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章 孫二(二)


    丁氏和孫二聊得火熱,蘇瑾坐在下麵極其無聊。幾次欲起身告辭,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隻好強撐著。


    直到孫二第四次說到自已娘家蔣氏一門在的歲月中,與孫記如何相互幫襯的時,明月上前來請示午宴,二人方打住話頭。


    丁氏略將菜單掃過,交待兩句,轉向蘇瑾笑道,“若你中午無事,陪我招待孫二如何?”


    蘇瑾連忙起身笑道,“按理有命,蘇瑾不敢不從。隻是方才得指點,樣鞋怕還是要再改一改。蘇瑾今日怕是要失禮了。再者,和二許久不見,定有許多話要說。晚輩今日先告辭如何?”


    丁氏笑了笑,看看孫二,點頭,“也好。鞋子的事兒馬虎不得。那你先罷明月,使人套車送送蘇”


    孫二這時笑道,“我見了盛,一時歡喜,倒忘了蘇一直在一旁侯著。實是失禮得很”


    蘇瑾微微行禮道,“蘇瑾本該去拜會二地,因怕擾到,一時未成行,不想今日在盛這裏遇見您,也是蘇瑾的福氣。按理是該借此機表表蘇瑾地心意,無奈鞋子一事得盛的指點,便覺還有許多要改動的地方。因而不能相陪了,蘇瑾改日再來登門陪罪。”


    孫二含笑點了點頭,“即如此,我便不耽擱蘇了,如今離孫記分號重開隻餘半個月,商戶人家,生意總是第一位地。”


    蘇瑾行了禮,退出正房。


    那孫毓培早已陪坐得不耐煩,見狀也起身道,“也去鋪子裏瞧瞧,母親和丁姨敘話罷”說完作勢要走。


    孫二眉頭微擰,沉聲道,“培兒,站住”一聲過後,似覺太過嚴厲,複又笑起嗔道,“怎的如此不懂禮數?今兒是陪娘來謝你丁姨地,你如何能先走了?”


    丁氏看看孫二,再看看孫毓培,伸手取了杯子,呷了口已放得半涼的茶,好一會兒才抬頭笑,“毓培若無事,今兒便陪我用一頓午飯罷你呀,自來到歸寧府便忙著,認真算算,竟沒在我這府上正經吃過一回飯。這是你母親不,若了,必定怪我不照看小輩”


    孫毓培看看孫二,再看看丁氏,終是又坐下來。


    “,真的很沒趣。”自盛府出來,梁小青不滿的抱怨道。


    蘇瑾點頭,“是很沒趣。”以她的年齡聽不出孫二隱而未說的話,也不足為怪。但,不知是她**,還是的,卻聽出一些不尋常來。


    在孫二幾次提到她娘家和孫記的相互幫襯時,她好象想借此傳達些訊息。


    蘇瑾微微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孫二確實精明


    回到家中,蘇瑾去了坊子裏。自進入十一月,張荀便將東廂房騰出來,搬到正房和張師傅做伴兒。


    如今坊子裏的二十來個做長工的婦人正聚在東廂房裏做鞋,蘇瑾看到這到熱鬧的場景,心頭開闊了些。與那些大娘說了幾句話閑話,看過她們做地鞋子,到西廂庫房兼帳房去找蘇士貞,將丁氏的話與他說了說。


    蘇士貞點頭,“如此,就按盛提的,爹爹便出去置買些金線銀線,並小玉石之類地。”


    蘇瑾輕輕笑了笑,“叫張師傅和您同去罷。”


    蘇士貞看她笑得不歡喜,疑惑,“在外麵遇到事了麽?”


    蘇瑾搖頭,“沒有。是叫盛一說這鞋子,我心頭有些發急,憂心生意。對了,爹爹,今兒在盛府遇上孫二了,以我看她確實忙且又勞累,不若置一份禮叫送罷?”


    蘇士貞點頭,“也好。”


    父女兩人說了會兒話,蘇瑾重回到東廂房,交待許家娘子按掌珠和常的鞋碼大小,也趕著製兩雙小羊皮靴子來。


    許家娘子點頭應聲,到正房去找張師傅兒。蘇瑾在坊子裏呆了半晌,抑鬱的心緒有所排解。將的事兒拋到一邊兒,回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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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叫張保家的來。”自盛府回到孫記別院的孫二一進正房,便向身邊的丫頭淡淡吩咐道。


    張保家的聽聞自盛府,便急忙回到院中,正遇上丫頭找她,連忙喜滋滋地進得屋中,“,您叫奴婢何事?”


    “何事?”孫二冷笑一聲,“你在盛府說過何事?可要我與你點出來?”


    張保家的聽到“盛府”二字,心頭突地一沉,她隻去過一趟盛府,莫不是盛與說了?


    連忙跪倒在地,“請明鑒,奴婢不過因那蘇家騙大少爺,心中不平,才……”


    “咣啷”一聲,一隻杯茶滾落在她眼前,孫二沉聲喝道,“夠了生意是大少爺做的,便是他被人騙了,也叫他吃吃虧,長長本事,哪裏有你多嘴的份兒?”


    張保家額上沁出冷汗來,連連磕頭,“息怒,是奴婢一時糊塗。”


    孫二冷哼一聲,“若非丁氏出手相助,你當培兒真能這麽快穩住局麵?那位姓蘇的,且不說沒有騙培兒,便是欺他不會做生意,騙他簽了合約,也是你能當著她地麵兒嗆人地?今日不巧遇上,因你做地這爛事,叫我也跟著不自在你可自親眼瞧見丁氏待她如何了?”


    張保家的不敢言語,隻得連連磕頭。


    孫二又冷哼道,“日後把你們自大房那裏學來的那些招數都給我收起來”


    張保家的連聲應是。


    孫二沉默了半晌,擺手道,“罷了,你起來吧”


    張保家的翼翼的起身,縮立在那裏一動不敢動。孫家二身邊的另一個心腹宋五家的,這時賠笑著上前道,“息怒,張家嫂子必不是故意地。怕她是瞧出大少爺對她上心些,這才……”


    “對對對”張保家的靈光一動,連忙答道,“奴婢確實也擔心……”


    “好了。”孫二淡淡地擺手,“此事我自有考量。不過,你們且給我記住,生意上地事不是你們能說道地”


    屋內幾人齊齊應聲。


    孫二歎了一口氣兒,半晌,“那位蘇確實有些本事。盛叫我瞧了那兩雙小靴子,做得端地新穎精致好看。那小食雖不能一舉救我孫記,卻也是新奇美味地。培兒能有如此眼光,倒讓我歡喜。隻是……”


    宋五家的又重新為孫二上了杯新茶,笑道,“,您不是說已使人去濟南李家送信兒,請李家人來玩地。聽聞那濟南李家的,也極懂經營。李家的明水木器生意做得遍布大江南北,現在大少爺象是對經營之事也上了心,若能娶得李家,能得李家幫襯,下一代家主之位必能坐得牢牢地”


    孫二點頭,“這話倒是。族裏的人對培兒此次在歸寧府地所做所為還是滿意地。”


    張保家的立在一旁半晌不敢作聲,此時方翼翼地道,“奴婢自知失言,不若這就去盛府向盛請罪?”


    孫二斜了她一眼,哼道,“請甚麽罪?是我不巧聽見明月和繁星那兩個丫頭在嘀咕,丁氏可能與我說這些?”


    張保家的便不敢再。


    宋五家的忙又說起大少爺在歸寧府如何努力,如何為這分號重開奔波,孫二才重新笑起來。


    蘇瑾這些日子得了丁氏的指點,整日泡在坊子裏和張師傅琢磨,如何將鞋子做得即華麗又雅致,且離孫記重開的日子愈來愈近,自家的雜貨鋪子裏也需重新修整一下,好在孫記重開的時候,與孫記同時發售新貨物。


    每日過得忙碌而充實。


    十一月二十五日,常家去杭州打貨的船隻終於了。常貴遠親自過府來給蘇家送賣糧所得,並發到楊君甫那裏五百多雙鞋子所得的銀兩,合計一百二十多兩。


    蘇士貞將他迎到正房,蘇瑾笑嗬嗬的進去添茶,“常叔叔,你可是我們家地及時雨,這批鞋子費勁兒些,昨兒剛盤了盤帳,把家底都花幹了,再沒銀子進帳,我家可要喝西風了,您便來了。”


    常貴遠拈著新蓄起的短須道,笑眯眯地道,“賢侄女莫與我哭窮,我已替你爹爹算過帳了。這孫記重開,你家鋪子裏有了貨物發賣,說是能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蘇士貞嗬嗬一笑,“那些新口味的小食並未賣過,具體能賣多少尚不知。不過,今年,我家多虧了這個寶貝女兒了,或能過個肥年”


    蘇瑾在一旁笑嗬嗬的陪著兒,又問侯常和掌珠。常貴遠不滿地道,“你心頭隻有你有常嬸嬸與掌珠。那靴子送到家中,叫我和宣兒、明兒好生眼氣”


    蘇瑾被逗樂了,正要,突聽梁小青在外麵道,“老爺,咱家鋪子裏來了一個人,說是棠邑地五老爺”


    蘇士貞一愣,疑惑地站起身子,“趕到過年地時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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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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