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他瘋了是不是?這種話也敢說!


    “你給我放手!”


    念北低低的笑起來,“逗你的,別氣了好不好?雖然我很想,可我不敢癡心妄想。(.無彈窗廣告)”


    聽到他末尾說出那癡心妄想幾個字時,聲音裏帶出來的哀怨和憂傷,玉樓春心裏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


    這時,他又低低的、委屈的控訴,“其實,那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不是麽?我是你的人,抱一晚上又有什麽不可?”


    明明再簡單輕易不過的事,可現在卻成了最艱難的,他渴望,卻偏偏有種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無奈。


    每次說到這些事,玉樓春都下意識的想繞過去,她不知道怎麽麵對,對念北,她還沒有那份男女之情,卻也無法像看待阿武那般單純,她也是頭疼糾結,為什麽他就一定要這麽固執呢?


    “念北……”


    她剛一開口,就被念北打斷,“小姐不要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就是要勸我放手的話,甚至,還想把我送回主子身邊去對不對?”


    玉樓春一時無言以對。


    念北手臂摟進了幾分,“小姐,我再說一遍,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再回主子身邊去的。”


    他的心已經交出去了,就再沒有回頭路。


    “那個,若是你不願回父親身邊,非要留在我這裏也不是不可。”玉樓春商量著道,“你以後就和阿武一樣,我幫你介紹一個……”


    她還沒說完,念北忽然猛地抬起頭,目光緊緊的鎖著她,往日那雙澄澈平靜的眸子此刻像是翻滾起巨浪,他的手臂還緊緊的纏在她的腰上,那表情嚇了玉樓春一跳,“念,念北……”


    念北受傷的低吼,“我不要別的女人!”


    玉樓春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失控的樣子,像是負傷的小獸,看得她心口緊縮起來,還有幾分心虛和後悔,“那個,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不願意就算了……”


    誰知,這樣的安撫絲毫沒有讓念北心裏好受一些,他抿著唇,那眼神裏的哀傷、幽怨濃烈的讓人不忍直視,“說說也不行,也許對小姐來說,隻是一句無心之言,可對我來說,卻是字字誅心、痛不欲生!”


    “我……”玉樓春下意識的想解釋,卻還真不知道此刻說什麽好,她哪裏就知道,這句話觸到他的痛處了,讓他一下子炸毛?


    念北還在控訴著,“很小的時候,我隻有五歲,便被主子看中,被爺爺送上山去,從此以後,我的命運就和小姐你拴在了一起,我所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小姐,我是你的侍夫,你生我生,我亡我陪著,這樣的念頭日日夜夜早已入了骨髓,我根本忘不了,所以,小姐,我不會回主子身邊,更不會有其他的女人,我這一生隻有一個選擇,便是在你身邊。”


    說到最後,他一字一句,神色堅決。


    玉樓春看著他,有些幹澀的道,“念北,我想說,我想說,你之所以這樣,是不是隻源於我父親的耳提命麵?他從你小時候就給你灌輸了這樣的思想,所以你才會……”


    念北搖頭打斷,“一開始,我承認是被動的,那時候我懵懵懂懂,隻知道跟在玉闕爺爺身邊學習些東西,後來看到了你的照片,知道了你的一切,我便入了心,變得比主子和夫人還要每天期待你的消息,這些年雖然我們從未見過,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當主子給我選擇的時候,是要做你的侍夫還是跟玉闕爺爺一樣當玉家的大管家,我毫不猶豫的選了第一個。”


    “……”


    “所以,小姐現在懂了麽?我並不是為了主子的一紙命令,更不是那些灌輸的思想,而是我對小姐著了魔,我……愛小姐,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了!”


    他說的再認真不過,玉樓春竟一時鎮住了。


    兩人四目相視,她的眸底是茫然震驚,還有幾分無措,他的眸底則是毫不掩飾的深情和不悔,他不悔自己的選擇,哪怕最後小姐都不能接受他,他也隻會堅定的守在她身邊。


    半響後,玉樓春聲音微啞的問,“若是,我一輩子都不要你呢?”


    聞言,念北輕輕的笑了,“那我也會一輩子守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那若是我……攆你走呢?”玉樓春再問。


    念北低柔的道,“我不會走的。”


    玉樓春咬唇,帶了一絲惱意,“若是我一定讓你走呢?”


    念北笑得更燦爛,像是花開到奢靡,反而帶了幾分慘然和淒美,“那我隻能一死!”


    玉樓春呼吸頓時窒住,“你……”


    “我一定會死的!”他又輕柔的喃喃了一聲。


    玉樓春恨恨的推開他,“念北,你怎麽敢?你怎麽敢用死來威脅我?”


    念北搖頭,麵色蒼白,“我怎麽會舍得威脅小姐?”


    “這還不是威脅?這是在逼我一定要接受你是不是?否則你就會去死,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狠心讓你去死,這不是威脅是什麽?”玉樓春氣恨的瞪著他。


    原本以為他是最無欲無求、心靜如水的,卻不想,他才是終於決絕激烈的那個,不瘋魔、不成活是不是?


    念北還是搖頭,聲音淒楚,“小姐,我哪裏敢逼你做什麽?你以為我隻是想成為你的侍夫想得到你的人嗎?不是,我是渴望你的心、你的感情,若沒有那些,我也不會無恥的去自薦枕席!”


    聽到這話,玉樓春心裏稍稍好受了些,“那你剛剛還……”


    念北知道她說的是自己抱著她的事,他苦笑,“小姐,我終究是愛你,有時候自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做些什麽,若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和你親近,可我也隻會做到這些,絕不敢欺負你的,除非你真心想要我,我不過是想給自己求一個機會,難道也不行麽?”


    玉樓春撇開臉,他眼底的苦楚酸澀,太過濃烈,她不敢再多看,怕自己心軟,她知道,其實說起來,念北並沒有什麽錯,被父親選中的時候,他才五歲,他是被動的接受了命運的安排,若不然,他也許就會和瑞安、阿武一樣,有自己的生活軌跡,而不是把自己全部的存在價值和她拴在一起。


    那樣的認知存在了近二十年,豈會是一朝一夕能剝離出去的?


    玉樓春慢慢的平靜下來,“念北,若是你到堅持到最後依然沒有意義呢?我是說,我……”


    念北打斷,“我懂,若是我用盡一生都不能讓小姐的心裏有我一絲一毫的位置,那我也無怨無悔。”


    “可那樣你的一輩子也就辜負蹉跎了啊。”


    念北柔柔的笑了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念北……”


    “小姐,我知道,你怕虧欠了我,可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對我來說,離開你才是這世上最不能容忍的事,那才是生無可戀,隻要讓我在你身邊就好!”


    “即使我一生都不會接納你?”


    “是!”


    “念北,你要想清楚,這不是一天一日,這是幾年甚至幾十年,你能容忍的了我和他們恩愛白頭,你卻一個人孤獨終老嗎?”玉樓春真是不理解,若是換成她,她做不到,就算再喜歡一個人,整天看著他和別人恩愛,那會是怎樣的酸澀和痛楚?


    而時日久了,難道不會生了怨恨?就算不怨恨,那也能抑鬱了!


    念北似是知道她怎麽想的,一時眼神也幽怨起來,“我習慣了。”


    玉樓春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念北幽幽的凝視著她道,“我說我習慣了,習慣了你和那兩位爺恩愛,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受不了,我連聽房都能心靜如水了,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玉樓春徹底無言以對了,“……”


    感情以前他守在門外不是找虐,是磨練他自己的承受力是不是?


    一時,氣氛沉寂下來。


    半響後,玉樓春微微歎了一口氣,“你好好休息吧。”


    話落,作勢就要起身。


    念北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一臉緊張,“小姐!”


    玉樓春看著他,沒好氣的道,“你不是難受嗎?不用休息?”


    念北像是聽不到這些,隻是小心翼翼的問,“小姐,你要走?”


    “不然呢?”


    “能不能,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念北低聲的祈求,帶著一絲卑微,讓人不忍拒絕。


    玉樓春呼出一口氣。


    “小姐……”念北再次祈求,眸底的期待是那麽的脆弱。


    玉樓春無奈的點頭,“好,你安分的睡,我等你睡著再走。”


    聞言,念北原本蒼白的臉驟然亮了,顫著聲的喃喃,“真的?”


    玉樓春別扭的“嗯”了一聲。


    念北差點喜極而泣,握著她的手緊緊的,“好,我睡,那小姐一定要說話算數,等我睡著了再走。”


    “知道了,囉嗦!”玉樓春低聲斥他,可眉眼溫和。


    念北笑意漫開,乖巧的躺好,拉上毛毯,隻是手一直握著她的,眼眸也柔情蜜意的凝視著她,仿佛怎麽也看不夠。


    玉樓春無語的斥道,“睜著眼怎麽睡?閉上。”


    念北這一刻異常聽話,之前那的倔強和固執都不複存在了,“好。”


    玉樓春見他閉上眸子後,暗暗鬆了一口氣,想要抽回手來,他卻不願,想著他好不容易老實了,免得再生枝節,她遂由著他握著。


    房間裏暖意融融,燈光輕柔。


    他長長的睫毛溫順的覆蓋著閉起來的眸子,呼吸清淺,唇角噙著一抹笑。


    玉樓春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半響,玉樓春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夢囈般的問道,“小姐,你答應了我是不是?讓我在你的身邊,不再攆我走?”


    玉樓春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念北滿足的歎息一聲,握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終於沉沉的睡去。


    玉樓春離開回到自己的臥室時,已經十二點了,華珊珊還在等著她,見她眉眼淡然,沒什麽異樣的情緒,遂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小姐,念北他……”


    玉樓春躺回床上,“他睡了。”


    “那他有沒有……”華珊珊擠眉弄眼,問的曖昧十足。


    玉樓春見狀,好氣又好笑,“珊珊,你最近是不是提前步入春天了?要不要我幫忙給你和瑞安指婚?他可是一直都在期待著被你撲到淩虐呢,而且華爺爺也等不及想報外孫。”


    聞言,華珊珊丟下一句“小姐晚安。”,然後落荒而逃。


    玉樓春笑了笑,片刻,又歎了一聲,閉上眸子也睡了,倒是一夜好夢。


    ……


    第二日,京城各大媒體都猶如打了一支興奮劑,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昨晚拍賣會的新聞,那些激情飛揚的文字描寫的熱血沸騰,就算沒有親臨現場,都看得亢奮不已。


    最勁爆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玉樓春的,什麽天價拍下十二生肖,什麽擊敗眾人成為慈善大使,一時,風頭無兩、天下皆知!


    有人激動,有人歡喜,有人新聞,也有人就是看熱鬧,當然也有人羨慕嫉妒恨,甚至憤恨的恨不得毀天滅地!


    毀天滅地她們是做不到,毀了玉樓春也難度重重,可毀了她身邊的人,總可以吧?


    陰暗的角落裏,滋生著見不得的詭計。


    不過這一切還沒來得及施展,京城就又發生了兩件震驚的大事件。


    司家和趙家居然在六十多年前欠了玉家一筆巨款,而且還有意抵賴,隻是後來迫於壓力,才承認了,可這麽多年利滾利下來,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的天文數字他們根本就還不起,最後,幾家協商,隻還本金,至於利息,用生肖來代替,本金折合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億,好歹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件事本來是很低調的,金良等三位老爺子帶著借據上門時,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在趙家還算好,趙老爺子雖然沒出麵,可趙景亭父子很客氣的接待了,看著那張保存完好的借據,一開始是震驚的,震驚過後,便是沉默,幾位老爺子也不催促,最後,趙家父子說這事太重大,他們需要商量後才能給出答複。


    金良等人也沒說什麽,給了他們時間,說是第二日再來,這也算很厚道了,隻是沒想到從趙家出來,去司家時,吃了閉門羹,司家壓根不承認這個,司澤海陰冷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司迎夏母女更是極盡所能的嘲諷,說玉家是想錢想瘋了,甚至連玉樓春都罵上了,說沒那個本事就別逞能,一百億拍下來後沒能力支付,就打他們的注意,這種卑鄙無恥的行為跟騙子強盜有什麽區別?


    幾位老爺子被拒之門外,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麽,可他們不能容忍別人有一絲一毫詆毀汙辱小姐的事情發生,所以可想而知,幾位老爺子盛怒了,盛怒之下,讓齊雲直接到法院起訴,不承認是吧?好,那就法院見!


    給臉不要臉,那就弄得人盡皆知好了。


    三位老爺子氣衝衝的回來後,去跟玉樓春請罪,說是沒經請示,就把這事鬧大了,特意來領罰,玉樓春怎麽會罰他們,是司家自己找著打臉,那就成全他們好了。


    於是,這事在銷聲匿跡幾十年後,捅出去了,不過,沒有報出趙家來。


    一時,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甚至把那晚拍賣會的風頭都搶了去。


    媒體堵在司家的門口,長槍短炮的等著拍攝,司家三口不得不躲在房間裏,咒罵著玉樓春,卻不敢出去,經過這一鬧,他們的臉麵算是丟盡了。


    沒有人關心那借據是不是真的,也或者說,他們下意識的都選擇了相信玉家,如今的形式是一麵倒,都在唾棄鄙視司家欠債不還,甚至還有人公開取笑原來豪門不是豪門,說不定還了錢後落魄的還不如小門小戶。


    司迎夏從網上看到這些評論時,瘋狂的摔了屋裏所有的東西!


    為什麽?玉樓春毀了她的驕傲,現在這是連一點的活路都不給她了啊!


    她不知道的是,幾日後,還有更慘痛的真相在等著她,隻是此刻,這樣的打擊就足以讓她崩潰了,她甚至開始後悔,是不是不該回來,那樣就不會麵對這樣的恥辱。


    這事曝光後,趙家的行動就迅速起來,幾乎是立刻就上門跟金良的人協商,那麽多的銀子他們真的還不起,能不能用生肖來代替?


    金良等人其實就是等的這個,他們自然也明白利滾利的結果,依著趙家的財力根本沒法償還,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沒有太便宜趙家,畢竟,生肖原本就是玉家的東西,隻用這個代替就行了?


    趙家自然也有那個自知之明,於是,最後,兩家達成協議,除了歸還生肖,還要償還本金,當初借的是銀子,折合成現在的貨幣,大概二十多億。


    這一次,趙家很痛快的給了。


    相比司家,趙家還算是很識時務,沒有撕破臉鬧得下不來台。


    可司家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等來的是法院的傳票,還有司家其他旁支的人集體上門質問,他們的頭上可也頂著司這個姓啊,現在都沒臉出門了好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過了幾十年又如何?白紙黑字的借據擺在那裏,更別說,還有老祖宗的信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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