十名親衛騎兵,加上五十名扈從,湊足了一個百.人的馬隊,護送著邦弗雷特和他的隨從們,經過了一天的緩緩行走,傍晚的時候來到了野火鎮,他們將在這裏休息一晚再趕路。


    重新回到野火鎮的土鱉很是感慨了一會兒,上.一次離開這裏,他還被幾十個帝國的士兵圍攻,逃跑的時候,他甚至把城門都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此次回來,城門.的窟窿顯然已經補好了,之前的那場戰爭,雖然黑斯廷並沒有真的來攻擊野火鎮,但是鎮子裏的守軍也很是驚慌了一陣子,將城門進行了加固,進城的時候,夏亞看見大量的木料被堆積在了城門口。


    把守城門的帝國士兵顯然鬆懈了許多,仿佛戰爭一旦結束,這些拜占庭人就迫不及待的做起了回家的打算,野火鎮裏那些巡邏的士兵也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街道上依然冷清,大部分的店鋪都不曾開門,但是酒館的生意卻重新好了起來,一些穿著打扮各異的傭兵武士或者冒險者也開始出現,據說這些家夥在野火鎮受到威脅的時候,曾經主動出力表示願意幫助守軍一起守城,雖然後來並沒有真的打仗,不過這樣的善意舉動博得了守軍的信任。


    總的來說,野火鎮正在恢複,大概等過些日子,拜占庭人退去之後,這裏又會重新恢複到無政府的自由狀態吧。


    鎮子裏最大的建築是野火鎮的鎮長府,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規模略大一些的院子和兩排房子,門前豎了兩個兩層樓高的哨台。現在這裏暫時被拜占庭的軍隊占用,成為了守備府。


    邦弗雷特一行人直接進了守備府,可夏亞卻並不想住在那個地方——這裏的守備將領可是和他沒什麽交情,非但沒交情,恐怕梁子倒是有一些,當初阿德裏克在遇到自己的時候,還狠狠的抽了這個守備將領幾馬鞭。當時那個光頭男……


    夏亞歎了口氣,命令自己停止再這麽想下去。


    夏亞派人去守備府裏掛了號,就帶著一幫兄弟直接去了索非亞大嬸丈夫開的那家酒館。


    而多多羅則神秘兮兮的領著一幫扈從跑出去了——魔法師的心思並不是秘密,他帶著新認識的一幫扈從兄弟們去找場子了!當初欺負過他的那些地痞流氓,那些搶劫過的混蛋,都要為當初膽敢欺負高貴的多多羅老爺付出代價……


    一走進酒館,看見獨眼站在櫃台後麵,依然拿著一塊髒兮兮的布擦拭酒杯,夏亞臉上不由自主lou出微笑,當先迎了過去。


    獨眼看見了夏亞穿著一身拜占庭帝國騎兵的軟甲,開始有些疑惑,隨即臉上lou出笑容,依然是lou出一口黃牙,咧嘴大叫道:“嘿!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我們的那個小土鱉嘛!現在居然成了拜占庭的軍官了!”


    夏亞坐在了吧台前,一拍桌子,大聲笑道:“獨眼,你這個家夥,別以為說兩句好話能糊弄過去,上次我還存了一瓶好酒在你這裏,你是不是已經偷喝掉了。”


    說完,他用力捶了捶桌子:“弟兄們自己找地方坐吧,這裏有野火鎮最好的麥酒,獨眼老家夥,先給他們來十桶,我付帳!啊,還有,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我請每人喝一杯!”


    最後這句話讓酒館裏的那些酒客紛紛大笑起來。這些家夥都是野火鎮裏的土著,不少夏亞都認識。


    夏亞摸了摸口袋,當初奇普和可憐蟲留下的那些金幣還有很多,他雖然是一個土鱉,但是有錢之後為人也豪爽,對於這種大手筆花錢的場麵,從前也不知道做夢夢到過多少次,今天難得威風一下,心中也是暗爽。


    騎兵們紛紛大樂,反正不是打仗,這次出行的任務也簡單,頭兒請客喝酒,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不到片刻時間,酒館裏就一片沸騰,幾個大木桶被搬了出來,騎兵們搶了杯子大口暢飲。酒館裏原本就坐著不少酒客,夏亞挨個打了一遍招呼,除了一些老熟人,也看見了幾個陌生的麵孔,大概是最近才到來的冒險者。


    正隨意的聊天,卻聽見旁邊一桌的幾個冒險者的對話,吸引了夏亞的注意力。


    “現在這世道真是活見鬼了!在野火鎮上見過奧丁人,見過拜占庭人,見過蘭蒂斯人,也見過自由領的人,甚至前幾天連矮人也出現過,可是現在沒想到連地精也他媽的組成商隊跑來做生意了……”


    “是啊,地精那些東西能賣什麽?難道是人肉幹麽?哈哈哈哈……”


    夏亞立刻留了意,他湊了過去,將酒杯放在對方的桌上,屁股一抬,擠出了一個位置,笑道:“你們說的什麽有趣的事情?難道咱們野火鎮上有地精來了?”


    他心中卻詫異,方圓百裏之內,唯一的一隻地精,就隻有自己家裏的那個奧克斯了。難道這位王妃先生不好好看家,卻跑到野火鎮上鬼混來了?


    兩個冒險者都是身穿皮甲帶著武器,一臉的彪悍模樣,看了夏亞一眼,眼看他一身軍官的裝扮,也客氣的笑了笑,其中一個大聲道:“可不是麽!前兩天傳來消息黑斯廷退了,鎮子開了城門,結果你猜怎麽著?跑來的第一個商隊居然是地精!你說奇怪不奇怪?十幾個人類帶著七八輛大車,裝得慢慢的,還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而隨行的居然有十多個地精,那些綠皮膚的家夥一個個唧唧呱呱的亂叫,還穿著破銅爛鐵,手裏拿的刀子都生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麽墳墓裏挖出來的。”


    十幾個地精?


    這麽一說,不是奧克斯了。


    夏亞失去了興趣,他可不關心這些事情。卻聽見另外一個冒險者繼續道:“還有更稀奇的呢,那些地精跑到鎮子裏來,當天就和幾個傭兵發生衝突了。本來麽,那些地精瘦巴巴的,大家都等著看笑話,結果那個領頭的地精可真他媽的厲害,一個中階武士,被他幾斧就砍得趴在了地上!真是活見鬼了,我一輩子,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有這麽厲害的地精呢。”


    夏亞來了興趣……地精可以這麽厲害麽?


    “嗯,最搞笑的是,聽說那個地精頭子好像脾氣還不太好,進來後,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地精,還說,還說……”這個家夥忍著狂笑的衝動,終於大聲笑道:“還說,它的老婆走丟了,它是出來找老婆的,你說搞笑不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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