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奧斯吉利亞這座雄城還在沉睡之中未曾醒來,這座大陸雄城,最繁華的奇跡之城,仿佛還在安睡。大街上冷冷清清,偶爾一陣涼風吹過,將牆角一隻凍得發抖的野狗驚動,晶體的抬起頭來望了望四周,然後俯身竄進了旁邊的一個垃圾堆裏。


    路上冷冷清清,偌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偶爾一隊城防巡邏隊,在寒風之中哆嗦的走過,走路的時候,那已經凍得冰冷的鎧甲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士兵們口中呼吸的熱氣化作一團白霧,心中咒罵著這該死的鬼天氣。


    的確,相比往年而言,今年的初春冷的驚人。


    奧斯吉利亞裏依然承平,貴族富人們醉生夢死,去年的那一場戰爭仿佛已經距離大家很遠很遠了——反正和奧丁人每隔上一段時間總要打上兩三次,似乎對於拜占庭人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因為拜占庭人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不管怎麽樣,以拜占庭帝國強大的國力基礎,奧丁人那些蠻子縱然再凶狠,也絕對不可能真的把我們打垮的。


    這個觀點在拜占庭帝國的上層之中很有市場,甚至就連帝國的不少學者也都抱著這樣的觀念:無論是比較人口基數,還有國土的廣闊,奧丁人就算一時在戰場上占了一些便宜,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滅掉拜占庭帝國的實力。拜占庭坐擁有數千萬人口,人口基數是奧丁人的數倍,而國土麵積更是廣闊——雖然奧丁人的國土也很遼闊,但是大部分都是北國的冰天雪地,真正的耕地比拜占庭要少得多,而且奧丁人以野蠻而著稱,在綜合國力和文明程度上遠遜於拜占庭。


    基於這樣的觀點,偶爾一次.的戰爭,戰勝或者失敗,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


    帝國的上層,大家有更多看來更.值得關注的事情。軍閥黨在忙著和皇室爭權,想辦法逼迫皇室讓步,割出更多的行政區來設置新的軍區,而皇室忙著和軍部的那些大佬暗鬥。貴族們忙著和元老院吵架,多次的要求幹脆取締元老院,讓貴族議會取而代之,以獲得更高的政治地位。


    而最近幾天,帝都裏上上下下,.毫無疑問都在關注著皇宮裏的那位至尊陛下的健康問題。


    帝國的現任皇帝,騎槍大帝康托斯陛下,最近幾天.病得非常嚴重。


    初春的嚴寒,對於他這樣病魔纏身的老人而言是.最難挨的。


    事實上,自從那次春季會獵之後,陛下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似乎在獵場上那次盡情的暢飲大醉,給他原本就困病的身體更增加了不少負擔,陛下那次回宮之後,身體就一直沒有好起來,聽說最近的進食又越發稀少了,宮廷的醫官已經多次請求陛下戒酒,但是豪邁的康托斯大帝卻一直無法做到。


    根據宮廷裏的.一些消息,聽說大帝前兩天又吐了血,病魔的糾纏,加上早春的嚴寒,大帝早年行伍戎馬生涯之中留下的一些老傷一起爆發了出來,據說還曾經昏迷過一天,宮廷醫官為大帝進行了一番會診之後,聽說離開的時候,幾位宮廷醫官的臉色都是很灰敗的樣子。


    不少心思**的人不免猜測:恐怕,又到了皇權更迭的時候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康托斯大帝不行了的時候,那幾天,就連宰相和各位大臣都不停歇的進皇宮裏探望陛下的病情,而那位最受陛下信任的卡維希爾先生,幹脆則搬進了皇宮裏居住,暗夜禦林的首領容克,那個讓帝國上層貴族們談之變色的皇帝最忠心的死士,臭名昭著的屠夫,則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康托斯大帝,甚至就連皇帝居住的宮殿的附近,已經將原本的禦林軍全部換防了。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吧……


    所有人心中都是這樣的一個念頭,那個統治了帝國數十年的老人,應該已經走到了人生道路的盡頭了。


    可結果,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驚訝的事情。


    皇帝病重,終於召見了皇儲加西亞殿下,父子見麵的時候,皇帝還召去了帝國宰相和米納斯公爵等幾位重臣,可那次的見麵結果變成了一場鬧劇。


    聽說皇帝原本大概是打算就此傳位了,可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陛下見到了皇儲之後,忽然勃然大怒,當著幾位大佬的麵,將皇儲痛罵了一頓,責罵的言辭非常犀利,甚至已經幹脆撕破了臉!將從前一些根本上不得台麵的話統統罵了出來。


    據說皇帝陛下居然當著宰相和米納斯公爵等人的麵,痛罵皇儲是廢物,不思進取,而且指責的焦點主要集中在了皇儲的私生活上,一條“無後”的指責壓在了皇儲身上,幾乎就差指名道姓的說破皇儲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的怪癖了。


    而陛下說著說著,勃然大怒,從病榻之上坐了起來,抓起床頭的一支燭台就劈頭蓋臉砸了過去,皇儲跪在床頭,當場就被那金屬的燭台砸在了額頭,頓時血流滿麵。


    看到這樣的場景,宰相和米納斯公爵還有諸位大臣都驚呆了,這才慌忙上去解勸。


    而皇儲本人則默默的跪在那兒,任憑鮮血流淌在他的臉上,染紅了他的衣領,這位一向沉默嚴謹的殿下,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也沒有什麽惱火和羞憤的表情,依然是那幅多年不變的淡然沉默的表情,默默的掏出絲巾擦了擦血,然後跪在那兒一言不發。


    他就仿佛是一個麵團,任憑陛下如何撮捏,也毫無反映。


    身為一個皇儲,軟弱到了這種程度,讓眾多大臣也不由得紛紛心中歎息。


    以康托斯大帝如此強硬的人物,都被軍部那些軍閥黨羽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將來換了這位陰柔懦弱的加西亞殿下上位之後,隻怕還不知道要任憑那些軍閥黨羽如何囂張跋扈呢……


    當天晚上,根據不可kao的消息傳言,據說皇儲和眾位大臣退下之後,皇帝陛下在病榻上咳出了三大碗鮮血!嚇得皇帝身邊得近侍麵無人色,趕緊又把已經回家了的皇儲和各位大臣重新召集了回去。


    那個時候,大家心中都以為,陛下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根據慣例傳統,各位大臣們在陛下的寢宮之外守候到了天亮,甚至宰相大人都已經在心中默默的盤算皇帝的葬禮和新皇加冕的典禮該如何進行,甚至已經連夜派人通知了教皇陛下,將睡夢之中的教皇陛下叫醒,以隨時應對皇帝的駕崩。


    可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


    在寒冷的夜晚守候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康托斯大帝居然神奇的好轉了起來!


    這位陛下重新召見眾臣的時候,氣色明顯好了許多,雖然依然偶爾伴隨著咳嗽,但是臉色卻已經不那麽灰敗的嚇人了。


    而很快,後麵不過兩天時間,陛下就可以重新下床了,他仿佛一下子恢複了昔年的那種康健,甚至還抽空檢閱了一下皇宮禦林軍的操演,有人說,陛下行走如飛,上馬都不用人攙扶了,而且還騎馬在皇宮的馬場裏跑了幾圈。


    隻不過,陛下在檢閱了禦林軍的操演之後,似乎對於禦林軍的訓練非常不滿,當天就將禦林軍統領的職位撤銷,將那位在對皇室忠心耿耿的禦林軍統領貶到了地方軍去當一個雜牌將軍去了。


    隨後皇帝下令,從奧斯吉利亞城衛軍裏抽調一個旗團編入禦林軍,而從中央常備軍的第六兵團,也就是兔子魯爾的老部隊裏,抽調一個旗團編入奧斯吉利亞城衛軍。


    這樣的調動,立刻引起了軍部的**,但是念及皇帝身體欠佳,曆來每一代皇帝在最後臨死前交接權力的時候都會做一些類似的調動,以穩固皇權,所以軍部還是默默的忍受了,並沒有橫加阻攔。


    倒是皇帝隨後的一份命令,讓眾人嘩然。


    康托斯大帝下令,讓皇儲加西亞下放丟到了第十三兵團去曆練!讓他去擔任了一個觀察使的虛銜,然後下令他不得耽誤,接到命令之後即刻上任。


    把堂堂的帝國皇儲,丟到帝國軍隊之中最苦最危險的第十三兵團去曆練?這個決定立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曆來就算當皇帝的要讓自己的接替人曆練一下,雖然也有下放到軍隊之中去培養一下軍略方麵的見識,也都會盡量挑選到一些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比如城衛軍,或者常備兵團裏挑選一個駐地距離帝都比較近的地方去曆練一下。


    可第十三兵團,大名鼎鼎的羅德裏亞兵團!雖然是帝國的第一鐵軍,可這支鐵軍的代名詞就是:危險,嚴酷,還有……傷亡率極大!


    而且,經曆過奧丁人大戰之後,魯爾接手了羅德裏亞騎兵團後,這支軍隊目前就駐紮在了帝國東北邊疆地區,那裏的條件十分艱苦,但是民風彪悍,陛下下令允許魯爾就地招兵,以將上次戰爭之中損失掉的兵員補齊。而且那個地方距離北邊的野火原也不遠,一旦和奧丁人重新發生什麽戰端,那麽羅德裏亞騎兵團毫無疑問,就會在第一時間開拔奔赴戰場!


    去羅德裏亞騎兵團裏擔任觀察使,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或許有人會認為:如果要打仗了,那麽就立刻把皇儲召回去就是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可要知道,將皇儲派下去的命令是明令公布出去的!大張旗鼓,所有人都知道了,可如果一旦打仗,就把皇儲召回去,那麽這個臉就丟大了!別的不說,一個怯戰退縮的評價,就永遠別想甩拖!身為皇帝,怎麽可以這麽害自己的接替人呢?


    更重要的是……曆練的時間也不對!


    如果是往常,把皇儲丟下去曆練倒沒什麽。可問題是,現在老皇帝正病重,雖然最近身體忽然康複了許多,但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誰能保證這不是最後的回光返照?萬一老皇帝忽然兩腿一蹬……那麽皇儲身在帝國邊疆,遠離帝都……到時候皇位的交接,難保不會出現什麽茬子!


    這種時候,把皇儲外放出去,殊為不智!


    若是換在其他的國家或者別的朝代,隻怕當皇帝的這麽折騰皇儲,那麽大家一定會認為,恐怕是皇帝對皇儲不滿,要另立儲君了!


    可問題是,康托斯大帝,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為了這個命令,帝國的宰相等大臣苦苦勸了皇帝一天,可康托斯大帝意誌堅定,毫不動搖。倒是皇儲本人,接到命令之後,也沒有抗拒,當天就收拾行裝,去軍部取了任命的公文,當天就帶著一隊侍衛出城北去了,甚至都沒有進皇宮裏去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很多人都認為:皇儲隻怕是負氣而去的!


    不管怎麽說,皇儲是很快離開了奧斯吉利亞,而康托斯大帝一掃早前的病容,每天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群臣麵前,三天以內一口氣下發了十六條命令。這十六條命令主要是針對這次戰爭之後,對帝國中央常備兵團的整備工作,尤其是在戰爭之中,被黑斯廷的突襲打垮掉的第二兵團和第九兵團進行了重建,皇帝下令,從帝國城衛軍裏抽調骨幹下去充實在了第二第九兵團,然後又從帝國軍事學院裏調了一批畢業學員下去充當低級軍官。


    至於兵團將軍的人選問題,皇帝和軍部的那些大佬爭奪了幾個來回,最後終於互相做出了妥協。


    調原第十三兵團第一旗團掌旗官索西亞,任第二兵團將軍!


    調原第十三兵團第四旗團掌旗官巴特勒,任命第九兵團將軍!!


    這兩個人選是皇室誓死寸步不讓的,而軍部在強硬的頂了幾天之後,皇帝在其他方麵做出了妥協:帝國南方原本三個郡,從帝國行政區,就地劃歸臨近的特瑪軍區!


    三個郡,換取了兩個兵團的將軍位置,很難說這次交鋒,皇室和軍部到底是誰贏了。


    但是不管如何,這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所有人卻將目光瞄準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阿德裏克!!


    不少人紛紛驚訝的發現,這一連串的任命之後,最大的收益人居然是這位新任的帝國軍務副大臣!!


    要知道,阿德裏克在第十三兵團幹了九年時間,可以說盡得軍心!


    這次從第十三兵團裏調了兩個掌旗官升任其他兵團的將軍——在軍隊之中最講究資曆和出身背景!尤其講究的就是老部下上下級的關係!


    新任的第二第九兵團的將軍,都是阿德裏克的老部下,這麽一來,他以後在軍隊之中的影響力大大的提升了!


    在加上第十三兵團原本就是他的老部隊,雖然魯爾接任了將軍的職位,但是九年的影響如何能輕易消除?況且魯爾本身也不是一個喜歡擅權的人。以阿德裏克在第十三兵團裏的九年時間的經營,兵團上下誰不念著他的好?


    這麽一來,帝國一共十三個常備兵團,已經有三個兵團,都可以算作是阿德裏克的門下了!!


    甚至在帝國上層裏,有一個觀點:帝國軍方裏,原本的米納斯公爵係之後,今後十年裏,將會誕生出一個新的“阿德裏克係”。


    當然了,計算這個“阿德裏克係”,不少人也把夏亞給算進去了,因為夏亞曾經是阿德裏克的親兵,也是十三兵團出身,就任了一郡的軍備長官之後,自然就算作了阿德裏克的嫡係勢力。


    不少人紛紛議論,陛下這是刻意的在栽培阿德裏克了。畢竟,米納斯公爵雖然影響力卓著,但是公爵大人畢竟是老了,誰也不知道這位帝國軍隊裏的元老還能活幾年。陛下現在依賴米納斯公爵的影響力來鎮住軍隊,但是一旦米納斯公爵故去,那麽就需要一個新的重量級的人物來代替米納斯公爵的角色。


    毫無疑問,出身鷹係,戰功卓著,又對帝國忠心耿耿,和軍閥黨涇渭分明的阿德裏克,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可還有人認為,皇帝隻怕是老糊塗了!


    阿德裏克雖然有很多好處,但是卻並不適合來取代米納斯公爵的位置!


    米納斯公爵的存在,最大的用處,其實主要是在於他對軍閥黨的震懾!這位軍中的元老在軍中無數門人,就連軍閥黨裏不少人,都曾經在老公爵的手下任過職,無論軍閥黨和皇室如何爭鬥,但是一直對於米納斯公爵都是保持了三分敬重。


    而公爵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每次皇室和軍閥黨爭得過於激烈的時候,出麵充當一下雙方的潤滑劑,以保持帝國的大局穩固。


    而毫無疑問,阿德裏克並不具備這樣的作用!這位跋扈將軍性子太過剛烈,和軍閥黨可謂是水火不容!陛下這麽栽培他,固然是看重了他的威望和戰功,但是卻忽視了他和軍閥黨的關係!隻怕這樣一個強硬的人物上位之後,非但無法潤滑皇室和軍閥黨們的關係,反而會火上澆油!!


    一時間,帝國上層裏風起雲湧,不少人都仔細的觀察著局勢……


    ※※※


    “我呸!!!”魯爾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他手裏拿著一個甜薯,狠狠的嚼了幾口,將渣子吐了出來,坐在帳篷裏,大大咧咧的把一雙肥胖的大腿翹在案子上。


    “他媽的,說皇帝老糊塗?我看這些說這話的家夥才是糊塗。”魯爾很肆無忌憚的評價皇帝,可是大帳裏的幾個十三兵團的掌旗官卻並無絲毫的異色。


    畢竟,十三兵團的傳統就是囂張跋扈!魯爾上任以來,原本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是:這個家夥太他媽的狡猾了,也太他媽的能跑了!


    但是沒想到,魯爾一來之後,盡掃之前的那種狡猾無賴的模樣,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跋扈鐵血的形象!來了之後,大刀闊斧的整頓軍備,這個一貫懶散的家夥,居然親自下了旗團裏,和士兵住在一起吃在一起,訓練也在一起!每天騎兵操演,魯爾都吃住在軍營裏,而且為人豪爽耿直,賞罰分明,頓時十三兵團上下,對這位“隻會逃跑”的將軍印象大大改觀。


    而且,皇帝下令從十三兵團裏把索西亞和巴特勒調走,魯爾也是非常感激的。


    這件事情,他也算是收益。


    雖然索西亞和巴特勒都是軍中難得的優秀將領,但是畢竟他們兩人都是阿德裏克的老部下,一向驕橫慣了。這種軍中的老資格,魯爾要收服他們隻怕很難,類似他們這樣的十三兵團裏的老資格,也很難被魯爾鎮住。


    而且尤其是索西亞,這個家夥從前在十三兵團裏帶領的是重騎兵旗團,那是十三兵團裏精銳中的精銳,也是阿德裏克原本最看重的人,甚至阿德裏克都有意將他接替自己,將來擔任十三兵團的將軍。可結果陛下一道命令,阿德裏克調走,卻把這個魯爾胖子派來。


    十三兵團上下,這些老資格的掌旗官未必就服氣。幸好上次大戰,魯爾的部隊和十三兵團在一起聯合作戰,算是有些交情,這才沒有引起什麽下麵的公然反對。隻是索西亞這樣的人,原本是內定的十三兵團未來的將軍,心中自然失望了。


    陛下一道命令把他調走,魯爾雖然心疼損失了一個優秀的騎兵將領,但是也算是鬆了口氣。


    上次大戰之中,第十三兵團裏原本幾個旗團長官,其中原本第三旗團的豐納塔在負責斷後的戰鬥之中戰死殉國。而現在索西亞和銀發漢子巴特勒調走,幾個老資格的旗團長一下走了大半,魯爾今後收服這支軍隊,從難度上來說就小了許多。


    今天剛剛送走了接到命令調走的索西亞和銀發漢子巴特勒,兩個十三兵團的老人倒是沒有什麽情緒上的不滿,畢竟從旗團級一躍成為了將級,今後就算是和魯爾同級的一方軍頭了。倒是兩人敞開心扉,和魯爾做了一次深談,請求魯爾好好的帶領十三兵團這支鐵軍,千萬莫要墮了十三兵團的軍魂。


    兩人倒是坦言,魯爾調來的這些日子,大家看得清楚,也已經明白了這位兔子將軍其實不是草包,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是……畢竟他擅長逃跑的風格,和十三兵團的軍魂有些不大相容,大家心中多有幾分顧慮而已。


    此刻送走了兩人之後,胖子在帳中開軍議,現在留下的都是他原本從第六兵團帶來的心腹老部下了,其中夾雜了幾個原本第十三兵團的老人,也都對魯爾歸了心。


    魯爾肆無忌憚的評價皇帝最近的做法,歎了口氣:“誰說陛下老糊塗了,最近的這些作為,讓人心中敬畏啊!嗯……隻不過其中,隻怕更多的是卡維希爾那個老家夥的智慧吧。”


    說完,他頓了頓,下令道:“各旗團準備一下,咱們準備迎接皇儲殿下的到來吧,陛下將皇儲派到我們這裏來,就是對十三兵團的最大信任了,大家都仔細一些,千萬別墮了咱們十三兵團的威風!”


    下令完畢,眾人離開,魯爾重重坐在了墊了皮毛的椅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甜薯,狠狠咀嚼了幾下,腮幫子鼓囊,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媽的……這一手棋很險啊。皇帝隻怕是鐵了心要和軍閥黨公然動手了!這才借機故意把皇儲貶到我這裏來,十三兵團曆來都是對帝國最忠心的部隊,一旦陛下和軍部決裂,那麽說不定會引起叛亂兵禍!帝都就成了最危險的地方,將皇儲派到我這裏來,是讓我好好保護住這個未來的儲君啊。”


    頓了頓,魯爾丟掉了手裏的甘薯,快步走到牆旁,看了看上麵的地圖,他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陛下準備怎麽動手呢?從內而外?還是從外而內?一旦和軍閥黨決裂,那些家夥不甘坐以待斃,隻怕會立刻就反了!嗯……我這裏得做好準備,隨時開拔起兵南下勤王。隻不過……這個地方就是關鍵了!他媽的,當初怎麽把這個地方也劃成了軍區,這不是給自己脖子上套了個枷鎖嘛!”


    地圖上手指的地方,正是帝都奧斯吉利亞北部緊鄰,亞美尼亞軍區!


    這個軍區盛產鐵礦,以甲兵著稱,最重要的是地理位置緊緊kao著奧斯吉利亞帝都直轄行政區!從亞美尼亞出發,快馬急行軍的話,隻要不遇到阻攔,兩天時間就能出現在帝都奧斯吉利亞的城下!


    這麽一個軍閥黨的重要勢力就kao在首都的眼皮地下,無疑是橫在了皇室脖子上的一把利刃!


    頓了頓,魯爾忽然怪笑了一聲。


    “觀察使,又是他媽的觀察使!上次是邦弗雷特那個死兔子當了觀察使,也是下方來到十三兵團,結果那個家夥就真的變成了一個死兔子。哼,這次讓皇儲本人來,還是當觀察使……他媽的,太不吉利!”


    想到這裏,魯爾歎了口氣,遲疑了片刻,終於一聲大吼:“來人!!”


    帳篷外立刻一個傳令的親兵跑了進來。


    “傳我命令!第三旗團立刻開拔南下!往南一百裏駐紮!然後讓他們每三天給我往南挪十裏!地方上如果過來詢問,就說是我們鍛煉新兵,正在做春季長途拉練操演!”


    傳令兵挺直了腰板行禮出去了,魯爾卻仿佛有些緊張,目光閃動,緊緊的盯著牆上的地圖。


    內亂就要開始了……他媽的,我們一亂,奧丁人一定會趁火打劫!奧丁……奶奶的,夏亞你這個小子,正好就在北部邊疆,奧丁人一打來,你就是奧丁人鐵蹄下的第一塊石頭!哈哈,如果你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隻怕這個小子會氣得罵娘吧。


    哼,小子,是英雄還是狗熊,就看未來這段時間裏你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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