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節第805章:小偷的理論


    尹有財很明顯地對刁得意發怵,聞言皺起了眉頭:“張局長,這個刁得意太難纏了,我們打交道多年了,我可不敢得罪他啊。”


    張昂冷笑一聲:“有我在此,你擔心什麽?快派人過去吧。”


    尹有財無奈,隻好派出身邊一個礦上的工作人員,讓他把刁得意請到礦上來談焦二狗的問題。張昂則是吩咐丁書軍,把刑警隊全部帶回去,讓幹鐵的人也回去了,隻留下了暗沙一人。並讓暗沙給辦公室小陳打電話,讓他通知刁得軍立刻到十八礦區這邊,有重要工作要談。


    接到小陳通知的刁得軍,心裏就犯起了嘀咕:張局長叫要去十八礦區,肯定是因為偷煤的事件,難道她掌握了我的證據不成?刁得軍不是傻瓜,對於張昂來到太同之後的大動作,也是十分清楚地,尤其是在李默事件中,竟然拘捕了政法書記董其昌,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因為董其昌本是屬於市委常委的大人物!


    但刁得軍也仔細地想過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遲早要麵對張昂,有哥哥刁得意在,還怕張昂治理偷煤事件不成?槐樹村的村民,在這件事情上,是絕對團結的,也正因為偷煤事件,刁得意才能被大家以高票選上了村主任!


    焦二狗夫妻雙雙死亡的事件,刁得軍卻是刁得意背後的主謀,焦二狗雖然死了,但刁得軍覺得可以借助他的死,來探一下張昂在偷煤事件中的態度,才弄出了這麽大動靜。自以為聰明的刁得軍,卻不知道此舉正好給了張昂一個打擊偷煤事件的導火索,可以說,刁得軍是自掘墳墓。


    刁得意也是十分小心的,但他出了村口,就看到大批的警察已經離開,於是人如其名,他就得意地笑了:“新來的美女局長又怎麽樣?還不是法不責眾?她也不敢犯了槐樹村的眾怒啊!我刁得意今天就單刀赴會!看你這個嬌滴滴的美女,又能拿我這個刁民怎麽樣!”


    槐樹村和礦區挨得非常近,隻有二裏左右的距離,刁得意騎著一輛電動車,就獨自來了,進入礦區之後,他對這裏非常熟悉,很快就找到了礦區辦公室,進入了尹有財礦長的辦公室,見到有張昂和暗沙兩人,刁得意再次被張昂的絕美所震動,但他此時已經能在張昂麵前喘勻氣了,也覺得自己很有進步。


    但是,刁得意在麵對著尹有財的時候,就顯露出了他難纏的一麵,皮笑肉不笑地站到尹有財的辦公桌前:“尹礦長,剛才張局長已經說了,焦二狗事件你們肯定不會賠償的,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可是,我怎麽看有人要堵住那個豁口啊?你尹礦長長本事了啊!我們槐樹村每年交給礦上的二十萬借路金,是要讓我們打水漂啊?”


    尹有財頓時大汗淋漓:“哎……刁主任,你不要亂說,這是公安局的張局長!對了,你弟弟刁得軍也是張局長的下屬,他也馬上就到了,今天,是張局長有事情要跟你談。”


    張昂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詞:借路金!這是什麽意思?張昂想到那個已經形成一條路的豁口,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明著搶國家的煤礦,據為己有啊!隻是,這煤礦的調撥,不是還需要各種手續的麽?村民偷了煤之後,還要與礦上勾結在一起,才能將手裏的煤賣出去!這裏麵的彎彎繞,恐怕還真不少。


    案情重大,張昂覺得,需要向荊安邦匯報一下,畢竟他是這太同市的一把手,許多大事情還是要靠他定調子,張昂如果不通過他就直接處理這偷煤事件,恐怕在鬧出事的時候,這位一把手會拆台啊,於是張昂向暗沙使個眼色,讓她在這裏看著刁得意,自己出去給荊安邦打電話。


    荊安邦聽到張昂說是抓到了槐樹村的村民偷煤的具體證據,不由大怒:“什麽?偷煤?按你剛才所說,這哪裏是偷啊!這是赤果果的搶劫!在咱們太同市,竟然每天都在發生著這樣的事!一定要徹底地查清楚!絕對不能讓煤耗子再猖獗下去了!張局長,一定要嚴辦!不管牽扯到誰,絕對不能手軟!”


    張昂連聲答應,表示自己肯定會認真地查辦,這才掛斷了電話,遠處,一輛警車迅速向著礦區門口接近,刁得意從尹有財辦公室的窗戶裏,一看車牌號就知道是弟弟刁得軍的警車,也不由臉上露出笑容:我兄弟是派出所長,你張局長難道真要拿自己的手下開刀不成?


    刁得軍穿著一身警服,皮膚就比哥哥刁得意白得多了,而且臉盤子很圓,身材高大魁偉,走起路來騰騰有聲,很有一股威勢,顯得比刁得意的氣勢強得太多了,相比之下,哥哥刁得意就象是一個猥瑣小人。


    刁得軍看到張昂的時候,也被張昂的美貌給驚訝了一下,不過他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的表情,與張昂輕輕握手:“張局,我是刁得軍,老灣嶺派出所的所長,您有什麽指示,請盡管吩咐!”


    刁得軍並不看哥哥,他要首先弄清楚張昂的真正意圖,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麽做。


    張昂淡淡地笑了笑,見他向自己敬禮,張昂顯得很隨意地擺了擺手:“刁所長,你也不用太拘束,我們才是一家人嘛,今天槐樹村出了焦二狗的事,刁所長是個什麽意見?”


    刁得軍看到張昂的語氣輕鬆,不象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反而愣住了,遲疑道:“張局,您的意思是?”


    張昂依然和顏悅色:“我隻是想聽聽你這位基層派出所長的意見,你覺得焦二狗的事件,怎麽處理最好?”


    刁得軍稍一沉吟,便立刻說道:“焦二狗出了事,在村裏就是這樣一種習慣,死人的就有道理!再說了,礦上是公家的,焦二狗家裏出了這種大事,讓礦上掏點小錢,對礦上損失也不太,反而能夠安慰村民的情緒,我覺得,礦上出點錢還是有必要的,隻是,我這種想法,可能並不太規範,請張局指正。”


    刁得軍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張昂的神色,卻看不出喜怒,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把是不是賭對了,隻好又解釋道:“憑良心說,我也是槐樹村人,可能感情用事的傾向性是有的,當然,最終如何處理,還是要聽張局的意見。”


    刁得軍自以為這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他雖然懂法律,可是,村民偷煤已經成為了常態,現在家家戶戶都偷,你突然間不讓村民偷了,要轉變這個思想,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誰會放棄礦區這麽大一塊肥肉啊!


    張昂點點頭:“嗯,刁所長的想法,倒是對村民很照顧,對了,刁主任,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刁得意眯著眼睛盯了尹有財一眼,然後才站起身來,顯得很是悠閑地邊踱邊說:“張局長,在我們太同,雖然說煤礦是國家的,屬於國有資產,但是,煤礦的礦區就在我們村的附近!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我們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裏的槐樹村的村民,對這片土地至少還有著集體所有的權利吧?所以,從煤礦裏適當分配一些出來,作為村民的補償,難道不應該嗎?”


    刁得意侃侃而談:“張局長,如果不允許我們偷煤,你想想看,村民的土地已經被國家征用,現在這個村子還是礦上給蓋出來的新村,但我們天天看著煤礦賣出那麽多的煤,國家倒是賺得盆滿缽滿了,可我們這些失去了土地的村民,今後的生活怎麽過?”


    張昂皺眉說道:“你們不偷煤,也可以去煤礦做礦工嘛,難道就沒有其他出路了?”


    刁得意緩緩搖頭:“做礦工?每月隻有最高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可是,如果我們偷煤呢?每天掙個三百五百的,就不用政府幫我們頂壓力了!因為這些偷煤者,也都是沒有辦法,不這麽做怎麽賺錢養家啊?難道你要我們喝西北風嗎?”


    張昂疑惑道:“難道政府或者太同煤礦在當初征用你們的土地的時候,就沒有任何補償嗎?”


    刁得意搖搖頭:“當時我還不是村主任,不過,我前任的村主任,也隻是聽說,每畝地可以最高賠償十五萬元,而這所謂的國企,在這裏建成了煤礦之後,每天都有十幾萬元以上的進賬啊!而這些土地,本來是屬於我們槐樹村的!你難道要看著槐樹村的村民坐吃山空,最後餓死嗎?我們靠山吃山,靠煤吃煤,國家損失這一點,對國家來說無所謂,對我們村民來說,就是救命錢哪。”


    此時的刁得意,心中確實在暗暗得意,因為他剛才在全體村民麵前,丟了一次人,居然在張昂麵前手足無措,話都沒說清楚,現在終於能夠說利索了,就覺得好象報了一箭之仇似的,越說聲音越急促起來。


    張昂想不到這個槐樹村的偷煤頭目,居然還有這麽一番歪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神色也嚴肅起來:“刁得意,首先,我必須告訴你的是,你們這種行為,是違法行為!別以為這是一條輕鬆簡單的發財路!其次,你需要明白的是,凡是曾經偷過煤的,都要受到法律的懲罰!無論是誰,都要追究到底!這是市委荊書記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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